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沉身冤海

關燈
飛劍客反是豪笑道:“老夫這種人豈會輕易推重他人,令師往日之英雄事迹,赫赫名聲,确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飛劍客說得高興,竟與郭元生在這“千仞巅”頂,大談“銀漢煞星”昔年之轶事,郭元生簡直聽得目瞪口呆!正在暢談之際——陡然一陣衣袂掠空聲響,樹林之中已閃出四條人影,郭元生急忙扭頭一看——卻是窮神、琵琶娘娘、紫鳳歐陽慧與一個身頭儒衫的中年文士。

    他雖驚于四人的現身,卻是未甚在意,便仍聽飛劍客滔滔說下。

     飛劍客何等功力,四人來到他豈有不知之理,但他卻連正眼也不看一下,旁若無人豪笑連連,還得繼續講些他自己的轶事!但!窮神一陣狂笑打斷了飛劍客的話,飛劍客瞪目急視,不由一楞大笑道:“嘿!我道是誰,原來是老要飯的,真是失迎!失迎!” 窮神也豪笑道:“飛劍客我們一别就是數十年,不想你老兄還是風采如昔!” “哈!臭要飯的也學得酸溜溜的了!哈!哈!我看軒兄你這叫千瘡百孔的衣服,想還是為老夫一劍削掉半截的破衣服吧!” 窮神吃吃怪笑,撩起衣服笑道:“誰說不是!我穿着它已有六七十年,還舍不得丢呢!” 飛劍客一看窮神衣服果是半截不在!不由放聲大笑,窮神也是縱聲狂笑,兩人直笑得腰都彎下了,眼淚都幾乎笑出來!簡直激動已極!郭元生見狀,不由暗笑道:“看來他們乃是老交情,一别五十年又相逢,自當興奮無比了!” 窮神與飛劍客好不容易才停下笑聲,兩人正待暢談。

     陡聞琵琶娘娘怒叱道:“叫化子,你忘了我們是來幹嗎的!” 窮神一聽陡驚,滿面笑容急斂,臉色一沉緩緩轉向郭元生道:“郭元生,你幹得好事!” 郭元生不禁大驚失色,他再一看琵琶娘娘與紫鳳歐陽慧甚至那個腰插金笛的書生,都是面有戚容,咬牙切齒的盯着自己,看樣子似乎與自己有甚麼深仇大恨似地!不由大感覺驚奇,驚愕之至!他雖是驚愕卻也不禁有氣,回聲窮神道:“晚輩不明雷老前輩所指!” “琵琶娘娘”一聽,一聲怒喝,便要撲出,但窮神一把攔住,沉聲問道:“郭元生,是不是你進‘鳳凰谷’以‘無影毒粉’将谷中之人,全部毒死!” 郭元生聞言如遭雷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迅速一陣掠思,看四人之神情,知道決不是空穴來風!心中大驚,想起那忠厚的“鳳凰老人”竟遭慘死,禁不住一陣緘默。

     飛劍客一旁聽着,似聽着一些倪頭,殺氣滿面來到郭元生面前,冷冷喝問道:“孩子!是不是你幹的?” 郭元生心中一楞正容道:“晚輩既沒有‘無影毒粉’,更沒有傷‘鳳凰谷’中任何一人!” 飛劍客聞之臉色一緩,微笑道:“答得好!我也不相信你會幹!” 但!琵琶娘娘卻是一聲厲叱道:“小子膽敢狡賴!……” 嬌軀疾然撲出,揚掌如刃劈向郭元生面門!郭元生一眼瞥見,雙肩一晃,橫躍三尺,堪堪避掉!琵琶娘娘才要和身撲上,郭元生已是一聲暴吼道:“住手!” 琵琶娘娘一楞,便禁不住停下身子,蓄勢待發!郭元生冷冷道:“我說不是我幹的,就不是我!你再相逼,郭某手下絕不留情!” 琵琶娘娘大怒,再待攻上,蓦聽紫鳳歐陽慧嬌喊道:“郭元生,你能證明你沒下此毒手嗎?” 郭元生冷笑道:“我郭某的一句話,不是最好的證據!” 飛劍客大叫道:“對!這娃兒,言重如山,我信得過!” 其實窮神也不肯相信郭元生會幹這件事,是以并不作聲。

     琵琶娘娘卻切齒憤道:“那你們豈又不是空口無憑?” 而金笛儒生卻怒叱道:“在下進谷之前,僅遇你一人出谷,進得谷中,已是伏屍遍地!而留名羊皮上,最後一個是閣下大名,難道還會是别人幹的!” 郭元生聞言仔細一打量金笛儒生,記得自己出“鳳凰谷”之時确曾碰見過,心知自己為人誤會,便是這金笛儒生之栽誣!當下冷嗤問金笛儒生道:“郭某到過‘鳳凰谷’留名不錯,出谷也曾碰到閣下,但郭某并未下毒手也是确實!閣下如再誣郭某為兇手,則郭某立叫你血濺五步之内!” 語音冷澈入骨,聽得在場諸人齊齊色變!金笛儒生厲笑道:“大膽惡徒,不是你是誰?” 郭元生大怒,一聲怒嘯“嗆”地一聲,拔出“星芒劍”直撲金笛儒生!但——琵琶娘娘早是嬌軀猝欺,一掌劈至。

     郭元生惟有折下身形,反身怒戰琵琶娘娘!不料金笛儒生見郭元生之狂意,早起殺心,當下不聲不響,身形脫徑而起,金笛撒手中,直往郭元生身後大穴點到。

     郭元生正在應付琵琶娘娘瘋狂似的急攻,不想金笛儒生身後偷襲,不禁驟怒,他要閃已是不及,惟有意凝“玄虛罡氣”準備拚着一傷也得硬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