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逞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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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而且還帶着兵刃.老實說,你同伴是怎麼死的?殺人者是誰?石大公子被囚禁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浪子三郎在運動手指,看樣子他準備出手:“你不知道也可以,我要你永遠不必開口。

    ” “浪子大俠……” “嘻!很好聽,再叫-遍!” “浪子大俠!”那武士的神情很狼狽:“我們跟石大公子來到這時忽然刮起一陣怪風,莫明其妙地便向躺了下去昏迷不醒,等到醒來,大公子已失蹤了,同伴也丢了命,我被帶離現場到一個土坑裡,現在放我回去傳訊……” “真是如此?” “半字不假!” “好,你說,傳的是什麼訊?” “說是……用‘玄功解’交換石公子。

    ” “如何交換?” “沒有說,外加一句是三天後再聽消息。

    ” 浪子三郎翕動鼻子,象是在聞什麼氣味,突然伸手抓向那名武土,看似乎平無奇的一抓,那武士竟然避無可避,持劍的手腕被扣牢,長劍掉地,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眦牙咧嘴,眼鼓鼓地望着浪子三郎。

     “好小子!”浪子三郎做出很生氣的樣子:“我的鼻子最錄為過,我聞出你主的話中有假味,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對我這樣的大人物放胡屁,哼!你知道我會怎樣治你麼?嘿嘿!我要你吃土,黃土填滿肚子是接不出來的,除非開腸破掏出來,你看好不好?” 浪子三郎邊說邊彎下腰用左手抓起一塊土,作勢就要往那武士嘴裡塞。

     “浪子大俠,我……我說的……是實話。

    ”那武土額上青筋浮現。

     “我浪子三郎做事一向不胡來,講理讓規矩,我現在點破給你聽,石大公子出門時帶了姚管事和六名武土一共七個,加上你豈不變成了八個?” “這……浪子大俠……” “你叫王強,是石大公子最寵愛的心腹手下,你被綁架,石大公子和這幾個倒黴的是為了救你而來,對是不對?” “我……” “說,怎麼回事?” 王強面色如土,汗珠子滾滾而落。

     “浪子三郎,我……我說實話……” 此際,天色已經蒙蒙發亮。

     浪子三郎放開了扣住王強的手道:“快說!” 王強突然塌地一個疾滾,脫兔般竄進旁邊一條窄巷似的坑道中,逃命,動作當然非常快速。

     浪子三郎想不到王強會來這一手,他的反應也不慢,-個箭步标了過去。

     “哇!”坑道裡傳出半聲慘号。

     浪子三郎腳落坑口,王強正好倒地。

     坑道很長很窄,兩側仿佛是切開口的兩片黃糕,筆直平滑,一眼望去,沒半個人影,浪子三郎彈了過去,檢視王強的屍體,發現他頸邊有一小撮羽毛,他對這些江湖小門道可是行家,一眼便看出是苗疆慣用的吹箭,見血封喉,照這箭的長度來說,至多三寸,應該是近距離發射,可是兩側壁立,前端不見人,除了鬼魅,世間沒這快的身法,這太不可思議了,他下意識地心頭一凜。

     緊接着是-陣迷憫。

     這分明是殺人滅口,王強是回去傳信的,為什麼要殺他滅口? 王強朝坑道逃,顯見這是條生路,卻成了死路。

     事情發生在王強要說實話之前,顯然對方不許他說實話,如果王強不逃,對方又如何阻止他說實話。

     所渭實話是代表了什麼? 工強是石大公子的心腹,何以先不說實話? 照此推斷,所渭綁人是為了“玄功解”未必确實,這當中可能大有文章。

     石家慶雖說為人有些粗魯毛躁,但身為天下第-家的家主接掌人,功力似是未可輕視的,竟然自身難保,對方究系何等人物? “撲!”實際上并沒有聲音.是浪子三郎感覺到的聲音.同時任何物體的移動,尤其是快速移動,不管是輕東西,都會與空氣發生摩擦.這就産生了人耳聽不到但能感覺到的聲音,當然,武林中能具有這種能耐的絕不多,浪子三郎是不多之中的-個,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閃了-閃。

     “撲!”這回是真正的聲音,一撮羽毛釘在對面土壁。

     浪了三郎目光-繞,倏然省悟。

    坑道中有看不見的暗道.就在土壁裡,因為他銳利視力發現了壁間小孔,吹箭就是從小孔裡射出來的。

     再審視,小孔不止一個,每隔-丈有一個拳頭大的小孔。

     在這種地方設計這等玩意,顯然是處心積慮。

     笑了笑,他抓起土塊一路塞過去,塞了五孔,現在,五丈之内是安全地帶了,他判斷暗沿的土壁定然不厚,否則便會影響裡面人的視力。

     于是,他背抵對面土壁,立掌、運功,以十成功力推出。

     “轟!”地-聲,土塊崩落,果然是中空的洞道。

     他鑽了進來.耳朵貼上洞道地面。

    “咚!咚!”的快速踏地聲傳入耳鼓,但已經很遠,裡面的人正在逃離。

     略作思索,他順穴道奔去。

     天已大亮,那些特鑿的吹箭變成了光源,穴内并不黑,一路暢行無阻,約莫十餘丈遠近,天光大盛,已到了出口,口外不用說又是土切的谷道,視力所及,還是不見人影,想了想,他飛身登上斷層頂端。

     這鬼地方他從沒來過,-切都陌生,放眼四望,這片稱作“赤山岩”的黃土小山林綿延約半裡,赤裸裸寸草不生,并非土不生物,而是積年累月地風蝕雨刷,留不住任何可生長的東西,重重疊疊的黃土坯塊零亂排去,人入其間等于進了迷宮,如果有人掘穴而匿,還真不容易挖出來。

     他索性坐了下去。

     天邊已幻出絢麗的朝霞。

     他在想-一 石大公子當然是被禁藏在這些土片中,如何找?該不該找? 有理由救人麼?這是問題的關鍵。

     想了又想,他覺得該救人,即使是一個死刑犯,在沒依國法處決之前,生了病還是-樣要為他治療。

     心意已決,但如何行動呢?盲目胡搜麼? 突然地,他發現不遠處的-條谷道中有人影在移動,沒經任何思索,他起身施展看家本領,象巨鳥般飛撲而下。

     “站住!” 他俯沖飄落在那人身後。

     那人回轉身,是個大絡腮胡的漢子。

     “你……是誰?” “嘿!本人是鼎鼎大名的‘天理人道流’開山祖師浪子三郎,聽說過沒有?” 浪子三郎本性難移。

     “哈!原來你就是在本堡傳位大典上攪局的小叫化,你怎麼會攪到這裡來?” 大胡子似乎已安下心來。

     浪子三郎倒是呆了一呆。

     “你是石家堡的人?” “我……”大胡子一下子說溜了嘴,答不上話來。

     “你怎麼啦?說呀!” “老子要宰了你!” 大胡子亮了劍。

     “且慢!”浪子三郎好整以暇:“你要宰我還差十萬八千裡,咱們先把話說清楚,石家堡的人參與綁架主人,這叫大逆不道,八成你是吃裡扒外的奸細,你叫什麼名字,主使你的是什麼貨色,說出來聽聽看。

     大胡子冷哼一聲,振腕,長劍挾絲絲破風之聲迅厲無比地刺去,勢如靈蛇出洞,論劍術較之王強又喲了許多。

     浪子三郎歪身避過。

     大胡子再出擊,不是一劍,而是綿密淩狠的招式,象暴雨驟降,大狂濤怒卷,把浪子三郎整個人罩蓋其中了。

     浪子三郎成了戲波逐浪的遊钽,環滾陷現,看來還十分自得。

     大胡子攻勢更緊,招招辛,式式辣.似乎存心把浪子三郎攪碎,但他無論變幻何等招式,都沾不到浪子三郎的秀角他每-招中都留一虛隙供對方利用,愈打他愈是心寒,因為他發覺雙方功力有極大的差距,而且對方尚未反擊,但他卻又無法收手,他知道隻要一懈,緻命的反擊便踵而至,他隻有拼命出劍。

     浪子三郎十分優遊,從容已極。

     大胡子已經發急,這是劍手的大忌,一急便會心浮氣躁,不但功力大打折扣,出劍的章法也跟着紊亂。

     持續了半盞勢茶時間?大胡子已氣喘汗現,招式淩亂,氣勢大減,至多再半盞茶時間,他非元傷倒地不可。

     浪子三郎的用意正是不出手而把對方累倒,功力是不能抛下的,所以他現在等于是練功活動筋骨,象這種對手,他實在不屑對招。

     逐漸,大胡子已呈不支,身形随着招式亂晃。

     終于,大胡子自動收劍,以劍拄地支持住身體不倒,狂喘如牛,口中白沫已沾連胡須,眼皮子也告下垂。

     “沒意思,不好玩!”浪子三郎抹了抹手掌:“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話了吧?” 大胡子眼皮撩了-下.隻顧喘息沒開口。

     “看樣子你想吃土?”浪子三郎又說了-句。

     大胡子仍不開口。

     “這黃土填滿了肚子.絕對拉不出來,最後是活活脹死,這才叫好玩。

    ”浪子三郎随手在地上抓起了-大塊土。

     大胡子兩眼突然瞪大。

     就在此刻,谷道兩端人影出現,不下二十人之多。

     浪子三郎心念疾轉,耗下去白費氣力不劃算,自己的目的是逮個活口究明真相,救不救人尚在考慮之中,對方能用吹箭,說不定還有别的歹毒玩意,還是先帶人離開為上,心念之中,食中二指隔空一彈,大胡子栽了下去。

     一陣呐喊,兩端的來人加速奔近。

     浪子三郎左右-望,抄起體型幾乎比他大了一倍的大胡子騰空而起。

    驚人,震世駭俗的功力。

     人湧到,浪子三郎已挾人登上了土谷壁頂。

     來人全仰頭上望,驚呆了。

     浪子三郎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