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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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力透穴而過,耳中嘶然長鳴,兩眼一陣花,真氣已破。

     随着他指尖的點落,馬夢真掩面失聲,百練羽士和神手頭陀不約而同渾身一震,東方小虎、魯克昌、苗真,卻黯然垂下頭去。

     他(她)們幾乎全未料到,韋松果真會為了表明心迹,自斷的心脈,廢去了全身難得的武動。

     一指之力,雖非幹鈞一發,但是,卻包含了若許委屈和血淚,設非他耿耿此心,可對日月,設非他甘心以這超人毅力,來換取對污名的洗刷,他焉肯在這種情形下,含淚廢去全身功力? 指尖落時,真力盡破,從此,他重又變成一個平凡的俗夫,但這一指,卻像是戳在在場每一個人心頭,使他們既驚又愕,茫然有如失落了什麼? 這一瞬間,大家的呼吸都突然停止了。

     韋松緩緩垂下手臂,無力地頓坐在地上,好一會,才長長籲了一口氣,心潮竟相反地變得平靜如死,他盡到了所有的努力,從此恩恩怨怨,都離他遠去,他仿佛居然從嚣嚷的紅塵,又變成倍懂無知的嬰兒。

     又過了好一會,百練羽士才本然地回過頭來,當他一眼看見韋松蒼白的面容,失神的眸子,頓時心酸難禁,熱淚進流,舉步而上,探手将韋松從地上扶起,咽哽道:“孩子,做得好!不愧是我南嶽門下-一” 下面的話,他已無法再說,兩臂一收,将韋松緊緊摟在懷裡,不住地輕輕撫摸着他那淩亂的短發。

     愛憐之情,溢于言表,他固然自知這樣做得過分,但是,卻因損失了愛徒一身武功,為衡山門中換來光比日月的清譽,在他來說,傷感和慰藉是參半的。

     韋松反而綻出純真的笑容,虔誠地道:“師父,你老人家答應仍然收容松兒嗎?” 百練羽土老淚縱橫,不住點頭道:“好孩子,為師知道你不會叛師欺祖,做那反複無義的小人,但是,你如今滿身惡名,除了師父一個人,天下誰能信你呢?孩子,你不怪師父* 你過甚了麼?” 韋松歎道;“松兒一身武功,全蒙恩師和神手老前輩所賜,兩位老人家尚且被謠讒所惑,松兒縱有絕世武功,有何臉面生于天地之間,隻是-一”他喟然又歎了一聲,住口不再多說。

     百練羽士含淚道:“說下去,孩子.現在你盡可暢快的說了,世道險詐,人言如虎,你痛痛快快說完,咱們便回衡山去,從此,為師也偕你歸隐,不再入世了。

    ” 馬夢真突然擲了手中雙劍,撲奔過來,緊緊抱住韋松,聲嘶力竭的哭叫道:“你不能帶他走,你們不能帶他走-一” 百練羽上眉頭微皺問道:“松兒,這位姑娘是”他并不認識馬夢真,剛才全神注意着韋松,竟無暇顧及這少女和韋松的關系,此時見她攔阻韋松,越加疑雲滿腹。

     韋松尚未回答.東方小虎已搶着答道:“她姓馬,名夢真,和她哥哥鐵劍書生馬森培同稱‘荊山雙秀’,上次還幫我們截鬥過韋松,不知為什麼現在又幫他了。

    ” 百練羽士微微一怔,道:“馬姑娘,是這樣嗎?” 馬夢真邊哭邊道:“韋公子一腔俠義,忍受許多羞辱委屈,千裡尋藥,拯救莺兒姑娘,贈丹解救少林青城二派掌門人,為了神手老前輩,二上桐柏山,現在百忍師太波萬毒教陷害,莺兒姑娘和其他姊妹全負重傷,困住在城中悅賓客棧待救,我們連夜趕來,不料竟被你們半途攔截,不容分說,反害他廢去了全身功力。

     你們有的是他師父,有的是他恩人,何況又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但是,你們為什麼連一句分辨的機會也不給人家,你們為什麼不肯讓他先見百忍師太遺體一面,就忍着他自廢武功?韋公子豪義幹雲,以一己之身,跟萬毒教龐大勢力周旋,你們身為尊長,有沒有幫過他一絲忙?有沒有給過他一絲鼓勵?非但沒有,現在竟反而*迫他将辛苦的努力,半途而廢,滿肩血海深仇,從此永遠也沒有機會報複了。

    不錯,我和哥哥從前不知他為人,曾經誤聽魯少堡主的話,參加攔截過韋公子,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過去的錯誤,我兄妹不過武林中微不足道的人,可是我們卻知道識人賢愚,我哥哥為了追随百忍師太,已經慘死洞庭湖中,你們空有謬譽虛名,你們為天下武林做了什麼事?你們對得起許許多多被萬毒教迫害的正道中人?你們對得起韋公子?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她越說越激動,不顧韋松一再示意阻止,揮着淚,将韋松如何被田秀貞欺騙,如何力救東方莺兒,西嶽求藥,少華叙舊,血戰華山總壇,以及雲崖情變,桐柏應援-一切經過,滔滔不絕詳述了一遍。

     這番話,隻聽得樂方小虎等愧然俯首,神手頭陀目瞪口呆,臉上熱淚,越加如潮如濤,流個不止。

     他顫抖着搶近兩步,一把握住韋松的手,顫聲道:“你一你怎不早說。

    ” 馬夢真脫口道:“你*他那麼急,何曾給他說一句話的機會?” 神手頭腦機伶伶打個寒顫,突然帶淚仰天大笑。

    叫道:“金豪!金豪!你好歹毒的詭計!” 話聲一落,蓦地低頭躬腰,疾步向城牆上碰了過去。

     百練羽士手腕疾探,一把将他扣住,喝道:“和尚,你要幹什麼?” 神手頭陀奮力掙紮,不能得脫,一顆頭虛垂下來,隻是流淚,竟無法出聲。

     百練羽士長歎道:“流言如刀,傷人無形,可恨咱們偌大年紀,竟都被流言所感,不過,和尚你也别大難過,好在松兒功力雖失,尚未不明下白送掉性命,總算不幸中之大幸了。

    ” 神手頭陀吞聲不已,一味地搖着頭。

     韋松捧着他的手,輕聲道;“老前輩務請釋懷,松兒遭蒙不白,别說老前輩,天下之人,都已為松兒已經變節投靠了萬毒教,這不能怪誰,隻怪田秀貞用心可誅,也怪松兒年輕識淡,未能設法辯白冤屈,松兒得老前輩活命授功厚恩,無法報答,才真正感到慚愧和悔恨呢!” 神手頭陀泣道:“好孩子,好孩子-一” 韋松又道:“松兒雖然失去功力,能重獲師父和老前輩信任,井非毫無代價,松兒還年輕,十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