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苦心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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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黃某不客氣了!” 俅千仞自知不是黃藥師對手,況老幫主上官劍南與他交情不淺,實在不能撕破面皮,拳腳相向,一旦與黃藥師當真動起手來,以黃藥師的性格為人,自己絕讨不得半點便宜,當下退出戰團,唯唯諾諾,拱手一揖,向百年道方向走去,收拾殘兵,返回鐵掌峰去了。

     那俅千仞好勸,這陳青眉、陳璧、邱處機卻是性命相拼,早就殺紅了眼睛,讓其收手罷鬥,直比登天還難。

    黃藥師連攻幾劍,同時逼退歐陽鋒和陳璧等人,叫道:“陳兄弟,今日你是報不了仇的了!” 陳璧稍一喘息,大叫道:“那我等今日便死在這裡!”說着又加入戰團。

     黃藥師二次将他逼退,道:“你要冷靜想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難道兄弟真不愛惜這有用之身?” 陳璧知他說的不錯,可這這時哪裡聽得進去?叫道:“你再攔我,我便殺你!”說着,一劍朝黃藥師肩頭削落,二人相距極近,不由黃藥師揮劍相格,匆忙間急中生智,左手“蘭花拂穴”,在陳璧腋下一點,陳璧手腕僵直,那劍便停在空中砍不下來。

     黃藥師如法炮制,轉眼又制住了邱處機,邱處機一時緩不上力來,盡管如此,尚且護着陳青眉向後退開。

    黃藥師生怕歐陽鋒怒火中燒,不拼個魚死網破決不甘休,急忙攔在他面前,揮劍橫掃一圈,将雙方又拒退數步。

     黃藥師不喜邱處機,戟指道:“道長這點微末本事也來丢人現眼?還是回去再練十年吧!” 邱處機勃然大怒,黃藥師這般輕視自己,實在是大大的出醜,何況适才在陳青眉面前立誓殺掉歐陽鋒,怎能輕易罷手?一亮手中劍,喝道:“貧道可殺不可辱!” 黃藥師一聽,心中後悔,象邱處機這樣的人,越是激将越是無用,适才說的話,倒是不恰了。

     那陳青眉大叫道:“黃藥師,你為何要幫歐陽鋒那個惡徒?” 黃藥師被她質問,大為不悅,冷笑道:“我黃藥師在江湖上也算不得什麼好人,今日就幫定這歐陽兄弟了!東邪西毒,便要肆虐江湖,你等能奈我何?” 歐陽鋒在身後聽得哈哈大笑,道:“藥兄夠朋友,且不必跟他們聒噪,一劍一個都殺了便了!” 陳璧等人不由打了個寒噤,眼前二人當真連起手來,同仇敵忾,自己萬無活命之理,一時躊躇計策,竟然不敢冒然出招。

     幾人正自僵持不下,馮蘅走了過來,叫道:“哎呦,歐陽先生還不給這孩子積點陰功,想來是先生喜歡濫殺,才使得這孩子今日受了創傷。

    ” 一句話提醒了歐陽鋒,歐陽鋒不禁大驚,這孩子此時已經不再哭叫,他小小年紀受傷流血,難道此刻暈死過去?連忙解開襁褓,悉心察看。

    原來歐陽克後背被陳青眉劃了一道深痕,那傷雖不緻命,但失血頗多,小孩子已然不醒人世。

     歐陽鋒心下大急,叫道:“傳聞藥兄醫術高超,救小兒一救!” 黃藥師冷笑一聲,道:“江湖誤傳,黃某半點不會,鋒兄速去延醫便是!” 歐陽鋒人急無智,抱起歐陽克直往江州城裡倉皇跑去,樣子頗為狼狽。

     黃藥師支走歐陽鋒,轉身對陳青眉等人道:“妹子壞了一隻眼睛,怕是難治,訪尋名醫,或有奇方。

    ” 陳青眉雖是瞎了右眼,卻不在意,見歐陽鋒快步走遠,心下大急,叫到:“仇人走遠了,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不追?” 邱處機、陳璧心中明白,今日若是硬拼下去,那是必死無疑,若非黃藥師攪局,隻怕早已性命不在。

    此刻靜心想想,似乎領會到黃藥師的一番苦心。

     邱處機見陳璧低頭不語,也不追趕,便開口道:“今日殺不了那惡賊,是我等學藝不精,待我等再練十年,必手刃仇人而後快!” “十年?”陳青眉冷笑道,“想不到道兄真是個膽小鬼,你們不去追,我自己去!”陳璧知道妹子脾氣,一把将她抱住,連勸去不得。

     邱處機也勸,報仇不忙在這一時三刻,陳青眉隻是不聽,擡手扇了邱處機一個嘴巴,叫道:“我不願再見到你這懦夫!” 邱處機隻覺臉上發燒,心中倍感委屈,想要申辯,那陳青眉已被陳璧拉着走遠了。

    邱處機呆在當地,回不過神來。

     黃藥師攪散了衆人,替雙方解了圍,心中寬慰,喜道:“這回可好了,陳青眉未必找得到歐陽峰,歐陽峰憐子心切想必會躲着他們三個。

    我們終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去爬廬山啦。

    ”馮蘅道:“原本該救人救徹,不知他們之間還會生出什麼變故來。

    算了,不關我們事,黃大哥咱們走吧。

    ”黃藥師望望天色,已然不早,不想一早出門避禍,直鏖戰到向晚十分。

    黃藥師攜起馮蘅的手,回客店借宿,直等明日再遊廬山。

     二人來到客棧門前,回頭向煙水亭望時,卻見林慕寒不知何時返回,呆呆站在那裡,手裡捧着的,隐約是那铠甲的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