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哭神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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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教三位大名?” 老三山魈陰陰一笑搶着答道:“沂蒙三兇,哦!不,三傑!” “我看準是沂蒙三兇,老臉不羞,還稱三傑!” 三兇臉色不由一變,殺機頓起。

     老大赤手怪眼珠一轉,皮笑向不笑的道:“小子,如你肯乖乖的将秘錄交出,老夫兄弟為你破一次例,饒你不死,這是我兄弟三人出道以來,絕無僅有的事,你看如何?” “哈哈,這倒大可不必,盛情心領,不過,你們是憑什麼斷定秘錄在我身上?”這最後一句話無異是對所有在場的群雄說,他的聲音很大,場内場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在場的人,都被這句話弄得疑雲頓起。

     是呀!有誰親見秘錄帶在他身上。

     “在不在身上無所謂,隻要你說出藏在什麼地方,我弟兄自會去取,不過,你的一條小命,得等到秘錄尋到之後,才屬于你自己。

    ” 這句話好像怪手書生已成為他們的掌中物。

     他劍眉一掀,俊眼一掃衆人之後,大聲道:“秘錄的收藏地點,說是可以……” 說了半句,即行頓住。

     沂蒙三兇,面露喜色,上前了一大步,靜聽下文…… 場外群雄一陣騷動,接連走出十餘人來。

     當然,如果知道地點,總可以另外設法取到,目前又可避免流血之争,這對功力稍遜的人來說,真是好消息,誰也不願放過這機會。

     除了那已入場的十幾個人外,其餘的人,本能的蜂擁上前,停身五丈之外。

     他冷眼注視着這些貪婪之徒,一言不發。

     三眼貔貅傑傑一陣怪笑之後,戟指那停身三丈之處的十餘人道:“哦!難得之極,武當無真子,華山三劍客,南海四怪,綿山雙鳥,崆峒五子,依老夫之見,最好是立即退走,否則,哼!我三兄弟可不管什麼交情!” 山魈與赤手怪也附和着哼了一聲。

     公羊惠蘭與關小倩兩姑娘,也随着衆人,進至他身前兩丈之地,無限關切的看着他,芳心焦灼不已。

     在這種高手環視,不見真章不休的情形下,後果極是可慮,但她們自忖功力,又無法施以援手。

     無極老人緊随在他孫女公羊惠蘭身後,雙目神光炯炯,嚴肅之極。

     他一眼瞥見她們三人,報以閑适的一笑,似乎對目前的陰惡風濤,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這一笑,惠蘭姑娘不由芳心一陣蕩漾,一絲甜意,飄上心頭。

    小情姑娘,則是生出一種手足之情似的喜悅,她心中愛極這一見投緣的弟弟,但芳心深處,也無形中在醞釀着一絲另一種情感。

     雖然她不願朝那方面去想,但情感是極奇怪的東西,它無形中左右着你的意志,使你陷入而不自覺。

     另外,一個白色宮裝的麗人,她遠遠的注定場中的他,她放棄了她此來的目的,她在考慮着在适當的時機裡出手。

     是一種什麼力量使她改變呢? 情!愛!-一這無形的力量改變了她。

     她就是被視為蓋世女魔的雪山魔女李玉蘭。

     入場的十餘人,震于三兇的武功,沒有一個答腔,但也不退步,那一份貪婪的醜态,令人作嘔。

     赤手怪兇睛一瞪,厲聲道:“各位當真不肯放手?” 衆人以沉默作了答複。

     赤手怪俯身作勢,兩掌緩緩上提,待提到平胸之時,兩掌已赤紅如火,喉中咕咕牛鳴。

     “烈火掌!”武當元真子驚叫出聲。

     衆人心中方自一震…… 三眼貔貅與山魈,也同時舉掌平胸。

     電光石火之間,赤手怪的“烈火掌”已自出手,快逾閃電的擊向綿山二鳥,三眼貔貅與山魈,也各推出一掌。

     一熱二寒的三股掌風,會合之後,激成一道渦流,疾旋而進,勁勢之強,驚世駭俗。

     綿山二鳥做夢也估不到沂蒙三兇,會先向他兩出手,怔得一怔,徑丈渦流,已然臨體,心頭一窒,兩掌已無力舉起…… 慘号之聲倏起,衆人驚叫聲中,綿山二鳥的身形,被旋起丈餘之高,一溜翻滾,直落到三丈之外,倒地不動。

     山魈厲嘯一聲,電射而前,兩手十指箕張,分向綿山二鳥面上抓下,鮮血冒處,面目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觀。

     衆人驚魂出竅,渾身起栗。

     沂蒙三兇的殘兇毒辣,衆人隻是耳聞,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他目觀慘狀,也不禁動容。

     山魈高舉兩隻血迹淋漓的手,厲聲吼道:“還有哪些不長眼的東西,妄想插手,綿山二鳥就是榜樣!” 衆人懷着驚怖的心情,齊齊退至五丈開外。

     受傷在地的幽冥秀才等五人,也随着衆人退出。

     場中 除了沂蒙三兇、怪手書生之外,另有一老者、二少女,凝立不動。

     讀者不問可知,這一老人二少女,正是那無極老人公羊明和他的孫女公羊惠蘭,另外的一個是玄衣女關小倩。

     他(她)們擔心怪手書生的安危,不願離開當場,兩個少女互相看了一眼之後,面上現出極其複雜的表情,彼此雖然不明身分,但少女特有的敏感,使她倆知道,都與他有關,心中不自覺的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因為愛是絕對自私的。

     無極老人則是要弄清楚他的來曆,他一直在懷疑他是否鐵笛傳人,鐵笛何以會在他手中? 沂蒙三兇回頭一看,竟有三人不肯離開,當看清楚是誰之後,心中不覺一動。

     無極老人在江湖中的輩分極尊,難道也想…… 赤手怪陰恻恻的一笑之後說道:“無極老頭兒,是否也想插上一手?” “笑話,插上一手,玄天秘錄是老夫師弟魔笛摧心之物,而這位小友手持我師弟的鐵笛,就事論事,老夫有護持的責任!”無極老人白眉掀動,義正詞嚴的說。

     三兇心中大震,想不到這老者竟是魔笛摧心的師兄,看來今天的事,有點紮手。

     怪手書生恍然大悟,原來無極老人幾番出手相救,是因了鐵笛的原故,但,自己事實上并不是魔笛摧心的傳人啊!可是眼前,他無法解說。

     他上前三步,向無極老人深深一揖。

     “後輩敬謝老前輩關注之德,至于一切因果經過,稍停再向前輩禀明!” 這正是無極老人心中急于要問的話,他即已說出來,不住把頭連點,他也急于要證實心中的謎。

     江湖上第一次傳出魔笛摧心挾寶遠揚,第二次傳說鐵笛傳人出現江湖,但怪手書生并不承認是鐵笛傳人,而最近又傳出魔笛摧心,埋骨洞官山側峽谷之中,并有“魔笛摧心令”牌作證。

     這生死之謎,一直困惑着這老人,他看出怪手書生資禀俱佳,真是一朵武林奇葩…… 他心中大喜過望,無極老人既是魔笛摧心的師兄,那在他心中的許多疑問,可能得到解答,他想待此間事了,再向老人詳細請教。

     玄衣女關小倩蓮步姗姗,上前三步。

     “弟弟,真想不到又在此見到你,原來怪手書生就是你啊!”說完滿臉無限眷愛之情。

     他無限欣喜的叫了一聲。

    “姐姐!” 他心中激動不已,竟然還有人關心他這孤苦無依的人。

     公羊惠蘭心中大不是意思,她的意中人,竟然有這樣一個嬌美的姐姐,那自己一番心思,豈不變作了绮夢一場,不由幽幽一聲長歎。

     他蓦然瞥覺,他竟冷落了第一個鑽進他心扉的人。

     俊面一紅,低聲叫了一聲:“姑娘!” 她小性兒一發,眼圈微紅,嘟起小嘴,側過頭去。

     這一發嬌嗔,更覺動人。

     他心中一急,不由脫口道:“我自見姑娘之後,心中無時不在想……” 她心中這一份甜密,可就無法形容,正要…… 三眼貔貅獰笑一聲,向怪手書生問道:“小子,剛才你說願意說出藏寶所在?” “不錯,有這回事!” 無極老人正想出聲阻止,卻為他一揮手止住。

     “那你就說吧!”場外衆人,不由聚精會神的豎起耳朵,想聽這消息。

     沂蒙三兇兇眼一瞪,分向場外衆人移去,把衆人追到二十丈之外,方才回身,行近他身前。

     當然,這消息關系太大,豈容人竊聽。

     他轉頭向無極老人等三人道:“請三位退出場外!” 三人見他面籠殺機,神态十分凝重,不知他要弄什麼玄虛,心恐他敵不過三兇,一時猶豫不決。

     “三位請放心退出,在下自有主見!”三人隻好遲疑的退到十丈之外。

     赤手怪獰聲道:“小子不要浪費時間,趁早說吧!我弟兄不耐久候!” “我也有個規距。

    ” 沂蒙三兇詫異已極的退了一步,想不到這小子會說出這等話來,還立有規矩,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你且說說看。

    ”三兇同聲說。

     他劍眉一揚,俊目中精光暴射,如兩道冷電般,射向三兇,臉上殺機陡熾。

     以三兇的殘暴仍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付道:“這小子好重的殺氣,好精湛的内功。

    ” 一掃三人之後,沉聲道:“在下說出這規矩之後,三位可别動氣。

    ” “說吧!别婆婆媽媽的調胃口!”山魈不耐煩的道。

    “凡是行兇作惡,不肖之徒,決不讓他逃生手下。

    ” “小子找死!” 三兇聽了,肺都要氣炸,齊齊暴吼一聲,各推出一掌。

     他早已料到這句話出口之後,三兇必然氣極出手,早已運足十成功勁。

     一股寒熱相間的旋渦勁氣,如排山倒海般匝地卷來,勁道之強,驚世駭俗。

     十丈之外的無極老人等三人,猶感勁氣盎然,焦急的注目怪手書生,援手是萬萬不及。

     三兇含怒出手,較之方才拿擊綿山二鳥,還要強勁三分,放眼武林,能接三兇聯手一掌的人,實不多見。

     二十丈外的群雄,也不由心中一緊。

     他不閃不避,雙掌以十成功勁推出,隐挾風雷之聲。

     掌風相接,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過處。

     怪手書生退了三步,身形一陣急晃,面色微白。

     沂蒙三兇悶哼一聲,直退出一丈有多,須發猬立,胸部急遽起伏,形态獰惡凄厲之極。

     地上被交激的氣流,卷出一個丈許大坑。

     場外群雄,瞠日結舌,半響才驚叫出聲。

     無極老人皓首連點,自歎弗如,即使當年的師弟一代鬼才魔笛推心,也不過如此,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

     公羊惠蘭與關小倩兩位姑娘,粉拳緊握,驚喜莫名。

     三兇做夢也估不到,偷雞不着蝕把米,數十年英名,毀在這剛出道的黃口娃兒手裡,心中比死還難受百倍。

     愕了半晌,厲吼如狂,同時進身攻上。

     三股寒熱交流,剛柔互濟的不同掌風,蓦地卷出。

     他豪氣幹雲的輕嘯一聲,左掌右指,彌天勁氣之中,夾着兩縷淩厲無比的白蒙蒙的銳利指風,疾迎而上。

     人影乍合倏分_ 電光石火之間,交換了五掌。

     勁風呼轟,沙石疾射。

     一分之後,又合在一起。

     一個是有心除魔衛道,一方是羞怒交迸,存心拼命,彼此各出全力,互不相讓,勁勢之強,無與倫比。

     轉眼之間,鬥了甘餘個回合。

     看得群雄驚心怵目,暗歎生平僅見。

     他疾退三步,又飛風般撲上,玄天絕學“偷天換日”“星雲漠漠”“雷鳴九天”相繼使出。

     招裡套招,式裡套式,奇招怪式,源源而出,刹時之間,隻見掌影漫空,如朔九瑞雪,勁風雷鳴,一如怒海巨波,翻翻滾滾,迫得三兇,先機盡失,運掌如飛,騰挪閃躲,才險極的避過這一輪猛攻。

     他雖然得“九天蘭實”的助力,平添近百年的内力,生死玄關之竅已通,又複在古墓勤練五載。

     但畢竟是沒有明師指導,全憑自己參悟,他雖聰明絕世,也難完全貫通,發揮全部威力,否則方才的三招,足可使三兇畢命有除。

     話雖如此,以他目前的功力而論,能力拼三兇而占了上風,已足令群雄相顧失色,自歎望塵莫及了。

     沂蒙三兇連遭敗北,真是生平的奇恥大辱,這口惡氣焉能吞得下,略事喘息之後,又瘋狂的出手搶攻。

     他凝神一志,仍以玄天掌法前三招應敵。

     莫看這短短三招,變化之奇,招式之繁,歎為觀止。

     “公公,他能鬥得過三兇嗎?”惠蘭姑娘,明見他占了勝籌,但仍不放心,焦灼不已的問道。

    “三兇并非濫得虛名之輩,要勝也得百招之後!” 玄衣女關小倩更是滿面關切之容,一縷芳心,随着他的招式起伏,但自忖功力,決談不上援手,隻有空自着急而已,否則她早已出手了。

     轉眼之間,五十招已過。

     他出手更快,更淩厲,迫得三兇風車般亂轉。

     玄衣女突然轉頭向惠蘭姑娘問道:“他與姑娘如何稱呼?” “他!他……可能是我的師叔,但也可能不是!”她極不情願的說。

     這句話弄得關小倩滿頭霧水,摸不着頭腦。

     “姐姐呢?”她反問“他是我新認的義弟!” “義弟?” “是的!” 惠蘭姑娘心中暗忖,義弟,哼!恐怕不是這麼回事,但心裡想,口裡可不說出來。

     她願意他是她的師叔,那她與他的關系可就更近了,但,她更希望他不是她的師叔,因為她已愛上了他。

     她每天都浸漬在這矛盾的心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