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峰疊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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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上了奸人的當,但也許是對的!” “如我現在殺你,你認為應該嗎?” 九宮奇俠打了一個哆嗦,向後一挪步,道:“江湖中一向是有強權,無公理,我沒話說!” “哼!以近千高手,對付一人,有公理嗎?” “那些說之無益,既然碰上了,快下手吧!” “你不準備反抗?” “姓斐的至不濟也不會瞑目待死,明知必死,但也必須死得像個武士。

    ” “很好,本儒成全你,拔劍!”話聲中,自己先掣出劍來。

     九宮奇俠斐文度亮出了長劍,丁浩沉哼一聲,攻出了一劍,這一劍,他隻用六成功力,他并未存心要傷對方,他看出對方并非邪惡之流,反之很有骨氣,劍出人杳,丁浩一回身,九宮奇俠已在丈許之外。

     九宮步法,果然玄妙,但他去不敢遁走,九宮步法可用于現場對敵,卻不能助他脫身,步法與身法是截然不同的, 丁浩對這奇門之術,雖不精,但并不外行,默默一想之後,彈身再度出手,但這一撲卻是虛的。

    人影一晃,他已制敵機先,旋身換式,一下子橫劍截住對方,劍尖指正對方心窩。

     九宮奇俠慘然一笑道:“黑懦,可以下手了!” 丁浩冷電般的目芒,直照在對方面上,緩緩地道:“斐文度,本儒看你為人尚還正直,今夜放過你,這是答覆你剛才所說的公理兩個字,希望你一本初衷,别再介入江湖是非,安度你的餘年吧!” 九宮奇俠大感意外,萬料不到黑儒會放過他。

    登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張口結舌了半天,才期期地道:“閣下令老夫深感意外。

    ” 丁浩冷冰冰地道:“你認為本儒是嗜殺之流?” “不!隻是……這過節閣下能予放過,令人驚異。

    ” “本儒此番讨賬,因人而異,本儒之劍,隻流惡者之血,去罷!” 九宮奇俠口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沒吐出聲來,倒劍拱手為禮,彈身疾掠而去,眨眼消失在沉沉在色中。

     丁浩望着夜空,心裡感到一絲輕快,他認為這樣做很恰當。

     回頭再望那王子奇,屍身業已化盡,隻剩下骨架與虛脫的衣履,地上血水橫流,腥臭難當,立即彈身回到原來準備度夜的石穴,恢複原來面目。

     第二天拂曉,丁浩重新上路,近午出山,打尖之後,送奔棗陽。

     未申之交,抵達棗陽,先投店住下,略事梳洗,然後出店上街,信步而行,要查詢“萍蹤無影神丐”的下落,當然得向丐幫弟子打聽,但轉了好幾條街,不見半個乞兒的影子,心想奇怪,難道此地沒有丐門弟子?但這是不可能的事。

     看看黃昏來臨,街頭陸續亮起了燈火。

     了浩暗付,現在已是乞兒們回窩的時候,找了也是白費,不如到郊野破廟荒屋走走,也許可以碰上。

     于是,他離市朝荒僻之處行去。

     眼前突地出現、一片黑壓壓的林子,夜空中,可見高聳人雲的樹梢,看來是一片古柏林,透視林中,隐約露出牆垣屋影,無疑的這是一座廟宇。

     丁港心中一動,轉身朝那片林木走去。

     進入林中一看,所猜不錯,正是一間大廟,靜悄悄矗立林中,無燈無火,有些鬼氣森森,從外表看來,這廟必是香火冷落。

     顧盼間,來到廟門之外,目光掃處,不禁心中一喜,隻見幾個乞兒,蜷屈在廟門口,身上搭着破絮,鼾聲正濃。

     丁浩幹咳了一聲,開口道:“朋友,請起來說話!” 一個乞兒伸拳踢腿,翻了一個身,揉揉眼,坐了起來,惺松地道:“此地沒人,全是要飯的啦!” 丁浩沉聲道:“在下“酸秀才”,要見你們頭兒!” 名号一亮,情況便不同了,四五個乞兒,全挺身而起,看來全是練家子,其中一個年長的一抱拳道:“閣下要找咱們頭兒?” “不錯!” “請問何事?” “見了你們頭兒再說吧!” 那年長的乞兒把丁浩看了又看,才期期地道:“此地是本幫分舵!” 丁浩一笑道:“那好極了,在下正要見你們分舵主!” “閣下與敝分舵主是素識?” “不,初次來訪!” “閣下不示知來意,要飯的不好回禀?” “在下隻向貴分舵主打探一個消息,沒有别意!” “如此請稍候!” 說完,轉身進入廟中,一會兒工夫,隻見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丐,匆匆步出,丁浩一看對方的記号是四結,知道是分舵主無疑了,忙迎上兩步,拱手一揖道:“在下‘酸秀才’冒昧奉訪,請海涵!” 老丐急忙答禮,道:“老要飯的姓畢,單名一個江字,人稱‘四海狂乞’!” “哦!畢分舵主,久仰!” “裡面此刻不便,老化子告個罪,不延實了,少俠此來有何指教?” 原來躺在門口的幾名小化子,自動退了下去。

     丁浩正色道:“在下想向分舵主的打聽一個人……” “誰?” “貴幫長老‘萍蹤無影神丐’!” “啊!少俠要找沿海幫趙長老,不知有何貴事?” “聽說趙長老精于歧黃,術賽華陀,特專程拜訪,請他診治一椿離奇怪症!” 四海狂乞用手猛抓亂發,道:“少俠來得不巧!” “怎麼?” “趙長老行蹤飄忽,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準去處,數月前倒是在這一帶現過身,呆了些時日,現在已不知浪迹何方了!” 丁浩不由心頭一涼,躊躇着道:“趙長老可能的去處…… “根本無法知道。

    ” “恕在下無禮請問一句,如貴幫發生了大事……” 四海狂乞似已知丁浩心意,不待話完,哈哈一笑道:“那情形不同,如本門發生了重大事故必須召集長老及支舵主以上高級弟子,那要由掌門人傳出符令,通告全幫,無論天南地北,通令均可到達。

    ” 丁浩“哦!”了一聲,道:“恕在下多問了!” “那裡話!” “如分舵主有機會見到趙長老,請轉禀一聲,就說在下拜谒他老人家,貴幫弟子遍天下,務請通知在下一聲。

    ” “這點老化子必定辦到!” “打擾了,告辭!” 就在此刻,忽見一名小乞兒匆匆奔至,一見丁浩在場,那張開了的口,倏地閉上了,朝四海狂乞恭施了一禮,默然站在一邊。

     丁浩看出對方今夜有事,在此不便,忙一拱手,轉身便走。

     四海狂乞大聲道:“老要飯的不送了!” “不敢當,分舵主太謙了!” 走沒幾步,隻見兩名壯年乞丐,押着另一名乞兒,迎面而來,丁浩目光一掃及那名被押解的乞兒,不由一空,那面孔并不陌生,似在那裡見過。

     那被押的突地狂呼道:“丁少俠救我!”邊叫邊奮力掙紮。

     丁浩陡地想起來了,這名乞丐,便是在伊川城中酒店前,指引自己到蔣太醫家的那名乞兒。

    但,這是别人家屋事,照江湖規矩,決不能過問,心念之中,舉步…… 那乞兒再次狂呼道:“丁少俠救我!” 那兩名押人的壯年乞丐,被他這拼命掙紮,竟無法把他拖走。

     四海狂仁與數名手下,聞聲奔了過來。

    四海狂乞大喝道:“無禮,你忘了本門戒條?” 那乞兒安靜了下來,栗聲道:“小的不是丐幫弟子!” 此言一出,在場的全為之愕然。

     丁治心中一動,索性不走了,想把事情弄個明白,同時也很奇怪這乞兒竟然知道自己姓丁。

     四海狂乞一擺手,道:“松了他!” 兩名壯年丐者松開了手,躬身退開兩步。

     那被押的乞兒喘息着道:“丁少俠務必要救救小的!” 四海狂乞灰眉緊蹙,望着丁浩道:“少俠認識他嗎?” 丁浩很為難地道:“曾有一面之緣!” “那時他是什麼身份?” “這……行乞!” 四海狂乞怒目瞪着那乞兒道:“你不承認是本幫弟子?” “小的根本不是!” “你知道欺師滅祖的罪行難當?” “但小的不是貴幫弟子,談不上欺師滅祖!” 四海狂乞面色沉凝無比,回顧身旁一名中年乞兒道:“任管事,怎麼回事?” 姓任的管事恭應道:“昨日弟子據報,有來曆不明弟子,來到本城,但未向當地該管的頭目報到,又發現他與來曆不明的人物暗通消息,顯然是為人跑狗,幫規所嚴禁,所以才下令逮捕,請分舵主仲裁!” 丁浩暗忖,怪不得城中不見乞兒的影子,原來齊集在此開堂。

     四海狂乞目光移向那乞兒面上,嚴厲地道:“你尚否認是本幫弟子嗎?” 那乞兒以斷然的口吻道:“小的不是!” “你既乞讨,就必須加入本幫!” “小的并非倚此為生!” “噢!那你是以乞兒的身份,從事别的勾當?” “這……這……小的不敢否認!” “這種行為,本幫例所不許,因為你如此作為,玷污了幫譽!” “小的……不知有這種規矩,以後改頭換面就是。

    ” “現在報出你來曆!” 那乞兒苦着臉,望着丁浩一眼,才期期艾艾地道:“小的叫許大光,是……是做密探的!” 四海狂乞眉毛一緊,道:“密探?那一個幫會?” “這個……恕小的不能洩露!” “憑你口說,不能證明你的身份。

    ” “但也不能硬栽小的是丐幫弟子!” “你現在的裝束身份不是假的?” “尊駕準備如何處置小的?” “暫時拘留,再查真相。

    ” 密探許大光突地轉向丁浩道:“丁少俠,您可以替小的證明……” 丁浩一愕道:“我……能證明你的身份?” “是的,您來得太巧,否則難說了……” 丁浩困惑地道:“在下如何替你證明?” 密探許大光沉聲道:“小的提一人,少俠必認得!” “誰?” “梅映雪!” “啊!”丁浩這一驚非同小可,想不到他是梅映雪手下的密探,這一說,他是金龍幫的弟子了,難怪他一口便道出自己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