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回 認賊作傅 詐俠圖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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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要求師傅準他住館,但是師傅不許。

    關帝廟本來還有房間,宗師傅賃了兩間,似乎露蟬也可以就近另賃一間,但是師傅又不許,說是:“露蟬你還是住店吧。

    ” 楊露蟬覺得奇異,似乎宗師傅不願他住館似的。

    但宗師傅的解釋是:“我對徒弟一例看待,你住在這裡,你一個新進,他們要猜疑我偏私的。

    ”露蟬一想,這也對。

     楊露蟬就這樣,天天跟宗勝荪學藝,夜裡住在廣合店,下午到關帝廟來。

    果然得遇名師,進境很快,比竿子徐、地堂曾截然不同,他的嶽家散手居然很有門。

     但是一年過去,地面上忽然發生謠言,這謠言有關宗勝荪和那沈大戶家兩個女徒弟。

    起初街面上流布風言風語,漸漸在同門中也有人竊竊私議,并且宗勝荪也似有耳聞。

    忽一日,宗師傅竟把一個說□話的粗漢打了個半死,謠言立刻在明面上被壓住。

     又過了幾天,宗勝荪突然搬出沈宅來。

    街面上謠傳沈壽齡的大小姐不知為什麼,上了一回吊;二小姐也差點吞金;沈壽齡也險些得了癱瘓。

     □話越發散播出來,宗勝荪卻聲勢咄咄的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就是解去聘約,要削除師生的名分,那是不行的。

    ”因為他這派玄天觀的武學向忌半途而廢,女徒弟好磨打眼的不學了,那不成;不能盡由着家長,也得聽聽做師傅的。

    一時情形弄得很僵。

     外面傳說,宗勝荪曾向沈宅大興問罪之師;又有的說沈宅給宗勝荪一千多兩銀子;卻又有人說,到底沈壽齡忍受不住,用了官面的力量,才把宗勝荪辭去,聘約作廢,勒令搬出行李來。

     沈壽齡是本城首富,據說他定要宗勝荪離開本縣,而宗勝荪說:“你管不着!”依然在關帝廟住下,依然設帳授徒,依然挂牌行醫,卻是再也沒有女徒了,而男徒也倏然減少。

    但宗勝荪意氣自若,抱定宗旨,要發揚他那玄天觀獨有的武學,不屈不撓。

     “□話嗎?随它去!” 别的男徒弟都是觀城縣本鄉本土的人,彼此互通聲息,耳目甚靈,楊露蟬卻是外鄉人。

    但同學中也有一兩人跟他交好的,彼此時常□談,也議論到師門最近這樁事,悄悄的告訴露蟬許多出乎情理以外的話,使他聽了不禁咋舌。

    但楊露蟬志求絕學,宗師傅有精妙的武術傳給他,他雖然猶疑,但依然戀棧。

    他說:“真的嗎?不會吧!” 如此,就在這風言風語中,又挨過了十天、二十天,宗勝荪照常在關帝廟設場子,在廣合店挂牆。

    但廣合店的老闆忽挨了宗勝荪一個嘴巴,竟緻絕交,把店門口的牌子摘了,場子也收了。

     宗師傅一怒不再住店,仍在關帝廟照常辦事,并且每月照常要離開三五天,自然是出遊訪俠了。

    忽有一天,宗師傅出遊訪俠,一去六天沒回來,回來時,滿面風塵之色,意氣消沈,說是病了,再放三天假。

    楊露蟬覺得古怪。

     忽一夜,觀城縣的街道,悄靜得死氣沈沈,隻有城守營的巡丁不時在各街巡哨,這也不過是例行公事。

    隻是一到二更過去,東關街一帶,沈壽齡住宅附近,在昏夜之間,忽然來了兩小隊營兵,每隊是十六名,把街口暗暗守住。

    這與平日查街似無不同,可就是不帶号燈。

    守兵全用的是鈎鐮槍、鈎竿子等長家夥。

    跟着從街隅溜溜失失的蹑足無聲,又走來十幾個人影。

    同時關帝廟前也潛伏着人影。

     人影閃閃綽綽,低頭悄語,挨到三更,沈宅前的營兵似有一半移動。

    關帝廟前的人影越聚越多,有的搬梯子上了房。

    那關帝廟的火居道人,早被人喚出來問話。

     有一位長官,騎着馬藏在廟前空場後。

    關帝廟的山門,悄悄的被人開了,鬼似的一個個人影從四面閃進廟門。

    隻聽昏夜中,發出一個幽咽的聲調,問道: “差事在屋裡沒有?” “還在呢!” “闖!” 忽然孔明燈一閃,兩個短裝人堵牆,兩個短裝人破門而入,呐喊一聲,齊撲奔床頭。

    床頭高高隆起,似睡着一人;不想奔過去一看,乃是用被褥堆起的人形。

    當二更天還在屋中睡覺的人,此時不知那裡去了。

    馬上的長官大怒。

    卻不道在沈宅後院,當此時忽然告警! 這些人影慌忙重撲回沈壽齡住宅那邊。

     在沈宅西廂,二位小姐的閨房内,本已潛藏着兩個快手,燈昏室暗,潛坐在帳後。

    沈壽齡本人卻躲在後跨院。

     直候到三更,滿想着兩位小姐房中先要告警,卻出乎意外,沈壽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