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馬非馬雙蹄後揚斃獒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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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人一騎,雖然來得極為突然,怪異! 但彩霞仙子是個狂橫慣了的惡婦,她向來是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什麼也不在乎的,在江湖上除了曾在情場上跌過跟頭,她癡愛着白彥夫,白彥夫始終不用正眼瞧她一眼之外,可算得是一帆風順,從來沒有摔過一個跟頭! 因愛成恨,她不但殺死了白彥夫的全家,并且還要拿白彥夫的獨生愛子,盡情地折磨消遣,以洩心中的怨恨! 青面秀士那就更不用談了,憑着他一身怪異高絕的武學橫行江湖二十多年,不但是沒有栽過一個跟頭,且連一個敵手也沒有遇上過! 他的個性本來就夠狂傲的了,這一來,更加地使他目中無人,不把一般武林人物放在眼下了! 尤其是近數年來,被一般江湖惡徒擁成黑道霸王之後,越發地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無形中成了一個一代枭雄惡魔! 那白夢熊雖身在危難之中,命懸頃刻之際,但他卻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生與死,對他來說,已經不能成為一種威脅! 他天性生來純厚仁慈過人,他雖然已不為他自己的生死擔心,可是這時他卻為那向這土坡上走來的一人一騎,暗暗地擔上了心! 因為遭受了三個月的荼毒,使他深深地體會到了彩霞仙子這毒婦的性格,平常專喜無事生非,以作賤他人為樂! 這一人一騎,于此時此地向這土坡上闖來,不管是有意無意,招惹她與否,均是一場禍事! 因為,他心中在希望着,這一人一騎向斜裡轉過去,不要直闖上來,否則,一個看不慣,稍有什麼不平的舉動,立時就又是一條人命! 斜坡上,一人一騎越來越近,踢踢踏踏雖然是慢條斯理的,沒有多大一會的工夫,便已到了臨近! 嗨!這一人一騎是幹啥的?這是怎麼回事呢? 三個人,六隻眼睛,一時間不由得都瞪了眼啦! 原來那馬,不!不是馬!馬的耳朵哪會恁小! 是驢子!也不對,驢子的尾巴怎會恁粗恁大,就是馬的尾巴也沒恁粗恁大呵! 究竟是什麼呢?……姑且還是叫它做馬吧! 馬上人穿着一件灰布長衫,看不見他的面貌長相! 原來這人垂首,縮肩,拱背,無精打彩的坐在馬背上,畏畏縮縮的,好像很怕冷的樣子,雙手攏在袖中,也不拉着馬缰繩,隻是任由那馬兒徜徉,沖沖撞撞,零零落落地走着! 這馬真是個瞎子,三隻惡獒蹲在雪地上,它竟是視若無睹,毫不理會,沖沖撞撞,偌大一片斜坡,它哪裡也不走,竟敢直朝那三隻惡獒的中間撞去! 生性兇戾的惡犬,豈肯吃虧,立時一陣厲吠,為首的一隻惡獒,首先人立而起,激射撲出,直撲那馬的後股! 喝!那馬敢情是一匹異種良駒,馬股上好像長着眼睛似的! 那隻惡獒剛撲出,隻見那馬一颠馬屁股,兩隻後腿一彈! 隻聽得震人心魄的一聲厲吼慘叫,也不知道怎的一來,像一條小牛似的大惡犬,竟被摔出丈外,腦漿迸裂,死于非命! 馬上人大概是在打盹吧,禁不住這馬猛的一颠動,立時一跤由馬背上翻了下來,摔倒在雪地裡! 經過這麼一摔,那人算是被摔醒了瞌睡,但仍是睡眼惺忪地,行動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打了個呵欠,彈了彈身上的殘雪。

     這時,三個人也都才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一張團團的圓臉,濃眉毛,眼睛細眯眯的,酒糟鼻子,鼻子尖上紅紅的,像一個辣椒頭,厚厚的嘴唇皮,向外翻着,真是其貌不揚,一副又蠢又笨的鄉巴佬的樣子,看年齡大概總在五十多歲。

     雖然是其貌不揚,又蠢又笨的樣子,但倒是個道道地地的忠厚之相! 這蠢笨的鄉巴佬彈了彈身上的殘雪,對旁側立的三個人與惡犬,似乎皆沒有看到,口中盡管在自言自語唠唠叨叨地說道:“你這畜牲,越來越可惡了,尚幸是在這冰天雪地裡,否則,我老人家豈不為你這一下,摔斷了老骨頭。

    我老人家這多年來,雖然運蹇命苦,但也從未曾虧過你啥,将我摔壞了,看你幾時再能找到像我這麼一個一樣的主人!” 邊說邊拉着馬辔頭,向馬背上爬。

     一隻惡犬斃于馬蹄之下,另兩隻惡犬早被激怒,何況它們的女主人,一向對這三隻惡犬愛逾生命,更是心中怒如火發,若不是她丈夫青面秀士馬文宏用眼色阻止着她,揮手止住另兩隻惡犬,一人二獒,恐怕早已就撲出惹下大禍了! 原來這青面秀士馬文宏,除了一身武學怪異高深,令人測外,人更陰冷機智,精明異常! 這一人一騎,在此時此地忽然現身,就知道事情極不尋常! 惡獒生性兇猛獰厲,經過訓練後,更是厲害非凡,足當一個江湖高手,可是在那匹馬不像馬,驢不像驢的蹄下,竟是不堪一擊,腦漿迸裂而死! 這匹馬不是異種神駒而何? 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看起來極不起眼驚人的鄉巴佬,于此時此地,忽然出現,豈不是透着古怪,怪異? 再一聽這鄉巴佬的瘋言瘋語,心中也就越發的感覺怪異,斷定此人之來,必有所為,決非偶然! 于是他才暗中阻止了毒婦的出手,與兩隻惡獒的撲襲! 那二隻惡犬因被主人阻止着,不能撲出襲擊敵人,為同伴報仇,隻好瞪着敵人狺狺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