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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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啦……樓上殺人啦……” 店夥發顫的喊嚎聲,由樓上移至樓下,由樓下移至大街上。

     大街上立刻人聲鼎沸,喧嘩聲漸漸向“聚英樓”湧來。

     突然的變故,使南宮亮星眸發赤,被怒火燃燒得有點幾近瘋狂。

     但當他忽然發覺樓上隻剩下四個直挺挺的屍體及自己一人時,心中蓦地一驚,理智驟然恢複。

     同時,也感到了事态的嚴重。

     在大庭廣衆之下,連出四條人命,這是何等的駭人。

     雖然兇手并不是自己,但是,在衆目昭彰之下,是自己點子被殺四人的血穴。

    這種疑,就是聲辯,又有誰會相信? 如今,自己背上這隻黑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怎可再在此地逗留下去。

     這些念頭,飛快掠過南宮亮的腦海,他再也無暇多作思索,身形一長,疾如流星,越窗竄出樓外。

     他貼房平掠,一陣縱躍,已到了僻靜的地區,一看四面無人,才松過一口氣,輕輕飄落街道中。

     這時,他俊目四顧,處身的街道一片甯靜,二旁大門氣勢皆頗雄偉,庭院深邃,似乎皆是侯門顯貴居住之地。

     南宮亮拍拍羅衫,仰望藍天一色,白雲悠浮,立刻沉思起剛才的一幕經過來。

     他負手蹀躞,心中卻在思考:“是誰殺了‘甘陝三傑’,及‘三元飛霜’管甯呢?” 難道是那發話的老者? 嗯!除了那老者之外,酒樓上似乎再也不會有别人,但是,他為什麼發話引自己注意呢?而且,他又為何不對自己下手?而做出這種明顯的殺人滅口舉動。

     南宮亮想到這裡,心中忽然一震,暗呼道:“難道他就是那在幕後主持重重陰謀的主兇?” 想起剛才那份殺人于無形的功力,南宮亮心中不禁冒出一股寒氣。

     雖然已是春天,此刻陽光普照,但是南宮亮忽然覺得空氣中仍有一絲冬天的寒意。

     他平視恬靜的街道,心中感覺空洞洞的有些可怕…… 想到母親臨死的凄慘,想起外公的受冤,還有陳仿叔叔,何若非伯伯之死,南宮亮心底的悲痛又暗暗升起。

     他不禁暗忖道:“以自己單槍匹馬,能夠雪恥複仇嗎?” 此刻,南宮亮不由重新考慮起自己的行動來…… 本來,他趕返家園,想迳自找“鐵筆神風”班睢追查主兇,但是現在由于這一變故,他不知道此時此刻找班睢算賬,會不會打草驚蛇,而使幕後主兇遁形? 在這刹那,他不禁想起酒樓中那老者的話:“何不找章大旗”。

     對!章大旗在洛陽也是首屈可數的人物,而且以前曾聽班睢說他也是殺何師伯的兇手之一,找他,或可查出一點線索。

     但是,老者此言,會不會又是陰謀? 南宮亮正自怔思,蓦地,身後響起一聲大笑! “哈哈!原來你在這兒!” 驟聞語聲,南宮亮心中一驚,功力暗運,腳下一旋,呼地一聲,轉過身來,星眸一瞥,不由一怔,脫口道:“是你!” 來人胖胖身軀,年約五十左右,一身又髒又破,兩隻眼睛倒是神采奕奕…… 是誰?嘿!正是一年以前,在隴西道上,“千面幻影”陳仿被暗算後,突然出現的那位爛叫化子。

     隻見他又是一聲哈哈,笑道:“想不到隔了一年多,你還認識我!不錯不錯,呃!聽說你在聚英樓殺人啦?” 南宮亮臉色一變,冷冷道:“誰說的?” 叫化子笑迷迷得意地道:“不要看我老叫化身上又破又髒,嘿嘿,要說消息,比誰都靈通,其實,四條人命已把一條南府大街及聚英樓鬧翻了天,還有誰不知道。

    隻有你南宮少俠還在這裡悠哉悠哉的逛街。

    ” 一聽對方道出自己姓名來曆,南宮亮心中又是一驚,他猜不透對方何以會到這裡來,來意莫測,不由冷冷道:“聽老丈口吻,也是武林中人,一年以前,忘了恭問名号,現在可否賜告?” 老叫化聞言笑聲倏斂,微愠道:“怎麼,憑河洛南宮的淵博家學,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老叫化是誰?” 語聲中充滿意外,似乎南宮亮的不知道,是大不應該之事。

     南宮亮心中微愣,淡淡一曬道:“我南宮亮初出江湖,難免識寡聞陋,老丈這種計較,未免不值。

    ” 老叫化唔了一聲,圓圓的腦袋一陣搖晃,道:“這麼說,我倒不好怪你了,我問你,你是否聽令尊提起過,江湖上誰的耳朵最長,眼睛最尖?” 南宮亮心頭微微一震,脫口道:“地靈神乞!難道是……” 老叫化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你頭腦倒蠻靈活的,江湖上因為我爛叫化子耳朵長,眼睛尖,送了我這麼一個綽号,嘿嘿嘿。

    ” 這時南宮亮心中飛快地忖道:“耳聞這老家夥最是難纏,簡直是無孔不入,他此來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裡,不由淡淡道:“原來是武林名老,小可失敬了,不知有什麼指教?” “地靈神乞”眼睛一眯,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