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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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來過了。
&rdquo &ldquo哦，又被那個神秘人解決了麼？&rdquo似乎毫不覺得意外，青王掀起轎子側面的簾子，看着得力的手下，&ldquo寒刹，你還是沒看清楚那個一直暗中保護着夏禦使的人的來曆？&rdquo 青衣侍衛眼神冷冽，沉吟了一下，默然搖頭。
許久，才道：&ldquo這一次似乎來的殺手不止一個，然而隻有&lsquo虎&rsquo被格殺&mdash&mdash另一個人沒有出手、躲在黑夜裡，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所以不敢貿貿然追出去。
&rdquo &ldquo哦？看不出，夏語冰那小子還留了一手嘛，裝作沒事人一樣，誰知道背地裡早就請好了厲害保镖。
&rdquo青王摸着胡子，冷笑起來，&ldquo在我面前還裝出一副束手待斃狀，長進到懂得耍心機了麼？&rdquo 有些出神，一直到看不見那一頂轎子，夏語冰才阖上偏門，微微歎了口氣。
&ldquo守寡？叔父不知道、雖然現在丈夫好好的，我卻和守活寡沒多大區别呢！&rdquo剛關上門，回頭卻聽見了這樣的話。
夏語冰臉色終于蒼白起來，看着出來送客到廊下的妻子。
青璃還是當小姐時候的脾氣，即使在家也是盛裝打扮。
方才在來訪的青王面前，她沒有流露出絲毫反常，一副舉案齊眉和和美美的樣子。
然而此刻叔父剛走，她柔白纖細的眉目間，卻露出了譏刺。
&ldquo晚上我到你房裡去歇着。
&rdquo夏語冰不看她，轉過臉去，淡淡道。
&ldquo呵，不用你施舍。
知道你很忙、很忙。
&rdquo貴族出身的夫人冷笑着，&ldquo我那憂國憂民的夫君，妾身怎麼好讓你從國家大事上分出神來、施舍給我一個晚上呢？&rdquo &ldquo抱歉。
&rdquo聽出了妻子語氣裡的譏刺，但是年輕的禦使沒有分解，隻是低下頭去說了兩個字，眼睛裡卻有真切的歉意，帶着一絲絲無可奈何的悲涼。
擦身而過，沿着長廊走向書房。
&ldquo夏語冰！&rdquo終于忍不住，貴族出身的青璃也失去了結婚多年來平靜淡漠的氣度，在廊下跺腳，&ldquo如果是慕湮呢？如果換了慕湮，你還會這樣麼？&rdquo &ldquo莫做無意義的猜測。
&rdquo聽到那樣的話，年輕的章台禦使忽然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回答，&ldquo我守住了諾言，自從迎娶了你以後、五年來沒有再見她一面&mdash&mdash夫人多慮了，請早點回去歇息吧。
我要去書房裡看奏折和文書了。
&rdquo 再也不多話，夏語冰沿着長廊往前走去，頭也不回。
然而，雖然一路上盡力去回想最近呈上來的各地折子，但是或許是被青璃方才那歇斯底裡的大叫喚回了昔日遙遠的回憶，腦子裡居然跳出那極力去遺忘了五年的名字：&ldquo慕湮&rdquo。
阿湮&hellip&hellip阿湮。
他還有什麼面目去念及這兩個字。
帝都的夜色漆黑如墨，冷寂如鐵。
隻有極遠處的後宮裡，還隐約飄來絲竹的聲音，伴随着女子柔婉細膩的歌聲，斷斷續續，依稀有醉生夢死的浮華意味。
那是一曲《東風破》。
可如今這個沉寂如鐵的帝都裡，彌漫着腐朽的氣息，哪裡有一絲的東風流動，去破開這令人窒息的長夜。
為什麼他就不能放縱自己沉醉在這歌舞升平裡&hellip&hellip如果他對于曹太師的一手遮天可以閉上眼睛，當作看不見的話；如果他可以不那樣冷醒、而陶醉于這紙醉金迷的盛世假相的話，如今、他也該和慕湮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在不知那個地方并辔浪迹，執手笑看，或許&hellip&hellip連孩子都有了罷？ 想到這裡，他立刻用力搖頭，把這樣不切合實際的臆想從腦中驅逐出去。
已經五年沒有見到慕湮了，如今連她在天涯何處都不知道了，還做這樣的夢幹嗎？當年在他身陷囫囵、卻拒絕從天牢裡跟劫獄的她逃走時候，在對着她說出&ldquo我等的人是青璃&rdquo那句話的刹那&mdash&mdash他們腳下的土地已經被割裂開來，判若雲泥。
從廊下走過的時候，忽然間依稀聞到一線幽香，清冷沖淡，在黑夜的雨中缥缈而來。
年輕有為的禦使終于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微微循着香味的方向側頭看去&mdash&mdash 牆角的暗影裡，有一株晚開的臘梅開的正盛，将香味穿透厚重如鐵的夜，送到風裡。
又是一年梅花開。
阿湮，阿湮&hellip&hellip五年前你拔劍割發、掉頭遠去，轉眼便過去了那麼長的日子。
多年未見，天下茫茫，你又在何處、與何人相伴？
&rdquo &ldquo哦，又被那個神秘人解決了麼？&rdquo似乎毫不覺得意外，青王掀起轎子側面的簾子，看着得力的手下，&ldquo寒刹，你還是沒看清楚那個一直暗中保護着夏禦使的人的來曆？&rdquo 青衣侍衛眼神冷冽，沉吟了一下，默然搖頭。
許久，才道：&ldquo這一次似乎來的殺手不止一個，然而隻有&lsquo虎&rsquo被格殺&mdash&mdash另一個人沒有出手、躲在黑夜裡，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所以不敢貿貿然追出去。
&rdquo &ldquo哦？看不出，夏語冰那小子還留了一手嘛，裝作沒事人一樣，誰知道背地裡早就請好了厲害保镖。
&rdquo青王摸着胡子，冷笑起來，&ldquo在我面前還裝出一副束手待斃狀，長進到懂得耍心機了麼？&rdquo 有些出神，一直到看不見那一頂轎子，夏語冰才阖上偏門，微微歎了口氣。
&ldquo守寡？叔父不知道、雖然現在丈夫好好的，我卻和守活寡沒多大區别呢！&rdquo剛關上門，回頭卻聽見了這樣的話。
夏語冰臉色終于蒼白起來，看着出來送客到廊下的妻子。
青璃還是當小姐時候的脾氣，即使在家也是盛裝打扮。
方才在來訪的青王面前，她沒有流露出絲毫反常，一副舉案齊眉和和美美的樣子。
然而此刻叔父剛走，她柔白纖細的眉目間，卻露出了譏刺。
&ldquo晚上我到你房裡去歇着。
&rdquo夏語冰不看她，轉過臉去，淡淡道。
&ldquo呵，不用你施舍。
知道你很忙、很忙。
&rdquo貴族出身的夫人冷笑着，&ldquo我那憂國憂民的夫君，妾身怎麼好讓你從國家大事上分出神來、施舍給我一個晚上呢？&rdquo &ldquo抱歉。
&rdquo聽出了妻子語氣裡的譏刺，但是年輕的禦使沒有分解，隻是低下頭去說了兩個字，眼睛裡卻有真切的歉意，帶着一絲絲無可奈何的悲涼。
擦身而過，沿着長廊走向書房。
&ldquo夏語冰！&rdquo終于忍不住，貴族出身的青璃也失去了結婚多年來平靜淡漠的氣度，在廊下跺腳，&ldquo如果是慕湮呢？如果換了慕湮，你還會這樣麼？&rdquo &ldquo莫做無意義的猜測。
&rdquo聽到那樣的話，年輕的章台禦使忽然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回答，&ldquo我守住了諾言，自從迎娶了你以後、五年來沒有再見她一面&mdash&mdash夫人多慮了，請早點回去歇息吧。
我要去書房裡看奏折和文書了。
&rdquo 再也不多話，夏語冰沿着長廊往前走去，頭也不回。
然而，雖然一路上盡力去回想最近呈上來的各地折子，但是或許是被青璃方才那歇斯底裡的大叫喚回了昔日遙遠的回憶，腦子裡居然跳出那極力去遺忘了五年的名字：&ldquo慕湮&rdquo。
阿湮&hellip&hellip阿湮。
他還有什麼面目去念及這兩個字。
帝都的夜色漆黑如墨，冷寂如鐵。
隻有極遠處的後宮裡，還隐約飄來絲竹的聲音，伴随着女子柔婉細膩的歌聲，斷斷續續，依稀有醉生夢死的浮華意味。
那是一曲《東風破》。
可如今這個沉寂如鐵的帝都裡，彌漫着腐朽的氣息，哪裡有一絲的東風流動，去破開這令人窒息的長夜。
為什麼他就不能放縱自己沉醉在這歌舞升平裡&hellip&hellip如果他對于曹太師的一手遮天可以閉上眼睛，當作看不見的話；如果他可以不那樣冷醒、而陶醉于這紙醉金迷的盛世假相的話，如今、他也該和慕湮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在不知那個地方并辔浪迹，執手笑看，或許&hellip&hellip連孩子都有了罷？ 想到這裡，他立刻用力搖頭，把這樣不切合實際的臆想從腦中驅逐出去。
已經五年沒有見到慕湮了，如今連她在天涯何處都不知道了，還做這樣的夢幹嗎？當年在他身陷囫囵、卻拒絕從天牢裡跟劫獄的她逃走時候，在對着她說出&ldquo我等的人是青璃&rdquo那句話的刹那&mdash&mdash他們腳下的土地已經被割裂開來，判若雲泥。
從廊下走過的時候，忽然間依稀聞到一線幽香，清冷沖淡，在黑夜的雨中缥缈而來。
年輕有為的禦使終于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微微循着香味的方向側頭看去&mdash&mdash 牆角的暗影裡，有一株晚開的臘梅開的正盛，将香味穿透厚重如鐵的夜，送到風裡。
又是一年梅花開。
阿湮，阿湮&hellip&hellip五年前你拔劍割發、掉頭遠去，轉眼便過去了那麼長的日子。
多年未見，天下茫茫，你又在何處、與何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