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犁庭掃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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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憋不住好奇之念,鬼魅般閃了過去,磚路十字交叉着的方格中,正好有一座假山可以遮掩身形。

     他怕觸及機關,隻能站在磚路上探頭張望。

     從半開的門窗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房内的情景,隻見一桌殘席擺在居中,旁邊涼榻上一男一女沿榻而坐。

     那女的僅着亵衣,酥胸半露,面貌奇醜無比,赫然正鄭月娥。

     男的是個中年漢子,長得一表人才,可以稱得上是美子,隻是眉目之間,邪意甚重,一看便知是邪門人物。

     男的上下其手,女的嘻嘻蕩笑不停。

     丁浩面紅筋脹,殺機雲湧,想到白儒棄了她确不為過。

     兩人倒了下去,男的一揚掌,滅了桌上的紅燭,接着不堪入可的聲音。

     丁浩想了又想,終于轉身離開,此來目的是救人,決不可節外生枝,誤了正事。

     剛抵達槐樹下,兩名武士一前一後巡了過來,丁浩縮在樹身之後…… 兩武士到了小屋之前,卻停住了。

     “找這娘們殺殺火氣怎麼樣?” “你想死?” “巡夜不過虛應放事,鳥也飛不進來……” “被莊主知道了,你會被斬了喂護莊河中的鼈。

    ” “别說得那麼難聽,莊主此刻還不是……嘻嘻!” “我看你今夜真有點找死?” “啧!啧!你一點都不想?” “我現在值班巡夜,不敢想!” “掃興,去罷!” 兩武士順磚牆轉往别處去,丁浩四顧無人,輕輕彈到門邊,推了推,關得很緊,于是用手指叩出:“卡卡!卡卡!” “誰呀?” 丁浩不由心頭一震,竟然是女子的聲音,他頓時明白那兩名武士的對話了,看來這望月莊邪僻淫亂,烏煙瘴氣,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鄭月娥已作了榜樣,自然是上行下效。

     他想起母親當年在望月堡是被辱而自盡,潛意識中,他對這種苟且之事,深惡痛絕,殺機不由自主地湧了上來。

     屋内又傳出那女人的聲音:“外面到底是誰?” “卡卡!” “嘴上長了痔麼?光敲門不開口,是不是誠心開老娘的胃?” “卡卡!” “哦!老娘知道了,小公雞,你昨夜食髓知味了,進來吧!” 随着是門栓被拉開的聲音。

     丁浩輕輕拔劍在手,推門而入,順手反帶上了門。

     “你……” “禁聲!”長劍已指到對方胸口。

     “你……你……是誰?”丁浩有些頭暈目眩,眼前是一個半老徐娘,上身僅着一個大紅肚兜,下身隻有亵衣,豐腴的銅體,暴露無遺,丁浩想閉上眼不看,但不可能。

     那女的面無人色,簌簌抖個不停。

     丁浩冷森森地道:“帶本人到地牢!” 管牢房的婦人,驚怖地望着丁浩,栗聲道:“你莫非是酸秀才?” “不錯,正是在下!” “你……你想作什麼?” “少廢話,帶路!” 那婦人在劍尖脅迫下,轉動半裸的身軀,伸手壁間…… 丁浩的劍尖,改指她的背後“命門”大穴,寒聲道:“你别打算搗鬼,不然你會頭一個死!” 婦人回顧了丁浩一眼,手指朝壁間一按,“格格!”聲,卧榻朝旁邊滑了過去,再用足尖輕點地面,一道暗門現了出來,有石級延伸向下,黑沉沉地望不見底。

     丁浩退後兩步,栓牢了房門,撲滅了燈火,然後仍以劍尖抵住對方後心,道:“下去!” 順石級而下,約竟也有三丈餘深,才改為平進。

     丁浩憑着超人目力,尚可依稀辦物,地道内濕濃陰森毒氣撲鼻,走了數丈,向右一折,現出了鐵栅。

     到了鐵栅,丁浩運足目力,向牢内望去,隻見一個黑影,蜷縮在牢角,卻分辨不出是什麼樣的人。

     突地瞥見壁間吊着一盞油燈,當下劍尖微微一送,道: “把燈點上!” 婦人被劍尖刺得打了一個哆嗦,栗聲道:“沒有火!” 丁浩無奈,隻好道:“現在開牢門!” 那婦人伸手在栅門邊壁間小孔一掀,鐵栅上升了六尺左右,用手一比道:“酸秀才,進去吧!” “你先進去!” “這……這……我已帶你到了地頭……” “不成,你先進去,走!” 劍尖又是一抵,技人“哎!”了一聲,很不情願地走了進去。

     丁浩随後跟進,蜷曲的人影,似已聽到人聲,蠕動着坐起身來。

     丁浩這才看清了,不由驚叫道:“老嫂子!” 被囚的,赫然就是靈鹫姥姥。

     丁浩激動得發起抖來,看對方那憔悴失神的樣子,顯然受了不少折磨.靈鹫姥姥可能已失了功力,無神的雙目,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中,根本無法視物,顫聲道:“是誰?” “小兄弟丁浩!” “哦!你……小兄弟,你…會來到這裡?” 那婦人就乘丁浩說話分神之際,一閃身,竄出牢門,快逾電光石火。

     但丁浩反應何等神速,回劍揮去,隻栗米之差,沒有刺中,“锵!”地一聲,鐵栅關閉,登時氣了個七竊冒煙。

     栅技粗如兒臂,還有橫技連住,要想憑力道弄開,是不可能的事。

     那婦人站在八尺之處,嘿嘿一笑道:“酸秀才,你這是自投羅網,這回有你好看的了,格格格格,本堡正愁無法對付你,想不到我趙二娘立了大功一件。

    ” 靈鹫姥姥栗聲道:“小兄弟,你也被困了?” 丁浩且不答話,收起了劍,把手從栅隙中伸出,招了招手道:“趙二姐,我們打個商量!” 趙二娘扭了扭腰肢,睨斜着眼道:“有什麼可商量的?” “比如說……你可以提出什麼條件……” “放你?格格格,我趙二娘還不緻傻到死活不知。

    ” “你怕在下出手,可以先提條件的,比如說……在下交出兵刃……” 趙二娘向前移近了步,距鐵栅差不多四五尺,雙手叉腰,道:“酸秀才,你很俊,今老娘心動,但你也很可怕,現在老娘傳出暗号,馬上便會有人來服待你……” 丁浩掌伸出栅外,掌心向前,陡運真力,猛地一收,一道奇強無比的吸力,把趙二娘拉得踉跄撞了過來。

     趙二娘做夢也想不到酸秀才會來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自是無法應變,待到想起發掌抽身,手腕已被隔栅牢牢扣住,腕脈一麻,勁道全失,登時唬了個亡魂盡冒,驚怖至極地道:“酸秀才我們……談條件!” 丁浩冷酷地道:“遲了,現在不必談了,啟栅吧!” “如我……說不呢?” “我把你撕碎。

    ” 趙二娘全身一顫,道:“酸秀才,你出得了地牢,未必出得了莊?” “那是我自己的事了!” “你目的是救人,對麼? “當然!” “告訴你,她功夫已失,你無法帶一個沒有功力的人出莊,你決辦不到。

    ” 丁浩咬了咬牙,道:“先開栅.别的慢慢再談。

    ” “你拉着我,怎麼開?” “即辦,你開始移動吧!” 雙手交互扣腕,慢慢向邊移動,到了栅門邊。

     “放開我,我夠不到位置?” “鬼話,我看得道那小孔,你伸手可及。

    ” 趙二娘無奈,狠狠瞪了丁浩一眼,勉強伸長左臂,往壁間小孔一掀,鐵栅上升,由于一裡一外雙手緊扣不放,兩人均随着吊了起來。

     丁浩先用左手點了趙二娘穴道,然後松手放開腕脈,“砰!地一聲,趙二娘摔落在地上。

     “嗨!三天前在伊陽附近遭暗算被擒……” “您的武功當真被廢了?” 靈鹫姥姥目眦欲裂地道:“誰說不是,老娘子算是毀了!小兄弟,你怎麼來的?” “半途中靈鹫出現,我知道必有事故,跟了來的。

    ” “啊!” “老嫂子知道被擒的原因麼?” “知道,那賤人問過話,說是若愚那孩子叛堡,小兄弟,若愚呢?” “他可能在回堡途中,他還不知情,現在我們先離開再說……” “小兄弟,能麼?” “不能也得能,總要闖出去的……” “小兄弟,必要時你先脫身,不必管我,老身死不為奇,設法救若愚吧!”舐犢情深,在這幾句話中,表露無遺。

     丁浩斷然道:“老嫂子,沒這樣的事,我來此何為?” “沒有功力,寸步難行,如何闖出龍潭虎穴……” 丁浩忽地想到了五方神的情況,沉聲道:“老嫂子,您是被點了殘穴麼?” “不清楚,隻是感覺失了功力!” 丁浩精神大振,有些激動地道:“希望僅是救藥物所制,我們來試試!”說着,取出“辟毒珠”,遞在靈鹫姥姥手中道:“老嫂子,含在口中,試試看!” “這是什麼?” “辟毒珠,如果老嫂子的功力是被藥物所封,定然可解!” “啊!”随把珠納入口中。

     丁浩定睛望着靈鹫姥姥,靜特變化。

     過了片刻,失神的脖子竟放出光來。

     丁浩大喜過望,興奮地道:“老嫂子,成了!” 靈鹫姥姥把珠子吐出來,送還了丁浩,激動萬狀地道:“小兄弟,妙啊!我的功力可能已恢複了!” “此際可能已近四更,我們還是快走!” “這女人呢?” “淫賊無恥,殺之不為過!”說完伸指點了趙二娘的死穴,接着道:“老嫂子,還有什麼東西要帶走麼?” “隻有這條命了,那還有東西!” “拐杖呢?” “誰知道丢在那裡!” “如此走吧!” 靈鹫姥姥步出牢門,丁浩随後,“锵!”地一聲,鐵栅落。

     把兩人隔成了一裡一外,丁浩大吃一驚,想不到鐵栅關閉的機扭是在地面。

     靈鹫姥姥栗聲道:“怎麼辦?” 丁浩定了定神,道:“老嫂子,您看到門邊壁上那小孔了麼?” “啊!不甚真切……看到了!” “用手指去掀掀看?” 蓦在此刻,一道強烈的光線,照了過來,靈鹫姥姥大驚回顧,隻見兩名武士閃現在身前。

     其人一人,手持牛濁火炬,這兩道寬不過六尺,根本無法遁形,兩名武士齊齊驚呼了一聲出來。

     另一個道:“怎被她走出來!”随說,随撥出了長劍。

     那持火炬的立即把火炬括在壁間的鐵環上,跟着拔劍動手。

     靈鹫姥姥急伸手在掀壁間小孔的機扭…… 兩雙長劍,閃電般攻到。

     靈鹫姥姥隻好反身應敵,甬道狹窄,她手無寸鐵,而兩武士劍術驚人,這一上了手,便打得險惡十分。

     丁浩側身一旁,未被西武士發現,心中不由急煞,看樣子可能莊中已發現變政,如果地車出口被堵死,勢将成翁中之鼈。

     靈鹫姥姥徒手應付兩雙劍,由于展閃不便,相當吃力,根本充法再去掀那機扭,而兩武士出手十分辛辣,似乎急于制伏要犯。

     如果再有人進來,情況就危殆了。

     丁浩猶如栅中猛虎,空有蓋世功力,無由發揮。

     二十招之後,員鹫姥姥險象環生…… 丁浩閃現栅門,一名武士瞥見了,驚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