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桃花瘴中轉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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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圈外,回身向谷裡便走,番僧扭頭向段錦道:“小子,你敢進來送死嗎?’段錦勃然大怒,就要追入谷口,玉洞真人在後面高聲叫道:“徒兒,不要追趕,他用的是誘敵之計!” 段錦聽見師父這樣一喊,方才明白,他陡的憶起法利都麻來,他剛才不是喊叫烏羅多,引誘自己進入谷内的嗎?自己怎可以上當呢?段錦立即收住腳步,扭頭向玉洞真人道:“師父,這兩個番狗不濟事,膿包非常,被弟子一個人打得連跌跟鬥,落花流水,怎的不乘勝追趕進去,給展伯母報仇雪恨?” 玉洞真人說道:“你有所不知了!這谷口的石堆完全是八陣奇門的布置,怎可以胡亂進去,一個迷失方向,任你左繞右轉;轉上一年,也不能夠走出來的呢!”段錦方才覺悟,玉洞真人拉住展雲帆的手,說道:“不用害怕,跟我進去!” 展雲帆戰戰兢兢,跟在玉洞真人師徒背後,直向那些亂石堆裡走入,隻見那些亂石奇形怪狀,不一而足,有的象怪獸蹲伏。

    有的宛如刀劍戟鋸,他們一行三人,抄着奇門石陣入口,左穿右插,不經不覺走了一裡多路,重重石堆已經被他們過了一半,段錦知道師父識得奇門八陣,心裡高興異常,他走在前面振吭高聲大叫道:“番和尚快滾出來,小爺爺連你的龜窩子也找出來啦!” 話未說完,他們師徒三人陡覺眼前一暗,身邊景物仿佛罩籠了一層暗赤的顔色,天空也仿佛變了樣子,暗雲低壓,好象要壓在自己的頭上。

     段錦不禁大驚說道:“師父,怎的突然變起天來,難道番憎祭起妖法不成?” 玉洞真人猛然覺得自己鼻孔喚着一股邪邪帶有甜味的香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叫道: “小好!這并不是妖法,正是瘴氣裡面最利害的桃花瘴!” 段錦是在蠻荒長大的人,一聽見了桃花瘴這三字,不禁大驚失色!因為西南各省深山大嶺,人迹罕至之地,往往彌漫着一種瘴氣,别小看了這種瘴氣,殺人無影無形,尤其是外省到來的人,如果沾上瘴氣,簡直九死一生,我們如果讀過王守仁(陽明先生)的“瘗旅文”;便可以知道瘴氣利害的一斑了。

     他那時做龍場驿丞(即貴州修文縣),有一個被貶的京官帶着兒子仆人由北方到來,經過附近的蜈蚣嶺,前後不到半天功夫,父子主仆三人先後中了瘴氣死亡,陳屍道左,沒有人給他收殓,後來還是王守仁發了善心,帶領兩個童子親自去埋葬了他。

    這位一代大儒還給他們作了一篇脍炙人口的“瘗旅文”呢! 瘴氣裡面最利害的莫過于桃花瘴和金錢瘴,桃花瘴的本身是一層暗紅色的霧氣,常人隻一嗅着,起先覺得甜津津的,如飲醇蜜,有一種說不出舒服的感覺,但是功夫久了,香氣變成腥氣。

    舒服變成不舒服,起先是心頭煩渴,後來通體寒戰,四肢抽縮而死!這是中桃花瘴卒命的現象。

     至于金錢瘴呢?它本身是一種惡臭氣體。

    由地底冒出來,一見天風,立即化為黃綠二色的煙霧,黃綠二色聚成一圈,變成一個個銅錢的樣子,所以叫金錢瘴,常人一嗅着金錢瘴那種類似嘔吐的氣息,立即暈倒在地,六個時辰之後,皮肉爛盡見骨而死,所以段錦一聽見了桃花瘴三字、不禁大驚失色!他并不擔心自己,卻擔心無輩無勇的展雲帆、段錦高聲叫道: “不好!展相公這回一定沒有性命了!” 玉洞真人皺了皺眉頭,他探手入懷裡取出三副面幕來,交給段展二人戴上,自己也戴上一副,王洞真人這幾副面幕還是用來防備瘴氣的,面幕本身用天蠶絲織成,薄如蟬翼,戴在面上又輕又軟,宛如無物,可是面幕本身卻用一種藥料泡過,可以防止瘴毒,玉洞真人還恐怕這種面幕不能夠抵禦利害的桃花瘴,又取出一些瘴藥來,分别含在口裡,王洞真人和段錦師徒都是有内功根底的人。

    口裡含着瘴藥,頭上戴着面罩,一用導引吐納的功大,便可以把侵入體内的瘴氣逼出來可連展雲帆卻大大不向,他本身是個文弱書生,體格和抵抗力比起玉洞師徒來,真個望塵莫及!何況戴面具和含藥之前,匆匆忙忙,吸入了一些瘴氣,所以他在戴上面具不久之後,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兩晃,當堂暈了過去! 段錦看見展雲帆撲通跌倒;不禁大驚失色!他連忙把展雲帆扶起來,叫道:“師父!師父!” 玉洞真人搖手說道:“不要叫喊,隻一叫喊,吸入瘴氣,就有靈藥也救不了!”段錦立時噤口。

     玉洞真人伸出左掌,先閉住了展雲帆背心“腎俞”和“氣門”兩處穴道,防止瘴毒上攻,然後再在掌心法了一些解瘴靈藥,抵住他的肚臍輕輕推揉,段錦正在旁邊相幫,冷不防悉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