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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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老實說,我們不會殺你,也不會有惡毒的手法對你,但是,你得乖乖的領着我們到隐崖。

    ” “這一點,我十分誠意的答應你。

    ” “不過,你在中途如果起壞心眼,可别怪我們給你殘酷懲罰。

    ”端木慧厲聲警告。

     “你放心,張某人決不……” 聖華心裡另有打算,他是想和端木慧單獨行走,在路上多溫存一番,好商談到隐崖之後的對策。

     張行随着同往,在他,是百分之百的不贊同。

     因此,他很快的截住張行的話,接着:“隐崖地方,我熟悉不過,用不着要他領着前去,咱們自己走吧!” 端木慧瞪了他一下,嬌媚的一笑,道:“你的鬼心眼,我知道啦!有他同去,有很多方便,你别管,咱們該走了吧!” 聖華知道端木慧另有主意,隻好笑而答道:“也好!” 轉對張行道:“混世仁兄,請啦!” 張行混身不得勁,緩緩言道:“我的功力不能夠運行,這麼遠的路,叫我如何能走?” 端木慧很坦然的對聖華道:“你解開他的穴道,别讓他說我們虐待他。

    ” “萬一他心存歹念,豈不又多費手腳。

    ” “别怕,諒他也不敢有任何毒計,放心吧!” 聖華伸手在張行身上一指,熱力閃動,張行但覺體内一陣輕快的激流,竄繞百脈,不覺暗中發出兩聲冷笑,轉對兩人道:“咱們就動身吧!” 陽光普照,荒山之夜的一陣恐怖的,險詐的角鬥,已被沖得蕩然無存。

     這兒,遺留下許多踐踏在草地上的痕迹,使武林震動的丹心旗,重新露出曙光,而憑添了幾分新的希望,和未來的回憶。

     這裡,雖然被陽光照耀,但,終免不了呈現一片荒蕪,死寂,沉靜…… 唐聖他們已經走了,他們是到隐崖奪取丹心旗,假如不在此處發現張行,假如張行收斂狂态,不顯露丹心旗八絕的奇招,隻怕丹心旗的下落,仍舊是個謎,永遠也難出頭角。

     從這兒到隐崖,以他們三個人的腳程,至少要走兩天方能抵達。

     兩天裡,他們都在思慮對策。

     因為,銀劍羽士究竟是誰?是不是聖華的那個怪師父? 目前還很難料定。

     是聖華的怪師父的話,該怎樣對付?不是,又該怎麼對付? 當然,聖華和端木慧也有了很好的辦法,同時,端木慧也心疑張行,久有查探的決心,詳細的相告聖華,使聖華對張行的為人,有了深刻的了解,瓦解了對張行崇拜和敬重的心理。

     張行呢?同樣的在熟思對策,因為他隻知銀劍羽士是收養聖華三年的叔父,但,三年中聖華從未見面,而且假若收養聖華的人,更不承認奪取了丹心旗,那麼,他能逃脫聖華的毒手?是以,他有策略,逃命的策略。

     這無非是為了保留這條殘命,否則,他決不會說出奪旗之人是誰。

     因此,他們雖是同行,心情卻是兩樣。

     彼此間,都是在戒備着的。

     已經走了兩天一夜,來到了聖華當初幾乎餓斃的那座小廟前。

     白天過去了,進人到黑夜的當頭。

     環令雙刹的話聲,突然震動的他耳鼓…… 王雲,自易生二人的醜态,幾乎要了他的小命…… 他口中冒煙,肚中雷鳴的那種苦況…… 他那嘶啞的嗓音,有氣無力的躲在桌案上的唐聖華啊! 動也不能動…… 怪人贈給他吃的,喝的,香噴噴,甜蜜蜜…… 所有的未來,現在轉變,都埋藏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廟裡,都發自這個小廟裡。

     萬一王雲那把刀略約的用點力,今天的江湖,或許不會這樣大亂。

     聖華觸及這座破廟之際,腦海中閃出了許多事來,半刻也不停留。

     他不知是為了什麼,非常留戀這個破亂不堪的小廟,比以前更破的廟。

     他不願意即刻離去,呆望着廟門很久,有點失神。

     端木慧明白他的心境,沒有理會他,手中的斃手金刀,剜在掌中,看準了張行。

     三個在此刻是三種不同的心情,都沉默着。

     因此,破廟前靜寂無比,三個人的心跳都能聽見。

     蓦地—— 破廟裡傳出了畢畢剝剝的音響,聖華不禁心中一跳。

     他對這種聲音非常熟悉,無形中加了幾分戒備,側耳注目,仔細的聽去。

     細微的音響,不停的傳至廟門口。

     他越聽越覺得這種聲音是沖着他來的,晃肩,擡步,就進了破廟。

     他現在武學,和當年他被困在此的時候,卻有天地之别。

     雙目閃出了碧綠的光華,廟中雖是黑暗,但,所有的物件,都收入了眼簾。

     一陣狂奔的聲音,疾繞廟的四周牆角。

     很顯然,是一群小動物在啃吃東西,熟悉的音響,得到了證實,确非想像中的人的音調。

     他大大的呼的呼出的口氣來,擡頭就往廟後的六楞窗口瞧去,無絲毫迹象,他暗忖:“不是他嘛!我聽錯了……” 搖了搖頭,轉身形,跨出了廟門。

     張行在前,端木慧緊跟在他的身後。

     繼續前行,往隐崖走去。

     這時,聖華想起了許多的事來。

     心情非常矛盾,原有的勇氣,洩漏的半點無存,他想:“當初若不是混世狂生給了我的食物和水,這兒就是我埋骨之處……” 他輕輕的歎出口氣來,又想:“姑不論他對我是陰謀,是惡念,總之,他教了、養了我,我這條命就是他賜予的,見面之後,我要動手殺他,這……不是太不仁太不義了麼?” 然而,雲夢唐府的大火,母親及仆人的鮮血,父親的白骨,又侵襲心頭。

     血又沸騰起來,殺機又隐隐的現出,心說:“誰要他是殺我父母的兇手,誰要他歹謀暗奪丹心聖旗呢……” “我可以殺他,為了父母之仇,我應該殺他……” 他左思右想,神智極端的紊亂,一忽兒勇氣百倍,一忽兒又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他始終拿不定主意,苦惱萬分,擡目看了看端木慧。

     她那豔麗嬌媚的玉面,一點也不憂郁,倒是非常安詳,似乎胸有成竹。

     聖華暫時忘掉了那多苦惱,不自禁的輕聲叫道:“慧姐姐……” 端木慧沖着他嫣然而笑,問道:“有什麼事?” 他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臉上卻有點紅暈。

     端木慧沖着他做了個鬼臉,笑道:“别胡思亂想的啦!快到隐崖了麼?……” 這話提醒了聖華,一看路徑和方向,似乎有點不對,忙不喝道:“張行,你這是到隐崖的路麼?” 張行冷然一笑,反問道:“這不是到隐崖的路,難道還是到雲夢的路?你覺着不對?” “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