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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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雞放在櫻口中,然後接道:“小妹原以為以他一身功力,對付幾個地幽幫高手還不是穩操勝券,故而一直隐身一旁,也未插手相助。

    那幾個地幽幫高手功力确實比他差得甚遠,不到幾招,他們的形勢均已發發可危,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地幽幫高手突然發難,暗中施放了一把歹毒無倫的鸩煙與兩枚淬毒暗器……” 仲孫雙成黛眉一軒,狠聲罵道:“卑鄙!” 路雁面上紅暈一顯即隐,輕聲道:“姐姐罵得好!” 微微一笑,接道:“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自然是難以幸免,鼻中隻嗅進一絲鸩煙,身形已是搖搖欲墜,再也無力出手攻敵,正在此時,那兩枚淬毒暗器已閃電般向他飛到……” 仲孫雙成倏感心中一緊,不由脫口驚呼一聲:“哎呀!妹妹你不快……” 路雁心中感激形之于色,妙國柔光一注仲孫雙成,接道:“在這種情形下,小妹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坐視不救,當時我就閃身飄向鬥場,先淩空一掌擊落那枚淬毒暗器,然後伸手扶住他那欲墜身形連忙加以施救……” 仲孫雙成驚魂甫定,玉手輕撫在酥胸上,滿臉關注神色地急道:“妹妹,那地幽幫人可曾對你出手?他可有救?” 路雁聞言,更為感激不疊,微“啊”了一聲接道:“多謝姐姐關注,那地幽幫數名高手一見小妹現身,不知怎地,都跑啦!” 仲孫雙成不解地“哦”了一聲。

     路雁嬌靥上突然紅暈更濃,忸怩萬狀地又道:“小妹見地幽幫去後,無暇再思其他,忙自懷中摸出一粒祛毒丸藥嚼碎喂說到這裡,紅暈陡透耳根,一顆螓首倏然垂下,羞得再也接不下去啦! 仲孫雙成是當代神醫賽華佗仲孫玉掌上明珠,家學淵源,雖不及其父那般博通醫理,但對一般治病療傷的常識卻也懂得不少,豈有不知路雁話之所以難于出口的道理? 但是當時男女間界限甚嚴,治病療傷旨在救人,雖說從權,可是在一個女兒家說來到底是羞于出口的。

     即連頗通醫理的她,乍聽之下也自陡感面上一熱。

     沉默片刻,仲孫雙成方輕聲問道:“妹妹那顆丸藥,想必是藥到毒除了?” 路雁緩緩擡起螓首,面上紅暈未退,仍有羞意地答道:“毒是祛除了,但是未想到這鸩煙之毒是如此劇烈,他整整昏迷了一夜才漸漸蘇醒。

    ” 仲孫雙成笑意盎然地道:“以姐姐推測,他醒來後必對妹妹感恩不疊,再也不會跟你打架的啦!” 路雁螓首微颔,幽幽地道:“确如姐姐高見,隻是他并不知道當時救他的人就是曾經險些要與他動手的我!” 仲孫雙成聞言怔了一怔,大惑不解地詫聲道:“妹妹,這卻是為何?” 路雁遲疑了一下,然後幽幽一歎道:“因為小妹以前與他兩次見面均是面覆黑紗……” 仲孫雙成詫聲又道:“這又是為什麼?” 路雁嬌靥上掠起一絲歉然苦笑,聲音低微地道:“此點請姐姐諒宥,小妹有不得已的苦衷,目前恕難奉告,日後姐姐當可明白!” 仲孫雙成倏地默然,暗忖:既是人家别有苦衷,自己豈能再問下去? 遂自微笑道:“這件事,我們暫不去談它,後來呢?” 路雁又是一陣嬌羞無限;半晌,面色一整,毅然說道:“後來小妹就不顧羞恥地向他吐露了心意……” 仲孫雙成突然笑問道:“姐姐想他定是接受啦!” 路雁螓首微搖,神色黯然,目光幽怨地道:“他要是接受了,小妹今日也不會為情而一苦若此!” 仲孫雙成芳心中陡為路雁升起一縷不平之感,暗忖道:這柳寒到底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竟如此狂妄自大?難道他是個鐵石心腸的木頭人兒? 心中如此想,口中卻輕聲說道:“這個人真是太不懂情義,這麼說來,他是拒絕妹妹一番心意啦!” 路雁螓首又微微一搖道:“也不是!” 仲孫雙成不禁急道:“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姐姐都快急死啦!” 路雁歉然一笑道:“他在我對他有恩的情形下接受了小妹的心意,但是他又說他在我以前已認識了兩位姑娘,要看她們二位的意見如何!” 仲孫雙成軒眉呼道:“真是豈有此理!不過,他這種君子作風确也令人敬佩!” 随即由衷地道:“如果姐姐是那兩位姑娘中之一,對妹妹你喜愛都來不及,更不會拒絕!” 路雁脫口道:“但願如此!” 話一出口,猛覺此話過于露骨,羞得一顆螓首又倏地垂下。

     仲孫雙成将妙目凝注在路雁一顆低垂烏雲螓首上,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但對路雁隻有惺惺相惜之感而絕無一絲輕視。

     半晌,路雁又緩緩将螓首擡起,黯然地道:“造物弄人,一點不假,就在小妹與他談得投機之際,竟無巧不巧地被那兩位姑娘之一路過碰上……” 仲孫雙成不禁暗為她捏了一把冷汗,脫口驚呼道:“哎呀!這,這怎麼辦?” 路雁苦笑道:“她誤會之下一怒拂袖而去,他也在尴尬萬分之下與小妹訂下後會之期,匆匆趕去。

    ” 說完,嬌靥上陡然升起一片愁雲,妙目中也自淚光隐現,泫然欲泣。

     仲孫雙成想不到美豔照人的路雁也會有如此一段排恻動人的通合,至此也不禁暗暗為她情海前途擔憂不已。

     但是盡管她與路雁一樣地正在憂心忡忡,她口裡卻不便再使路雁愁上加愁,增加她的負擔。

     她隻有勉強微笑地勸慰道:“妹妹不必如此憂傷,柳寒既然不是忘舊之輩,也斷不會是棄新之人,你既與他訂有後會之期,何妨善自珍攝,以便來日重叙,唉!但願他此去能使彼此誤會澄清,姐姐預祝你們一修四好!” 路雁神色迷茫地如花嬌靥上浮起一絲凄涼苦笑,道:“多謝姐姐!事到如今也隻好盡往好處想啦!” 說罷,低低地輕喟一聲,默然不語。

     仲孫雙成目睹路雁這副哀凄欲絕的神态,芳心中也不由陡感一酸,暗忖:自己如今雖已與煙弟弟兩心相許,彼此相愛極深,但是世間事一如白雲蒼狗,變幻莫測,誰又能擔保自己的前途如何!感情是個極其微妙的東西,如果将來萬一情海生波,變生肘腋,自己的處境豈不比目前雁妹妹的處境還慘? 忖至此,陡感心中一凄,兩行珠淚奪眶而出,心中雖極想對路雁再說幾句勸慰的話,但是此際心中,紛亂已極,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遂也自輕歎一聲,默然不語。

     布置華麗的套房内頓呈一片寂靜。

     仲孫雙成與路雁這兩位絕代紅妝各自黛眉深鎖,螓首微垂,默然無話。

     室内空氣彌漫着一片凄涼,悲哀的氣氛…… 蓦地,珠簾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啜泣之聲,令人聞之心酸淚下。

     這泣聲雖極其低微,但是室内仲孫雙成與路雁俱是内家高手,尤其是路雁一身功力更是奇絕深厚,如蚊輕泣在她耳中何異高聲啼哭? 是以,仲孫雙成方自驚覺,她便已冷冷輕喝道:“春蘭、秋菊你二人還不與我快進來!” 仲孫雙成雖已聽出簾外有人,但卻未聽出是二婢之聲。

     方一愕間,二婢已自手捧銀壺,掀簾而人。

     四國微紅,粉面上淚痕宛然,顯似已哭泣甚久。

     兩顆螓首微垂,疾步走至玉幾前将銀壺放下,然後又緩緩退至一旁,默默無語,一副楚楚可憐神态。

     路雁嬌靥上頓時布上一層寒霜,輕微喝道:“過來!” 二婢互相對望一眼,粉面上陡地升起一片憤然神色,疾步走至路雁面前,兩張小嘴閉得緊緊地,四目平視,不言不語。

     路雁見狀倏感一愕,暗忖道:我平日待這兩個丫頭情逾姐妹,雖然嬌縱慣了,但是她們對我一向敬畏異常,不敢有絲毫抗命,今夜卻為何如此神色?這是前所未有的呀!嗯!是了! 忖至此,面上寒霜更濃,雙眉一挑,冷冷說道:“你二人敢是對我适才責罵你們失手摔落銀壺而感到委屈不服麼?” 此言一出,連旁坐正感不解的仲孫雙成也自雙眉一蹙,暗暗忖道:嗯!對了,雁妹妹也太嬌慣她們了! 心中雖如此想,但自己究竟是外人,自不便說些什麼。

     但瞬間,仲孫雙成與路雁的想法被推翻了。

     二婢粉面上雖然仍是繃得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