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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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當然是索命。

    ” 早已知道對方來意,老白卻故意和對方扯談,因為他知道多拖延一刻都是好的,畢竟誰也不知道花揚雪替楚烈運功療傷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大功告成。

     “這還真妙了,咱這間破農舍裡就我老頭一人,而我又與你素無瓜葛,更無過節,你總不會認為我老頭陽壽滿了,特地跑來觸我黴頭吧?” “鬼索命”韓儉手中鐵索一揮,道: “你還不夠格,我們要找的是屋裡的人。

    ” 老白翻了翻眼睛道: “奇怪了,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聾子?我不是已經說過這兒隻有我孤老頭一人嗎?” 韓儉冷笑一聲,道: “看你也是道上的人,竟然拿這三歲娃兒也不會相信的話來诓我。

    老頭,你最好報上名來。

    ” “報名?怎麼,想攀親沾故?還是閣下尚有妹子沒有出嫁,想與我結門親家?” 孰可忍,孰不可忍。

     “鬼索命”韓儉當發現人家打譜就在玩弄花樣後,他毫無聲息的已經出手。

    一條白光閃閃的鋼煉筆直的砸向嘻笑怒罵的老白臉上。

     老白一偏頭,手上旱煙管飛快的一點,點飛鋼煉後,人也倏地猛向前沖。

     他看似把目标對準“鬼索命”韓儉,其實卻是對着最旁邊的“鬼秀才”杜元詩。

     這招“聲東擊西”的确令人難以防範,隻見“鬼秀才”杜元詩悶哼一聲,手中鐵扇還來不及阻擋,人已被老白的旱煙管給戳翻了。

     老白一招得手,立刻返身再攻向“鬼索命”韓儉。

     此時“鬼索命”韓儉驟見“鬼秀才”哼都沒哼,就登時了帳,一腔心火早已燒到頭頂,恰見老白又攻向自己,正是怒極的把鋼索舞成一圈圈,倏地擊向老白。

     嘿嘿一笑,老白半途一個擰身,旱煙管居然又砸向另一名“大風會”的仁兄。

     這一回人家可也已防着,不等老白旱煙管遞到,一雙“無常鈎”已經漫天幻影的迎了上去。

     老白站穩馬步,身子一沉,旱煙管與無常鈎連連對擊數下,立刻又回身攻向“鬼索命” 韓儉。

     “好習的老頭。

    ” “鬼索命”韓儉罵了一聲,立刻與老白戰成了一團。

     他一面打一面發聲道:“反這個老不死的圈起來,我看他還能往那跑?” 老白這下可慘了! 他人在當中,壓力來自五個方向,而他的對手卻個個不是庸手。

     他縱是功夫再高,碰上這五名大風會的高手,一下子也就感到力不從心,發招攻敵之間每每被人逼了回去。

     心裡開始有了惶恐。

     老白伯的并不是自己本身的安危,他怕的是若是對方想到什麼,而撥出人手去探看屋裡,那麼他才是隻有喊天的份了。

     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愈怕什麼事,什麼事就愈會發生。

     老白這裡剛剛轉完念頭,“鬼索命’那裡已發聲道:“王海、牛連傑,你們兩個先去探探路,那個雌兒還有姓楚的在不在裡面?” 叫王海的和牛連傑二人立刻脫離戰圈,他們剛想過橋,老白已大吼一聲沖了過去。

     他這是不要命的舉動。

     因為他這一沖固然沖了出去,可是背後的空門卻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眼裡。

     “鬼索命”觑準時機,手中索煉鬼怒一般的飄了出去,而使“無常鈎”的大漢更是瘋狂般掄鈎就斬。

     老白理也不理背後這兩件要命的玩意,他吼叫聲裡已把發怔的王海和牛連傑二人給砸破了頭,捅破了肚子。

     他是阻止了這兩個人。

     可是卻再也來不及回身去抵擋“無常鈎”和“鬼索命”。

     老白隻覺得後背一陣撕裂之痛,接着像遭雷擊般挨了一記,整個人前沖數步,鮮血已大口大口的噴了出來。

     他沒倒,隻因為身體内的那股不撓的意志。

     他搖搖晃晃的轉過身,臉上帶着一抹殘忍的笑容,對着滿臉不可思議的敵人道: “我……已幹掉你們四……四個人了……嘿嘿……怎麼算我……我也夠了本。

    ” 當然明白老白背後那兩記有多麼重。

    也因為如此,所以“鬼索命”和另二名大風會的人才會顯得如此驚恐。

     他們不是沒有碰到過悍不畏死的敵人,江湖刀口舔血的日子,也見過了許多更慘烈的場面。

     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到一個明明該倒下死掉的人,還會站着,而且慘厲怕人的瞪視着自己。

     有些心寒,“鬼索命”卻一步步上前。

     他不信,不信這個老頭是個打不死的人。

     緩緩的把索煉在頭上繞舞着圈子,“鬼索命”韓儉一點也不敢在意的等待機會,以期一舉殲敵。

     突然 老白動了。

     而且動得奇快。

     他混身血污,無懼于那根筆直飛向自己的索煉,身體前沖把旱煙管橫在胸前,一頭拱進“鬼索命”的懷裡。

     索煉纏繞在老白的身上,力道之大甚至可聽到老白肋骨被砸斷的聲音。

     “鬼索命”韓儉卻被老白一頭拱翻了過去,他尚未來得及翻身,老白的旱煙管已戳進了他的肚子。

     老白的身體滾了兩滾,在使“無常鈎?的大漢還沒意會發生什麼事的時刻裡,老自身上兩顆常年在握的鐵蛋已打穿了他的腦門。

     剩下一名大風會的人,眼見這麼慘厲的場面,心頭一驚,竟然如飛般回身就跑,眨眼之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間靜止了。

     田野間陣陣蛙鳴又開始此起彼落。

     著然兩條人影從屋裡沖了出來。

    直撲向老白倒身的地方。

     “老白,老白……” 花揚雪衣衫不整神态驚怖的把老白扶了起來。

     當她一見老白混身吓人的傷勢,便連點數指,同時掌心貼在他的後背,逼出一股真氣,護住他的命門。

     老白睜開了眼睛。

     他凄楚的一笑,喃喃道:“小……小姐……謝……謝謝天……你……你總算沒……沒事……” 花揚雪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再也忍不住流下淚水,硬咽道:“老白,老白你……你别說了,我馬上替你治療,你會好的。

    ” 老白搖搖頭道:“沒……沒用的,我是到了該……該走的時候了,可惜……可惜的是我不能……再陪你了……” 花揚雪肝膽欲裂,她心如刀割的望着這個終其一生呵護着自己的老人,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雷霆六月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