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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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樹蔭一根,道:&ldquo孩子,你不與她話别麼?&rdquo 丁浩轉目望去,不由臉上一熱。

     關大娘推了他一把,道:&ldquo在等着你,快些!&rdquo 丁浩一顆心&ldquo怦怦!&rdquo直跳,紅着臉走了過去,柔聲道:&ldquo蘭妹,我們暫時分别!&rdquo 餘文蘭含情脈脈地望着丁浩,道:&ldquo浩哥,我&hellip&hellip&rdquo我什麼,她沒說出口。

     &ldquo蘭妹,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的來曆?&rdquo &ldquo這樣不是很好麼?&rdquo &ldquo是的&hellip&hellip很好!&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在想&hellip&hellip&rdquo &ldquo蘭妹在想什麼?&rdquo &ldquo将來&hellip&hellip我随你到離塵島,父親一個老人,豈不孤凄。

    &rdquo &ldquo蘭妹&hellip&hellip這個&hellip&hellip我們可以兩邊來往的。

    &rdquo &ldquo迢迢數千裡,談何容易?&rdquo 丁浩深深一想,道:&ldquo嶽父大人神朗體健,蘭妹,你何不勸他老人家物色個對象,也許生下一男半子,也好繼承基業 餘文蘭低頭想了想,道:&ldquo爹很固執,但找可以試着勸勸他。

    &rdquo &ldquo請關伯父作說客怎樣?&rdquo &ldquo也是個辦法,雙管齊下&hellip&hellip噫,什麼人來了?&rdquo 丁浩心小一動,擡頭望去,隻見兩騎馬疾馳而至,馬上是兩個女人。

    顧盼間,已馳臨十丈之内。

     丁浩激動地道:&ldquo她也來了?&rdquo &ldquo她是誰?&rdquo &ldquo威靈使者古秋菱!&rdquo &ldquo與她同行的是個白發老妪&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是她的義母。

    &rdquo 兩騎馬在場邊勒住,兩人雙雙下馬,丁浩迎了上前,叫了聲:&ldquo姐姐,你怎麼&hellip&hellip&rdquo 話隻說了一半,目光觸及古秋菱的義母白發紅顔婦人,心弦一顫,頓住了,隻是這婦人身軀劇顫,以異樣的目光,含淚望着自己。

     草野客等全奔了過來,團團圍住。

     竹林客與半半叟老臉大變,目瞪如鈴,直盯住這婦人。

     草野客突地怪叫一聲:&ldquo弟婦,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尚在人世?&rdquo 竹林客與半半叟激越萬狀地喚了一聲:&ldquo主母!&rdquo雙雙跪了下去。

     丁浩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回事? 白發紅顔人姗姗移前數步,先朝竹林客與半半叟道:&ldquo兩位請起!&rdquo 竹林客與半半叟應聲起立,業已淚流滿面。

     丁浩木然地望着這場面,努力鎮靜自己,這婦人酷肖母親,但母親已死在望月堡,他們認錯了人,這笑話大了,但不對,看這婦人的神情&hellip&hellip 好人又轉向草野客夫婦道:&ldquo關大哥,大嫂,這&hellip&hellip不是夢中麼?&rdquo 關大娘栗聲道:&ldquo弟婦,浩兒說你已&hellip&hellip&rdquo 婦人轉身,撲向丁浩,緊緊抱住,隻喚了聲:&ldquo苦命的孩子!&rdquo便痛哭失聲。

     丁浩心思一片狂亂,雖然自己不曾見到母親入土,但确實見她懸梁自盡的,死人能複活麼?但她認識每一個故舊呢! 上次在威靈宮,她喪失了記憶,不知自己身世&hellip&hellip 古秋菱上前道:&ldquo弟弟,她是你母親,你得到的&lsquo九葉靈芝&rsquo,使義母恢複了記憶!&rdquo &ldquo啊!&rdquo丁浩心中還是一片狂亂,他無法接受這事實,太不可思議了。

     婦人松開了手,退後三步,帶哭地道:&ldquo孩子,你怎麼回事?&rdquo 丁浩想叫&ldquo娘!&rdquo但他叫不出來,隻口唇動了動,面上卻起了抽搐。

     古秋菱深深呼了一口氣,道:&ldquo弟弟,聽我代義母說出當年經過,慘禍發生的當晚,義母功力喪失,與李洪兩位分散,躲在草叢避過這一劫,然後投奔你寡居姨母邢梅娘處。

    把你交托給她,父母設法報仇,當時認定仇家是&lsquo南莊&rsquo,所以要你姨母投奔&lsquo北堡&rs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啊!&rdquo &ldquo你姨母與義母是雙胞姐妹,長相酷肖,但差的是沒走過江湖,僅練有薄薄的防身之技術,義母隻身奔入深山,功力雖已恢複了一些,但受打擊太深,喪失了記憶,以後的事,當日在宮中我已告訴了你!&rdquo 丁浩大叫一聲:&ldquo娘啊!&rdquo撲倒在母親邢慧娘腳下,以頭叩地。

     母子倆相抱痛哭,在場的無不落淚。

     久久,才由關大娘與古秋菱分别攙起母子倆,連推帶擁地走向茅廬。

     到了廬中,邢慧娘才嘶聲道:&ldquo孩子,報仇的事怎樣了?&rdquo 丁浩含悲忍淚,把報仇的經過說了一遍,這一說,耗了半個時辰,還不曾提到其他的一切遭遇。

     邢慧娘再次擁着丁浩,說不出話來,隻是硬咽。

     古秋菱傍着她義母而坐,餘文蘭呆立一側,其餘的人環立,擠滿了草房。

     待到邢慧娘母子情緒稍複,才由關大娘叙述當初揀骨伫柩,追仇訪兇,以及于運棺歸裡的一切經過,邢慧娘木然聽着,她已心碎淚枯。

     最後,關大娘說出丁浩與餘文蘭訂結終身的一節。

     古秋菱幽凄地瞥了丁浩一眼,垂下頭去,她真想痛哭一場。

     關大娘拉着餘文蘭,叩見婆婆。

     這一來,才稍稍沖淡了悲凄的氣氛。

     邢慧娘望着這天仙兒似的兒媳,含淚笑了,隻苦了古秋菱,芳心欲碎。

    由于邢慧娘的不期而至,齊雲莊主的行期後延一天。

     下午,又安排祭墓。

     邢慧娘在墓前一恸而絕,由古秋菱抱回草廬歇憩。

     這一晚,丁浩伴着母親與古秋菱、關大娘,直談到天明,丁浩不厭其詳地叙述這些年來的遭遇,隻隐起了&ldquo黑儒&rdquo收徒的這一段不說。

     天明燈黯,古秋菱實地幽聲道:&ldquo義母,我要回山了!&rdquo &ldquo什麼,你要回山,為什麼?&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留着沒意思!&rdquo 丁浩明知她的心事,但卻無言加以安慰。

     邢慧娘緊抱住古秋菱,慈藹地道:&ldquo女兒,我對不起你,我料不到浩兒業已定了親事,你不能走&hellip&hellip&rdquo 丁浩不能不開口了,一臉歉疚之色道:&ldquo姐姐&hellip&hellip小弟愧疚萬分,但&hellip&hellip事緣前定&hellip&hellip&rdquo 古秋菱凄然一笑道:&ldquo我不怪你,這是命運!&rdquo 就在此刻,斐若愚在門外高聲道:&ldquo小叔叔,餘莊主他們準備在早飯後啟程!&rdquo 丁浩心中一動,忽然有了主意,大聲應道:&ldquo我知道了,若愚,你進來!&rdquo 斐若愚推門而入,先朝丁浩的母親與關大娘行了禮,才招呼古秋菱。

     丁浩笑了笑,道:&ldquo若愚,請令尊令堂來,我有話說!&rdquo 斐若愚應了一聲:&ldquo是!&rdquo轉身而去。

     丁浩挨近他母親道:&ldquo娘!您看他如何?&rdquo &ldquo誰呀?&rdquo &ldquo斐若愚!&rdquo &ldquo人才不俗,怕已三十出頭了,怎樣?&rdquo &ldquo古姐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哦!&rdquo 古秋菱陡地站起身來,粉腮一沉,怒視着丁浩道:&ldquo弟弟,你想左了!&rdquo 邢慧娘急忙把她按坐下去,摟着她的香肩,柔聲道:&ldquo孩子,别死心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浩兒是我兒子,你是我女兒,他永遠是你的弟弟&hellip&hellip&rdquo 古秋菱似受了委曲似的,嗚咽起來。

     邢慧娘又道:&ldquo孩子,快别這樣,我不勉強你,但我看浩兒推薦的人,不會錯到那裡,你也二十多歲了,是該有個歸宿的!&rdquo 古秋菱歎了口氣,停止了抽咽,暗聲道:&ldquo這事得回宮禀明夫人!&rdquo聽語意,心兒已活動了! 就在此刻,樹搖風與靈鹫姥姥雙雙步入,丁浩忙請兩老就坐,關大娘知機,拉着古秋菱道:&ldquo古姑娘,我們到外面走走,這一夜坐乏了!&rdquo 兩人走後,丁浩才一笑開口道:&ldquo老哥哥,老嫂子,若愚算來已老大不小的了,二位不替他操心?&rdquo 樹搖風眉毛一揚,道:&ldquo小兄弟莫非是投桃報李,要替若愚作主?&rdquo &ldquo誰?&rdquo &ldquo小弟的義姐古秋菱,怎樣?&rdquo 樹搖風抓耳搔腮,靈鹫姥姥正色道:&ldquo人家看得上我們麼?&rdquo 邢慧娘接上口道:&ldquo斐大嫂太謙了,這是那裡的話。

    &rdquo &ldquo如此,高攀了。

    &rdquo &ldquo待定局,即行文定,怎樣?&rdquo &ldquo好,好,全仗邢妹子玉成!&rdquo 雙方的稱呼,使丁浩覺得好笑,自己稱老偷兒夫婦為老哥哥,老嫂子,斐若愚稱自己小叔叔,而母親卻被稱作大妹子,這筆糊塗帳可真不好算。

     樹搖風七竊玲珑,一見丁浩的神情便知他的心意,嘻嘻一笑道:&ldquo小兄弟,我們各交各的,稱呼上不必拘泥!&rdquo 丁浩也報以一笑,道:&ldquo老哥哥說的是!&rdquo 老兩口喜溢眉宇,辭了出去。

     早飯後,齊雲莊主等啟程回南,草野客夫婦與莊克成随行,丁浩等殷殷送别,重申百日迎娶之約。

     餘文蘭卻沒有世俗忸怩之态,與丁浩執手話别。

     一行近百人離去,場地頓見得冷清。

     隔日,樹搖風夫妻父子與駱甯師徒,全知子,五方神東方亮等,也相繼告辭,臨行,樹搖風夫婦一再緻意,請邢慧娘玉成斐若愚的好事。

    邢慧娘自然滿口應承,約好等待古秋菱回威靈宮請示之後,便奉好音。

     現在,隻剩下丁浩母子,古秋菱,竹林客與半半叟。

     回轉草廬,丁浩才想起問到乃師之事。

     &ldquo姐姐,黑儒前輩業已駕到威靈宮了?&rdquo 古秋菱對丁浩仍未盡釋意,神情十分落寞,丁浩苦在心頭,表面上放作不知,隻祈望她與斐若愚好事早偕。

     &ldquo是的,早到了!&rdquo &ldquo夫妻倆前嫌盡釋了麼?&rdquo &ldquo那是當然的,他肯到威靈宮,便是有意和好。

    &rdquo &ldquo曾提及小弟麼?&rdquo &ldquo有!&rdquo &ldquo怎麼說?&rdquo &ldquo他對你備極推崇,說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材&hellip&hellip&rdquo 丁浩讪讪一笑道:&ldquo是他老人家過獎了&hellip&hellip噢!他是否提及小弟與他的關系?&rdquo &ldquo提到了,他說與你是忘年之交!&rdquo &ldquo哦!&rdquo 丁浩放了心,黑儒之秘未被揭穿,這秘密,隻有兩代黑儒自己知道,黑儒将永不再現了,但這名号卻會流傳下去。

     住了七日,拆廬北上。

     途中,邢慧娘再次向古秋菱提起斐若愚的事。

     &ldquo好女兒,你對姓斐的有意麼?&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不知道!&rdquo &ldquo這是不能勉強的事,必須你自己喜歡,我認為你應有個歸宿,這樣我也安心,像長此呆在威靈宮中不是辦法&hellip&hellip &ldquo是的!&rdquo &ldquo我不準備再回宮了,你代我向夫人緻意,說厚恩永記不忘。

    &rdquo &ldquo女兒會說的!&rdquo &ldquo我有個主意&hellip&hellip&rdquo &ldquo娘有什麼主意?&rdquo &ldquo你回宮請命之後,如蒙夫人允準,便到離塵島來,威靈宮是個秘密所在,外人不能擅入,島上便是你娘家,答應我麼?&rdquo 古秋菱熱淚盈眶,颔首應允。

     丁浩母子一行到了方城,方萍已得訊率人迎至,丁浩為母親及竹林客、半半叟引介了,一行人直奔離塵島。

     到達離塵島,島上大張筵席,為主人接風,并尊邢慧娘為太夫人。

     半月之後,古秋菱果然到來,訊息傳出,樹搖風夫妻備了重禮,親到島上求親,這本是說定了的,自然水到渠成,擇吉迎娶。

     兩月之後,丁浩由母親伴随,率從人南下齊雲莊完婚。

     于是,月圓花好,感人的故事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