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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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态。

     人的職業又何隻三百六十五行? 江湖中有靠燒、殺、擄、掠維生的人。

     也有像王飛這樣追兇領賞的人,更有偷、拐、騙、搶的人。

     但是靠出賣情報,提供消息的人卻絕對沒有麼二家分号。

     人人都知道隻要肯花銀子,花得起銀子,那麼你想找一個失蹤多年的江湖人,那怕是他已屍骨無存了,隻要“解語姑娘”接下了你的案子,那麼她就一定有辦法讓你找到要找的人,即使是枯骨一堆、荒家一丘。

     至于“解語姑娘”為什麼那麼有辦法,那就是她職業上的秘密,外人想不透,也研究不出,否則她也就不會那麼出名,而索價之高往往令人咋舌不已。

     月昏黃,卻光亮得照着大地。

     當“解語姑娘”的馬車剛沿着黃土道上了這個小山丘時,馬車已被人攔住了去路。

     楚烈一身黑衣,臉上冷峻的表情,讓清秀的五官更顯得輪廓分明。

     他站在小山丘上,擋在馬車前,不發一語。

     駕車的老白也很絕,他也不發一語,就坐在車轅上瞅着楚烈,好似算準了這個人早晚會忍不住先開口。

     果然 楚烈呆立了一會,道:“我要和‘解語姑娘’說話。

    ” 老白沒理他,慢條斯理的同出了随身的旱煙杆,掏出煙絲裝好煙筒,燃起紙煤,“叭啦”“叭嗆”悠閑的抽起煙來。

     白煙拂過楚烈的臉龐。

     楚烈又說了一遍:“我要和‘解語姑娘’說話。

    ” 老白翻起一雙怪眼,聲音冷得不帶一點感情,道:“除非是約好了,否則就是天皇老子‘解語姑娘’也不會和他說話。

    ” 從楚烈激動的眼神和他緊握佩劍的姿勢,看得出來他在強忍着心中的那股怒火。

     “勞你傳話。

    ”楚烈上前一步。

     搖搖頭,老白的态度能把人給氣死。

     他身形一動就要上前,老白的動作卻比他還快,一根旱煙管已攔住了楚烈的去路。

     楚烈目射異光,隻為了這一根旱煙管來得好快,快到了他想都想不到,就好像它本來就在那裡一樣。

     至今楚烈才明白,這個貌不驚人的駕車老頭竟懷有一身可怕的武功。

     楚烈重新打量了一眼老白,他看到的仍是一個幹瘦老頭,就找我們平常看到的那種老頭一般。

     退後一步,楚烈道:“你是逼我?” 老白闆着臉道:“是你在逼我。

    ” 再也難按這種氣憤,楚烈毫無征兆之下,人已前沖,同時出鞘長劍已劃出一波層網。

     如果老白還不想死的話,他應該不敢再上前攔阻才對。

     楚烈想錯了。

     老白不但不怕死,他幾乎有點找死。

     旱煙杆來不及封擋楚烈的劍招,老白卻急揮左臂,整個人一頭就栽進楚烈的劍幕裡。

     心頭大駭! 楚烈雖無殺人之意,也不禁為老白這種不要命的舉動而驚出一身冷汗,他極力撤招,卻已不及。

     他感覺到手中的長劍已劈入了老白的手臂裡,甚至可感覺到馬上就有一隻斷臂落在地上,而這個倔強固執、死硬的老頭立刻就會慘曝着倒了下去。

     楚烈又想錯了。

     他的長劍沒錯,是砍進了老白的左臂,但是他卻沒想到老白的衣袖裡居然套着護臂網圈。

     于是在“哨”的一聲金鐵交鳴後,楚烈才剛感到握劍的手腕一麻,那股反震之力好大,老白的旱煙管已如鬼魁般戳到了他的腰眼。

     楚烈倒了下去。

     在他這一生裡,第一次在敵人面前倒了下去。

     而令他最不能釋懷的卻是對方竟然是一個無名老頭,一個其貌不揚、替人趕車的老頭。

     “老白!夠了,咱們得走了。

    ” 楚烈倒下的一刻,他聽到了馬車内傳出了那熟悉清脆而略帶磁性的聲音。

     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這深秋的夜晚,躺在地上數着天上的星星。

     楚烈也到了今天才發現原來天上的星星竟然會在這麼多,多到數了半天也數不完。

     這個時候,他除了數星星外,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 當楚烈正數完東邊那一角的星星時,他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對着他說話。

     轉過頭,楚烈先看到一雙鹿皮小蠻鞭,再上去看到一雙修長的腿,和一件水綠色的灑腳滾邊褲。

     再往上看,他看到了一雙高聳,或許角度的關系,看來有些誇張的雙乳,緊緊裹在一件同樣是水綠色的衣服裡。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張清豔絕俗、美麗得讓人不覺心動的女人臉龐。

     這個女人微蹩着眉,又道: “也許你喜歡看星星,可是你若躺在大路上看星星,可就有些不對勁了,你說是不是呢?” 楚烈除了身子動彈不得,說話卻沒有妨礙。

     他苦笑一下,回道; “小姐,除非是神經病才會在這裡數星星。

    ” 那女人怔了一下,迷憫道:“你的意思是你很正常?” 楚烈道:“當然,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被人制住穴道嗎?” 有種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女人道:“那可就怪不得你了。

    ” 見那女人沒有什麼表示,楚烈不得不硬着頭皮道:“小姐,看你也像是江湖人,不知可否……可否……” “可否替你解開禁制?” 楚烈窘迫的點頭道:“正是。

    ” 那女人想了一下,道:“這本來不是什麼問題,可是我師父告訴我說江湖險惡,遇事最好少管,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被人制住穴道的,更不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壞人,我若解了你的穴道,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 一聽這女人提起她師父,再加上她那生嫩的對話,楚烈心裡不覺一陣發苦。

     他知道他遇上了一上“菜鳥”,對這種初入江湖的“菜鳥”,他朋白若想得到人家的幫助,不是不可能,而是不知要費多少唇舌,說不定一切解釋清楚了,穴道受制的時間也到了自己可以沖開的地步。

     楚烈歎了一聲,無奈的道:“小姐,好人與壞人是很不容易分的,也并不是隻有壞人才會被人懲罰。

    ” “你是說你是好人毆!” 楚烈真恨不得跳起來好好臭罵她一頓。

     但他隻能耐着性子道:“勉強算吧,在老百姓的眼裡我是好人,在江湖宵小的面前,我可就成了壞人。

    ”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我,我才能決定救不救你。

    ’那女人幼稚的道。

     楚烈想笑都笑不出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