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忿求絕技 誤入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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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江湖無敵手。

     “足下你可有這樣的決心嗎?你可有這麼長久的□工夫嗎?” 楊露蟬高興極了,這老師的氣派與竿子徐的截然不同,果然名不虛傳,立刻表明決心,懇求收錄。

     “莫說十年八年,多少年都成。

    ” 曾大業還是面有難色,又提出一個難題,是“窮文富武”。

     “這學習絕藝不是冒一股熱氣的事,你就有決心,你家裡可供得起嗎?” 楊露蟬連忙說:“供給得起。

    ” 于是曾老師又盤問露蟬的家世、家私。

    好不容易得遇名師,楊露蟬格外心悅誠服,那敢有半字虛言,忙把自己的身世家境,幾頃地、幾所房、幾處買賣,都如實說了。

     曾老師這時才意似稍動,向露蟬說出了許多教誡。

    總而言之,要有耐性,肯服勞,舍得花錢,才能學得會絕藝。

    這與劉立功老師的話根本相符,可見名師所見略同。

     最後曾武師又輕描淡寫,說明每年的束□六十兩銀子,每月另外有三兩銀子的飯費。

    因為曾氏門下,衆弟子在學藝時,照例不準在外亂跑,免得心不專。

    這又是武師傳藝應有的誡條,露蟬連忙答應了。

    此外三節兩壽,那是不拘數的,全在弟子各盡其心;可是最少的也得每節十二兩。

    總之,凡是師門規谕,曾武師一一說出,楊露蟬無不謹諾。

    旋即擇吉日,行了拜師之禮,又與同門相見。

     直到入手一練功夫,露蟬可就心中覺得古怪!曾師傅教給站的架式,滿與當初劉立功老镖師所授的一般。

     露蟬略微的表示自己從前練過這個,曾師傅就怫然不悅。

    同門們立刻告誡他,凡入師門,就得把從前學過的全當忘了才行。

     楊露蟬深愧自己輕躁,不敢多言,照樣的從師重練。

    師傅教什麼練什麼,隻好不管學過與否,那知曾師傅雖對新生,也并不天天下場子親授。

    一晃十天,隻見老師下過兩次場子。

     别的師兄師弟們,都是由大師兄代教;獨獨自己,隻有一味死練那一個架子,每天把自己四肢累得生疼,還是比葫蘆畫瓢,刻闆文章。

    師傅既不常下場開教,師兄們也都卑視他,把這新進的師弟當了奴仆□工。

    住在老師府上,除了□掃武場,擦拭兵刃,做晚生下輩當作的苦工以外,整天仍得要忙着給這些師兄釘鞋去,給那位師兄買白糖去。

    輪到自己練功夫了,明是站的架子對了,這個師兄過來,說是腿往左偏了,照迎面骨上一掌;那位師兄又把頸子一拍,說是沒有挺勁了。

    偏偏這些師兄們個個虎背熊腰,個個是本鄉本土,隻露蟬一人是外鄉人,又生得瘦小。

    于是師兄們贈給他個外号□□“楊瘦猴子”、“小侉種”。

     楊露蟬為學絕藝,低頭忍受;未及三月,把個楊露蟬挫折得真成瘦猴了。

    楊露蟬生有異秉,常能堅忍自覺,雖然形銷骨立,卻仍懷着滿腔熱望。

    隻要學成絕藝,到底不虛此行,什麼苦他都肯受得。

     到後來他也學乖了,一味低聲下氣,到底不能買得師門的歡欣,他就私自掏出錢來,給師兄們買點孝敬,請吃點心。

    果然錢能通神,漸漸的不再受意外的淩辱了。

    半年後,内中一二師兄也有喜歡他謹願的,倒同他做了朋友。

     但是,楊露蟬雖得在師門相安,反而漸漸有些灰心起來。

    這半年光景,隻承師傅教了半趟“通臂拳”,尚不算失望。

    隻是在鳳陽羁留日久,慢慢的看出曾師傅師徒的行徑來。

     這曾大業就算不上惡霸二字,可是恃強橫行,欺壓良懦之迹,卻實免不掉。

    并聽說曾老師排場闊綽,斷不是單指着教徒為活,他另有生财之道。

    在東關外開着四家寶局,都靠着曾老師的胳膊根托着;此外還辦着幾種經濟牙行,這班徒弟彷佛就是他的打手。

    而且光陰荏苒,這半年來,曆時不為不久,竟始終還沒看見曾大業露過他那一手得意的“地堂掌”和“地堂刀”,偶而師兄們也練過一招兩腿,在露蟬看來,平平而已,并不見得精奇絕妙。

     也是機緣湊巧,楊露蟬合該名為一代武術名家。

    他的天才竟以一樁事故,才不緻被這些江湖上的流氓消磨了。

     有一日,這曾老師門前,突然來了一個對頭,指名拜訪,要會一會地堂刀名家曾大業。

    曾大業及其二子恣瞧、無忌,無意中竟激怒了山東省一位地堂拳專家,特地從兖州府趕到鳳陽來。

    登門相訪,要領教曾大業這套打遍江湖無敵手的地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