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劍折人傷,出師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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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耳,看上去極有貴氣。

    女的身着官裝,冶豔亮麗,散發着一股迷死人的魅力,令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睛,用一句粗俗的話,連修為至高的老和尚見了也會動心,尤物二字用在她的身上才真正的允當,如果你沒見過,就無法想象天底下竟然有這等尤物。

     徐娘的年齡尚且如此,倒退二十年将是什麼況味? 卓永年也不由呆了。

     男的拱了拱手道:“兩位光降有何指教?” 卓永年冷沉地道:“特來拜訪員外!” 東方白心中一動,原來這男的便是牛員外,也就是秘舵之主,這女的又是誰呢? 記得卓永年說過姓牛的沒有家小,而看樣子兩人分明是夫妻。

     牛員外微一側面道:“這是賤内!” 卓永年“哦!”了一聲道:“牛夫人!” 女的微微一笑,這一笑有如春花顫影。

     夫婦倆朝旁邊側開身,牛員外擡手作了個肅客之勢,口裡道了聲:“請。

    ” 卓永年昂首登階,東方白緊随。

     進入大廳,賓主分兩旁落座,東方白侍立在卓永年座側,這是在路上便講好了的,他必須維持扮演的身份。

     一名青衣小婢獻上了香茗,然後退下。

     “請教!”牛員外目注卓永年。

     “本座姓安,至尊門長老!”卓永年現出了不可一世的神色,仿佛江湖中真有至尊門,而他真的是長老。

     “噢!安長老,失敬!”牛員外眸子裡閃過一絲異色,欠了欠身,目光轉向東方白,“這位是……” “本座貼身護衛‘無腸公子’東方白!” “啊!”這一聲啊是兩夫妻同時發出的。

     迷惑隻是一時,東方白沒忘此來的目的和面對的人,尤其所見的怪異景象,警覺之心已完全恢複。

     “這酒席不是特地為本座備辦的吧。

    ” “啊!這……”牛員外打了個哈哈接下去道:“未嘗不可這麼說,實在是巧,本來是為一位遠地貴客早行作餞……” 臉色一沉,又道:“想不到那位貴客的夙仇跟蹤上門,舍下無辜犧牲了五名家丁,長老進門諒來已經見到了。

    貴客與仇家易地約鬥,所以空留酒席,既然兩位不速光臨,倒是現成的禮數。

    ” 當然,這一番說詞可信度極微。

     “原來如此!”卓永年的聲音很淡漠。

     “安長老還沒道來意?” “牛員外,真佛面前不燒假香,咱們也用不着演戲,開門見山一句話,本座是來要人的。

    ”卓永年正色地說。

     “要人?”牛員外蹙起了額頭。

     “不錯!” “要什麼人?” “一個是殺人兇手蔔雲峰,一個是被你們迷失心智的本門弟子。

    ” “這……這從何說起?”牛員外一副迷惘的樣子。

     “我們完全聽不懂長老的話!”牛夫人加上一句。

     “本座說過不必演戲。

    ”卓永年的語調變成強硬。

     “安長老,不是演戲,這其中……有誤會吧?”牛員外站起身來。

     “嘿!”卓永年冷笑了一聲。

    “絕無誤會!” “實無其事,要本員外怎麼交人?” “牛員外,本座向你提出忠告,爽快地交出人來,不動你牛府一草一木,否則的話,會有你意想不到的後果,這不是虛聲恫吓,本門一向不寬貸敵人。

    ” “難道要動武?”牛夫人接過話。

     “不止是動武,比動武嚴重百倍。

    ” 突地,廳門外一個聲音接口道。

    “什麼事如此嚴重?”人随聲現,是一個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的老太婆。

     東方白目光轉處,内心不由“咚!”地一跳,這老太婆赫然就是救治小雪的那神秘怪婆,她怎會在此出現? 牛員外面現得色道:“這位就是我方才說的貴客!” 牛夫人離座站立。

     東方白心念電轉:“這怪老太婆既然是牛府的貴客,她為什麼要救治西門瑞雪?她對自己這方面了如指掌,而姓牛的是乾坤教秘舵的主持人,雙方是立于水火不容的地位,這是什麼蹊跷,簡直的不可思議?” 牛員外夫婦齊齊躬下身去。

     老太婆大刺刺地進入廳堂,手指卓永年和東方白道:“這兩個是誰?” 牛夫人道:“這位年長的是至尊門的安長老,年輕的是他的貼身護衛‘無腸公子’東方白,上門要人來的。

    ” 老太婆“嗯!”了一聲,徑直到酒席上座坐下。

     東方白相當納悶,老太婆對他完全是陌生的态度,就像是從來就不相識的樣子,前後隻一個多時辰,難道她如此健忘? 看來這當中有文章,既然老太婆表現的是如此,他心裡有話也不能開口,隻看卓永年如何應付。

     老太婆吐了口氣道:“你夫妻盛意給老婆子餞行,偏偏碰上這等岔事,想一想,老婆子我該多住上些日子,以免你們受牽連。

    ” 牛員外打躬道:“老前輩能屈駕停留,太好了!” 卓永年緩緩起身道:“芳駕怎麼稱呼?” 牛夫人接口代答道:“魔魔夫人!” 卓永年驚“啊!”了一聲,抱拳道:“原來是魔魔夫人老前輩,久聞大名,隻是無緣識荊,失禮之至!” 老太婆漠漠然地“嗯!”了一聲。

     東方白更加納悶,他從沒聽說過“魔魔夫人”這名号,看上去她隻不過花甲年齡,而卓永年竟然稱之老前輩,而且态度相當恭謹,這是為什麼?難道這老太婆真的是武林中惹不起的人物,可是又怎麼沒聽過她的名号呢? 老太婆轉向牛員外。

     “你說他們是要人來的?” “是的!” “要什麼人?” “他們兩位要的人晚輩沒聽說過。

    ” “那不就結了!” 東方白一聽不由火冒三丈,老太婆說的可實在輕松,完全聽姓牛的一面之詞,畢老三探牛府而喪失了心智,向自己和他師父動刀,蔔雲峰一連殺了三個女人還傷了小雪,這都是鐵的事實不容狡賴,但想到老太婆曾救了小雪一命,滿腔怒火勉強壓抑下去,但臉卻脹紅了。

     “老前輩!”卓永年開口道:“人的确在牛府!” “可是牛員外說沒有!” “老前輩不能信他片面之詞。

    ” “放屁!你的意思是老身不能分辨是非黑白?” “不敢!” “既然不敢就少說廢話。

    ” 東方白的肺幾乎要氣炸,他忍不住了。

     “老前輩隻聽單方面的話?” “你小子想怎麼樣?” “東方白!”卓永年急拉了東方白一把,“本座在此沒你說話的份,最好不要開口。

    ” 東方白是絕頂聰明的人,欠缺的隻是江湖閱曆,聽卓永年這麼一斥責,再想到種種疑點,心知必有緣故,無名火消失了大半,他閉上了嘴。

     老太婆一廂情願地道:“話說開就沒事了,來,你們都坐下陪我老婆子喝幾杯!” 牛員外夫婦二話不說,立即雙雙坐到下首,東方白在等待卓永年的反應,想不到卓永年居然也在上首入了座。

     老太婆望着東方白道:“小子,你還等什麼?” 東方白無奈隻好在卓永年身邊坐下。

     牛夫人挽起衣袖,親自執壺為各人斟酒,半露的雪白肌膚晶瑩如玉,看了令人目眩,在替東方白斟酒時她居然笑了笑,這笑在東方白的感覺上多少帶了些嘲弄的意味,是勝利者對吃癟的一方的揶揄。

     本來是生死對頭,現在同桌共飲,氣氛相當微妙。

     “老前輩,借花獻佛!”卓永年首先舉杯。

     “好!” 接着是牛員外夫婦敬酒。

     東方白一肚子不是味道,坐着沒動,兩道尖刺似的目芒射向他的臉,使他起了凜然之感,這目芒在大牛的屋子裡他領略過,不自覺地端起杯子。

    “敬老前輩!” “這才像話!”老太婆笑了笑,但那笑容一點也不令人欣賞。

     吃喝了一陣,陽光已照進院子。

     東方白萬分不耐,如坐針氈。

     蓦地裡,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傳了進來,笑聲攪沸了整個空間,使人有如置身驚濤駭浪之中,是什麼人,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在座的全都目露驚震之色,隻有老太婆恍若充耳不聞,自顧自喝她的酒,連眼皮子都不撩一下。

     “是什麼人?”牛夫人脫口發問,眼睛望着老太婆。

     “一個老厭物!”老太婆連聲調都不變。

     聽口氣,老太婆已知道來者是誰? 笑聲戛然而止,這種突發突止,使人有極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被突然提到半空,然後又被乍然放落。

     “老前輩,來的是誰?”牛員外再問。

     “天雷子丘望!” 五個字出口,在座的全驚得離座起立,隻老太婆安坐不動。

     “天雷子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