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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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神雕的主人與姑娘是怎麼個稱呼?” 何雲風秀目一瞪,嬌喝道:“是我師兄,你問怎的?” 三人聞言,不禁互相望了一眼,赤煞神君忽然變得極其恭敬的朝着姑娘一拱說道:“姑娘!老朽等弟兄實不知姑娘便是神雕主人師妹,剛才冒犯之處,尚望姑娘原諒!姑娘若見着令師兄時,煩請姑娘代老朽兄弟三人,向令師兄問候,就說祁連山落雁峰三神君敬候他老人家金安!” 赤煞神君說到這裡,忽地望了肖承遠-眼.向姑娘續道:“今天的事,沖着姑娘你,我們算是暫完!”說罷,便回首向他兩個師弟說道:“二弟三弟,我們走!”走字出口,三人身形微晃,已出去五六丈遠,疾掠而去,眨眼工夫,便已消失在峰頭的後面。

     這三神君均是索性兇橫自負極高的人,為何見了神雕便立即改變态度,問知姑娘是神雕主人的師妹後,顯得恭敬異常,交待數語即行離去,是何道理? 原來五十年前,三神君被兩位前輩異人點了陰穴,負傷返回祁連山途中,也是三神君時乖運蹇,偏是在這時候,碰上了一個多年前的死仇。

     這死仇含恨多年,心存報複,可是總因為三神君武功太高,聲勢太大,實在不是敵手,無法抗衡乃一直穩忍,時時存着伺機複仇之心。

    不期狹路相逢,而三神君又在負傷之際,不禁大喜,立即拼鬥起來。

     憑武功,若在平時那人根本就不是三神君任何-人的敵手,無奈三神君身上負傷,陰穴被制,不能運用真力,合三人之力與那人拼鬥百多招,眼看不支,就将斃命那人兵刃之下。

     那人本是打落水狗,滿以為穩可将三神君殺死,以報當年挫辱之仇!不料半途中殺出個程咬金來,忽遇何雲風師兄采藥經過當地,一眼便巳看出三神君陰穴被制,對那人的打落水狗的手段,甚是不齒,于是便伸手管了這件閑事,救了三神君的性命。

     三神君性命被教,而且眼看這位老人武功高得出奇,知為一前輩異人,便請示姓名,老人不說,隻用手指了指神雕道:“這隻神雕乃老夫豢養,你三人可就以神雕主人呼之好了。

    ”三神君知道老人不願示知姓名,于是也就不再多問,隻将神雕主人謹記心中。

     故雖已事過五十年,三神君仍沒忘記這神雕神駿的影子,是以-見神雕,立即想起神雕主人,這才改變态度,問出姑娘是神雕主人師妹,便即行罷手離去。

     肖承遠望着三神君背影,消失在山峰背後,不禁噓了口氣遒:“以這三人的武功,實在是武林罕見的高手,可惜……” 肖承遠說到這裡,忽地住口不語,望了神雕一眼,向何雲風問道:“姑娘,令師兄是不是一百五十年前,武林人稱青城矮仙翁的老前輩?” 何雲風聞問,不禁一怔,茫然地搖了搖臻首道:“我也不知道,你認識他嗎?……” 肖承遠見姑娘一臉茫然之色,不禁奇道:“怎麼?你不認識仍師兄?” 姑娘搖搖頭道:“我不認識,還是剛才我在出手搏鬥天山老怪時,師兄爪傳音入密的功夫,告訴我說他已派-神雕守在附近山中,要我這裡事情一完,就發清嘯,招呼神雕來,騎着它去見他去。

    你是不是認識他?” 肖承遠搖搖頭道:“我也不認識他老人家,隻不過恩師曾提說過他老人家,隐居在青城山絕峰,已一百多年不履塵世了,不過……” 肖承遠不禁滿腹疑團,迷惑地望着姑娘道:“據恩師談過,他老人家恩師,已坐化近二百年,遺蛻就在這北天山中,難道……”肖承遠說到這裡,便頓口不說,隻把一雙俊目注視着姑娘的嬌顔。

     一個英俊少年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一個少女,不管這個少女,是美抑是醜,也不管這男人是有意抑是無意,有生俱來給于少女們的嬌羞天性,必定會被這種目光,注視得芳心兒蹦蹦直跳,臉兒發燒,羞意盎然。

     肖承遠這樣俊目直視着姑娘嬌靥,雖然并無-點任何用意,隻是一種談話時,某種程度時的直覺感,但被這種目光注視着的何雲風姑娘,芳心裡的感受可就不同了。

     她不但感到羞澀難當,而且覺得渾身血液,忽地加速了循環的速度,一顆芳心更是怦怦地猛跳不止,好像是要跳出口腔似的…… 這種目光,使她興奮,也使她難耐,難耐得使她想别過身子去,避開他這種令她難耐.而又令她顫栗的目光,可是心裡卻又有點不願,好像非常喜歡這種目光,願意承受這種目光的一切,也唯有沐浴在這種目光裡,才感覺生命中充滿了活力,富于意義,心靈好像也再不是-片空虛,靈魂兒也不再感到飄渺無依。

     畢竟是興奮多于難耐.使她無法抗拒的默默地接受了這令她顫栗.又令她愉悅的日光的沐浴!雖然是接受了.但少女嬌羞的本性,使她不敢昂首接受,而下意識的低下了臻首!雪白的粉頸,漸漸地泛起了紅潮,不是一點點,而是整個的,這為的是啥?是太陽曬的?太陽雖烈,但也不緻于頃刻間就曬成這樣子啁!那又是怎麼的啦?喔!是…… 這時姑娘的一顆心兒,隻覺得有點兒輕飄飄地,那麼冉冉地,在往上升華,升華…… 那是一顆失去了主宰的芳心?不!絕對不是,那正是-顆幸福的芳心,幸福與喜悅交織成了一個美麗的幻境.她不!應該說的是那顆芳心.正曼舞婆娑的在走向這幻境…… 這情景究竟怎樣?假如你曾經接受過,這種至高聖潔,而從心靈深處發出的這愛情的第一眼的話,我相信你或她,一定會體會到這種感覺上的微妙,意味上的醇美。

     何雲風這時芳心的感受,雖然有着另一種莫名的微妙,但卻并沒有忘記佩服心上人的見識淵博。

    她芳心中很想把自己這七天來,如何因禍得福,拜谒了恩師遺蛻,及學得了武林罕世奇學的種種實情告訴心上人,也好讓心上人高興歡喜。

    但當着這許多人,她又怕被傳了開去,而違了那尚未曾見過面的師兄叮囑,想起師兄的叮囑,便不禁斜移眼角,偷偷地瞟了心上人-眼。

    就這麼一眼,姑娘心底有無比的舒服與滿足。

     這時,石嘯天和老化子、薛明霞姑娘,衆人都圍擺了過來。

     薛明霞玉手一伸,拉着何雲風姑娘的玉手問道:“姐姐!這隻大雕是你師兄養的嗎?它真是神駿威猛!你的師兄是誰呀?” 何雲風不禁尴尬地一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誰,還沒有見過他哩!” 老化子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姑娘,你這位師兄我老化子倒是見過了,并且還承他老人家救了我師徒三人的性命,要不是他老人家相救,我師徒早就埋骨在這北天山中了。

    ”說到這裡,老化子略一停頓,望了衆人一眼,這才又繼續說道:“說起來,也真慚愧!我雖然見着了他老人家,可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俠名,不過,卻知道他老人家的輩分高得出奇,論輩分.我們這些人都得要做他老人家的徒孫。

    ……” 老化子話還沒有說完,薛明霞姑娘忍不住好奇地插口問道:“化子師叔,你怎知道他的輩分那麼高的哩?” 老化子哈哈大笑道:“姑娘,你且别急,聽我說呀!” 老化子說着,望了衆人一眼又道:“據他老人家說,當年曾與老化子師祖頗為交厚,各位請想,老化子師祖,一百五十年前,名震大江南北,百年前仙逝,于此可見,他老人家的輩分該是如何之高了?” 經過老化子這麼-說,衆人一個個都不禁瞪大了眼睛,驚異不已。

     何雲風姑娘本來也在靜聽,這時也不禁睜大了一雙秀目,望着老化子發呆。

    在姑娘的芳心中,她做夢也想不到這位未見面的師兄,輩分竟是這樣的高,照這樣說來,那她的輩分不也成了她義父等人的師叔祖了嗎? 肖小俠望着老化子問道:“老哥哥,你既然見過他老人家的面,當然可以說出他老人家的形象了!” 老化子點點頭道:“這是當然。

    ”于是老化子就把這位異人的容貌長相說了一遍,肖小俠聽後便點點頭道:“果然是他老人家了!“石嘯天連忙向道:“小俠,是誰?” 肖小俠道:“曾聽家師對小侄提過,在當今武林中僅存有三位輩分最高的前輩異人,不過這三位異人,已絕迹江湖百數十年,當今武林中已無人知曉,年齡均巳兩百開外,迄今也未有傳人,這三位異人,便是百五十年前,名震武林,群邪聞名喪膽的昆侖二子和青城矮仙翁,依照老化子哥哥所說形狀相貌,何姑娘的這位師兄,可能就是青城矮仙翁!” 青城矮仙翁這名号小俠雖是說出了,但等于白說,衆人還是一無所知。

    衆人雖是一無所知,心中卻都為何雲風姑娘高興,而且衆人剛才均親眼目睹姑娘的武學功力,皆已激增了數倍.知道姑娘在這短短期間内,必是巳獲得了曠世奇緣。

     石嘯天聽了肖小俠這番話,心中也替愛女暗暗高興,遂含笑望着愛女說道:“風兒,你可将怎樣成為這位老人家的師妹的經過情形,簡略的說給為父的聽聽。

    ” 何雲風姑娘見義父這樣問,不禁面現難色的望了義父-眼,芳心有點猶豫起來。

     石嘯天是何等人物,一見愛女這樣情形,心中已經明白,遂一笑說道:“既然不便說,你就不必說了。

    ” 何雲風道:“待女兒見過師兄以後,再詳細告訴爹吧!” 石嘯天點點頭道:“應該如此,這樣也比較好!” 何雲風又道:“爹!師兄在等着我去見他呢,我得要先走了!” 姑娘說着,便望着肖小俠和薛明霞二人道:“兄弟你和霞妹去黑風幫救雯妹,望你們多加小心,千萬不要冒險輕敵,我見了師兄,事情一完,定必趕去相助!” 薛明霞答道:“姐姐放心好了,我們會當心的。

    ”薛明霞話說完了,-張粉臉也已經飛虹,嬌羞的瞟了肖小俠一眼。

     你道為何?原來姑娘一時說溜了嘴,說出“我們”二字,待發覺時話已說出口.要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肖承遠也答道:“姑娘,你隻管放心吧,我們決不會盲目涉險的!”又是一句“我們”.薛明霞姑娘的嬌顔,也就更加的紅了! 何雲風向着衆人點了點頭,一雙明澈似水的眼睛,又複含情脈脈地望了肖承遠一眼,正要躍上雕背,忽聽肖承遠喊道:“何姑娘!” 何雲風回過頭來,望着小俠問道:“什麼事?兄弟!” 肖承遠道:“龍弟已經被一位異人救走,老化子哥哥說,你可能知道,姑娘,你知道救走龍弟的是誰嗎?” 姑娘聞聽,不禁“哦……”了一聲道:“啊呀!我真糊塗,把這事忘記告訴你了,龍弟早被我師兄救回山去了。

    ” 肖承遠聞聽,這才滿臉歡容地說道:“這樣,小弟就放心了,姑娘,見着令師兄他老人家時,請代小弟問安,就說玉扇書生的弟子肖承遠問候他老人家金安,并謝相救龍弟之德!” 何雲風含情脈脈地望着小俠妩媚地一笑,點頭道:“兄弟,仍放心,我一定替你問候,我走了,兄弟,你自己多保重呵!” 何雲鳳忽又想到什麼似的望了她義父石嘯天一眼,一聲矯喊:“爹!……”欲言又止的垂下了頭。

     石嘯天見狀,不禁奇怪地軀着愛女問道:“風兒,你有什麼話盡管說好了,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是外人!” 何雲風粉臉上滿是紅霞,說道:“爹!女兒有點事,想求爹幫忙,不知道爹肯不肯答應?” 石嘯天聞言.不禁一怔,詫異地問道:“風兒,什麼事情,你要這樣吞吞吐吐的,難道你還不知道.你雖不是爹親生的.但爹對你可說是勝比親生……” 未等石蕭天說完,何雲風便撒嬌的一頓小蠻靴,嬌嗔着道:“爹呵,您真是,……”還未說完,便嘟起了小嘴。

     石嘯天哈哈一笑道:“好!是爹不好,爹不說就是,是什麼事情,你隻管說好了,爹答應你就是!” 何雲鳳含情脈脈的明眸,輕睐了靜立在一邊的小俠-眼,本來粉臉上逐漸退去了的紅暈,複又升起-張嬌顔,好像是一隻熟透了的蘋果! 這是-種什麼力量?……愛?……一點也不錯!這正是愛的力量! 愛!可以化暴戾為祥和,也可以使祥和變成殘暴,甯可以充實人生的意義,使人感到生命的可貴。

    也可以使人的意志消沉,産生生命無味的感覺,而走向死亡。

     一個粗暴兇橫的男人,在愛的力量下,可以使他變得和馴而善良;一個野蕩不羁的女人,在愛的力量下,可以使她恢複女人的本性,變得溫柔而嬌媚,像一頭小綿羊,陶醉在愛的懷抱裡!呵!愛!這愛的力量真偉大! 何雲鳳之所以變得如此,而完全是基于愛的力量!雖然,她并沒有得到小俠實質上的愛情,但在她芳心中,小俠是她最心愛的人。

     請想,一個再野的好孩子,當面對着她最心愛人的時候,她會豎眉瞪眼的跟她的愛人說話嗎?留給她心愛的人一個沒有絲毫女性溫柔的壞印象嗎? 何雲風嬌羞的低聲說道:“他們去黑風幫教人,黑風幫人多勢衆,高手如雲,肖兄弟雖然武學高絕,功力深厚,但畢竟人單勢孤.女兒實在是不放心,想請爹多派本幫高手前往相助,最低限度,可保不會因人手不,而有什麼閃失!” 石嘯天聞聽後,已知愛女心意。

    是不放心小俠,恐怕小俠前往黑風幫救人.人單勢孤.有什麼閃失.遂不禁哈哈大笑道:“你這丫頭,真傻得可以,這種事也值得這樣吞吞吐吐,爽快的說出來不就得了,你放心吧,為父的心中早已有了決定,就是你不說,為父的也要調集本幫高手同往的!” 肖承遠一聽這父女倆的話.心中不禁感激萬分,不過他總覺得為了他的事,勞累石嘯天率領幫中高手,跋涉萬裡,遠來北天山相助,已是感覺萬分不安,如何再煩勞青龍幫為着他的事,樹結黑風幫這種強仇大敵。

    于是便連忙跨前兩步.朝着石嘯天、何雲鳳父女二人,拱手一揖說道:“這為了小生之事,勞累幫主與姑娘和貴幫高手這多人,跋涉萬裡長途,趕來北天山助援,小生心中已是不安至甚,如何還能再勞動各位前往黑風幫,為小生之事,結仇黑風幫,所以這次前往黑風幫中教人之行,貴幫最好不要插手.由小弟單獨前往好了,幫主與姑娘這番盛情,小生當心領永銘不忘!” 何雲風姑娘聽小俠這番婉拒的話,一雙秀目滿含幽怨地望了小俠一眼道:“兄弟,你怎也和我鬧起客氣來了……” 姑娘話聲未完,石嘯天已經哈哈大笑道:“小俠,你也别客氣了,我青龍幫雖非什麼名門正派出身,不敢以俠義自居,但自認尚非江湖邪惡之流,站在武林同道立場,小俠個人單獨對付黑風幫,也應當拔刀相助,何況黑鳳幫惡名遍播江湖,江湖武林兩道中人早就有除去這黑鳳幫之心,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