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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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突然的變了,變得太奇特。

     震天的霹靂,使得萬丈絕谷,都為之撼動。

     暴雨傾盆,就在唐聖華被擊落的當口,嘩啦襲來。

     這勢子就如同山洪暴發,萬馬奔騰。

     萬丈絕谷的空中,一條黑影,疾速的墜落,已經墜落了一半。

     暴雨侵襲在那個黑影身上,使得他昏絕的身軀,稍稍的震動了一下。

     這黑影正是被七個怪人劈落懸崖的唐聖華。

     他失手被擊,滑足墜崖,已經是氣急得昏了過去。

     “咔喳!”一株蟠龍古松的粗幹,被唐聖華下墜之身砸斷。

     這松幹雖沒有擋住他墜落之勢,但卻将他震醒過來了。

     一陣驟雨,猛然又襲落他滿身。

     他鬥然的一陣驚悸,想提氣穩住下墜之身。

     然而,真氣早散,又沒有借力的地方,要想凝神提功,卻是難上加難。

     飄墜之勢更加猛急,使他急出了滿身冷汗。

     “咔喳!”又砸上了另一株古松的粗幹,同樣的被疾墜之勁沖斷。

     唐聖華機智絕倫,臨危不亂,居然就利用這條粗松幹的一擋之勁,運起了玄天陽玉神功。

     漸漸的,墜飄之勢,緩而又緩。

     他的一顆心,到這時為止,算是穩定下來。

     可是,他筋骨卻被人家七股雄渾的勁力擊傷,假如不是玄天陽玉護身,早就震碎了内髒。

     悶雷霍地響過,雨停了,但烏雲密布,陰風陣陣,雖在白天,可是,這刻的絕谷,倒顯得灰暗陰沉。

     他自谷頂摔落,直到運功穩住沖墜之勢,而落于地面,足足有一盞熱茶的工夫。

     此足證懸崖之高,隻怕不止萬丈。

     聖華飄落在一堆細草之上,混身衣服都濕透了,人也疲憊不堪。

     他來不及打量眼前的景物,盤膝靜坐,再次運功調息。

     當他将神功運行周身之際,蓦覺一陣血氣翻湧,筋骨不期然格格作響,疼痛難耐。

     混身顫動片刻,刹那間,疼痛立止,法正大師播種在他體内的那股純陽之氣,鬥然達至各穴。

     聖華不明究竟,連續提運神功。

     他隻覺得熱流運行加速,眨眼間,就貫通十二重穴,透過了任督二脈。

     這時,隻感覺熱流所至,疲憊全消,全身脈胳,通行無阻,循環了兩個周天。

     這種異樣的感覺,使得他又驚又喜,他的确不明白神功怎會自行貫通了任督二脈的。

     這真是吉人天相,活該要使江湖上掀起武林浩劫,造成血淋淋的殺劫。

     原來和他功手的七個怪人,也是當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人稱“淮江七令”。

     淮江七令以紅,黃,藍,白,黑,紫,綠,七種服色,七種令符震撼江湖。

     七令中,以綠衣老者功力最高,乃七令之首。

     他們為惡江湖,已不是一天,皆因功力高,狡詐多,旁人奈何不了他們,在黑道中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但他們卻願受另外的一個怪傑的指揮。

     當他們以狡詐使聖華失手,滑腳落崖之際,七令同時劈出勁力,排攻聖華。

     然而,玄天陽玉神功在勁力襲侵的關口,反應立生,護住聖華不受内傷。

     鬼使神差,那七股猛勇勁強的真力,非但未打死聖華,反而拍通了聖華的督脈。

     法正大師臨死時,因功力耗盡,以未能打通聖華的督脈而含恨九泉。

     誰知天意如此,竟讓仇家替法正大師完成了未了的心願。

     聖華初踏江湖,遇此強敵,連動手的經驗都沒有,試問怎能知曉内中的道理。

     他這刻試着運行神功,隻怕有五次之多,覺得氣爽神清,心懷大放,不禁暗中慶幸上天保佑,使他未被劈死,而且安然無恙。

     天,并未開朗,絕谷中慢慢的由灰暗變得漆黑。

     陰風飒飒,鬼火鄰鄰,絕谷,已沉于黑夜之中。

     聖華仍舊坐在細草上,腦海裡出現了所有的經過。

     要殺他的師父…… 挨打的紅衣女郎…… 金剛幡的五個手下…… 三十六具屍骨…… 七個殺他的怪人…… 雲夢家中的大火,他母親的鮮血…… 法正大師的寶相…… 一幕一幕的,浮映在腦際。

     他恨!恨這毫無人性,滿染血腥的江湖。

     鬥然間,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原有的仁慈心腸,沌厚無比的本性,己被這恨蒙蔽得半點不存。

     他臉上露出了陰森森的冷笑,兩隻碧綠光華的星目,暴露懾人的光芒。

     這是煞氣!殺機! 倏地,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喃喃道:“為什麼他們都不放過我?為什麼——” “哈!殺!隻有殺,才能使我心情平靜……” 他躍起身來,單薄的衣服外層,排出陣陣的熱氣,很像是剛出鍋的蒸籠。

     環目掃視,自己的周圍,卻是一個桶樣的深壑。

     碧光梭巡,雖是黑夜,一草一木,都滑不過他的那隻如電的神目。

     左右兩端,是兩座連綿不斷的山壁,隻有前後是狹窄的壑道。

     這裡,看不出路,嵯峨怪石,千年古木,亂草奇花,遍地皆是。

     他不願久停,信步往前行去。

     走得非常急迫,晃身就在三五丈遠。

     大約有頓飯的光景,壑道越走越狹,變成了名符其實的絕谷。

     越往前走,越加狹窄,永無盡頭。

     如果像這樣的走,不知要走到何時,方能走出了這座絕谷? 他是這樣的盤算着。

     風停了,隻剩下無數的瑩瑩鬼火,這絕谷,靜寂得和死的一般,實在有些怵人。

     他陡地停住,略加思考,将方向辨别了一下,不覺啞然失笑,原來他走的是正南方。

     轉身,再往北面走。

     這面的情況和南面差不了多少,但他不願放棄另找别路。

     盞茶之間,他已走過四五裡路,身上的衣服已經全幹了。

     蓦地,一隻夜枭,發出懾人心神的哭嗥,劃破了死般的寂靜。

     聖華偶而一驚,順目看去,原來是十多株參天的古松,雜亂無章的排列在眼前。

     他停下了腳步,仰望古松,不覺微微的歎了口氣。

     他恨了,恨上天對他太不公允,為什麼不讓他幸福的安享家庭的溫樂。

     想的事太多,涼風突襲,使打了個冷噤。

     他收回目光,正要繼續前行。

     “咦!” 他鬥然發現在古松的裡層,靠山壁之面,有一個不太起眼的壁洞。

     不禁好奇心起,很自然的就向壁洞那裡走去。

     走着走着…… 竄過了那幾株雜亂無章的古松。

     倏地…… 一股輕微的臭味,直沖鼻端。

     他暗中心動,想道:“這怪臭莫非是石洞中傳出的……” 他有了千佛古寺的奇遇,經驗要比第一次豐富。

     緩步走去,出現眼簾的,的确是個僅能容一個人進出的洞口。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