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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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向小樹林裡竄了進去! 果然不出所料,樹林中的紅衣人影,正是番僧雷迪音,他看見段錦追入樹林,也不跟他交鋒,哈哈兩聲怪笑,便向另一棵大樹閃了過去,段錦生性嫉惡如仇,在展雲帆口裡知道番僧許多劣迹,和強迫他做的壞事,已經把雷迦音痛恨入骨,今日見他來暗算自己,如何肯容?一聲虎吼直撲過來,鐵臂平伸,向雷迦音抓去,雷迦音并不跟他交手,一味在樹林裡東閃西躲,說也奇怪,段錦一連追撲了幾十個來回,始終抓不着他,有時候明明看見番僧就站在自己身邊的地方,面現獰笑,相差不過幾尺距離,可是自己一摸過去,雷迦音便自不見,不知怎的,又在身後幾尺之内出現了。

     段錦不禁莫名其妙,他心中暗暗納罕,這一座樹林隻得一二十丈方圓,樹木也不過寥寥三十來棵,怎的始終抓不着他!他不明白番僧在這座樹林内,假借這幾十棵大樹,和他玩個遊身八卦掌的身法,番僧把整座樹林當做一個八卦,段小皇爺走東他竄西,走南呢?他竄向北,段錦雖然本領高強,到底江湖經驗還淺,上了番憎的當、兀自懵然不覺。

     段錦追了幾十個來回,始終沒有把雷迦音抓住,道:“無恥番狗,你隻有這批捉迷藏的本領嗎!快快上來,跟小爺爺決個勝負!” 雷迦音大笑道:“乳臭未幹的小于,佛爺爺今次不跟你動手,單單是捉迷藏就把你累死了,知道沒有?” 段錦憤怒已極。

    他忽然想出一個主意來,觑準了自己身邊一枝半抱粗細的桧樹,直摸過去,伸手臂向樹身一抱,左手扶住樹根,喝了聲:“起!”他這一奮起天生神力,居然将一棵丈多高的半大桧樹連根拔了出來,呼叱一聲,連樹杆帶樹根向雷迦音擲了過去,番僧估計不到他居然有拔樹的氣力,不禁大駭! 雷迦音看見大樹擲來,急不疊忙的向旁邊一竄,那枝桧樹由兩技柏樹中間穿過,斜斜壓到,樹枝相撞,三株樹繁枝密柯折斷之聲,劈劈拍拍,密如串炮,段錦就在番僧吃驚時候,一個箭步竄到他的背後,照雷伽音背心就是一拳,雷伽音休養了幾天,内傷還不曾好,哪裡敢擋架段小皇爺的鐵拳,連忙用了個七星步,向斜刺裡一閃,段錦一拳打了個空,堪堪的搗在一株大樹的樹杆上,樹皮翻飛,側身登時裂了一洞,巨如海碗,連樹頂的枯枝敗葉也震得紛紛跌了下來,宛如急雨,雷伽音看見段錦拳力這般厲害,不禁吃驚說道:“這家夥真是一個天生出來的鐵人,好在我事先有了準備,不然的話,如果單打獨鬥,确實難以傷他哩!” 段小皇爺氣勢不餒,繼續揮拳向雷伽音追逐,雷伽音忽然大聲狂笑道:“臭小子,你可上了佛爺爺的當啦!你隻管追逐我,那個老婆子已經被佛爺爺的同伴殺死,連屍首也分成八大件哩!” 段錦聽見雷伽音這樣一說;禁不住一股涼氣直透心頭,暗想這番僧不是好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可以做出來,自己切不要中了他的調虎離山計!他再也沒心追逐雷伽音了,立即跑出樹林,向東賢裡村直跑回去,沿路上但覺得陣陣心驚肉跳,展雲帆的家在東賢裡村最隐僻的一個角落裡,茅屋兩椽,繞以竹籬,環境十分幽靜,門雖設而常關,段錦一口氣跑到竹籬前,看見竹籬的間格夾着兩條血淋淋的人腿,不禁頓足叫道:“不好,我中了賊子的奸計!” 他一個飛身跳入籬笆,剛才踏入屋門,便嗅着一股血腥氣味,直攻鼻孔,越發明白展母已經兇多吉少,果然不出所料,他一眼看見草堂的破舊木桌上,擺了兩條血淋淋的臂膀,段錦心驚膽戰,高聲叫道:“伯母,伯母!展伯母!”不見沈氏應聲,連忙一掀門市,搶入卧房,映入自己眼簾的,竟是一幅慘不忍睹的景象! 沈氏的屍身平放在床上,沒了四肢,沒了腦袋,隻一段光秃秃的人體,屍首的頸腔裡,插了一根竹簽,竹簽上用火漆不知畫了些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