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虎将良才對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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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口讷讷,一時說不出話來。

     傅小天濃眉微軒,看了德怡一眼,收回目光,淡淡笑道:“你用不着這樣。

    你奉旨行事,任何人怪你不得。

    一句話,你隻管放心大膽幹你的差事,但能奉公不許徇私,隻要你認為可疑之處,盡可報回朝廷;不過,我要告訴你,夏夢卿這個人,你最好少去招惹他,否則是大清朝廷自找沒趣,總之,這是我的事情你們少管。

    至于借調兵馬之事,好在現在不急,你可以考慮考慮再回答我……” 嶽鐘琪霍然站起,肅然躬身,朗聲說道:“卑職敬遵令谕,絕不敢有絲毫不敬之心,請侯爺示下出兵時刻……” 傅小天笑了笑道:“沒那麼嚴重。

    這樣吧,半個月後,讓他們在峨嵋等我。

    ” 嶽鐘琪恭謹應聲,道:“卑職遵命,侯爺還有什麼吩咐?” 傅小天揮了揮手,笑道:“沒事兒了,你走吧。

    記住,你幹你的,絕不許有絲毫徇私情事,否則别怪我反客為主,鐵面無情。

    ” 嶽鐘琪剛剛肅然起敬,聞得最後一句,禁不住機伶猛顫,倏然俯首:“卑職不敢,卑職告退了。

    ”低着頭退出十餘步,然後站直轉身行出大廳。

     提督告退,那遇春這個知府哪敢再坐着?他剛站起,傅小天已然笑道:“那知府,麻煩一趟,替我送送客。

    ” 那遇春躬身應是,跟着退了出去。

     這兩個人一退,傅小天立即轉向德怡,軒眉笑道:“怎麼樣?閣下,我料他不會不借,沒錯罷?” 德怡撇了撤小嘴兒,冷冷說道:“借兵的是你這位神威懾人,使群臣喪膽的神力威侯,我要是嶽鐘琪我也不敢不借,有什麼比自己這顆腦袋更重要的?” 傅小天大笑,指着德怡說道:“閣下,别由門縫兒裡看人這世上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多得是,若能重于泰山,何惜一死?閣下讀過文山的正氣歌麼?……” 德怡掩耳跺腳,刁蠻撒嬌,嗔聲急道:“好啦,我沒你設閣下讀的書多,行了麼?誰比得了你呀?文可安邦,武可定國,當朝柱石重臣,我是婦人之見,不懂那麼多大道理,别跟我談什麼文山的正氣歌,若論正氣歌中那多位忠義之士,憑他嶽鐘琪也配?我就死看他不順眼。

    ” 這話,不但傅小天皺眉失笑,連薛梅霞也忍俊不住,最後,德怡自己也笑了,不過,還帶些兒氣。

     笑聲歇止,傅小天日掃薛梅霞與德怡,道:“說真的,二位覺得嶽鐘琪這個人怎麼樣?” 德怡冷哼一聲,搶着說道;“不怎麼樣,我仍是那句話。

    得勢的小人,我隻覺此人頗具城府,心智深沉,陰險得很,不可不防。

    ” 自然,嶽鐘琪不能說毫無是處可言,德怡她隻是故做偏激,不肯承認而已。

     傅小天聽得連連皺眉,轉望愛妻,道:“霞,你呢?站在超然立場,做個公平的判語吧。

    ” 薛梅霞笑了笑,緩緩說道:“很簡單,你賞識他,是因為你隻看到了他的一面,德怡看他不順眼,那是因為她看到了他另一面,這兩面加起來,就是我站在超然立場的公平判語。

    對公,無須顧慮;為私,不可不防。

    ” 傅小天附掌大笑,道:“此真慧眼也!霞,你可以當史官,德怡她不行,主觀太重了。

    ” 德怡柳眉雙桃,才要發話,傅小天一笑而起,指着她說道:“閣下,别強詞奪理,沒理辯三分,我說的對不對,你閣下自己想想吧!” 德怡既羞且氣,無如她一時無詞答辯,急得跺腳。

     傅小天卻視若無睹,帶笑出廳而去。

     轉眼三天,平平靜靜地過去,平靜的如一泓不起漣漪的池水。

     當然,那些大内侍衛不敢再撞入傅小天眼底,縱然他們遍布在襄陽城的每一個角落,那也隻是在暗中偷窺傅小天、薛梅霞與德怡的動靜,絕不敢靠近知府府邸周遭百丈以内,何況嶽鐘琪根本已經把他們調離襄陽,去進行另一樁更艱巨、更秘密的任務。

     同時,丐幫襄陽分舵主呼延灼,甚至他手下那些要飯化子也未見蹤影。

     這說明,夏夢卿俠蹤尚未現于武當。

     這三天中,傅小天寸步未出知府府邸,整天陪着薛梅霞與德怡下棋、聊天,甚至遍涉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天南地北,地理天文,無所不讀。

     德怡究竟天真未泯,少經世故,由早上歡笑到夜晚,她沒有發覺什麼;事實亡,她也絕想不到。

     然而,心細如發的薛梅霞卻起了懷疑。

    過了第二天,她就覺得情形不對,傅小天神秘的可疑,她還能忍住沒問,而且更進一步的暗中默察,冷眼旁觀。

     其實,她是按常理推測:襄陽,傅小天他沒有留住的必要,若說他有意遊覽襄陽的古迹名勝,他兩天來卻未曾跨出知府府邸入門半步。

     雖然一天到晚陪着她與德怡閑聊談笑,但是卻有點勉強,也有點心神不定、坐立難安,而這種現象也隻有多年夫妻的她,難以形容的心靈感應才能體會得出來,換個人,也會和德怡-樣地茫然。

     過了第二天,她這種感覺更清晰,她簡直可以斷言傅小天心裡必然隐藏着很大的心事。

     夫妻本是同林鳥,做妻子的她有義務分但夫婿的隐憂,她想試探着問問,幾次盾到嘴邊,終于又咽了下去,仍然沒有問。

     隻因為她堅決相信自己的夫婿不會瞞她,任何事都是如此,結缡數載也一向如此,幾天來的感覺那也許是一種錯覺。

     可是,到了第四天,更濃厚的疑念,粉碎了她這種想法。

     傅小天那種心神不定的現象,流露無遺,明顯得連德怡都發現了,而且德怡還忍不住問了幾次,傅小天總是托辭笑着支吾過去。

     别的不說,傅小天的棋力足可當之大國手而無愧,和德怡對弈,那是形同兒戲,而他卻連戰皆北,盤盤俱墨。

     她現在開始确認,傅小天的的确确是有心事、有隐憂;這心事、這隐憂,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