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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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陷阱,而且這歹毒無匹的機關,險些要了聖華的小命。

     原來當轟隆聲響排的當口,門口的機關已經發動,這是一座其深無比的古潭。

     當初勞貢建造埋伏之時,就非常注意這個幹涸深潭。

     因為,它的深度很難估計,落下潭的人,縱不砸死,也将餓斃。

     聖華在三義堂使出絕高的功力,不受暗器的損害,使勞貢他們個個心驚。

     他們深知聖華不會交丹心旗,更不會加盟聊義堂,為了怕他會合端木竺如和匡易古,以三人之力,就足可以摧毀聊義的勢力。

     東令和西幡和勞貢三人經過商量之後,覺得沒有丹心旗,隻要三義的聊義成功,也很容易的獨霸天下。

     因此,他們狠了心,決将聖華殺死,免得夜長夢多,後患無窮。

     在他們想,這座深潭可以制聖華的死命。

     于是,不動聲色,突然使出從未利用過的陷阱,将聖華翻落到潭底。

     聖華在聽到巨響的當口,就知不妙。

     可是,太突然了,同時,腳下泥磚已經崩裂,在迫不得已之際,隻好提住真氣,閉着眼疾往下墜。

     當他下落五丈左右,寒氣加重,機伶伶連着打了兩個冷噤。

     張目四望,烏黑一片,心頭大震,急驟思道:“這樣摔下去,隻怕有死無生,且滑身左右兩面,看看究竟是什麼玩藝……” 這一思念的工夫,又墜落了三丈多…… 心急且驚,借下落之勢,探身左旋,刷地斜飄過去。

     這身法去得極快,因為看不見什麼,突地撞在壁土之上,竟将他撞回了兩尺多。

     他又是一驚,仍舊提氣左移,手指伸處,覺得涼滑無比,無從攀援。

     這刻的唐聖華,專門打着求生的念頭,心中的恨忿,已摒除無存。

     滑落間,猛聽得腳下傳了潺潺水奔之聲,不禁更驚,急忖道:“我不懂水性,設若落于水中,則非死不可……” 求生,是人的本能,别看聖華天不怕地不怕,此際也心悸萬端,傷感蓦生。

     他不願就這樣死去,他要報仇,他還有許多事沒有完成,心中雖急,卻仍在掙紮着思念辦法。

     飄落,不停的飄落,忽地…… 他臉上反動派過一絲苦笑,身形盡力左移,右手的斃手金刀,突地往下一沉,貫力往壁上插去。

     “嗤”的—聲,金刀已插進土壁之中。

     好堅硬的壁上!他吸住真力,緊抓刀柄,下墜的身形,頓然穩住。

     他輕輕的籲了一口長氣,心跳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他暫時放了心,雖然出不了此潭,十來天還不緻喪生此地。

     聖華靜靜的閉目養神了許久,方曲肘扳平了一身,扭頸運足目力,四下觀看。

     赫!這兒是個十丈方圓的桶形大坑,上不見天,下不見底,周圍都是滑不立足的青苔,不停的流出輕微的清水。

     除此以外,就再也看不見有什麼東西。

     聖華不由得涼了半截,仰天歎道:“唉!想不到這唐聖華威震半邊天,今日竟要喪命在這個死坑之内!” 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這是個深潭,而稱之為死坑。

     英雄氣短,飄出了幾滴淚水。

     刹那間,在他心頭湧出了無窮的事。

     已完的,未完的,悲凄的,歡愉的,一幕幕的映過心腦。

     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時刻,也不知想起多少事情,忽然他又自言自語,道:“難道我這樣的在這兒等死不成?” 這個問題産生在心中,久久未能消失,反覆的思維着。

     潺潺的水聲,越聽越清楚,是急流,又像緩緩的撞擊。

     他靈機突動,又思道:“下面分明是水,水面響聲,顯然是在流動,莫非底層有寬敞的水道?” 他臉上展出了絲絲笑意,也流露出沒有絕望的表情,片刻間,又聽他言道:“不管怎樣,設法下去查探一下,總比在這兒等死的好。

    ” 于是,他試着抽出右手,默運玄功,九曲指,在這個當口,卻成為他救命的工具。

     五指如劍,照定壁面插進。

     沙地一聲,已和斃手金刀一樣,插進土壁。

     聖華真的笑了,不啻是給了一劑與奮劑,神情為之一振。

     他撤出斃手金刀,揣進懷中,雙手連環運用,眨眼之間,就下遊了兩丈有奇。

     九曲指在運用上,最耗真力,聖華雖然有金龜内丹和火參撐持,然而,連續消耗真力,同樣的是有些難以支持。

     兩丈多距離,至少要運用二十次内力,故而,聖華已略略地有點喘息。

     當然他并不在乎這些,但是,究竟還有多遠方能看到水面?他卻沒有把握。

     假如還須要下落數十萬丈的話,别說一個聖華,就是十個也難逃劫數。

     因此,他陡然想到這點,取出斃手金刀,插進壁中,平衡身形,調息起來。

     要知唐聖華秉賦特高,聰慧絕倫,隻要是靈頭清明,心性穩定的時候,他能悟出極多的玄機來的。

     如果,在此時沒人來攪擾他的話,他決不會想起須要調息的事來。

     他休息了盞茶的工夫,再度收刀運功下遊,這次的速度比較快些。

     似這樣,停歇一陣,下滑兩丈,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他也記不清下遊了多少距離,總算看見水面。

     潭底好像沒有中間寒冷,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聖華休息了好半晌,方遊目看去——腳底下相距在兩丈左右,的确是一大片活水,緩緩流動。

     水面震起了一層一層的波濤,微微的閃出極輕的光芒。

     潭底比潭上的範圍寬有好幾倍,那片水,簡直像是河流。

     他無法探知水的深淺,不敢驟然下縱。

     兩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