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蟬脫殼,恩仇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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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白木立着,雙手按着長案,兩眼直楞楞地望着會壇門外,仿佛現場隻他一個人存在,他連思想都麻木了,大化門消大之謎已揭開,但他最大的願望卻落了空。

     乾坤教主夫婦自殺,大化門主郭天壽的生死下落将永遠成謎,母親的遺言也就永遠無法完成,想不到費盡心力,到頭來成了畫餅。

     所有在場的,全瞪着乾坤教主夫婦的屍體,誰也沒開口,這誰也估量不到的意外,把他們給震呆了。

     一個白發拄杖的老人緩緩自外面來,映入了東方白的眼簾,把東方白從失神的狀态中喚醒,意識在刹那間恢複,定睛注定來人。

     這白發老人是何許人物? 老人逐漸迫近壇門。

     會壇内的人驚覺,紛紛回身。

     鐵杖姥姥暴喝一聲:“來者何人?” 老人充耳不聞,雙目前視,保行徐緩的步度進了門。

     鐵杖姥姥橫起鐵杖,其餘的也擺出了戒備的架勢,所有淩厲的目芒全集中投注在老人身上,氣氛頓呈緊張。

     卓永年突然上前,高舉雙手,示意衆人退開,顯然他知道老人的來路,衆人在他的示意了朝兩側退開數步,空出了案前的一段。

     老人目不斜視,直走到長案之前停住。

     東方白是站在案後,此刻與老人成了正對面,他并不認讓這老人,但從卓永年的表示判斷,對方不會是敵人。

    在此時此地現身,必有所為,絕非偶然。

     老人淩厲的目芒,直盯在業已自決的乾坤教主夫婦臉上,連瞬都不瞬,就像是釘子釘入木頭一樣,他到底要看什麼? 乾坤教主夫婦除了雙目無光之外,面色絲毫未變。

     所有在場的全摒息而觀。

     老人突然大叫一聲:“金蟬脫殼!” 這一聲喊叫,震撼了所有在場的人,“金蟬脫殼”表示自殺的并非真正的乾坤教主“陰陽秀士”夫婦。

     東方白除震驚之外還感到極度的困惑,昨晚入谷,在賓館裡他曾見過乾坤教夫婦,是他兩個絕對錯不了,難道說見到的根本就不是? 可是有西門昌作内應,還有精明幹練的畢老三在暗中,應該不會沒發覺…… 在場的難道沒半個認識“陰陽秀士”? “狐精”卓永年跟着栗叫了一聲:“金蟬脫殼?” 老人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她對這一道也進入了門檻,江湖上幾人能識破?” 他口裡的“她”誰也不知道指的是誰? 公主小玲激動地道:“不是乾坤教主夫婦!” 鐵杖姥姥接着道:“莫非是易容頂替?” 這一說,東方白突然醒悟過來,難怪夫婦倆在非常的情況之下,神色始終保持不變,易容瓜代顯然沒錯。

     老人掃了鐵杖姥姥一眼,似乎默示她的猜測正确。

     卓永年道:“老夫一向自诩對易容之術頗有心得,想不到居然看不出。

    ”說着,望向老人道:“前輩是此中翹楚,易容之術各有門道,可否請揭開頂替者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每個人心裡急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老人擡手道:“挪開長案。

    ” 東方白與公主小玲同時伸手案邊,兩人成了面對面,四目交投,各自的心裡起了相同的異樣反應,目光突呈膠着。

     公主小玲面巾已除,是本來面目,而東方白易容未解,仍是小黑,但互通的是眸子,這隻是短暫的片刻,兩人各端起案桌的一邊,挪移開去。

     乾坤教主夫婦身前已沒有阻隔。

     老人把拐杖挾在脅下,探手懷中取出一個小瓷葫蘆,撥開塞子,倒了些白色粉末在手心裡,塞好葫蘆放回懷中,然後雙手互搓,使粉末遍布十指和掌心,上前兩步,分别在死者臉上摩了一陣,指頭輕勾,一層薄膜應指而脫。

     死者真面目顯現,變成了另外兩個人。

     鐵杖姥姥栗聲道:“原來是他!” 卓永年道:“他是誰?” 鐵杖姥姥激動無已地道:“大化門副門主呂大器!” 卓永年道:“令大化門覆滅的内奸?” 在場的全起了激動。

     兩名老尼各宣了一聲佛号。

     東方白脫口道:“這女的是誰?” 沒人回答,看來沒人知道這女的是什麼來路。

     公主小玲道:“兩個替身是怎麼死的?” 老人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毒!” 一個字又使在場的起了震撼,看來“陰陽秀士”夫婦不但精于易容,又會用毒,而且心思手段也相當狠辣。

     呂大器作了内奸,得到了叛逆與應有的下場。

     罪魁禍首呢,就這麼兔脫了? 獵獵風響,火勢已蔓延到了會壇,熱浪開始透入。

     老人轉過身來,目引全場一遍,冷沉地道:“禍根仍在,你們不宜暴露真面目,乾坤教還有不少餘孽幸存。

    ” 在場的紛紛掩上面巾。

    又回複紅衣人形象。

     卓永年忽然大叫一聲:“小黑,我們走,快!”當先沖出了會壇門。

     東方白不逞多想,立即跟上。

     兩人沖出會壇,隻見廣場上已差不多清理完畢,遠處人影浮動,流向出谷洞道,這些全是被擄劫控制失去記憶的大化門弟子,在沒有足夠的解藥使他們恢複正常的情況下,隻有任由他們散去各奔前程一途。

     “老哥,我們去那裡?”東方向邊看邊問。

     “跟我來!” 卓永年腳步沒停,像有什麼急事。

     東方白隻好緊跟着跑,繞到會壇右後側,又是一處登峰樓道,卓永年仿佛胸有成竹,毫不遲疑地往上爬,經過三轉四折,壁隙間現出一個洞口,不見人影。

     東方白回頭下望,會壇已成火海。

     卓永年已進入洞中,東方白疾步跟上,深人的莫五六丈,眼前現出一間寬大的石室,室内有被褥和飲食用具,依然不見人影。

     卓永年到了石室角落站住,用手指了指,道:“不錯,就是這地方,洞中之洞。

    ” 東方白靠過去,才發現石室部赫然有個三尺見方的洞孔,一塊石闆挪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