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關燈
兒貓哭耗子,一味的假慈悲,小爺能怕誰攔殺?” 華陽獨判假仁假義的笑道:“話不是這樣說法,你初踏江湖,閱曆淺,見識差,人單影隻,不覺得危險?” 聖華見他如此關懷,不免疑心重重,但不好怒容相向,隻好冷笑道:“你的意思是……” 華陽獨判急截住詭笑道:“我的意思是結個伴兒,遇上事,你也有個幫手,怎麼樣?” “謝謝你的好意,就是為了這件事才叫我停下來的?” “不錯,你接受了?嘻嘻!” 聖華臉色冷冰冰的,突地言道:“哼!我不接受,再見!” 小煞星說完話,扭頭就走。

     華陽獨判冷然大笑,猛飄身,攔在聖華之前,道:“我這是好意,對你有益無害……” “嘿嘿!好意心領,請讓開!” 聖華星目暴露碧光,殺機頓露,逼視華陽獨判。

     華陽獨判陰森森的一笑,臉色突地往下一沉,冷然言道:“不結伴也可以,請你借點東西給我。

    ” “什麼東西?” “嘿嘿,丹心旗,嘿嘿!” “你要借丹心旗?” “不錯,是的!” 聖華仰面一聲狂笑道:“你想我會借丹心旗給你嗎?” 華陽獨判傲然報以狂笑,道:“不借旗當然是可以,但得借另外的東西。

    ” “隻要不是丹心旗,别的東西可以商量,你說出來聽聽。

    ” 華陽獨判陰陽怪氣一笑,顯得怪神秘的,接道:“這個東西在你來說,隻怕比丹心旗更重要,你還是借丹心旗給我的好。

    ” 聖代好生不耐煩,悖然而怒,喝道:“你少在小爺面前搗鬼,閃開!” 華陽獨判還是沒有發火,忙道:“别急,你聽我說好不?” “快說!” 華陽獨判這刻才臉吐殺機,雙眼精光閃動,冷冷的笑道:“嘿嘿!我要借你項上的人頭,你肯嗎?” 聖華氣得渾身一顫,怒目蓦睜,他是怒極反笑,接道:“很好!反正你借不去我的人頭,我非得借你的人頭不可……” 話聲未落,華陽獨判早就凝功待擊,霍地使出畢生的功力,推向聖華。

     這種場合聖華就顯得太幼稚,明明華陽獨判起心不良,他卻不暗中戒備。

     他隻在那兒發怒,暴吼。

     冷風兇猛,不啻千多斤壓力,撞到聖華身上。

     這抽冷子的一擊,蓦将聖華打出了一丈有餘。

     可是,他沒有倒下。

     晃了幾晃,臉色發白,血氣翻湧,到底是穩住了身形。

     華陽獨判一見出掌成功,心中大喜,哈哈大笑。

     老賊不肯錯過良機,晃肩跟進,舉臂要殺。

     突地—— 聖華臉色又由白變紅,神采奕奕,根本就無所謂。

     華陽獨判怎知他玄關已過,吓得倒抽一口冷氣,不由退了三步。

     聖華回手取出了斃手金刀,罵聲:“不要臉,拿命來吧……” 倏然—— 人影疾飄,已欺身而進,玄天陽玉揮臂而出。

     陽剛之勁,何止兩千斤,夾灰沙,帶風雷,滾滾卷到。

     華陽獨判心頭一震,舞動雙掌,集全力拍抵,轟然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震晌過去,黑影臨空,華陽獨判如斷線風筝,震地離地三尺,叭地摔落在地。

     聖華殺氣漫天,疾追而至,斃手金刀金光大閃。

     “哇”的一聲慘呼,華陽獨判胸口鮮血汩汩湧出,多了個碗口大小的窟窿。

     隻見他掙動了兩下,即存屍山野。

     聖華顯是餘怒未熄,擡腳踢去,竟将華陽獨判的屍首,踢飛三四丈高,向山凹疾射墜落。

     一代袅雄,為心起邪念,落得個魂斷荒山,屍喂野狼。

     聖華心氣稍稍的平靜下來,收起斃手金刀,冷哼一聲,大踏步,直奔山外。

     曙光東射,荒山中,又出現生氣。

     這兒,陽光普照,白雲片片,林中,鳥兒鳴唱,現出了一片祥和。

     那陰沉,殘酷,拼殺的氣氛,早就消于無形。

     絕谷之外,留下了幾堆白骨,和那片祥和之氣相比,簡直是不相調和。

     這不調和的現象,延續了好幾天,方沉寂在荒山的一個角落。

     這裡是個大鎮,名叫“新鄉”。

     新鄉鎮位在豫鄂交界的三不管地帶。

     這是過往客商的必經之地,江湖人物萋息之所,因此,熱鬧非常。

     從一座大酒樓中,走出一位白綢劍衣的美少年。

     這位美少年虎背态腰,星目瑤鼻,膚嫩肉白,直往鎮外走去。

     他像是不會飲酒,勉強的吃了酒,而又醉态畢露。

     真是個俊美無倫的英雄人物! 可是,他卻有了滿腹的心事,無精無神的漫步在街頭。

     在他的身後,出現多起不明身份的人物,或緊或慢,或前或後,像是在盯梢。

     他,絲毫都覺察不出。

     離開了新鄉,即将踏進河南邊界。

     這是一片孤寂荒野,崇山峻嶺,古木參天,真實的原始地帶。

     荒野比不得城鎮,沒有喧鬧,叫嚣。

    收入眼簾的,就隻有大自然。

    靜! 他—仍舊低着頭,十分懊惱之色,露于那雙碧光閃動的眸子上。

     蓦地—— 一陣冷風吹襲過來,他打了寒襟,酒意就消去了七分。

     隻聽自言自語道:“淮江令……淮江令……真把我難死了,江湖上就打聽不出這個名字來……” 他——唐聖華。

     換了這身衣服,既英俊,又潇灑,不過,臉上始終找不出得意的笑容。

     這還不算,他那華蓋之間,總有一股子駭人的殺氣,生像一天不殺人,就不太舒服。

     他奔走了好幾天,為的是找淮江令,但沒有找着。

     其實,淮江令就是淮江令。

     他不但見過,而且還被人家打落萬丈絕壑。

     然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劈落他自己的七個怪人,就是殺他父親的仇人。

     非但殺他父親,而且殺他的全家。

     因而,他垂頭喪氣,以找不着淮江令而苦惱。

     他繼續行進,忽然間,見他眉宇間稍露喜意,嘴裡卻輕念道:“王雲……白易生……” 他鬥然想起了幾年前,在破廟裡遇見的兩人。

     那個怪師父混世狂生說過,這兩人是他仇家的手下,找不着淮江令,找王雲白易生也許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