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卧虎藏龍相國寺

關燈
了一下,舉步跟了上去。

     尤于玉帶着年輕和尚順着大殿前的路往左邊走,過了兩扇門,來到了狹小的偏院。

     這兒,隻有一口井,是大相國寺裡和尚們打水的地方,尤子玉在井邊停了步,年輕和尚站在丈餘外,有點猶疑,臉上的神色也有點不安。

     尤于玉面堆笑容地擡手喚道:“小師父,請過來一下,桶掉到井裡去了!” 年輕和尚神情一松,“哦!”地一聲道:“原來是……待貧僧為施主撈起來。

    ” 舉步走了過去。

     到了井邊,年輕和尚剛要擡頭往下看,尤子玉抓住了他的左胳臂,含笑說道:“小師父,我要你幫忙的是另一件事!” 年輕和尚一驚,但他沒掙紮,忙道:“那麼,是什麼事施主盡管……” 尤子玉笑了笑,道:“請小師父把主持大和尚告訴你的話,再對我說一遍。

    ” 年輕和尚畢竟年輕,臉色一變,驚慌地道:“施主,主……主持,隻,隻要我去……去請個大夫……” “是嗎?”尤子玉陰陰一笑道:“看來主持大和尚當真不舒适了。

    小師父,那不要緊,我略通歧黃,待會兒我去給主持大和尚看看,如今……”咧了咧嘴,接道:“小師父知道我為什麼把小師父叫到這兒來嗎?” 年輕和尚驚怕地搖了搖頭:“貧……貧僧不……不知道!” 尤子玉道:“那麼,讓我來告訴小師父……” 擡手一揚,接道:“小師父,你看,這幾隻有一口井,沒有一個人影,你們寺裡這些和尚長年吃齋,怪苦的,所以我想在這口井裡丢進個人,加點葷的……” 年輕和尚機伶伶一顫,忙道:“施……施主,你……你……你是要……” 尤子玉道:“很簡單,一句話,你小師父若不老老實實地把該告訴我的告訴我,我就狠一次心,辣一次手,請小師父你下井裡去,明白了嗎,小師父?’可憐年輕和尚差點吓癱了,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兩眼盡射驚恐,他猛地一掙沒能掙脫,施足了勁兒,一張嘴便要叫。

     他哪能快過會武的尤子玉?在他“救命”兩字還沒有出口之前,尤子玉已一聲獰笑,擡左掌扼上了他的脖子,兩個指頭扣住了他的喉結。

     年輕和尚氣一憋,臉脹得通紅,轉眼間由紅轉白,渾身施勁直掙,可惜他沒能掙得動分毫。

     尤子玉嘿嘿笑道:“小師父,怎麼樣,說不說?” 年輕和尚忙連連點頭。

     尤子玉得意地一笑,松開了手。

     年輕和尚直喘,左手揉着脖子還直咳嗽! 尤子玉一旁說道:“小師父,說吧!” 年輕和尚忙道:“施主,主持命……命我去……去找……那……那女施主……” 尤子玉笑了,道:“這才像實話,找她幹什麼?” 年輕和尚道:“主持要……要我告訴她,施主們要……要抓她!” 尤子玉道:“這話更實在,隻是他怎知道那女的在哪兒?” 年輕和尚道:“主持要我找,主持說……她不會……走走……走太遠的。

    ” “那也對。

    ”尤子玉道:“事還沒弄清楚前,她怎舍得走?就是這話嗎?” 年輕和尚點頭說道:“禀……禀施……主,是……是……是的。

    ” 尤子玉笑道:“那好,謝謝小師父幫我這個忙了!” 話落擡手,一指飛點而出! 這一指,點在年輕和尚的喉結上,年輕和尚兩眼翻白,往後便倒,尤子玉攔腰一手抓上了年輕和尚的腿,隻一掀,年輕和尚頭下腳上地被掀進了井。

     隻聽井裡“噗通!”一聲,随即寂然,沒聽見叫,沒聽見掙紮,隻因為年輕和尚已閉了氣。

     尤子玉望了望井口,陰陰一笑,轉身而去。

     他殺了個人,殺了個毫無抗拒之力的佛門弟子出家人。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想必,他尤子玉無父母,無子女,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尤子玉出了狹小的偏院,直奔老和尚适才進入歇息的那間坐落在大殿左後角的禅房。

     到了禅房前,他試着推了推門,沒推開門,由裡面拴上了,他擡手又拍了門,門砰砰然直響,禅房裡沒動靜! 尤子玉冷笑一聲道:“大和尚,開門,是我,姓尤的!” 禅房裡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息。

     尤子玉陡揚雙眉,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拍手一震,禅房的兩扇門砰然而開,“叭!”“叭!”兩聲,那根被震斷了的門闩落了地。

     尤子玉踏步便要往裡闖,但,突然他一震,臉上變了色,怔在了那兒,一隻腳仍在門裡。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地上倒着一張漆凳,順着漆凳往上看,是懸在半空裡的兩隻腳,兩條腿。

     再往上看,尤子玉膽落,沒勇氣再看第二眼。

     老和尚兩手下垂,一根麻繩挂在梁上,另一頭套在脖子上,臉上的血還投擦幹淨,兩眼睜得大大的,直瞪着門外,一根舌頭吐出了好幾寸。

     倏地,尤子玉機伶伶一顫,抽開了腿,他還順手拉上了門,帶着驚慌地往後院走去。

     他等于又殺了一個人,又殺了一個毫無抗拒之力的老弱佛門弟子出家人。

    他兩隻手沾滿了血腥,那種血,不比一般人的血,該是最幹淨,最聖潔的! 這時,後院裡走出了兩個人,一個是那瘦削錦袍老者,一個是那位美貌的公主。

     那位公主,如今又易了衣裳,換了行頭,黑紗包頭,一身勁裝,還披了件風氅,由頭到腳一身黑,玉手裡還提着一隻長長的黑色行囊,嬌柔之中帶着幾分英風,美豔之中還帶着幾分凜人的冰霜一般森冷。

     尤子玉下意識地一驚,連忙低下了頭。

     那位公主美目一轉,詫聲說道:“尤領班,什麼事?” 尤子玉驚慌地嗫嚅說道:“禀公主,老和尚他,他懸梁了……” 那位公主臉色為之一變,瘦削錦袍老者也霍然動容。

     她喝問道:“在哪裡?” 尤子玉瞟了那間禅房一眼,道:“回公主,就在這間……” 那位公主沒等話說完,轉身便要往那間禅房走。

     瘦削錦袍老者忙道:“公主!” 她停步未動,目注尤子玉冷然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尤子玉道:“回公主,卑職剛發覺。

    ” “剛發覺?”她道:“你早幹什麼的?” 尤子玉尴尬地嗫嚅說道:“回公主,回公主……” 接下去,他隻得絲毫未敢隐瞞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她嬌靥變色,陡挑雙眉,揚起手裡那長長的黑色行囊便抽,尤子玉顫聲一句: “公主開恩,卑職知罪!” 一動也沒敢動。

     而手至半途,她突然沉腕收勢,冷然喝道:“陸谳!” 瘦削錦袍老者,這位錦衣衛的指揮使忙欠身應道:“卑職在。

    ” 她冷然說道:“這就是你的得力好部屬,事,我交給你了,要趕快給我辦妥,至于該怎麼辦,你是錦衣衛的指揮使,自己該明白,諒必不用我多交待!” 陸谳躬身低頭,忙道:“是,公主,卑職省得!” 她冷哼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陸谳擡眼一看,忙舉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