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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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翠蓮一聽到陰陽劍客又走了,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她能控制教下任何一個人,唯獨情之一字,就是無法控制。

     終于她咬了咬牙,把眼淚又吞國肚子裡去,語氣沙啞地問道: “他為什麼會到九華山呢?” 武懷民把自己上梅山莊,遇見陰陽劍客,以及陰陽劍客在九華山出現的事說了一遍。

     武翠蓮喃喃自語道:“對,他應該走,我為什麼要再見他呢?” 在愛與恨的境域裡,她遭受過許多痛苦的折磨,這些痛苦與折磨使她好像蒼老幾十年一樣。

     在痛苦的時候,她咬着牙,她明白過去已經過去,渴求也是枉然,但如今陰陽劍客的出現,好像又在她平靜的心扉裡,丢下了一粒石子,蕩起了一絲絲漣漪…… 她又問道: “還有沒有其他重要事情?” 武懷民黯然地搖搖頭道: “沒有,不過他打傷了我們三個人。

    ” 武翠蓮冷冷一笑,臉呈怒容,說道: “他大鬧本教重地,已是不法,又打傷本教門人,這個債我一定要在他身上讨回來。

    ” 停了一停,又道: “下令本教所有高手,分别追擊他,一見他的行蹤,馬上報告給我,我要親自出馬。

    ” 武懷民見他母親聲色俱厲,問道: “娘,你真要把我父親置于死地麼?” 武翠蓮狠狠道: “我雖不至于要置他于死地,不過他打傷本教門人,我決不放過他。

    ” 武懷民一陣黯然神傷湧上了心頭,他幾乎落淚! 武翠蓮又道: “并且下令大江南北分堂,多加注意他的行蹤,馬上照辦,你出去吧,有緊急的事,再來見我。

    ” 武懷民點點頭,移着沉重的腳步,退了出去。

     武翠蓮發出幽幽長歎,刹那間,心裡一陣酸痛,眼淚又簌簌而下…… 趙亦秋中了一掌一鞭之後,心血一陣翻湧,他知道自己如不闖出九華山,必定生命不保,猛提餘力,一連猛攻迫開衆人,被他闖出重圍,直向前狂奔而去。

     黑夜裡,他狂奔疾如寒星飛瀉,快逾輕煙,他不知經過多少路,倏然,腦中一陣暈眩,鮮血噴出一丈開外,人便仆倒下去! 天上一陣雷響,不久,嘩啦嘩啦的傾盆大雨開始下起。

     趙亦秋又被這陣大雨沖醒,他緩緩爬了起來,屏息運氣一番,血脈暢通無阻,但過度疲倦,又使他仆倒下去!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所遭受的慘敗,其實,這也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他做事不任性,哪會落得今夜的慘狀? 他試想爬起來,但半途又倒了下去,因為剛才的狂奔,真氣消耗大多,何況又吐了一口鮮血? 天上一連串雷聲大作,雨猛然地下個不停,看來這場大雨決不是在天亮之前,便能停得了。

     寒冷侵襲着他,雨淋濕了他全身衣服,他心想必須找地方避雨。

     他咬着牙根,終于站了起來,望了望黑黝黝的四野,風雨呼呼之聲,他心裡不覺打了個冷顫。

     一望無際的森林,他又能去哪裡找躲雨的地方?還劍入鞘,取下面具,他的臉上并沒有顯露着半點痛苦之色,仍是那麼傲然 一陣狂風疾掃而過,他又躺了下來,不久,他又爬了起來,滿身泥水,狼狽不堪,但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似的。

     踉跄的腳步,喘着大氣,再加上呼呼風雨之聲,這樣凄涼的景象,趙亦秋不禁黯然。

     他不知該上哪兒,其實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根本不知道,他隻是帶着踉跄的腳步,漫無目的地走着…… “呼”的一聲輕風,又把他吹倒下去,此刻,他好像病了幾十年的老人似的,武功也好像全部不懂。

     其實,他也不敢再提餘力,否則,勢必又要再次溢血。

     不久,他又爬了起來,抹去臉上的泥水,苦笑了一下,心忖:“連大雨跟北風也在欺負我,好……” 想到這裡,他笑了,笑變得非常慘然。

     不知又走了多少路,突然,他發現遠處有一間破廟,心裡一喜,加緊了腳程,直向前走去_ 這是一間破陋不堪的關帝廟,趙亦秋進到廟裡,過度疲倦。

    又使他倒了下去。

     外面,風雨并沒有小下來,這廟雖破,依然是可以避雨,在疲倦下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呼!”的一聲,被雨淋透塌下來的屋頂的破爛木闆與灰塵,壓在趙亦秋的身上。

     又不知經過多久,一陣輕微的聲音,使他驚醒過來,此刻,他已沒有先前那樣疲倦,精神暢然不少。

     他想爬起來,當他擡頭之際 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