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洗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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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

     這武林中名頭僅次于“血谷”的“殘人院”,遭遇了開派以來空前的慘禍。

     院地之内,整齊的排列着數近五十的白衣人,每一個人的白衣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刺目的鮮血。

     另一角,一群肢體不整,五官不全的人,或蹲或立,目射怨毒的光芒,略不稍瞬地注視着正廳。

     廳門全敞,由外望内一自了然。

     居中大師椅上,高坐着一個須發如銀,滿面斑剝的獰猙老者,他,正是“一統會”太上宗祖“疤面老祖”,他身旁并立着四個白衣漢子。

     側方,斜躺着一個斷腿、缺臂、獨目的白發老人,他就是“殘人院”之主“三殘尊者”。

     “疤面老祖”一聲怪笑道:“三殘尊者,你不接受這條件?” “三殘尊者”厲聲道:“不!” “那‘殘人院’的命脈,隻能延續到今天為止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武林史上還沒有以殘忍血腥統治天下的記載!” “也許會有,本會将造下這個紀錄!” 就在此刻——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倏告傳來,“永遠不會有!” 聲音不大,但卻入耳驚心。

     全場為之一震。

     “疤面老祖”電炬般的目芒掃向廳外,沉喝道:“什麼人?” “玉面無敵第二!” 随着話聲,一個葛布長衫的白發老人,從空中徐徐降落廳門外的階沿,這一手輕身之術,的确令人咋舌。

     院中起了數聲驚呼。

     “疤面老祖”一躍而起,沖出廳門,面對周靖,栗聲道:“朋友究系何方高手?” “玉面無敵第二!” “老夫前未有聞?” “那你今天算是開了耳界!” “疤面老祖”目射棱光,迫視在周靖面上,略不稍瞬,突地狂笑一聲道:“朋友何不以真面目見人?” 周靖陪吃一驚,這老魔頭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自己是易了容的,當下冷冷地道:“會的,如你接老夫二十招而仍有命在的話!” 這話簡直狂傲到了家,“疤面老祖”百年難得一見的巨魔,焉能受得了這極盡諷刺的話語,獰聲一笑道:“朋友,你好狂,老夫生平僅見!” “你無妨試看!” “朋友,如你二十招之内落敗呢?” “殺剮任你!” “老夫還不希望你丢命!” “可是老夫卻存心要你死!” “疤面老祖”氣得七竅冒煙,重重地呼喝一聲道:“朋友,老夫并非‘通天教主’之流可比,如果老夫在二十招之内擊敗你,嘿嘿,隻要你答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永遠聽命老夫,為‘一統會’效命!” 周靖哈哈一陣狂笑道:“你算盤很精,主意不錯!” “朋友,你答應了!” “如此請!” 聲落,人已到了院地之中。

     “一統會”排列在院地中的高手,自動地退到五丈外的中門前。

     周靖緩緩移步,走到院地中央,與“疤面老祖”面對面地互相對峙。

     “三殘尊者”由該院總管芮思文扶抱離廳,移座階沿之上,顯然他傷勢相當不輕,否則豈會要别人扶抱。

     “殘人院”所有殘存的門下,心弦繃得緊緊的,駭異至極地注視院中,每一個人本能地有共同的想法,如果這自稱“玉面無故第二”的怪老人得勝的話,“殘人院”将可免去這次大劫。

     周靖驚走“雙絕老人”,掌傷“通天教主”的駭世稀聞,早己轟動了整個武林,但他的來路,卻是一耐人尋味的謎。

     他自封的名号“玉面無敵第二”也是一個謎中之謎。

     “疤面老祖”斑剝的怪臉上,盡是駭人的殺機,獰聲道:“朋友,在動手之前,是否可以說說來意?” 周靖冷森森地道:“一統會濫造殺劫,妄想君臨天下,該在武林中除名!” 這話口氣之大,使所有在場的人全部為之面上失色。

     “疤面老祖”怒極反笑道:“朋友,這話不嫌風大閃了舌頭?” 周靖淡淡地道:“武林朋友将在很短的時間内看到這事實。

    ” “這麼一來,老夫似乎不想留你的命了?” “彼此!彼此!” “出手吧?” “老夫倒不願僭先!” “疤面老祖”一向目空四海,自認天下已無敵手,想不到被對方如此輕視,但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之感,因為他估不出對方的來路,在他記憶中,武林中似乎沒有具備這麼高身手的人。

     事實已顯然,這怪老人将是“一統會”一統天下最大的阻礙,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較之“通天教”的威脅更大…… 于是,他放棄了剛才想收對方為己用的意念。

     他在考慮,如何才能緻對方于死命…… 空氣在沉寂之中,透着懾人心志的緊張。

     天下還有視“疤面老祖”這等高手如無物的人,的确令人難以置信。

     周靖己存心要在今天毀去這個巨憨,為了仇,也為了整個武林的安危。

     他想,今天可能是唯一可以全力施展神功的機會。

     當下不耐煩地道:“疤面老祖,還等什麼?” “疤面老祖”身形一挫,雙掌猝然拍出,撼山栗獄的狂飚,應掌而發。

     周靖運足八成功勁,封了出去。

     勁氣相接,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座“殘人院”似乎在響聲中浮動起來。

     周靖屹立如山,“疤面老祖”退了一個大步。

     全場起了一陣騷動。

     “疤面老祖”目中驟現駭然之色,他意識到對方的功力超出自己甚多。

     周靖兩眼殺光暴射,以栗人聲調道:“閣下也接一掌試試!” 聲落,雙掌一掄,以十成功勁推了出去,罡飓裂主生嘯。

     “疤面老祖”雙掌疾揮,全力迎上…… 又是一聲撕空裂雲的巨響,院地四周的屋瓦,發出一片碎裂之聲,場外所有的高手,下意識地猛住後退,一個個面目失色,心悸神搖。

     “疤面老祖”踉跄倒退三步,周靖仍然兀立不移。

     “三殘尊者”突地怪叫一聲,道,“難道會是他?” 這一聲叫喚,全場又是一震,但無人知道“殘人院主”口裡的他是誰。

     “疤面老祖”感到一陣生平從未有過的寒意。

     隻見這一代魔魁衣袍無風自鼓,如銀須發根根倒豎,斑剝的疤面,泛起一層赤紅光焰,那神态,的确使人不寒而栗。

     顯然,他将要發出震世駭俗的一擊了。

     所有在場的高手,目瞪如鈴,似乎呼吸也跟着這場面而停止了。

     周靖也微感駭凜,蓄集了十二成功勁于雙掌,蓄勢而待。

     這一個照面,将是強弱的分野,生死的界牌。

    一聲暴喝起處,狂飚湧卷,巨響裂雲,有如山崩地陷,整個院地,随之晃動起來,屋瓦碎裂之聲,嘩啦啦響成一片。

     場外的高手,被牽引得東倒西歪,一個個面如土色。

     周靖身形晃了兩晃,腳下未移。

     “疤面老祖”已退離原地八尺之外,口角挂下了兩縷鮮紅的血水。

     四個白衣壯漢齊齊縱身入場。

     “疤面老祖”一揮手,粗暴地吼道:“你們退下去!” 周靖目含栗人怒氣,一步步欺了過去,沙!沙,腳步聲帶着無比的殺機,像一柄無形的巨錘,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闆上。

     這種搏鬥,可說百年難得一見。

     “疤面老祖”雙目閃射恨毒至極之色,疤面上的肌肉不停抽動,看樣子他似要把對方生吞活剝而甘心。

     雙方的距離逐漸接近—— 八尺! 五尺! 三尺! 粟人暴喝再起,“疤面老祖”掌指齊施…… “砰!砰!”巨響聲中,雙方一觸而退。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雙方己交換了三個照面,除了“殘人院”之主“三殘尊者”之外,沒有一個人看得出雙方所使的招式,孰強與孰弱。

     場面緊張得使人沒有透氣的餘地。

     雙方乍分又合。

     又是一連串的“波!波!”之聲。

     “疤面老祖”口角再度溢出鮮血,身形搖搖欲倒,踉跄後退五六個大步。

     周靖口中發出一陣驚心動魄的狂笑,道:“閣下,這是第九招,接着!” 雙掌斜斜擊出,電光石火之間。

    連着九個變化,玄奇詭谲,令人歎為觀止。

     “疤面老祖”目光中陡露駭色。

     就在所有高手膽震心懸之際,“疤面老祖”竟然避無可避地被一拳擊中前心…… 同一時間,“疤面老祖”的右手抓牢了周靖右邊的“肩井”。

     驚呼聲中,“疤面老祖”口血飛迸,手一松,栽了下去。

     周靖前幅衣襟,被對方噴出的口血灑濕了一大片。

     “三殘尊者”再度驚叫出産:“是他,除了他世上無人能具備此種功力!” 周靖神功護體,對方的一抓,也夷然無損,他第三次口發狂笑道:“閣下,老夫說二十招,把你估計過高了,隻要十招,不,九招半,現在接這半招,結束你的迷夢!” “疤面老祖”掙紮着站起身形,踉跄不穩地晃了幾晃,栗聲道:“你究竟是誰?” 周靖伸手懷中,一摸一揚,手中亮了一顆血紅的心形之物。

     “疤面老祖”歇斯底裡地道:“是……你……血心之主……”鮮血又狂噴而出。

     “三殘尊者”從座椅上騰起身形,狂喊道:“果然是他,血谷主人!啊……” 他又坐回椅上。

     顯然,在“三殘尊者”的心目中,除了“血谷主人”,武林中根本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高手,他又怎知目前這“血谷主人”己不是他心目中的“血谷主人”。

     周靖咬了咬牙,道:“你可以瞑目了!” 掌随聲出。

     “砰!”的一聲巨響,挾以半聲慘附,“疤面老祖”再度栽了下去,不動了。

     全場再度爆起一陣驚呼之聲,随後是死一般的沉默。

     周靖的目光,瞟向了那數十個“一統會”的高手…… 死亡的恐怖,立時籠罩了這數十個面無人色的白衣人。

     狂喊聲中,一人動,十人随,數十高手紛紛彈身奪路而遁。

     “回去!” 震耳厲喝聲中,人影亂飛,慘号破空。

     “一統會”的高手,紛紛退回原地。

     周靖似一尊掌管生死的巨神,站在中門之前。

     地上,增加了十二具屍體。

     一個照面,毀了十二個高手,這種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