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巧計解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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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

    ” “辦不到。

    ” “這可由不得你了!” 甘棠重重地一哼道:“女魔,我要找的正是你!” “你”字聲落,雙手曲指如鈎,快逾電閃地抓了出去。

     “魔母”也幾乎在同一瞬間攻招出手,狠辣得令人咋舌。

     人影一觸而分。

     “魔母”狼狽的暴閃三丈之外,一隻左袖被撕下了半截,毫發之差,險被制住。

     甘棠志在必得,略不稍停,緊跟着彈身出手。

     “魔母”詭異地一擰身,斜裡飄出兩丈,避過這駭人的一擊,迅快地伸手懷中,摸出一塊黑黝的牌子,向前一亮。

     甘棠暴喝一聲:“鷹龍魔牌!” 正待出手去抓,突地,魔牌映目,射出一道奪目強光,目光甫一和強光接觸,呼吸立窒,血行頓止,真氣也在刹那間凝結,心裡暗道一聲:“不好!”一道排山勁氣,已罩身湧至,與不久前與額疤老者交手時無異,他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砰!” 身軀飛瀉而出,狂撞在兩丈外的山石上,再彈回地面,逆血奪口而出,全身骨骼仿佛拍散了似的,眼前金花朵朵亂冒。

     “魔牌”有此妙用,是他做夢也估不到的。

     “魔母”冷笑一聲,舉步欺了過來…… 甘棠強按心神,自覺功力仍在,由于“天絕”武學不同于一般常軌,這一擊并未使他受到大傷害。

     “魔母”腳步到了身前幾尺之處。

     甘棠猛地側身揚掌,揮了出去。

     “天絕掌”隔空蝕物,威力非同小可,而且這猝然而擊,出乎“魔母”意料之外。

     悶哼聲中“魔母”倒栽丈外,手中的“魔牌”摔飛三丈有多,锵然有聲,甘棠電疾彈身,把原本屬于他的“魔牌”搶在手中。

     好奇之念油生,手持“魔牌”,映着陽光一照,奇怪,竟沒有光華射出。

     隻這轉眼功夫,“魔母”已失行蹤。

     甘棠恨得牙癢癢,往回倒追了一陣,始終不見“魔母”影子,隻好頹然地回頭出山,目前迫切需要的是再練武功,否則無法快意思仇。

     顧盼間,出了“桐柏山”區,來到入山時歇腳的茅店,呼酒暢飲,借以暫時麻醉紛擾的心情。

     可煞作怪,腦海中老是閃動着林雲俏麗絕俗的情影,揮之不去。

     這段情,在可預見的将來,必然是悲劇收場,無可逃避,也無法解脫。

     三杯酒落肚,勾起了滿腹愁怨。

     他感傷身世,也自歎飄零。

     聯帶的,他想起了谏父自決的未婚妻西門素雲,無辜受害的女子陳玉芝,橫被摧殘的少女衛緩緩…… 難道真的是紅顔女子多薄命? 造化弄人,有時未免太酷虐了。

     正在冥思出神之際,店外突然一陣喧嚷吆喝之聲,接着是數聲慘厲刺耳的慘号,甘棠不禁心頭一震。

     店内酒客,紛紛奪門而出。

     甘棠皺了皺眉,掏出幾粒碎銀,放在桌上跟着出了店門。

     隻見遠遠一道人圈,盡是勁裝疾服的漢子,在好奇的驅迫下,舉步向那人圈奔去,尚未接近,已有人吆喝:“要命的不要過來湊熱鬧。

    ” 一些膽小的,已聞聲回頭。

     甘棠當然不在乎,估計着必是江湖仇殺,加速地追了過去,張目向人叢中一看,隻見一個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中年漢子,坐在當中,身旁橫卧着五具屍身,數十勁裝漢子,圍成了一個大圈,死者也是這些勁裝漢子一路的人。

     那坐地漢子目光遲滞,口中喃喃不知說些什麼,赫然是一個瘋漢。

     這多人追捕一個瘋漢,這事頗堪尋味。

     就在此刻 一個聲音似在向衆人發令:“準備暗青子,圍住他。

    别讓他走脫!” 數十勁裝漢子,紛紛掣暗器在手。

     瘋漢仍不斷地喃喃自語,對四外的情況,似乎毫無反應。

    甘棠一念好奇,施展“天絕門”“潛聽”之術,想聽聽瘋漢在呢喃些什麼,隻聽瘋漢重複着一句話:“我是人嗎?西門嵩,我不饒你,武聖!武聖!” 翻來複去就是這麼一句話。

     “武聖”兩字入耳,甘棠心頭大震驚,心裡頭起一個念頭,非要究明真相不可。

     突地 那原先發令的人,突然歡呼道:“閃開,總管來了!” 人群,裂開了一條縫。

     甘棠目光朝發聲處一掃,不由殺機大發,那發話的,赫然是“玉牒堡”外務管事金浩,不言可喻,這些勁裝漢子全是“玉牒堡”屬下的弟子了。

     心念之間,隻見一個獅面老者,大步入場,身後随着四個佩劍漢子,四名佩劍漢子迅疾地各站一個方位,長劍出鞘,如臨大敵。

     獅面老者,想來便是外務管事口中的總管了。

    隻見他徑直走到瘋漢身前八尺之處,才止住步子。

     瘋漢喃喃如故,似乎根本沒有發覺有人近身。

     獅面老者宏聲發話道:“五号,認得老夫是誰嗎?” 瘋漢被稱為“五号”而不名,這稱呼的确别緻。

     瘋漢徐徐擡起頭來,遲滞的目光,迫注在老者面上,久久才道:“你……是誰?” “五号,你真的認不出老夫?” 瘋漢如中蛇蠍般一躍而起,這動作使獅面老者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甘棠這才看清瘋漢還持着一柄精光奪目的長劍。

     獅面老者一個幹哈哈道:“五号,你再看看!” 瘋漢厲聲道:“王士邦,你是總管王士邦!” “不錯,你還認得老夫,現在随老夫回去!” “回去,去哪裡?” “回堡呀!” 瘋漢突地驚怖地一退身,狂聲道:“門主!不!師傅,求您……别殺我……”接着,雙眼一瞪,凄厲地吼道:“西門嵩,你這沒有人性的老匹夫,我要……殺你!” 那吼聲,令人聽來不寒而栗。

     “總管王士邦”目光掃了四名随行劍士一眼,然後大聲問“五号”道:“五号,你聽見沒有,随老夫回去!” 瘋漢愣愣地望着王士邦,神情一片迷亂。

     王士邦再次道:“五号,把劍放下!” “劍!” 瘋漢應了一聲,突然挺劍向“總管王士邦”攻去,出手之厲辣,世無其匹,看樣子竟然是一個超級劍手。

     “總管王士邦”身形暴退,順勢封出一掌。

     瘋漢如影随形跟進,劍刃撕風,劍氣縱橫,狂攻不息。

     四名劍手,合圍而上,雙掌四劍,全力搶攻。

     一場驚世駭俗的劇鬥,展了開來。

     瘋漢的劍術,似已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以一敵四,攻守兼備,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而能應戰,完全出自于本能。

     但一個失心瘋的人,終不能和常人相比,三十招之後,劍勢已告散亂。

     一聲暴喝傳來,瘋漢身中一劍,血流如注。

     甘棠下意識心頭一顫。

     接着,瘋漢又連中數劍,成了一個血人。

     “砰!”夾以一聲厲哼,瘋漢在“總管王士邦”出掌之下,飛栽丈外,倒地不起。

     王士邦揮手道:“捆上帶走!” “慢着!” 喝話聲中,甘棠如鬼魅般地飄落瘋漢身前。

     在場的“玉牒門”人,全感一室。

     “總管王士邦”目光一掃甘棠冷冷地道:“朋友如何稱呼?” “過路人!” “哼!這算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過路人專管不平!” “這是敝堡家務之事!” “在下管定了!” 總管王士邦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朋友,恐怕你管不了。

    ” 甘棠不屑地嘿嘿一笑道:“當然管得了!” 四劍之一,大喝一聲:“好狂妄的小子!”随着喝聲,劃出了一劍。

     “哇!” 慘号曳空而起,接着一片驚呼之聲,無人能看出這自稱“過路人”的紫醬面孔的少年,是如何出手的。

     “總管王士邦”見狀不由驚魂出竅,栗聲道:“朋友出手就要殺人?” 甘棠陰森森地道:“‘玉牒堡’自西門嵩以下都該殺!” “好狂!” 暴喝聲起,三支長劍,一雙肉掌,同時罩身擊向甘棠。

     甘棠疊遇西門嵩和手下人迫害,怨毒已深,再加上後母陸秀貞與西門嵩奸合,更是恨上加恨,曾有血洗“玉牒堡”之言,出手豈肯留情。

     “哇!哇!” 三名劍手,立斃當場,“總管王士邦”吐血而退,一個照面,使四名一流高手三死一傷,這種功力,的确是駭人聽聞。

     外圍數十勁裝漢子,一個個亡魂盡冒,觳觫不已。

     外務管事金浩越衆而出,栗聲道:“朋友身手的确不凡,請留個名,好等敝堡主拜會!” 甘棠目中殺光一閃,道:“金浩,今天暫饒你一命,歸告西門嵩和陸秀貞淫婦,準備納命!” 外務管事金浩登時面如土色,對方一出口道出他的姓名,他對對方卻一無所知,窒在當場,做聲不得。

     甘棠一把抄起瘋漢,揚長而去。

     “總管王士邦”狼狽已極地向金浩道:“金管事,他是誰?” 金浩哭喪着臉道:“不知道!” “收屍上路!” “對方……” “他逃不了的!” 且說甘棠挾着瘋漢,順道而馳,心中在想,以這瘋漢在心神喪失之下,尚能具這等身手,決非等閑身手,他稱西門嵩師父,又要殺他,其中内情決不簡單,尤其他唠叨“武聖” 二字,看來此事必與自己家門有關,以本門歧黃之術的精妙,使他複原,并非難事,這謎底非揭開不可。

     心念之間,奔出了十來裡地面,一座鎮集。

    展現眼前。

     挾着一名瘋漢入市,勢必驚世駭浴,又不能這樣挾着馳行千裡回“天絕地宮”,想着,身形不自覺地緩下來了。

     目光遊掃之下,瞥見道旁不遠有一間破廟,心念一轉,折身向破廟奔去。

     到了廟前一看,竟然是一間荒蕪了的土地祠。

    斷瓦殘垣,凄涼滿目。

    略一猶豫之後,終于舉步跨入。

     前腳甫自跨入,後腳便再也無法移動,宛如一下子掉入冰窖裡,透心冰涼,從頭直到腳跟,冷汗大粒地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