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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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肖承遠已經不耐,忽地身形一閃.飄退丈餘,沉聲喝道: “小爺不耐和爾等糾纏,可速叫爾等首領出來,如果不識趣,可别怪我手下無情。

    ”這四大漢乃黑風幫東梁山分舵下小頭目,手底武功頗為不差,深得分舵主笑面閻羅吳霸的看重,因此平日無惡不作,雖見肖承遠武功不弱,但由于素常兇橫慣了,見肖承遠這一飄身後退,還以為是怕了他們,哪裡肯聽話、聞言反而同聲暴喝道:“憑你這小鬼.也配要我們分舵主親自動手,爺兒們四人就足可收拾你去向閻王報到。

    ”話未完,四人又巳齊身撲上,肖承遠見四個大漢,毫不識相,而且口出惡言傷人,心中不禁有氣,懼地劍眉一跳,喝道:“你們這是找死!”身形一晃,便向四久兵刃中欺身閃進單掌一揮,那額上有刀疤的大漢,首當其沖,立聞一聲慘叫,身軀直被劈出丈外死去,其餘三個大漢,微微-怔,同時覺得人影一花,身上一麻,已各被點了穴道,三個大漢方才明白,這少年書生武功果然厲害。

    肖承遠出手疾逾飄風,四個大漢一個了帳,三個穴道被制,隻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

    陡聞一聲怒喝道:“膽大小狗,竟敢傷我手下頭目,今夜要叫你逃出手去,我就不叫笑面閻羅了。

    ”喝聲未了,林内忽地刷、刷、刷,縱出三人,為首一人,正是先前酒店中,六人之首的那個中年漢子,另外兩個漢子,則不認識,一個是焦黃的面孔,黃蠟似的,一個是白白的臉孔,白如死灰,看年齡都在四十開外,雙日精光灼灼,兩側太陽穴高高凸出,皆為内家高手。

    原來這三人乃是黑鳳幫東梁響分舵的分舵主,自稱為東梁山三義,江湖人稱他們為東梁山三閻羅,為首的老大名叫吳爵,外号笑面閻羅,黃蠟面孔的乃老二,名姜九鳴,外号黃面閻羅,那白面孔的居三,名陳天強,外号白面閻羅,三人均有一身極好的武功身手。

    肖承遠一見三人這副長相,就知不是好人,尤其是那個白面孔的,更是滿臉邪惡之相,遂劍眉微挑,朗聲喝道:“瞧瞧你們這班無惡不作的惡徒,憑着幾手武功,竟敢橫行不法,為惡江湖,惹事生非害人,今天小爺要不懲戒爾們,不知道你們還要害多少人呢!”三人見肖承遠傷了手下頭目,早就蓄怒待發.因為肖承遠出手招式如電光石火.竟然全沒有看清楚對方使的是什麼身法招式,心中感覺驚異,因而縱身出來才未馬上出手發招,聞聽這樣一罵,三人怎還忍耐得住,隻聽得一陣嘿嘿冷笑、喝聲混雜中,人影一閃,白面閻羅已先縱身躍到肖承遠對面五尺站立,喝道:“小狗,太也目中無人。

    ”話末完,招已發,雙掌一翻,“雙風朝陽”;上打頭頂“百會穴”,下打右肋“章門穴”,一招兩式,端的毒辣,肖承遠當然不懼,卻也不敢大意,身形一晃,避招,伸手,三十六大擒拿手,直扣白面閣羅左手穴門,白面閻羅一驚,霍地沉掌縮腕,身形一轉,翻掌“雲龍探爪”,拍向肖承遠身後“命門穴”,肖承遠單腳一滑,滑出尺許,旋身亮掌,拍向白面閻羅“靈台穴”。

    白面閻羅依然大驚,趕忙提氣斜縱,橫跨三尺,方避過這一招,臉上也即變色,猛然暴喝一聲,翻掌再拍。

    隻見他雙掌翻飛,掌風呼呼,功力頗為不錯。

    肖承遠是何等功力,白面閻羅武功雖然了得,要與相比,何止天壤。

    任你白面閻羅掌法招式如何猛烈,豈能傷得肖承遠。

    晃眼二十餘招過去,白面閻羅一套掌招,已使了大半,依然連對方衣角都未沾着,隻氣得他怒吼連天,掌招一招緊似一招,直如狂風驟雨。

    黃面閻羅見這少年書生的武功身法奇妙,三弟和他打了近三十招,尤不能勝,忍不住暴喝一聲,掠身撲上,雙鬥肖承遠,肖承遠見二人雙撲自己,仍不肯施展真功實學,連銀髯叟的-套“回旋天罡掌”法,亦不肯使用,隻憑三十六大擒拿手,腳踩“蒼虛漂渺” 步法,和二人纏鬥,就這樣,二人已是像在捕風捉影,無奈何他了。

    笑面閻羅旁立,見這少年書生,好像功力并不甚高,隻是身形步法,太過神奇,有時眼看一掌就要擊上,不知怎麼,身形一閃,掌就落空。

    二人聯手,已經過三十招,還是連這少年衣角,也末碰上,自己如再加入,是否可勝對方,實無把握,但弓在弦上,不得不發,于是也就一聲暴喝,躍身撲上,三人聯手,六掌翻飛,直若暴雨狂踞,石走沙飛,此進彼退,威力驟增。

    肖承遠雖是不懼,但他到底對敵經驗太少,一時失神,即連遇險招,尤其那個白面閻羅,出手盡是毒招,又辣,又狠.招招盡向他緻命處下手,這一來,可激起了小俠怒火,恨這白面閻羅手底太過惡毒,立時勾起了殺機。

    幕地-聲清嘯劃空,聲如龍吟,三人聞嘯,方覺出這少年書生内功不凡,微一怔神間,少年書生的掌法侯變,又覺掌影如山,掌風呼呼,一股強勁掌風,分向三人壓到,三人大吃一驚,連忙聚精彙神,暗運内勁,揮掌相迎。

    原來,肖承遠己施展“回旋天罡掌”,這三人武功雖甚了得,哪抵得住這套掌法的威力,何況肖承遠在盛怒之下,不知不覺間掌含真力,威勢更為猛烈無持。

    六七招過去,三人已感不支,招式漸趨緩慢,呆滞,忽聽少年書生朗聲長笑,左掌-招“排山倒海”,劈向吳霸、姜九嗚二人,右掌一招“手揮琵琶”,拍向陳天強,眼看白面閻羅就要喪命掌下,吳姜二人欲想搶救,無奈被少年書生掌勢封阻,隻有瞪眼着急。

    陡聞一聲暴喝道:“二位賢弟速退,這是回旋天罡掌法”。

     喝聲剛完,從-株大樹上已疾逾飛鳥般落下兩條人影。

    三人聞聲驚覺,剛要撤身後退,可是肖承遠因恨這白面閻羅陳天強的出手招式陰毒,臉帶邪惡之色,存心要緻他死命,怎肯讓他逃出手去,故出手快若電閃,陳天強連封架都沒來得及,妄論撤身後退,便被肖承遠右掌打實,一震一揮,隻聽得陳天強-聲慘叫,一個身子便被震飛丈餘,叭晚一聲,摔在地上,狂噴鮮血,死于非命。

    暴喝,來人現身,掌斃陳天強,吳、姜二人撤身後退,這些都不過是同-時間的事,幾人連想搶救,都沒來得及,陳天強使送了命。

    吳霸、姜九鳴二人,一見肖承遠掌斃陳天強,立時同聲怒吼,各自撤出兵刃,就要撲上拼命,忽聞一聲沉喝道:“二位賢弟,且慢動手!”肖承遠一看,一個是五十多歲的矮老頭兒,另外一人,是個四十名歲的粗壯大漢,看這二人目射精光,兩側太陽穴間突出老高,功力比剛才動手三人要高得多。

    隻見這矮瘦老頭兒,緩步走近肖承遠身前六尺站立,滿臉陰冷之色,雙目精光灼灼,望着肖承遠,神态侶傲,沉聲喝問道:“你這小鬼,是何人門下,看你乳臭末幹,黃毛未脫.心腸懲的狠毒,竟敢出手傷人。

    ”這話一出,旁立吳霸、姜九鳴二人,都不禁同時“嗅!”的- 聲,詫異地脫口問道:“這小鬼不是武當門下?”肖承遠聞言,心底立時明白,原來是他們弄錯了人,遂朗聲笑道:“什麼武當門下,你小爺師承乃無門無派,與你們既無仇,又無怨,你們平白找爾小爺麻煩,不說你們自己瞎了眼睛,反而怨你小爺心狠手辣怎地?”原來這矮瘦老頭兒,正是翻天手劉碌亭,自那夜在潛山,将整個人情賣給藍玉珍姑娘,放走了武當門下兩少年後,立即派人追蹤二人下落,豈料手下弄錯了人,誤把肖承遠認做武當門下的兩少年之一,東梁山三閻羅也隻聽翻天手說過二人的穿着打扮,肖承遠和二人一般書生裝束,衣服顔色也是一樣,隻是缺少一把長劍,這班人都是粗漢,哪會注意這些,因此才有此錯。

    翻天手劉碌亭本怕惹神尼,才不願得罪姑娘,當前這少年書生,他做夢也不會想得到。

     竟是個比神尼還難惹的人物。

    像翻天手這種惡徒,平素為惡欺人,無事尚且生非,明知錯在自己人,又豈肯認錯,何況白面閻羅陳天強,和一個頭目,都已死在對方手中,雖也看出“回旋天罡掌”,必與武林二老之一的銀髯叟有關,但知銀髯叟并無傳人。

    聞聽肖承遠說話語氣礎礎逼人,不禁臉色一變,怒喝道:“小鬼還敢逞口舌,不要說殺我們的人,放你不過,就憑你這目無尊長,老夫就得要代你的老狗師傅,管教管教。

    ”當初在安家堡,青龍幫香主五毒拿尹華,也就因為出口罵了肖承遠的恩師,才惹得他惱怒,吃了大虧,肖承遠一聽這矮瘦老頭,開口就罵恩師做老狗,心底怎不發怒,隻聽他錳然喝道:“老鬼,你敢出口罵我恩師。

    ”話末完,身形已晃動,翻天手剛覺得眼前人影一花,便感不妙,方要飄身後退,“啪!”的一聲脆響,左頰上已經挨了-記耳刮子。

    當時呼哩嘩啦,吐出兩個大牙,滿嘴流血,半邊臉立刻腫起老高,隻痛得他“哇,哇”吼叫連天。

    這還是肖承遠手下留了情,不然,焉有他翻天手的命在。

    這一記耳刮子,打得太以突然,旁立三人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用的是什麼身法,心中同是一楞。

    呵,可不能就這樣作罷。

    吳、姜二人,同時一聲吼喝,兩人一齊撲上,兩條兵刃,上紮咽喉,下斬雙腿,肖承遠哈哈一聲朗笑,也未撤出玉扇,倏地身形一晃,施展出小巧功力,繞着二人直打轉、逗得二人怒吼連天,可是空有兩件兵刃,竟然奈何不得這少年書生絲毫。

    生死雙判華久泰,一看苗頭不對,連忙從懷中撤出雙筆,躍身撲入,三人成三角形,圍住肖承遠,華久泰倒不愧稱為生死雙判,這一對筆還真是得過名師指點,下過苦工,不但招式精奇,出手迅捷,招招不離穴道,點、打、乾、刺、敲、紮,無一不拿捏得恰到好處,又狠又準。

    這-來,肖承遠就可不太敢大意和他們遊鬥了,倏地一聲朗笑,立時施展出分光捉影,空手入白刃功夫,欺身進入三人兵刃光影中,并還夾雜着三十六大擒拿手法,一時間隻見他身形疾若飄鳳,快如電閃,穿梭在刀光刃影中,奪、拿、扣、抓、切、點、彈、推,三人空自拿着兵刃,依然連人家衣角都沾不到,不但沾不到人家衣角,有時還差點傷了自己。

    三人皆是闖蕩江湖一二十年,成名露臉的人物,會過的高手也不少,幾曾見過少年書生這等身手,不但身形奇快,每一出手招式,都是招連招,式套式,連貫而來,複雜異常,而且快如閃電,使你看都無法看清。

    三人是越打心越寒,心發寒,手中招式就透看慢。

    這時翻天手左臉疼痛已止,舉目向場中一注視,不但驚,而且奇,簡直的發呆了,這少年書生的身法招式,神妙複雜,别說是看,連聽也沒聽說過。

    翻天手越看越覺不對,三人腳下步法已亂,手中兵刃也透慢了,心中依然一驚,連忙伸手腰間,撤出兵刃身形剛剛縱起,陡聞慘叫連聲,一道白光,冷森森的直向翻天手迎面打來,吓得他連忙運氣猛使千斤墜身法,硬将縱起的身子墜落地上,回頭定神一看,原來是一口單刀,已插在身後-株大樹上,深入數寸,刀身還在搖晃不定。

    再看前面的情形,已是大變,吳霸躺在地上,已經暈死過去,姜九鳴右手虎口淚淚流血,站在一邊呆呆發楞,最可笑的是生死雙判華久泰,手持雙筆,左上右下,擺看“野馬分鬃”式,站在那裡怒目瞪睛,一動也不動,他本是點穴能手,看樣子反被人家點了穴道,那少年書生卻是氣定神閑,目注自己,這一看面前情形,翻天手不禁心顫膽裂,打心底直冒涼氣。

    原來就在他身形剛縱起的瞬間,肖承遠已經鬥得不耐煩,他本心雖不願随便傷人,奈何這三人招式象毒,處處要他性命,眼看招式緩慢不支,仍不肯退下,拼命纏鬥不休,這才激怒了肖承遠,出手快似電光石火,掌震吳霸,指彈姜九鳴的單力,點了華久泰的穴道,半空裡攔阻翻天手縱起身形的那道白光,正是姜九鳴被彈飛出手的單刀。

    這三人受傷被制,隻不過在肖承遠舉手投足之間,連他們自己都沒看清楚,少年書生使的是什麼招式身法,何況翻天手又在驚慌墜地之間,當然更沒看清楚了。

    翻天手是成名江湖二十多年的人物,一套翻天掌,手中一對龍虎日月輪,會過不少高手,稱雄綠林,幾曾栽過這樣的跟鬥,目睹現場,明知三人合擊尚且不是人家敵手,自己上去還不是無濟于事,但也不能就這樣作罷,以自己在江湖的威名,這個臉實在丢不起!在驚、懼、怒、氣- 陣翻騰之下、就不由得發了狠心,一咬牙,猛的一聲虎吼,手中日月雙輪-錯,身形剛剛騰起撲出,正要與少年書生拼個生死存亡,陡然傳來一聲輕笑,喝道:“劉香主,且請退下,容我來會一會高人……”笑聲如銀鈴劃空.喝聲既嬌且脆,翻天手一聽聲音,已知來人是誰,心中不禁大喜,連忙将剛騰起的身形,硬行收住,停勢止步,躬身肅立。

    微風視然,香氣四溢,四條小巧人影,如足丸瀉地,現出四個雲裳麗服,眉目如畫的妙齡少女,背後各插一枝長劍,劍靶上皆系着一條鵝黃色的絲穗,随風微晃,衣抉飄飄,直似天上玉女臨凡。

    這四個少女才-落地停身,便分兩邊垂手侍立,忽然香風更濃,肖承遠隻覺得眼前一亮,四女當中、現出了一個明****人,年約二十四五,體态輕盈曼妙,風姿綽約的少婦,肖承遠不禁看得呆了,這女人,好美!直似月殿浦娥。

    這女人剛一現身,翻天手和姜九鳴急忙搶步上前,躬身施禮自報名号道:“鐵馬堂香主翻天手劉碌亭,東梁山分舵主黃而閻羅姜九鳴,二人叩請幫主。

    ”那少婦微一擺手,劉碌亭和姜九鳴便躬身退立一旁。

    肖承遠一聽這少婦竟然是黑鳳幫幫主,心頭不禁一驚,日前他曾聽得師兄老化子哥哥,特别對他說過,這黑風幫組織勢力龐大遠甚于青龍幫,而且幫中徒衆,均為江湖惡徒,橫行江湖,不法之極,這幫主玉娘子嚴奴嬌,不但一身詭異武學高絕,而旦練就一種極為厲害的寒碧神功和魔音懾魂神功,這寒碧神功一施展開來,周圍十丈之内,均是砭骨寒風,掌發中人,立時渾身顫抖,血脈凝凍而死,五指一彈,即有五股銳利寒風發出。

    魔音鑷魂神功,乃一股真氣,借笑聲發出,使人聽了心顫神颠,幻覺叢生,終緻心神散裂,昏迷不醒,曆久不治斃命,端的陰毒厲害無比。

    這玉娘子嚴奴嬌,已有六七十歲年紀,由于她駐顔有術,面目較好,仍如二十餘歲少婦,為人陰毒,性極淫蕩、生平面首甚多,且擅吸陽補陰之術,一經好合,能令爾欲仙欲死,最後乖乖的俯首聽命,甘心情願的任憑她吸盡精髓,做個鳳流鬼。

    玉娘子嚴奴嬌,風目微張,掃視了場中一眼,倏地秀眉微挑,面凝冷霜,殺機隐現,風目中威淩逼人的射向肖承遠身上,目光也不過,剛一射上,她不禁一呆,目中威淩頓斂,殺機立隐,眉生蕩意,滿臉含春,立時像變換了個人似的,那種嬌媚之态,使人看得心旌搖蕩不已。

    隻見她媚眼斜視,媚态橫生,輕蟹淺笑地望着肖承遠,吐語如珠地說道:“呀!呀!我當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這麼兇,原來是一位俏相公嘛!喂!俏相公,你是何人門下,我手下的人是你傷的嗎?”說着,還向肖承遠飛了個媚眼,含情脈脈地一笑,這一笑,不但是美極,而且媚極,真是“美人含情一笑百媚生”。

    隻可惜帶着一股妖冶淫蕩之氣!肖承遠自玉娘子嚴奴嬌-現身,即呆呆楞立當地,雙目凝視着她,他倒不是驚于她的美豔.為其媚态所惑,而是在想師兄銀髯叟、老化子哥哥二人曾說她一身詭異武學,兩種神功,應當如何對付?他見玉娘子語意輕浮,顯有瞧不起輕侮之意,心中就不禁有氣,及又見她媚眼橫飛,蕩意映然,由于上次散花仙子的經驗,已使他知道這女人的心意,俊面不禁通紅,一想到散花仙子,俊面也就更紅,他本是天真純樸的大孩子,生性無邪純潔,哪看得慣這種妖治淫蕩之态,因此就更氣上加氣,立時劍眉一皺,朗聲怒喝道:“不錯!人是小爺傷的,怎麼樣,小爺是何人門下,你還不配問。

    ”在肖承遠心想,玉娘子一定會發怒,豈料玉娘子反而-陣格格嬌笑道:“啃! 看你人兒長得怪俊俏文靜,怎麼說起話來,憑大的火性兒,那麼兇呢!”媚眼兒向肖承遠一腰,又道:“不肯說出師門也沒關系,你的名兒姓兒,總可以說出來聽聽罷!”肖承遠說道:“小爺名叫肖承遠,說了又怎樣?“肖承遠三字一說出口,那媚娘和四個侍女們都還沒覺着什麼,旁立的翻天手劉碌亭,和黃面閻羅姜九鳴,這時生死雙判華久泰也已被拍活穴道,白面閻羅吳霸,雖被震傷,傷勢幸不太重,亦經服藥推拿療愈,四人聞聽,均不禁相顧失色,想不到,眼前這少年書生,就是最近傳聞江湖,半月前桐城安家堡中,一招震斃九頭條安慶雄,八招震奪五毒掌尹華子母圈的肖承遠,難怪自己幾人都非人家敵手。

    黑風幫幫主玉娘子嚴奴嬌隻覺得眼前這少年書生,不但人品英挺俊逸,而且根骨秉賦絕佳,雖然看不出這少年書生會有什麼了不起的武功,但他既能獨鬥幫中二位香主,三位舵主,而且還一人斃命,二人負傷,一人被點穴道,顯見武功頗高。

    她平生閱人甚多,幾曾碰見過這樣美好的少年,越看心中越愛,恨不得馬上樓住他真個消魂一番,憑武功隻要令春、夏、秋、冬四婢出于即可将他擒住,萬一傷了他呢,豈不糟糕,何況這種事兒決對不能用強,不然,昧同嚼峪,一點意思沒有,因此她心裡在暗暗盤算,要怎樣才能使他上鈎。

    隻要他上了鈎,一經接觸,那些欲仙欲死的床第戰術,就不怕他不俯首稱臣,拜倒裙下。

    隻見她眼珠滴溜溜連轉之後,便媚笑道:“晴!原來是肖相公,我說肖相公,你别那麼大的火性兒好不好,請放心,我們決不會怎樣的,不過……”媚眼兒又是一飛,巧笑倩今地望着肖承遠說道:“本來嘛! 殺人償命,到那兒都是一個道理,我黑風幫當然不會例外,但事情的起因,卻我們的人錯在先,傷人在後,何況雙方動手過招,必分強弱,這又怎能單獨怪你,所以,我想出了個折衷的法兒,不知道肖承遠你答應不答應?……”明眸橫飛,脈脈含情地望着肖承遠,那樣兒簡直的媚領嬌極。

    肖承遠雖然讨厭玉娘子的媚眼淫蕩,他眼中一直含着一股怒氣持發,但見這玉娘子除了語言輕挑,形迹淫蕩之外,始終是那麼溫言軟語,客客氣氣的,使他淳厚的本性,覺得實在無法發作,也不應該發作,隻得忍着那股子怒氣,硬往肚子裡憋!的确,這事情的發生,錯固然是先在他們,但傷了他們的人,又怎能說沒錯:如今,人家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有折衷的法兒,要征求他的意思,就此已足顯得人家的胸懷寬大,自己的渺小狹窄!其實他怎知道這正是江湖上的險惡之處、玉娘子對他另有企圖的呢!心念一動,立感愧疚萬分,滿臉歉容,望着玉娘子肅顔朗聲說道:“姑娘有何高見,不妨直說,隻要合乎常理,小生定當遵命。

    ”玉娘子未言先笑,一張粉面,宜喜宜咳,要不是眉目間,含着淫蕩之态,肖承遠幾乎要改變原來的觀念了。

    她沒有先說了折衷的法兒,反向肖承遠問道:“肖相公,你知道我是誰嗎?” 肖承遠笑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大概就是黑風幫幫主玉娘子嚴奴嬌了。

    ” 肖承遠此話一出,旁立四婢頓時大驚,粉面失色,隻有劉、華、吳、姜四人面現喜容,原來玉娘子有個禁忌,不準任何人直呼其名号,直呼其名号者,必殺不赦。

    然而,肖承遠觸她禁忌,與四婢又有何關,為何要大驚失色呢?因為四婢自從看見肖承遠,就産生了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之感,不過這種感覺并沒有絲毫邪念。

    這四婢的名字是按春、夏、秋、冬四季次序大小排名,最大的春雲,其次叫夏荷,再次秋菊,最小的一個叫冬梅,别看這四婢從小在玉娘子身邊長大,日日耳儒目染,盡是淫蕩無恥之事,可是這四婢頗能潔身自好,并末染上惡習,且對玉娘子這種淫蕩行為,心底深為不恥!故四婢自對肖承遠産生好感開始,就一直替肖承遠擔心,深怕玉娘子突然出手,這少年書生必然難逃性命,及見玉娘子媚眼飛抛,滿臉半春,巳知玉娘子不會出手傷他,但卻又格外的擔起心來。

    她們可知道的很清楚玉娘子的手段,隻要少年書生一上鈎,不出百日依然是一個死,因此她們四人,心中都暗暗打主意,加何救這少年書生性命,忽聞他竟直呼玉娘子名号、哪得不大驚失色!豈料.這次王娘子竟然例外.聞話雖面色微變.随又恢複.點頭笑道:“想不到你年紀顯小.倒還有點見識.既知我是何人。

    事情就更加好辦。

    ”玉娘子眼忽地威淩一閃族逝,滿面媚笑說道:“其實這個折衷的法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我很愛惜肖相公你這一身武功,你既然傷了我們的人,拿你去抵命,于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我想請肖相公你加入本幫,任本幫護法之職。

    ”肖承遠先還以為她是什麼折衷法兒,現在聽說要他加入黑風幫,這才明白她之所以客客氣氣的原因,遂微微一笑道:“要是我不答應呢?”玉娘子倏地面容一正,面凝寒霜說道:“就必需給本幫中人償命!” 肖承遠哈哈-聲朗笑說道:“你家小爺雖是初出江湖行道,早聞你這黑風幫為惡江湖,無惡不作,尤其你這玉娘子嚴奴嬌,更淫蕩陰毒,聲名狼藉不堪,你小爺一身清白,豈能加入你這江湖、武林俱都不齒的黑風幫,而且你小爺,無門無派又不受拘束,邁遙自在的怎會附在你這淫婦翼下!”玉娘子聽肖承遠把黑風幫直罵得體無完膚,更罵她是淫蕩,哪還能忍受得住,倏地風目猛張,神光灼灼,粉面鐵青,殺機頓現,不容肖承遠再罵下去,猛然嬌叱道:“小鬼,住口,這是你自己找死,休怪老娘心狠手辣。

    ”霍地身形一晃,微風楓然,已逼近肖承遠身前,踏洪門,走中官,玉手一伸,五指箕張,直向肖承遠胸前抓到。

    肖承遠心中一駭,這玉娘子身法好快!心中不但是駭,而且怒.踏洪門,走中官,不但是大膽,簡直是期人。

    口中聲:“未必!”腳踩“蒼虛漂渺步”,人影巳杏,并食中二指,夾銳風,直戳玉娘子身後“靈台穴”,玉娘子一手抓空,心中驚怒,這少年書生的身形太快,太奇,果真非常身手,聞風知警,滑步翻身,候伸玉手,并食中二指.直扣肖承遠手背,肖承遠微沉,翻掌化指為拿,捉玉腕,玉娘子玉臂候晃,原式不動,變扣為拿,直指“命門穴”,肖承遠心頭一震,左腳-滑,向右橫跨六尺,玉娘子格格輕笑,香風微飄,如影附形,跟蹤撲到.招式不變,徑裁“命門穴”,肖承遠驚然而驚,始知玉娘子招式的是詭異迅捷,果非易與,忙不疊飄身暴退。

    玉娘子這一出手,喜煞旁立劉,華、吳、姜四男,急壞了春、夏、秋、冬四婢,她們可是很清楚那玉娘子的武功手段,雖見這少年書生也出手身法招式神妙,但是年紀輕,功力淺,豈是敵手。

    芳心急,更驚,暗思量,如何才能救得他?其實,憑肖承遠的武學,雖功力尚差,隻要玉娘子不施展兩種神功,勝雖不能,敗确未必,但初出江湖,閱曆不夠,臨敵經驗更差,一上來,玉娘子就制了先機,哪得不出手即行遇險,駭得四婢更是花容失色。

    肖承遠飄身暴退,玉娘子正要跟蹤撲上,陡聞一聲嬌呼:“娘!”接着,香風微諷,春雲已飛身縱出,橫身攔在玉娘子身前,嬌聲說道:“娘!您且請退,一個小書生,怎能勞您親自動手,還是讓春兒,代您收拾了他罷。

    ”玉娘子見她躍出,便點頭笑道:“小心,可别傷看了他。

    ”說罷,還斜眼了肖承遠一眼,原來她雖是含怒出手.心底卻不忍傷他.當然,這全是心中的淫念作祟.其實,她就是肯傷人.焉能容易。

    春雲聞言,心中明白玉娘子用意,立即嬌聲應諾,嬌軀一扭,翻身面向肖承遠,嬌聲說道:“你這小相公,有多大功力,敢與我娘為敵,辜負我娘一片好意,還不乖乖的聽話,跟着我們回去,保不會虧待了你。

    ”說着,一雙秀目,凝視着肖承遠,不停地擠眉眨眼示意,她意思是要肖承遠不要再動手,聽話跟她們走,然後再設法救他。

    肖承遠見春雲,生得眉清目秀,品貌端正,很是慧質,但他生性敦厚誠樸,且又與她從不相識,哪裡會明白她的鬼主意,也不會想到,見她一面說着話,一面向他擠眉眨眼,還以為她和玉娘子-樣,有其主必有其婢,心中不禁有氣,暗道:“看其外貌頗為端正,不像淫惡之人,誰知隻是空具其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猛然星目-睜,喝道:“丫頭也敢饒舌,真不識羞,你小爺豈是你們兒句話就能吓得住的。

    ”春雲被罵,立刻粉面通紅,同時,芳心更暗急,叱道:“你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心裡雖是這麼想,眼前情勢不能不動手,遂一聲嬌叱道:“你真不識擡舉!” 晃身形,跨左腳.走偏鋒,翻玉掌,欺身進招,肖承遠剛才一時大意,幾為玉娘子所乘,見春雲出招迅捷。

    哪還再敢大意,身形猛錯.三十六大擒拿手.雙手這切帶拿.迎向春雲-雙玉掌。

    春雲小心進招.本為情勢版逼.就是肖承遠不避不短.也不會傷他。

    何況玉娘子囑咐.當更不會傷他.-見他出手過招迅捷浚厲、可也不敢大意.連忙晃身避招還攻。

    春雲武功雖得自玉娘子親傳,但又怎是肖承遠敵手,十數招過去,已感不支,冬梅一見春雲招式漸慢,就一聲嬌喝道:“春姐莫慌,小妹前來助你!”喝聲末完,嬌軀一晃,已躍身撲入,雙戰肖承遠,肖承遠微微一聲冷笑,掌法一變,回旋天罡掌已施展出來,玉娘子成名江湖數十年,領袖黑風幫,豈有不識這掌法來曆,口中一聲輕“咬!”面露驚異之色,心念微動暗道:“銀髯叟隐迹九華山麓,從未聞此老收有傳人,隻聞身邊有一男一女兩小孩,據說系老兒族中的孫兒,宅這書生年齡相差太遠,然細看這書生武學,身法招式神妙,除這套回旋天罡掌外,其他皆不相同,顯非老兒傳人,而且看樣子,這書生武功,尚不隻此,隻是究系何人門下?”春雲.冬梅,二女雙鬥肖承遠,這回旋天罡掌,威力豈同小可,二十招将近,二女己漸呈敗象,夏荷、秋菊,二女見狀,立即同聲嬌叱,雙雙撲上加入,一時間,钗光鬃影,八隻玉掌翻飛,此起彼落,衣抉飄飄,像四隻穿花蝴蝶,分四方将肖承遠圈住。

    四女年紀雖小,一身詭異武功,已得玉娘子十之七八.她們雖不會傷害肖承遠,但年輕人,心性總是好勝,又見這書牛武功的确高深,一時鬥得性起,竟盡展所學,全力施為。

    回旋天罡掌的威力雖大,但四女這一全力施為,聯手合擊,聲勢豈同小可,要不是藉着“蒼虛漂渺步”,神妙變化莫測萬端,恐怕早就落了敗啦。

    四女這-聯手合力施為,肖承遠也不禁暗暗心驚,玉娘子身邊四婢,尚具如此功力,足見這女魔頭委實不可輕視,頓時鬥志立增,倏地一聲長嘯,聲如龍吟,嘯聲方落,肖承遠掌法已然突變,刹那間,隻見掌影如山,掌風呼呼,似驟雨,似狂蹦,四面八方,均是掌影,勢若排山倒海,不但聲威驚人,且招式古怪神奇,如迅雷,若閃電,簡直的不可思議,無法捉摸。

    這一來,直看得玉娘子鳳眉緊湊,雙目精芒灼灼,神色凝重,滿臉現露着豈隻是驚,而且是奇,憑她的武學,淵深的見識,竟看不懂這是什麼掌法?有諾大的威力!旁立劉、華、吳、姜四人更不用說啦,他們不但是看得直了眼,發了呆,而且張了口,結了舌,渾忘了身立何地。

    原來肖承遠已施展出師傅“大幹掌”,四女怎能撐得住,這種威力奇大的絕學掌法,末上十招,四女已是險象環生,發發可危,玉娘子正欲晃身撲上,喝退四女,忽見四女,倏地八掌齊出,猛攻一招,已飄身疾退丈餘,再看時,長劍已各出鞘,俏生生的分四面站立,心知四女要使用自己苦心,研創的“四合風雲” 劍法,因此也就止勢俏立,凝神靜觀。

    肖承遠這時已暗暗察覺四女均是-般兒慧質天生,蔥人憐愛,相貌具皆端正,絕無絲毫邪惡之氣,并且還同時發覺,四女雖聯手合擊,手底似甚留情,有時招出半途,不等自己接招,更非被迫,即自行撤回。

    這一發覺,心底立刻改變了對四女的觀感,因此手底就留了情,不然,這大幹掌下,四女豈能那麼輕易遲身。

    四女這一亮劍,肖承遠心底不禁一怔,暗道:“這四個丫頭在搗的什麼鬼?……” 肖承遠心念也不過剛動,便聽春雲抱劍嬌聲說道:“小相公,我們四人剛才已經領教過掌法,的确高明,我們不敵,不過我們四人還練有一套‘四合風雲’劍法,意欲在小相公兵刃下再領教一番。

    ”說罷,抱劍俏立,注目凝視。

    肖承遠一見春雲說話溫文有禮,完全改變先前那種擠眉眨眼的動作,遂朗聲一笑說道:“四位姑娘既這等說,小生焉敢不遵,隻是小生素無援帶兵刃習慣,懷中隻有折扇一把,說不得隻好憑這把扇子領教四位姑娘的劍法了。

    ”說着,已從懷中摸出折扇搖了搖,嶽然峙立,氣定神閑,儒衫飄飄,這哪裡像是在臨陣對敵,簡直是個俊俏書生,手執玉扇,吟風頌月的樣子嘛!這書生好狂,竟敢隻憑一把折扇與四劍過招,不隻是狂妄,大膽,簡直瞧不起人。

    四女心中不禁有氣,暗道:“你縱然身懷絕世武學,我們‘四合風雲’劍法,威勢豈聞小可,怎能輕視。

    ”春雲一聲嬌喝道:“相公,你要小心了!”話落,左手-領劍訣,右手一震劍身,四支長劍,分向左、右、前.後,四面攻到,這是四合風雲劍法的出手招,“四手登科”,接着是“萬花獻佛”,“烏雲四合”,“春風秋雨”。

    肖承遠見這四合風雲劍法,威勢果然不凡,一聲長嘯,倏地展開絕學,“萬物歸宗”扇招,“風卷殘雲”,“駕飛風舞”,“撥雲見日”,“神出鬼沒”。

    這一搭上手,四女這才知道,這少年書生手上的一把折扇,别看是一把扇子,實有出奇驚人的威力,四台風雲劍法,雖然不同凡響,但要想勝過這折扇實在困難。

    玉娘子越看越入神,心中越奇,想不到這書生年紀懲輕,竟具有這等身手,功力,人品又是那麼俊逸,英挺,真是越看越愛,越愛,就心神不定,奇念叢生……葛然,她想起這少年書生.手中使的是一把玉扇,心中頓時掠過一個意念,口中不禁自語道:“書生、玉扇、玉扇;書生……”腦子裡立刻現出四十年前的一幕;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婆婆,和一個少女,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嚴奴嬌,那老婆婆便是她的師父。

    耳畔響起了她師父臨終遺言,那枯澀而顫抖的聲音: “嬌兒,為師一身武學,已全部傳授給你了,為師死後,你得要好好苦練那兩種神功,練好之後,就去找那玉扇書生,替為師的報仇!”“師父,徒兒-定遵命,替您老人家報仇!” “好孩子。

    ”-隻下癟枯瘦的手,撫摸着嚴奴嬌的秀發“記着呵!替為師的報仇!……” 嚴奴嬌哭得像個用人兒似的,呸咽看道:“師父,您老人家請放心.徒兒-定記着。

    ” 師父死後,嚴奴嬌就從關外蠻荒地區,進入中原,-面勤練神功,一面尋訪她師父的仇人個使用描金玉扇兵刃的中年書生,晃眼四十多年,她在江湖上聞出了名兒,領袖着黑風幫,始終沒尋訪看玉扇書生,認為他早就死了。

    事隔四十多年,這筆仇恨,已漸漸在她的記憶中淡忘,今夜-見這把玉扇,這才使她猛然憶起。

    舉目當今武林,除了那沒找尋着的玉扇書生外,還沒見過用折扇為兵刃的人,何況肖承遠用的又是一把玉扇,不是玉扇書生的傳人,又是誰,既然有小的,老的當然還在.打了小的,還怕老的不出來嗎!“師父呵!師父,嬌兒今夜要替您老人家報仇了。

    ”隻見她倏地鳳目圓睜,神光暴射,粉面鐵青,殺機頓現,再也不是先前那種媚眼玉面的樣子,沉聲喝道:“春兒四人退開。

    ”四女聞喝,立即齊身暴退,起先她們還以為玉娘子見她們久戰書生不下,才欲親自動手,這會子四女心中已然明白,這書生年紀雖輕,實身懷絕世奇學,玉娘子親自動手若不施展神功恐怕亦不易取勝。

     及至退身一看玉娘子神情全然不對,她們自小就随在玉娘子身邊,還從沒看見玉娘子這般暴怒,四人心頭同時一楞,知道玉娘子動了真火,不禁又替肖承遠擔上了心。

    四女剛退,玉娘子已晃身躍到肖承遠身前八尺站立,怒喝道:“小鬼速說實話,你是不是玉扇書生門下?” 肖承遠聞問,不由-怔,想不到這玉娘子嚴奴嬌真還見識淵博,恩帥隐迹荒山未履江湖巳數十年,難為她還能記得,居然認出自己來曆,恍朗聲-笑,說道:“是便怎樣?不是又怎樣?”玉娘子哈哈大笑道:“你當我不知道.你那手中的玉扇.不正是當年老鬼使用之物麼。

    ” 肖承遠劍眉按地一挑,朗聲喝道:“淫婦住口.憑你也敢出口罵我恩師。

    ” 玉娘子又是-聲哈哈大笑道:“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老鬼門下,我找了他四十多年沒找到他.還以為他死了呢,想不到他還在人間,還教出了你這麼個徒弟,看來我師父的這筆仇是有地方可報了。

    ”說着,忽又一聲哈哈大笑,說道:“小鬼,我本來不想殺依,并且還喜歡你,淮教你是那老鬼的徒弟,所以,我隻好狠一狠心腸,先殺了你,然後再去找你那老鬼師父算賬,替我師父報仇了。

    ”玉娘子說得簡直比唱的還好聽,好像肖承遠就是她咀上肉,掌上魚一樣的,隻要她一舉手之間,馬上就得斃命當場。

    肖承遠聽她左一句老鬼,右一句老鬼,早就胸中怒火如焚,後又見她自吹自唱,不但沒有把他放在眼下,連恩師好像也經不起她-擊,心中不禁氣如雷發,猛然一聲斷喝道:“淫婦,休逞口舌之能,且接我一招試試。

    ”霍地錯腕揚掌,一招“雷電交加”,運八成功力拍出,卷起一股疾勁狂踞,直向玉娘子胸前推到,玉娘子一聲暴喝,立即拍出-掌相迎,兩掌中途相接,“砰”然一聲巨響,隻震得肖承遠身形連晃,玉娘子一條臂膀也震得發了麻,肖承遠劍眉候揚,又一聲喝道: “再接我這一掌看!”話出掌發,雙臂一圈一吐,一招“星月交輝”,掌夾強烈狂随拍出,校前威力更見淩厲,這一掌他是用上了十成勁。

    玉如子銀牙-咬,連忙功行雙臂,雙掌猛然推出,“砰”的-聲大震過處,玉娘子蹬、蹬、蹬,震退五步,方拿樁站穩,肖承遠亦被震退三步。

    這-來,雙方心中都各自有數,功力不相上下。

    要知肖承遠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可不敢稍稍大意,何況這回含憤出手,心中已不再稍存容讓,竟施展出絕世奇學,“蒼虛三十六式”裡的後段“彎蒼十二掌”,這種曠古絕學.威力豈是等閑,錯非是玉娘子,換一個人恐怕早就被震得五腑離位,命斃當場了。

    原來這“蒼虛三十六式”,共分前、中、後三段.前段為劍法,中段為鞭法,後段為掌法,每段均十二式,每式分三招,共三十六招,譬系蒼虛上人,曆數十年苦心,依彎蒼星象及武林各門派武學精華彙合研創而成。

    兩人二次對掌,均已試出對方功力,立時四拿翻飛,各展生平所學,一個是身懷曠世絕學,未來武林領袖,一個是滿身詭異絕技,黑風幫首領,煞時間,隻聽得掌風呼呼聲響,狂曉四掃;掌影縱橫,稍觸即分,旁立男女諸人,隻看得眼花缭亂,目瞪口呆。

    眨眼,已是五十餘招,雙方勢均力敵,旗鼓相當,難分上下,忽聽玉娘子一聲長嘯飄身猛退丈餘,向四女喝道:“爾等四人,與我速按方位列陣侍候。

    ”四女一聽,知道玉娘子要施展“魔杏懾魂神功”,不禁心中目喊:“要糟!”可又不敢違背,無奈何隻得掣劍出鞘,騰身各奔方位,四女身形也不過剛騰起,陡聞一聲嬌叱,疾如星丸瀉地,由樹梢縱落一條人影,單臂-揮,立有一股強烈無比的勁風,撲向四女,硬将四女縱起的嬌軀震得連連跟艙後退。

    來人身形一現,玉娘子,肖承遠均不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