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衣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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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情不自禁地走了上來。

     人到了絕望之時,都免不了要相信奇迹的。

     閻王神醫取出幾根尖尖細細的銀針,他的手仿若蘭花一般,這銀針夾在他尖長的手指間,就宛如玉蕊冰絲,随着閻王神醫手微擡處,一齊刺進了辛鐵石後頸脊椎間隙裡。

     立即一股尖銳的痛楚順着脊髓直達于大腦深處,辛鐵石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嘯,一時隻覺周身都仿佛置身在烈火之中,幾乎被烤成了碎片。

    他身子不住地顫抖着,那些銀針随着顫抖緩緩向脊椎深處鑽去,每多進入一分,他的痛苦就增了幾倍。

     辛鐵石的嘶嘯聲漸漸變成了蒼狼的悲嗥。

    但這極度的痛楚卻将原先那些刀傷、劍傷、掌傷的痛楚一齊壓下,就連他那幾乎幹涸的真氣,也似乎被這痛楚激動,倏然強烈了起來。

    辛鐵石用力地握住寶劍,他忽然站了起來。

     那痛楚仿佛是一隻鞭子,猛烈地抽擊着他。

    辛鐵石就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來緩解這股狂暴的戾氣。

     恍惚之間,他的臉色變成了一片血色,眼睛也重新赤紅! 他盯住了金衣侯。

    他胸中升起一股悶氣,一瞬之間隻覺眼前這個人可惡之極,必要殺之而後快。

     突然間,他虎嘯一聲,連人帶劍化成了一股狂暴的紅色旋風,向金衣侯沖了過去! 金衣侯笑道:“這才像話。

    ”他舉起銀衣劍一架,辛鐵石轟然撞在了劍身上。

     金衣侯臉上閃過一絲訝意,辛鐵石這一劍竟然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疲乏,内力強悍暴烈之極,宛如隕石突降,幾乎将銀衣劍上的劍衣擊散!而辛鐵石的劍氣狂猛霸悍,一波連着一波,不住地向劍身上撞了過來,眼見他口中呼嘯連連,劍氣更是兇悍,竟似沒有盡頭一般。

     金衣侯真氣一提再提,卻仍是抵擋不住,情不自禁地退了半步。

     兩人劍氣鼓湧,直激起連天洪濤,轟然跌落,就如玉山推倒一般。

     辛鐵石倏然淩空躍起,一閃之間,寶劍耀電赤芒,怒卷而下。

     金衣侯此時已完全沒有了先前的輕視,銀衣劍斜擺,層層劍衣連綿而出,就宛如一座巨大的劍之堡壘,将他全身護的嚴絲合縫。

     辛鐵石一劍穿下,直擊在他的劍身上。

     隻聽當的一聲大響,劍衣巋然不動。

    辛鐵石借勁淩空躍起,身子宛如大鷹般回旋盤舞,跟着又是一劍擊下。

    頃刻之間,連擊了十餘劍,一劍更比一劍淩厲,卻始終無法擊破金衣侯的劍之屏障。

     金衣侯笑道:“技止此爾!”他的身子轟然怒沖而上,銀衣劍上的劍衣更濃,護着他猶如一座巨大的劍之宮殿,搖空沖舉。

    辛鐵石正要下刺,帶起無邊劍衣的銀衣劍已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劍上。

     連綿的劍衣帶着久蓄的劍勢沖天而出,辛鐵石一柄劍哪裡抵擋得了?瞬間無數劍衣沖破了他的長劍,奪奪連聲響,都射在了他的身上。

     辛鐵石啞聲嗚嘯,身子轟然跌落,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忽然劇烈抽搐了起來。

    後頸銀針帶來的刺痛更甚,但他卻連半點真氣也已無法凝聚。

     緩緩地,金衣侯将大劍重新抗到了肩膀上,沖着辛鐵石優雅地鞠了個躬,微笑道:“想必這一戰會讓你對我要殺你的決心有所了解,那麼……就趕緊證明自己的無辜吧。

    ” 他再度轉身,對閻王神醫笑道:“驚擾了神醫,實在罪過。

    ”說完,他長歌道:“大好頭顱今猶在,隻惜流年歲月改。

    試喚名刀斫頭顱,不倩紅袖空酒杯……”長歌未已,他踏着晃銀疊雪的湖波清月,漸漸走遠了。

     辛鐵石心中湧起一陣怅惘,被這歌聲一唱,他身上的傷痛似乎輕了些,心頭的苦楚翻湧而起,一時不能自已。

    閻王神醫走上前來,在他的頸部前後左右拍了幾下,那銀針就猶如小蛇一般,扭動着從他的後頸彈了出來。

     銀針才一離體,辛鐵石長出了一口氣,就覺身子空乏,心頭煩惡,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他所有的力氣都仿佛随着這銀針的抽出,完全抽離了身體。

    辛鐵石努力地張開眼睛,隻覺眼前一片恍惚,連那輪明月都看不清楚。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堅持不了多久,也許就是下一刻,他就會永遠睡去,再也不能醒來。

     閻王神醫淡淡道:“想不到這個殺手倒很理解生死的精髓,‘頭顱要倩名刀斬’,倒能得我之三昧。

    ” 辛鐵石幾乎哭了出來。

    他實在不明白,一個做醫生的,為什麼口口聲聲的都是死。

    這樣的人憑什麼叫神醫?他忽然很想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什麼勞什子的神醫了。

     他簡直就是閻王,而不是什麼神醫。

    再讓他“治”幾下,隻怕自己當真變成鬼了。

     閻王神醫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有我在,你變不了鬼。

    ” 辛鐵石大駭,難道閻王神醫竟會傳說中的讀心術? 閻王神醫不再理他,道:“現在我先用針灸之術将你的傷勢遏制住,屏住你的氣血,免得飛血劍法引起的戾氣反沖心房,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