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醜面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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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消息,這才安頓家小,随後往刁家寨打探虛實。

    聞得他與刁人傑等,先後全奔了康境青陽宮,又聞他已在貢噶山被三名怪人掌劈失足,跌落萬丈絕崖。

    我聽了這話,急得什麼似的,是以正要趕往貢噶山察一察究竟。

    這麼看來,劍馬俱都到你手裡,想必刁家寨的人所說各節,是不會假的了。

    ” 說着,眼圈一紅,兩滴熱淚,已順腮滾落下來。

     傅小保觸動心事,自然更是傷心,哭了一陣,才将其中經過,仔仔細細告訴了趙文襄,又将最近從飛雲禅師處所得消息及那張字條,一并遞了過去。

    趙文襄展開字條,端詳了半晌,搖搖頭道:“這字條上字迹,不甚像是他的。

    再說,你隻憑這上面口吻來推測,也覺太過渺茫。

    倒是那一面金牌,我曾親眼見紅衣彌勒飛龍禅師交到他手中,這一點又似乎假不了。

    這事大過蹊跷,得仔仔細細查一查才行下定論的。

    ” 傅小保道:“晚輩為了此事,也正感傍徨無計,大巴山之行固然重要,恩師下落更是要緊。

    若說先往大巴山吧,又怕耽誤了時間,将來更難查出恩師他老人家的下落。

    若說先找他老人家下落,又感茫茫人海,不知該從何處着手才好?” 趙文襄沉吟半晌,道:“這樣吧,你還是繼續往你的大巴山,務必設法将那本劍譜弄回來,你師父下落,由趙伯伯去詳查一下。

    我想那金牌乃上國寺獨門信物,他們一得這字條,便趕派十一名弟子下山,足見是不會假的了。

    但不知是不是有人會從貢噶山上那面破鼓之中,偷取了金牌,前往上國寺有什麼圖謀……?”他略為一頓,又用力搖搖頭,道:“不對,就算金牌能假,字條能胡寫,這正兇長安城的金刀李長壽,卻是除了你師父與我兩人之外,再無旁人知道的事。

    這麼看起來,隻怕你那師父當真未死,也是難說。

    ” 兩人談了這麼久,天色業已黯淡,當天便在百丈驿留住一宿。

    這一宿,爺兒兩越談越是激動,幾乎一夜未眠,關于唐百州生死之謎,更是時喜時悲。

    傅小保傾聽趙文襄追憶唐百州許多往事,聽到凄諒處忍不住淚水滂沱,聽到風趣處,又不禁帶淚破涕而笑。

    直到天将破曉,才略為打了一個盹,緊跟着就整衣起身,梳洗已畢,用了早點。

    趙文襄又将傅小保送到鎮外官道之上,千叮萬囑,要他在劍譜到手之後,立即往子午鎮自己家裡等候,他自己前往貢噶山查探;如無他故,他立即趕回子午鎮,那時行止再作商議,一番計較已定,這才灑淚分手而别。

     傅小保按辔前行,取路直奔大巴山,奇怪的,一路上再沒有人替自己預付店餞了。

    他猜想必然是朱家集之後,與那怪人走岔了路,心中疑團雖然未解,卻也無可奈何,隻好罷了。

     這一天,已過達縣,漸漸北行,山勢逐漸挺拔,已逐漸接近“蛇形門”的勢力範圍。

    傅小保是在刁家寨土生土長,自然對“蛇形門”的暗記布置切口都不會生疏。

    是以一路行來,随處都在注意,行動份外謹慎,甯可放慢了速度,處處回避着“蛇形門”中人物,皆因他此來最盼暗中下手,是萬不能暴露行藏的。

     他在經過達縣時,便購置了足夠的幹糧,非不得已,連進入市鎮用飯都盡量避免。

    同時舍卻正道,專走荒僻小徑,肚饑了便咽一些幹糧,口渴了便掏飲泉水,行動可以說小心到了極點。

    有時候錯過宿處,便在荒山野嶺中露宿一宵,好在他此時已練就一身武功,與從前側身刁家寨時迥然不同,山中毒蛇猛獸,已不在他意下了。

     三天以後,抵達後江一個小鎮,名叫“長霸”,計算行程,再往前便共有“萬源”縣一個大去處,越過萬源,以後便要進入山區。

    他因深知萬源縣中遍布“蛇形門”爪牙眼線,決心就在“長霸”添置幹糧,準備順後江而上,折向東北方,直貫山區。

    從“大竹河”進入巴山,這樣可以避開萬源縣,減少敗露形迹的機會。

    是以在日影西斜之際,來到長霸鎮外,先尋了一處密林,讓小黃馬自去覓草,又将鏽劍藏在外衣裡,然後安步踱進鎮來。

     在鎮上轉了一圈,幹糧等物盡都備齊。

    正要返身出鎮,誰知才到鎮口上,卻突聽得鎮外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由南方飛也似馳來三騎快馬,眨跟之間,已到近前。

    傅小保連忙閃身避到路旁,故意扭過頭去,用背擋住那馬上騎士的目光,以免碰上刁家寨上認識的人,壞了大事。

     哪知他百密一疏,卻沒想到不避還好,這一避,倒反而避出了事來。

     原來那三騎快馬,風馳電奔一般沖進鎮裡,傅小保閃身側避,三騎馬分明已從身側掠過。

     但就在他欲待舉步出鎮的時候,突聽一聲馬嘶,三騎中的一個,竟突然急勒馬缰。

    那馬兒人立起來,在空中轉了半個圈,前蹄着地,馬上人忽然喝道:“喂,老李,老吳,慢一步。

    ” 傅小保聞聲忙又收步,偷眼望去,卻見那馬上坐的一個灰衣負劍漢于,并非“蛇形門” 打扮,心中略定,索性便緩緩舉步,向鎮外行去。

     他這裡才行得幾步,就聽身後另兩匹快馬也已先後勒住,馬上三人似乎在低聲嘀咕什麼? 他因見那先勒馬停步的人并不是刁家寨裝束,也就沒有在意,哪知道剛走了五七步,就聽身後陡的一聽斷喝:“那哥兒,站住,咱們有話問你。

    ” 傅小保一驚,遊目左右望了望,并無旁人,那麼,這喝叫的定是自己了。

    他因已有定見在胸,心想你們又不是刁家寨的人,我就站住,你們又能怎樣?于是,依言停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道:“諸位是叫在下嗎?……” 一句未完,他突感眼前一亮,不由自主住了口。

    敢情身後三人之中,那首先勒馬呼喝的漢子他雖然不諷,而其餘的兩人,卻正是道道地地“蛇形門”門下,刁天義的兩個寶貝弟子“雞腳神”李升和“吳二爺”吳能。

     李升和吳能見了傅小保,豈有認不出來的道理,但這在他們也覺大出意外,兩人不約而同地都驚呼出聲,道:“咦,原來是三師叔!”傅小保在“蛇形門”之時,乃刁人傑的螟蛉義子,一般仆婦都以三少爺稱呼。

    而這李升和吳能雖然偌大一把年紀,但因拜在刁天義門下,是以見了比他們年經一半的傅小保,也得叫一聲“三師叔”。

     傅小保萬想不到會碰上他們這兩塊寶,心知形藏一露,再要想暗中下手,隻怕就難了,不禁臉上登時變色。

     那灰衣漢子看了看左右,忽然咯咯大笑,道:“李兄、吳兄,我說如何?似這種荒僻小鎮,哪來這麼闊氣的公子哥兒?再說方才無意一閃,已足見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果不然正是貴門中脫逃的叛徒,李兄、吳兄,還跟他客氣幹什麼?幹脆拾下了,回山也是你我面上光彩。

    ” 李升、吳能一聽,果然動了心,雙雙應了一聲,飄身落馬,“嗆啷”連響,兩柄長劍已經撤到手中,一左一右将傅小保困住,“雞腳神”李升說道:“三師叔,這可是掌門人早有令谕,誰叫三師叔見異思遷,又投拜在姓唐的門下。

    掌門人返山之後,便有嚴令下來,凡是蛇形門弟子,見了三師叔,務必要請你返山去一趟。

    三師叔有什麼話,見過老爺子,自然還有分辯機會,最好别叫咱們作弟子的為難才好。

    ” 他自以為這番話說得甚是得體,言罷之後,又把頭晃了幾晃,又拿眼睛望望吳能和那灰衣漢子,面上頗有得意之色。

     傅小保哪有心情與他多費唇舌,冷冷一笑,道:“我這是顧全前情,本不想鼻子碰眼睛,今天既然已被你們撞破,少不得隻好難為你們了。

    ” 那李升尚未會過意來,忙道:“這也沒有什麼難為的,你如肯跟咱們一同去晉谒掌門人,一切是非曲直,自有老爺子論斷,咱們弟兄依然拿你當作長輩看待。

    ” 傅小保笑道:“我倒有心跟你們去,隻是有兩位,他們不肯。

    ” 李升忙扭頭四顧,道:“誰?在哪兒,誰不肯,咱們先幹了他。

    ” 傅小保将雙掌一拍,笑聲道:“喏,就是他們。

    ” 李升這才恍然大悟,怒道:“敢情你是在藐視咱們,要動手,咱們兄弟可是不怕。

    ” “吳二爺”吳能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