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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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三丈之外。

     四周群豪,不由驚呼出聲。

    被笛掌網幕,彈出的四人,雖然沒有受到什麼重大傷害,但已心碎膽裂,面如死灰愣立當場。

     司徒文收笛兀立,俨若一尊天神。

     他雖然以蓋世神功,彈飛了四個勁敵,但本身國真力損耗過巨,也感到有些氣翻血湧。

     以他目前的功力而論,無論何時何地,都可調息運氣。

     司徒文深深的知道,這一場狂風暴雨還不算過去,單隻那三十八寨寨主,就足夠自己應付。

     而在近百的人中是否另外匿伏有其他的頂尖高手,殊難逆料。

     于是 司徒文就着站立的姿勢,飛快的讓真氣循周天運行。

     三周天之後,已感到差不多回複如初了…… 蓦然 三十八寨寨主之中,為首的那灰發赤面老者,從居中那人手中,接過那白木托盤,高舉過頂,在衆寨主面前一揚之後,恭敬的放置在近旁的一塊大石頭上。

     白木盤中放着三十八寨總舵主“鐵指金鈎”吳霸天的靈牌,和那柄黃光燦燦的金鈎,刺眼之極。

     衆寨主一見此物,一個個面上煞光又現。

     灰發赤面的老者向衆人微一揮手,當先向司徒文身前數來,其餘衆寨主,轟鬧一聲,搶步跟上。

     場中空氣,一松之後,又緊張起來! 緊接着又是一群為數約四十的衣衫褴褛的人也神态肅然的緩緩移來,從衣着上可以揣知是窮家幫的人物。

     司徒文心中對那冒名賈禍的惡徒,恨入骨髓,但目前他連忖想的餘地都沒有,他須先應付當前的難關。

     千手神偷章空妙,低喚了一聲:“小兄弟!” 像是關切,又像是無可奈何的提醒他小心應付。

     司徒文報之以一個苦笑! 三十八寨寨主,人多勢衆,再加上窮家幫的四十餘高手,聲勢之盛,足令人喪膽亡魂。

     放眼武林,任你千中選一的頂尖高手,也不敢輕櫻其鋒,誰敢說有能耐接得下近百高手的合擊。

     場中的空氣,緊張得使人透不過氣來! 司徒文眼看着漸漸逼近的三十八寨寨主,使面冷若冰霜,心中卻在轉着是否要大開殺戒的念頭。

     轉眼之間,三十八寨寨主已停身在兩丈之外,人影一陣閃晃,已分四面把司徒文和千手神愉圍在核心之中。

     窮家幫高手,又在衆寨主的圈外,再加上一圈人牆。

     戰火一觸即發,無人敢逆料後果如何。

     司徒文生平最厭棄不恥的就是江湖上這種以多為勝的作風,一股難以抑制的“恨”,已緩緩自心中升起。

     逐漸,恨意轉變為殺機! 以司徒文的修為功力來說,這是一個可怕的意念。

     如果司徒文不計後果的任性而為的話,雖然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料,但在場的人,所需付出的代價無法估計。

     千手神偷不開殺戒已久,司徒文深深明白,當然不願意老哥哥卷入這場血劫之中,當下斷然轉頭道:“老哥哥,請你退出場外!” 千手神偷須發箕張,激動的道:“小兄弟,情勢所迫,其咎不在你,放手的幹吧!老哥哥我老話一句,活膩了!今天就陪着你……” 三十八寨寨主之中,已有半數以上,亮出兵刃。

     殺氣蒸騰,彌漫了整個現場。

     司徒文急道:“老哥哥!無論如何請接受小兄弟的要求,退出圈外!” “我章空妙一生走南闖北,什麼陣仗沒有見過……” “我知道,但仍請老哥哥允我所請!” “難道我能眼看……” “不!小兄弟我要憑一己所學,獨力按待,現在還未到你老哥哥出手的時候,請在圈外為小兄弟掠陣如何?” “你以我章空妙為何種人?” 司徒文幾乎急得流下淚來,狠起心道:“老哥哥不能體諒小兄弟的心意,那我隻好先得罪!” 千手神偷在萬般無奈之下,歎了一口氣,道:“小兄弟,我老哥哥為你掠陣吧!自己當心!” 說完瞞珊的緩緩移身人圈之外。

     司徒文眼看着老哥哥退出之後,心中了無挂得,俊目中,湛湛神光暴射,掃了群雄一眼,豪氣幹雲的沉聲道:“今日的局面,是各位造成,一切後果,在下不負責任!” 群雄不禁心中一顫! 怪手書生自出道迄今,在武林中所創的奇績,他們耳熟能詳,談到後果,誰也不敢去想象。

     但,箭在弦上,不發也得發。

     群雄所傳的是人多勢衆,另外就是一股複仇的意念,在壯他們的膽,使他們無反顧之心。

     剛才司徒文震飛四個頂尖高手的一幕,已使他們見識了對方的功力,但群雄都自認是有頭面的人物,豈能虎頭蛇尾,自拆招牌,明知兇險,也隻好放手一搏。

     三十八寨主中為首的灰發赤面老者,厲聲大喝道:“怪手書生,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們下手?” 司徒文聞言之下,幾乎氣破頂門,仰首向天,張口發出一串撕空排雲的長笑。

     笑聲激蕩排雲,凄厲之中,夾着一股豪壯之氣,似要撕裂長空一般,笑得在場群雄,耳膜欲裂,膽落神搖。

     笑罷之後,星目又電掃群雄一眼,朗然道:“我司徒文沒有理由要自行了斷!” 灰發赤面老者又道:“那你是要等我們動手了!” 司徒文星目一轉,肅然道:“在下最後再向諸位進一言,聽與不聽任各位之便!” “小子,你有什麼遺言,快說吧!” “近日來一連串的血案,并非在下所為,各位如信得過在下,一月之内,向各位交代一個明白,如何?” 群雄之中,有不少人發出冷哼之聲。

     灰發赤面老者嘿嘿一聲冷笑道:“你這話隻可騙騙三歲小孩!” “各位一定要逼在下出手?” “嘿嘿!逼你出手?好狂妄的小子!” “在下一再容忍,實在不願多造殺孽!” “小子,你滿手血腥,何必假撇清,裝什麼貓哭老鼠!” 司徒文見對方毫無緩手之意,一味蠻橫,心知任自己說得舌敝唇焦,也是枉然,今日之局,不見真章不休。

     當下俊面一寒,殺機陡熾,厲聲道:“在下已仁至義盡,你等既然不可理論,那就休怪在下出手無情了,上吧!小爺我一準接着!” 一場恐怖的血劫,緊跟着展開! 灰發赤面老者,猛喝一聲:“上!” 三十八個寨主,齊齊虎吼一聲,各劈出一掌。

     三十八道勁風,從不同方向卷向司徒文,有如滔天狂浪中的一隻小舟,面面受襲,勁勢之強,足可撼山拔嶽。

     衆寨主存心一舉而毀去司徒文。

     千手神偷心中暗叫一聲:“完了!” 司徒文任是功力通天,也無法同時應付這四面八方在同一瞬間暴卷而來的三十八股強猛勁道。

     他除非拔空而起,憑他的蓋世身法,足可脫出圈外,但,他能這樣做嗎?他連想都不曾想到。

     好個怪手書生,不愧百年不一見的武林怪傑。

     就在對方揚手出掌的電光石火之間,護身神罡,應念而生,在身體周遭布上了一堵無形的勁牆。

     蓦集十成功勁于雙掌,一陣圈劃,匝地狂飚,應勢而出,暴卷向左右前三方,轟轟雷鳴之中挾着撕空銳嘯。

     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起處,悶哼之聲響成一片。

     立有八條人影,被震飛尋丈之外。

     而司徒文本身,雖然顧全了左右前三方,而背後卻硬接了數記劈空勁力,雖有神罡護體,也感到一陣血翻氣湧。

     衆寨主被這一掌之威,震得惶然而退。

     其餘在場群衆,也為之目瞪口呆。

     第一個回合,有八個寨主重傷倒地。

     喘息方定,除了傷者之外,其餘三十個寨主,個個國射兇焰,在灰發赤命老者一揮手之下,刀劍齊舉又告攻上。

     一時掌風嘶吼,走石飛沙,劍芒映日,耀目難睜。

     司徒文目毗欲裂,撮口一聲長嘯,鐵笛已掣手中。

     一溜烏芒閃處,奪魄極魂的嗚嗚怪嘯排空而起。

     刹那之間 喝叱聲 悶哼聲 慘呼聲 金鐵交嗚聲 勁氣激撞聲 響成一片。

     戰況之慘烈,泣鬼驚神。

     人影在鐵笛嘯聲中,不斷的減少。

     就在這戰況漸趨尾聲的當口 第二圈的四十餘窮家幫中的高手,紛舉竹杖,暴喝聲中,加入戰團,一時之間,情勢又告大變。

     不久之前,窮家幫的祖師“銀杖骷髅令主”尚且敗在司徒文手下,這四十餘幫衆,可說是不自量力。

     但他們在幫主遭害的悲憤中,明知不敵,也得一拼。

     司徒文雙目赤紅,似要噴出火來,殺機既起,就無法遏止,暗地一咬牙,手中鐵笛一緊,又全力攻出。

     他經這接連幾場拼鬥,真力損耗不小,但在他挾怒出手之下,招式勁道,并未減低,仍然淩厲至極。

     窮家幫的四十餘高手,較之三十八寨寨主,要遜色得多,這一近身搏鬥,單隻那笛聲,就使他們承受不了。

     一陣狂風疾雨的搏鬥中,窮家幫的高手,迅速的減少下去,五丈之内,死傷遍布,厥狀慘不忍睹。

     血雨腥風,籠罩了整個現場。

     幹手神偷章空妙,見小兄弟神勇絕世,局勢已然大定,不會再有什麼兇險,寬心大放。

     這一冷靜下來,心中倏地升起一個念頭:“既然有人假冒怪手書生之名,妄造血劫,目前其用心雖不可測,但這冒名的歹徒,豈會放棄欣賞這一手導緻的好戲,說不定就隐身近處,我何不乘機一搜,也許能尋出些端倪!” 心念之中,深深瞥了一眼正在場中拼鬥的司徒文,展開輕功絕技,就向靠山的一面星飛電射而去。

     且說司徒文這一面。

     這時,拼鬥已接近尾聲,窮家幫和三十八寨寨主,隻剩寥寥十餘人,其餘的,傷者占了大半。

     算是司徒文始終一絲善念未泯,所以死的并不多。

     破空之聲傳處,數條人影,瀉落當場。

     隻聽一聲沉雷似的猛喝:“諸位住手!” 衆人聞聲回顧,場中多了一個獨臂老者,和一個白發朱顔的怪女人,後随四個少年男女,勁裝佩劍。

     司徒文一見來人,蓦然收手後退。

     衆人也停手怔立。

     來的正是邛崃一派掌門“白發紅顔”孔冷芳師徒,和白發紅顔的胞弟萬壽莊主“南天一燕”孔懷仁。

     司徒文自上前見禮。

     群雄之中,也有不少人上前執禮寒喧。

     “南天一燕”孔懷仁是第一個被怪手書生所害的人,被鐵笛殘去一臂,這件事場中群豪,幾乎無人不知。

     此刻,見這獨臂老人姐弟,面對怪手書生,竟然毫無敵意,不由大惑不解,連稱怪事。

     “南天一燕”孔懷仁,看了一眼遍地的死傷高手,無限凄婉的一“唉!”了一聲之後,朗聲道:“老夫來遲一步,竟緻釀成了這不幸的事件……” 群豪不由奇異的把眼光全投在這獨臂老者身上。

     “南天一燕”一頓之後,又接着道:“這事說起,各位同道也許覺得奇怪,老夫在怪手書生鐵笛之下廢去一臂,當時不察,曾向眼前這位尋仇報複。

    ” 說着用手一指司徒文,又道:“幾乎弄成不了之局,幸得老夫當時發覺笛聲和招式與那行兇的人判然不同,一談之下,才悉有人冒名行兇,企圖嫁禍于眼前這位真正的怪手書生!” 司徒文感激的朝南天一燕看了一眼。

    ” 忽然想起老哥哥怎的許久沒有動靜,星國電掃之下,場中果然已失去了千手神偷的蹤影,不由稱奇不置。

     老哥哥到底因何急事,竟然一聲不響的走了! 群雄聽了南天一燕一番言語,将信将疑。

     東方明文兩兄妹互相一陣低語之後,東方明文突地越衆而出,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之後,道:“本來我兄妹交手之初,就已覺出情形有異;但當時不曾仔細去想,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