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血案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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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真的,好,話已說明,告辭!” “哎,小姐莫慌,俺有話說。

    ” “你有事?” “俺知道萬公子在何處。

    ” “什麼?你……” “找個地方,俺如實告訴小姐。

    ” “那好,走吧!” 公冶嬌将他帶到廣場南岔街的“清茗茶室”,卻見坐滿了閑人,馬禾不時提着茶壺給茶客添水,見了她便迎上來道:“客官,對不住,人已坐滿,若不嫌棄,就擠上一擠……” 話未完,隻聽張鎮東嚷道:“俺是錦衣衛查案的,借這個店一用,你們都給俺走開!” 茶客們大多在議論昨晚發生的命案,聽他這麼一吼,慌不疊一個個站起來就走。

     馬禾叫苦道:“這位官爺,壞了小的生意,請官爺另找地方議事……” 張鎮東眼一瞪,摸出二兩銀子朝一張茶桌上一放,道:“掌櫃的,俺給你茶錢,你又不吃虧,這些客人叫他們明日來就是了,俺又不霸占你這破店,嚷嚷什麼?” 馬禾隻好道:“是,是,官爺請坐。

    ” 公冶嬌忍不住笑了,朝馬禾扮鬼臉,馬禾隻能苦笑。

     坐下後,張鎮東道:“掌櫃不準閑雜人進來,這店俺包了,把茶碗洗幹淨,泡上三杯好茶來,俺走時再給你二兩銀子。

    ” 馬禾道:“是是,多謝官爺!” 嬌嬌道:“喂,你這人看着老實,怎麼還會這一手,居然把這些茶客騙了!” 張鎮東道:“沒有啊,俺真的是錦衣衛的官兒。

    ”說着從懷裡摸出個腰牌給嬌嬌看。

     嬌嬌大吃一驚:“咦,還是個百戶哩,你何時成了錦衣衛的鷹犬了?今日跟着我,是不是要問口供?” 張鎮東收起腰牌,大手連搖,道:“不敢,不敢,小姐聽俺說就明白了。

    ” 小翠道:“你是個百戶有什麼了不起?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嗎?” “俺不知。

    ” “我家小姐是吏部侍郎的千金,我家大公子是皇上親軍指揮使大人,你招惹得起嗎?” “咦,小姐原是官家千金!” “我叫公冶嬌,人稱金陵嬌鳳。

    ” “明白啦,小姐是無塵公子的妹妹。

    ” “好,說你想說的話吧,你怎知萬公子行蹤?你什麼時候進錦衣衛當差……” “俺從頭說起吧,去年俺敗在萬公子手上,心想輸了就夠丢顔面的了,要是再給人家當馬夫、做随從,那俺還有臉見人嗎?所以俺便逃走了,打算回山東老家去躲一陣。

    在山東,俺聽說萬公子犯了罪,官府懸賞捉拿,便決定回京師打聽萬公子的消息。

    在老家時,俺心裡總是亂亂的,定不下心,俺賭輸了賴賬,愧對萬公子。

    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如今萬公子出了事、遭了災,俺不能坐視不管。

    于是俺又回到京城,住了下來。

    第二天去碼頭探望扛活的弟兄,瞧瞧碼頭可有變化,能不能打聽點兒消息。

    哪知在碼頭上卻碰到了龜鶴幫的總執事、幫主的女婿王天保。

    他一見到俺就高興得了不得,死拽活拽硬把俺拽到一邊蹲着說話。

    俺說龜鶴幫何時回到碼頭的?他說一聽到萬古雷遭了災,幫主就決定從漢陽府返回。

    碼頭已歸了史萬春史爺,可惜碼頭沒了總管,扛活的人全聽總管的,龜鶴幫扛活的徒衆,不準再入幫。

     就連幫主,今後也得聽總管的。

    俺一聽不禁來了氣,說這還得了,怎麼不把那個總管趕走,話未完就被他制止,叫俺小聲些。

    他說總管是史爺夫人的堂弟,咱們招惹不起。

    俺說管他什麼人的夫人,龜鶴幫豈能這般窩囊。

    他說老弟你有所不知,幫主為這事去找粉面太歲曾玉麟,當初就是他找公子引薦給幫主的。

    哪知曾玉麟卻對幫主說,碼頭又不是你龜鶴幫占下的,去年龜鶴幫逃得沒了影兒,對得起史爺和史公子嗎?如今回來了,史爺大人大量,給了你們一席立身之地就該知足了。

    幫主不服,說龜鶴幫招惹萬家,也是為史爺出力,史爺答應碼頭這塊地盤仍歸龜鶴幫。

    話未完,曾玉麟說,說這些何用,還是老老實實聽候史爺的調遣吧。

    幫主說,龜鶴幫也不是好欺負的,就算在京師史爺勢大,也不能不講理。

    曾玉麟冷笑道,幫主你太不自量,龜鶴幫有多大力量敢與史爺較勁?你知道史爺是什麼身份嗎?他就是錦衣衛掌印皇甫楠大人,史孟春是他的化名。

    幫主一聽大驚,不敢再說氣話,就說既然惹不起史爺,那麼不如回漢陽老家去。

    曾玉麟說,沒有史爺的準許,你不能離開碼頭,否則自找禍災。

    幫主無話可說,回來後唉聲歎氣。

    偏偏那碼頭總管蘇兆待人傲慢無禮,渾不把幫主等人看在眼内,三天兩天都有氣受,日子過得窩囊已極。

    俺聽了心想活該,那是你們自找的。

    王總執事的話,使俺明白了一件事,史孟春依仗官勢搶奪萬公子家的碼頭,俺什麼也不知道,去跟萬公子作對,俺實在對不起萬公子……” 小翠聽得有些眉目,道:“既然你知了錯,可為什麼又去當了錦衣衛,助纣為虐?” 張鎮東臉一紅:“聽俺接着講。

    當時,俺站了起來要走,王天保不讓俺走,要俺和他去見幫主,說大家都挂着俺,見一面何妨?正拉扯着,碼頭總管來了,他從一輛豪華馬車上下來,王天保連忙拉着俺上去行禮,被俺甩脫了手,自管站在原地。

    蘇兆那小子三十來歲,穿戴得十分光鮮,像個官紳子弟。

    他問王天保俺是誰,王天保說了,他就沖着俺吼,你小子怎麼如此無禮,見了總管也不來行禮。

    俺對他吼道,俺又不是你的下屬,你管得着?他聽了大怒,喝叫王天保将俺拿下。

    俺也火冒三丈,大步走了過去,吼着要揍他。

    此時車上又下來了四個女子,看樣子是二主二仆,一個個妖裡妖氣的。

    其中一人對俺道,這位兄弟,我聽說你叫張鎮東是不是?俺說是又怎樣,她說你外号是不是叫黑金剛?俺說你怎麼知道?她一笑,說江湖上有許多人綽号都叫金剛,但真正當得起金剛稱号的人卻不多。

    比如說鐵金剛卓彤,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你黑金剛嘛,在年青一輩中也不含糊。

    俺說你是誰?她的侍女道,你真是個莽漢,連我家小姐都不知道嗎?虧你還闖過江湖呢,讓姑娘我點撥點撥你吧。

    我家小姐芳名程彩娥,外号九陰女。

    這位小姐芳名俞珠,人稱粉羅刹。

    她們二位在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你不會不知曉吧?我叫尤花,是小姐的侍女。

    這位姑娘叫邱慧,是俞小姐的親随。

    俺一聽,原來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熬星,她二人相貌雖不難看,但卻是心狠手辣,這種婦人最好離開她遠點,便說久仰久仰,一邊轉身想走,哪知卻被妖女攔住。

    程彩娥說,憑你黑金剛的大名,怎會在龜鶴幫做什麼二當家,這不是委屈了你嗎?今日我們來碼頭接客人,過一會兒請你和我們一起走,我将你引薦給史大爺。

    那蘇兆也換了笑臉道,既是程姑娘引薦,明日再到龜鶴幫找你吧。

    程彩娥說這樣也好,那就明日見面。

    他們走後,俺随王天保回龜鶴幫。

     幫主等人住在以前的屋裡,離碼頭不遠。

    聽說俺被妖女看中,幫主等十分不情願,要俺留下,以增龜鶴幫實力。

    第二天,蘇兆親自來找俺,說奉皇甫大人之命,接俺到一個去處。

    俺說不去,就呆在龜鶴幫,蘇兆冷笑着走了。

    幫主追了上去,請總管稍候,又來勸俺,說不能得罪總管,勸俺跟總管去。

    俺心想留俺的是你們這些龜孫子,勸俺走的也是你們,真不是東西,就賭氣跟蘇總管走了……” “唉,你真不該去的!”公冶嬌插言道。

     “不瞞小姐,俺并不誠心待他們。

    那蘇總管把俺帶到金牛巷底右側第三家,裡面好寬好大,種滿了花草,房子蓋在花園裡……” 嬌嬌道:“後面還有座亭子,亭子裡有機關,我和萬大哥還被困在過裡面。

    ” 翠喜訝然道:“啊喲,我怎麼不知道?” 嬌嬌道:“我經曆過的險事多着呢,哪像你隻知在家中閑磕牙,東遊西逛。

    ” 翠喜道:“小姐不帶人家出門,反來怪罪人家,我冤哪……” 張鎮東道:“原來小姐知道這個地方。

    俺在園子裡見到了沙空、五毒先生那夥人……” 嬌嬌道:“那兒是錦衣衛的秘宅,全是錦衣衛的人。

    ” 張鎮東道:“過了幾天俺才知道,這班江湖人都成了錦衣衛的官兒,說是一份不管軍旅雜務的差事,叫‘帶俸差操’,像沙空、五毒先生之類的人,都做了指揮佥事,俺和沙空的徒弟任威是百戶,任威在他們之中輩分低,沙空又不住在這兒,便受人冷落,俺一來他就跟俺套近乎,告訴俺這園子裡的種種情形。

    有一天俺有意提起萬公子,說怎麼沒了音訊。

    他說,萬公子已投效燕王,做了千戶,但沒過幾日就突然不見了,連引薦他入燕王府的季國盛都不知他去哪兒。

    俺說你怎麼知道這些?他說是燕王府的内線知照的。

    據他這麼說,俺便打消了去北平府尋找萬公子的念頭……” “什麼,你要去找他?”嬌嬌十分詫異。

     “是的,俺到金牛巷隻是混日子,打探消息,俺又不誠心在那兒幹!” “你今日在承恩寺廣場做甚?” “血蝴蝶又在京師作案,俺和金牛巷裡的人都被派出來查找她的蹤迹。

    俺獨自一人來廣場監視,瞧瞧有沒有紮眼的人物。

    ” “這血蝴蝶是好人,跟我認識,你聽到她的消息就來告訴我,好嗎?” 張鎮東搖頭:“俺不回金牛巷了。

    ” “你要去哪兒?” “跟小姐去呀,俺找不到萬公子,小姐和萬公子是一路的,俺……” 翠喜道;“好啊,到小姐府第來做護院保镖,也可壯壯我們女兒家的膽!” 嬌嬌道:“胡說,誰要他來壯膽了?沒出息的東西!”一頓,對張鎮東道:“我說張兄,你還是回金牛巷的好,你在那兒卧底,可以告訴我們許多秘密,這就幫了大忙啦,成嗎?” 張鎮東道:“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