第4章 唯我獨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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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淡淡笑了:“老子這就去睡,寫、完、了。

    ”他打了個深深的哈欠,仿佛突然化身一隻死狗,慢吞吞爬上床,“轟”然倒下,幾乎是下一秒就響起均勻悠長的呼吸聲。

     趙潭沒有辦法,拿起桌上的幾張紙,低聲吟唱了幾句旋律,眼睛裡已漸漸泛起笑。

     然而岑野今天沒辦法睡太久,有活要幹,還要提前去大名鼎鼎的黑咖酒吧彩排。

    以至于全部活兒忙完了,酒吧也已開始晚上的營業。

    還沒到他們的表演時間,在熱鬧的音樂聲中,他居然就趴在酒吧一隅的沙發上,呼呼睡着。

    同伴們知道他累極,也沒喊他,想着在表演開始前,讓他多睡會兒。

     鍵盤手張海是他們中間年齡最大的,已有二十八、九,也是老江湖了,隻是一直沒混出什麼名堂。

    他是湘城本地人,技術一般,人脈卻廣。

    來黑咖的演出機會,也主要得他從中斡旋。

    張海今天很難得地提前到了,他穿一身亮閃的皮夾克,嘴裡叼了根廉價雪茄,生得糙皮滿臉,幹瘦卻精神。

    他一看到癱在沙發上的岑野,就皺眉罵道:“都要開始表演了,這小子怎麼睡了?” 輝子其實不是他們的專職鼓手,還兼了另一個樂隊的,這年頭,一支新的、沒有任何背景的樂隊,想要找到每一個合适的成員,本來就是不容易的。

    不過每次練習演出,輝子都準時到,也算盡職盡責。

    此刻他就倚在張海身邊,壞笑:“這小子不會昨晚上自己玩過頭了吧?” 趙潭答:“少胡說八道,他昨晚有靈感,通宵寫了支曲子,很不錯,回頭我們再仔細排練。

    ” 大夥兒于是都歎氣:“這小子……”俨然已是習以為常。

     張天遙今天居然磨蹭了半天,才從洗手間換好衣服出來。

    一走過來,大家才發現他今天不一樣。

    頭發居然洗過吹過了,平日的毛躁不見了,順滑順滑的。

    臉也洗得很幹淨,比平時還白點,好像打了點粉。

    還穿着平時舍不得的一件牌子貨白襯衣,黑色西褲把屁~股繃得緊緊的。

     “哎呦我去!”張海喊道,“腰子你今天發~春啊?” 輝子:“他天天都發~春。

    ” 張天遙得意地捋了捋頭發,在他們旁邊坐下,說:“少胡說八道,我這不是重視今天的表演嗎?” 趙潭笑笑:“挺帥的。

    ” 張天遙一指還在酣睡的岑野:“是不是比他還帥?” 趙潭點頭:“他算個鳥。

    ” 衆人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輝子忽然用胳膊捅了捅張天遙,“嘿!”他看向門口。

     于是張天遙、趙潭、張海全都循聲望去,安靜下來。

     岑野原本睡得迷迷糊糊,時而夢見自己回到東北,踏着厚厚積雪,望着幹枯扭曲的樹枝,心裡的感覺親切又陌生,甜蜜又痛楚;時而聽到那群小子在耳邊唧唧呱呱,尤其是張天遙,嗓門大到吓人。

    岑野也聽見了他在吹噓自己帥,岑野在心中冷笑:他帥?老子拔根毛都比他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