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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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遺憾了,我本來打算不傷和氣的。

    ”蔔芸娘臉上的狠色加濃。

     一個跟千人共枕萬客同床的姑娘,竟然會是這種角色,的确令人連做夢都不會估到,醉蝦在江湖打滾了一輩子,他可是聽都沒聽說過,簡直就不像是事實。

     “那現在的打算呢?” “也沒什麼,隻不過有些失禮就是!”說着,擊了三下手掌,臉上笑容重現,不是迷人的媚笑,而是陰笑,笑容一變,仿佛人也整個變了。

     對方這一着棋,早在醉蝦意料之中,他坐着沒動。

     廂房門開啟,一個雄偉的藍衣人出現,手裡拎着小泥鳅。

     說是拎着,因為小泥鳅身軀瘦小,而藍衣人高大,被夾胳膊揪提雙腳自然離地,所以成了拎着。

     幾個大步,藍衣人到了堂屋門口,臂放直,小泥鳅腳踏實地,但胳膊仍被牢牢揪住,像一隻鷹爪下的小雞。

     這藍衣人隻四個字便可以形容,陰鸷兇殘。

    看上去他的年紀約莫三十出頭,腰間佩着劍,劍柄上鑲着寶石,頂端的一粒 特大,珠光閃閃,看起來十分搶眼。

     醉蝦深深望了小泥鳅一眼,居然連眉頭都不曾皺。

     “江老,這是您的衣缽傳人?”蔔芸娘開口。

     “嗯!做豆腐的訣竅他全學會了。

    ”打哈哈的口吻。

     “江老好像很不在乎?” “在乎也是沒辦法的事。

    ” “不怕絕藝失傳?”這幾個字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那有什麼辦法,天下間有許多事是勉強不來也逃避不了的。

    ” “這小可憐的胳膊這麼細,看來經不起一捏?”說着朝藍衣 人使了個眼色,臉上仍帶着笑,像是閑常聊天的樣子。

     藍衣人一翻腕,“卡!”骨頭折斷的聲音,“啊!”小泥鳅的慘叫。

     “這不嫌太過分麼?”醉蝦咬了咬牙。

     “江老,他那小腦袋看來也經不起一抓?”蔔芸娘的笑意更濃了,笑裡帶着刀,非常鋒利的刀,比真正的刀可怕多了。

     “你難道想要他的小命?” “他的死活在于江老一句話。

    ” 藍衣人叉開五指,像一頂五瓣涼帽罩上小泥鳅的頭。

     小泥鳅瞪眼眦牙,但沒有恐懼的神情,這是反常的現象,但沒人注意到,以為這小不點已經是掌心裡的雞蛋。

     “如果我老頭子老眼不花,這位老弟應該是……”醉蝦的目光掃向堂屋門外的藍衣人,道:“十年前便以一支劍稱雄關洛的‘石心劍’白世凡。

    ” “不錯!”蔔芸娘代答。

     石心劍,不是劍名也不是招術,而是代表此人的心仿佛是石頭做的,冷酷無情,見血不皺眉,下手極辣,是黑道中有名的亡命殺手,提起“石心劍”三個字,再兇暴的人也會膽寒,因為在他的心裡沒有“是非”二字,更沒有什麼江湖規矩,他隻是為了喜歡殺人而殺人,想不到他會做了風塵名花蔔芸娘的跟班。

     隻要白世凡的五指一緊,小泥鳅勢非腦碎額裂不可。

     “白老弟,老夫很為你惋惜!” “廢話!”白世凡的聲音冷硬得像石頭。

     “你在江湖上應該有一番作為的。

    ”醉蝦不理對方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下去,道:“真的是可惜,太可惜了!” 蔔芸娘陰陰地道:“江老,别想打歪主意!” 醉蝦連眼角都不曾轉,就像根本沒聽到這句話,慢吞吞地道:“公雞不啼,的确是男人的最大不幸,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 他說這幾句不倫不類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知道,“石心劍”白世凡也知道。

     “閉嘴!”白世凡栗吼出聲。

     “老夫可不是空口說白話。

    ” “叫你住口!”白世凡暴怒,聲音更大,連臉孔都扭歪了。

     “白老弟,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醉蝦還是那麼冷靜。

     不冷靜的是蔔芸娘,她不知道醉蝦葫蘆裡賣什麼藥? 白世凡木住,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是不該有這現象的,尤其是面對敵人的時候,嚴格地說,這等于犯了錯誤。

     小泥鳅一擰身,脫兔般飄了個無影無蹤。

    他的胳膊已扭 斷,五爪罩在頭上,居然還能掙脫,的确是邪門。

    但想想便不 邪門,他是第一神偷的高足,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鬼門道都 會,求脫身小事一件而已,此所以醉蝦見了他面之後笃定如泰 山,師徒之間當然是有默契的。

     白世凡走脫了人質居然沒反應,人像是失了魂。

     蔔芸娘卻已站起身來,臉色泛了青。

     “世凡,你是怎麼了?” “沒什麼!”白世凡好半晌才回答。

     “你忘了我們是做什麼來的?” “沒忘!” 白世凡眼裡棱芒重現。

     “可是你縱走了小的?” “老的還在!” “江老!”蔔芸娘轉注醉蝦,道:“您剛才針對這小弟使的是攝魂大法?”稱呼還是很客氣,但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媚眼裡已隐約透出殺氣,看來她已準備采取激烈手段。

     “老夫不會法術!” “那白小弟怎會着魔?” “他心裡明白!” “還是老話一句,江老說是不說?” “老夫無話可說。

    ” “那就别怪我蔔芸娘不通人情了!”口角一挑,目光掃向白世凡,嬌滴滴地道:“小弟,我們沒時間泡蘑菇,你知道該怎麼做。

    ” 白世凡舉步跨進堂屋門檻,那股子陰鸷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就當他前腳跨進,後腳待舉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大白天,但這聲冷笑卻帶着無比的陰森,就像是半夜三更發自陰暗角落的鬼笑。

     蔔芸娘粉腮為之驟變,轉動目光,但什麼也沒看到。

     白世凡就這麼跨在門檻上,五指已搭上劍柄。

     一條人影從橫方向出現,到天井中央停住,在白世凡身後八尺的位置,他發笑聲是在天井的角落,以堂屋而言是死角,所以蔔芸娘無法發現。

     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很高、很俊,織錦儒衫,沒帶劍,一派儒雅,但英氣洋溢,是女人心目中的最佳人選,換句話說,就是會使女人着迷的男人。

     蔔芸娘看着看着臉上浮起了媚笑。

     醉蝦一動不動,老臉上也沒表情,他想到凡是不速之客都是抱着同一目的而來,為什麼會是一窩全選在今天這黃道吉日他還想不透。

     劍芒暴閃成弧,白世凡到了堂屋門側邊面已向外。

     拔劍,換位,劃弧是一個動作,他在劍術上的造詣已見一斑,由于是背對敵人,所以他必須采取這防衛措施。

     “動作滿利落的,不過在下如果出手,你閣下可沒有機會!”錦衫人開了口,聲如其人,和平中帶着儒雅。

     要是把他看作是儒雅之流,那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