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陰霾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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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刀輪旋下。

     丁浩貼地标了出去,不能超過一尺的高度,否則便被鋒利的刀輪絞爛。

    标出之後,騰躍而起,揮劍。

     “啊!”驚叫聲迸發。

     “喳!砰!”地面花磚進起火花,刀輪砸地,懸吊的繩索已被了浩的劍斬斷。

     “哇!哇!”兩條人影栽倒。

     丁浩是看到人影偷揮劍,人随即閃到廳角,背靠壁,這樣他便可以隻應付正面而不必後顧。

    兩條栽倒的人影這時才看出是兩名黑衣大漢,一個斷頭,一個截腰,手裡還握着暗器,可惜已經沒發第二次的機會。

     七八名大漢仗劍湧入。

     丁浩的殺機已沖到了頂門,如野豹般撲上。

     慘叫之聲疊成一片,血雨飛灑,隻是眨眼的工夫便寂靜下來,人變成了屍體,廳地上一片刺目的紅。

     楚素玉竄了出來,按鈕對閉了暗道。

     廳外人影忽隐忽現,有男有女,但沒有攻擊的迹象。

     丁浩靠近楚素玉。

     “奇怪,你那大師兄何以不敢現身?” “他是個陰險人物,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會露面出手,今天你突然來訪,我們在半個時辰前才從你的行進路線判出你可能來此,臨時作了這安排,我以為以我作勾人質定可化為夷,想不到……” “想不到趙天仇不在乎你這師妹的生死?”丁浩替她說出了沒出口的半句話。

     楚素玉咬牙切齒。

     丁浩朝廳門外望了一眼道:“我猜他們在等待援兵或者是另外安排什麼詭計,在此地跟他們鬥并非上策,而你已經成了叛徒,他們不會放過你,我們走!” 楚素玉略作思索,點頭道:“我到房裡拿點東西。

    ”說着,立即進入房門,一腳才跨入,突然“啊!”地一聲驚叫傳了出來。

     丁浩心頭“咚!”地一震,沖到房門邊,一看,呆了,一柄寒森森的利劍指着楚素玉的後心,持劍的是個妖娆的中年婦人,額前一绺白發襯在黑發中特别醒目,她正是方萍所說與餘宏密談之後進入“春之鄉”的女人,看來她早巳預伏在房中伺機而動,這倒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事,該如何解救楚素玉? “小姑姑,您這是……”楚素玉不敢稍動。

     “叛逆者死!” “醉哥,你快走,不要管我!”楚素玉大叫。

     “好親熱的稱呼,你兩個将作同命鴛鴦。

    ”中年婦人的聲音滿柔媚的。

     楚素玉稱她小姑姑,她是什麼身份? “醉書生,抛掉你手中劍!”中年婦人側望門外。

     “抛劍,為什麼?”丁浩故作從容,其實心裡急煞。

     “你想眼看她利刃穿心?” “哈!她是你們自己人,還被封為公主,你愛怎麼殺怎麼殺,幹我‘醉書生’什麼事?” 丁浩以退待進。

     中年婦人色變。

     “你不愛她?” “區區什麼時候愛過她?” “照你倆的稱呼和這些時的交往……” “逢場作戲而已!”丁浩像個沒事人。

     “醉書生,你少裝佯!”中年婦人披了披嘴。

    “你别想打什麼鬼主意,告訴你,你沒有任何機會。

    ” “醉書生?你今天死定了!”一個陰側側的聲音發自丁浩身後。

     “醉哥,你還不走?”楚素玉又厲叫,她明白丁浩是在故意磨時間想救她,但依情況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你忘了我的重托,你要我死不瞑目?” 丁浩心頭大凜,楚素玉把半個玉獅鎮紙交給他,萬一她有什麼意外,他必須替她尋根,找出仇家,可是,真的能撇下她不管,這算什麼武士?師父耳提面命的“武道”精神又何存? 他不在乎身後的敵人,他有把握自保。

     “醉書生,把劍回鞘,咱們好好談!”身後的聲音。

     “這還像話!”丁浩倒劍作出歸鞘之勢,突然閃電般一旋身,用腳勾起腳邊原先被殺的一具屍體。

    寒芒乍閃,屍體被斬成了兩段,又掉回廳地。

     這時他才看清身後的赫然是個白臉面具人,一劍斷屍,功力不可謂不強,如果劍銳而力道不足便辦不到。

     現在丁浩要殺這白臉面具的一點不難,隻是楚素玉在中年婦人的劍尖控制之下,他不敢冒然出手殺人。

     中年婦人媚氣全消,代之的是一臉戾氣。

     “醉書生,看着你心愛的人,當劍尖穿透她的前胸時,她是什麼表情,你剛說逢場作戲,現在你當場看戲!” “慢着!”丁浩脫口叫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原來是愛她的,對不對?”握劍的手故意動了動,作出要送劍的姿态。

     “你說,你想怎樣?” “你想到殺她的後果麼?” “什麼後果?” “區區一向不随便殺人,但如果你殺了她,區區發誓要大開殺戒,使‘半月教’雞犬不留,天邊海角搜殺到底,絕不放過一人。

    ”目中殺芒一閃又道:“要是逼區區加盟‘都天教’,‘半月教’便一定灰飛煙滅。

    ” 中年婦人臉皮子起了一陣抽動,這後果的确嚴重。

     “小姑姑,頑強的敵人殺一個少一個,讓他到陰間去等着加盟‘都天教’吧,别忘了教主最新的指示,不能讓敵對的勢力結合,不能用者則除之。

    ”傳來的是趙天仇的聲音,但人卻沒現身,這家夥實在夠陰險。

     他們一向自稱是“法王”手下,而現在丁浩直接指出了“半月教”之名,并無任何反駁,這已經算是擺明了。

     “小姑姑,别猶豫,用你的絕活!” “無影飛芒!”楚素玉厲叫。

     中年婦人目注丁浩,揚起左手…… 丁浩當機立斷,向前撲去。

     中年婦人的“無影飛芒”發出,這細小的東西的确是無影,最有效是猝然突襲,而丁浩卻是正面迎上。

     丁浩已撲進房門,并沒倒下。

     一種本能的反應,中年婦人原本指着楚索玉後心的劍飛快地刺向丁浩,丁浩是沖勢,等于以身迎劍。

     劍已刺上丁浩的前胸。

     丁浩揮掌把楚素玉震離原位。

     中年婦人的劍刺中了,卻無法透入腔,立知不妙。

     一道劍風襲向丁浩的後腦,丁浩錯步手中劍反揮。

     楚素玉已抓劍在手,這裡是她的卧房,行動當然得心應手,狠狠一劍劈向中年婦人,這是策應丁浩。

     中年婦人破窗而去。

     同一時間,慘叫傳出,那白臉面具的已倒栽在地,隻剩下半邊腦袋,紅白齊流。

    客廳不大,屍體己呈枕藉。

     趙天仇始終不見影子。

     丁浩跟着穿窗而出,楚素玉立随。

     窗外是花圃,中年婦人早巳無蹤。

     丁浩穿的是白衫,胸前開下一朵酒杯大的紅花。

     “醉哥,你……”楚素玉驚異得說不出話,丁浩分明中了“無影飛芒”,而且又被刺中前胸,居然行所無事,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先離開此地再說。

    ” 兩人彈身掠去,像一雙比翼的巧燕。

    大河邊。

     新柳已成蔭。

     柳蔭下,系着一隻小鳥蓬子,船艙裡可容四五人。

    丁浩與楚素玉隔小幾對坐,幾上還擺了兩盞香茗。

     “醉妹,想不到你還有座富于情調的落腳處?” “這都是小桃紅的安排,她離開‘春之鄉’,我本來是要她遠走高飛,她卻舍不得我,一個單身女孩安身不易,又要逃避自己人的追殺,而我……也常想到遲早有一天我會被發覺不忠,如果保得性命,就該有個穩妥的臨時避難所,小桃紅便出了這個主意。

    ” “的确是好主意,妙絕!” “醉哥,你分明中了‘無影飛芒’,卻安然無恙,那麼鋒利的劍,隻使你受了點皮肉之傷,這到底是……” “我坦白說吧,我本來就不怕毒,而且任何利器至多入肉一寸,不被分屍便死不了,就這麼簡單。

    ” “像這樣簡單的功夫,武林中有幾人?” “可能……不多吧!”丁浩笑笑。

    “對了,醉妹,‘半月教’一而再地要取我性命,為的是什麼?” “因為你功力高,來路又不明,本打算要籠絡你來對付你……” “利用我來對付我?”丁浩脫口問出之後才憬悟過來。

    上一次在龍門山下的林中,自己頭一次假托“滅命尊者”的身份,換裝之時,已被楚素玉暗中窺破,她也坦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來路,她這句話是沒錯。

     “對呀!醉書生對付酸秀才,還加上那批尊者。

    ”楚素玉說着也笑了。

     “再來呢?” “法王的原則,非友即敵,不能用則毀之。

    ” 丁浩思索了片刻,突然地神色一正。

     “醉妹,你現在已經成為必被迫殺的叛徒……” “不錯,當然是如此。

    ”楚素玉臉色黯了下來。

     “你不會再為‘半月教’保密守口了吧?” “這……”楚素玉臉上現出了痛苦之色,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那請你告訴我,‘法王’到底是何來路?” 就在此刻,船身突然幌蕩了一下,兩人同感一震,擡眼朝艙口望去,出現的是小桃紅,手裡挽了個竹籃子,笑嘻嘻地低頭鑽進艙來。

     她本來像一朵鮮豔的桃花,現在頭發散亂,脂粉不施,還蓄意地讓風吹日曬改變了膚色,再加上一身漁家女的打扮,如果是蓦然相見,丁浩還真的認不出來。

     小桃紅放下竹籃。

     “兩位貴客想來餓了,水上人家沒什麼好的招待,請多多包涵。

    ”她逗趣似的叨念着,取出碗盤,把竹籃裡的菜肴在幾上一一排放舒齊,然後從艙闆底下取出一壇酒,拍開泥封,再把壇口拭淨,先裝滿一壺。

    “兩位請用吧,我到岸上去觀風。

    ”笑了笑,出艙登岸去了。

     “醉妹,小桃紅對你夠忠誠!” “我們的感情不比親姐妹差!” “難得!” “醉哥,今天破例,不要用葫蘆改用杯子好不好?” “當然可以,演戲的滋味并不好受,我又不是真的嗜酒如命!”楚素玉執壺斟上兩杯酒。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舉杯。

     表面上很甜蜜,氣氛也相當美好,然而各人心裡感受不同,丁浩是懷着歉意,因為此情難償,男女之間要維持兄妹之愛,不管怎麼灑脫,終竟是不自然的事。

    而楚素玉是滿腹凄酸哀怨,她真正地是薄命桃花,縱使丁浩沒有妻室,她也已失去了愛他的資格。

     兩人默默吃喝了一陣。

     丁浩拾回原行我話題 “醉妹,現在我們談正事……” “好,你說!” “法王到底是何來路?” 楚素玉的臉色突然轉為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