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無計脫淫娃 遼海魂歸悲玉折 潛蹤求異寶 三生友好喜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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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雷起龍交手時情形想起,便答道:“妹子來時,看出妖黨中除後交手的小孩蔔天童外,隻有二男一女最兇。

    又聽秦、李二師姊在洞門内傳聲相告,說二妖人一名沈通,一名何小山,均是南疆漏網的華山派中餘孽,邪法厲害。

    沈通慣用毒火妖針,平日傷人不少,上次碧雲塘才被霞兒師姊破去,少卻許多鬼蜮伎倆。

    李師姊昔年初出行道,還幾乎吃過他的大虧。

    何小山用幼童心血煉就八十一片紫金蚨,造孽更重。

     此二妖人已是死有餘辜。

    那妖婦名叫風娘子趙金珍,更是華山派負盛名的無恥淫兇,所害少年男子不可數計。

    陰毒兇狡,邪法又強,所結識的妖黨又衆,全都聽她指揮愚弄。

     命我留意,最好乘隙誅戮,免贻後患。

    妹子聞說,本就心有成見。

    不料敵勢正盛,小師兄等八人忽然飛來,不久轉敗為勝。

    想起李師姊所說,恰又看出妖婦狼狽之狀,似往山石後面尋人神氣,心疑另有妖黨潛伏作怪。

    跟蹤趕往,果然有一白衣少年隐在石後,把妖婦放進。

    妹子乘着煙光分合隐現之間,用神禹令寶光破了他的隐形法。

    妖婦好似進退失矩,呆了一呆,方始負傷逃走,一出來便受衆同門圍困,上有佛光,小師兄又在空中監防,料她逃走不脫,沒有窮追。

    以此人既和妖婦一起,稱謂那等親密,必是一個淫邪之徒,立意除他。

    哪知此人法力不濟,法寶卻多,膽子更小。

    自隐身法一破,便放出許多法寶護身,一味抵禦,并不還攻,反向妹子求告說:他出身雖是華山門下,但已改邪歸正,本在海外隐居潛修。

    他妻杜芳蘅乃南海翠螺洲女散仙,與峨眉有交往。

    此次實因以前不合與妖婦勾結,欲來擺脫情孽,再返翠螺洲,夫妻同修正果。

    不料一到中土,便受妖婦逼迫,來此相犯,并非本心。

    請看在他妻杜芳蘅面上,饒他一命。

    因他情急心慌,語無倫次,既覺有好些話不近情理,又看不慣那等膿包相。

    所說杜芳蘅,從未聽師長同門提起。

    開府時不請而至的仙賓為數本多,就算妹子不曾延款,偶有遺漏,諸位女同門也有一個談論,翠螺洲三字從未聽過。

    并且那麼道高貌美的散仙,怎會下嫁這等旁門後進,妖邪之徒?果有此事,此女為人可知。

     “妹子一面急于殺了此人,好用宙光盤收那土木真氣。

    匆迫之間竟未想到此人所用法寶無不神妙厲害,怎會毫無敵意?認定妖婦情人必非善類,便用禹令神光将他罩住,又把玄都劍、火雲針連同開府後新得到的法寶齊使出來,上前夾攻。

    其實他初見面時,如仗所有法寶硬敵,乘隙逃走,并非不能脫生。

    這一苦口哀求,說話耽延,被我占了機先,想逃已是艱難。

    我要除他,也非易事。

    他偏膽小害怕,一面奮力防衛,一面口中急喊:‘道友,我實已回頭數年,罪不至此。

    自知孽報,不能逃免。

    你們法寶厲害,上空更有佛光密布,我雖持有仙妻隐遁神符,惟恐未必能夠沖出。

    先前求你莫下毒手殺害,自願束手受擒。

    我将信香一焚,不消三日,我妻自會尋來,或将我押往海外,問明所說真假,再行發落,你均未理。

    如今隻好拼舍一命,隻将元神遁走。

    萬一我逃時被佛光禁網所困,請你轉告他們,不要消滅我的元神。

    這不比人看管押帶費事,随處都可收禁,念我修煉至今也非容易,暫留數日殘魂,以待證明。

    我固得轉劫重修,歸投正果,你也免殺向善的人。

    你們峨眉派号稱寬大,與人為善,莫非定要趕盡殺絕麼?’” “他先前原說過自甘受擒,靜等他妻來尋的話。

    因值他那法寶層出不窮,又多帶有邪氣,疑是緩兵之計,為防萬一,下手正急,沒有聽清。

    及聽這等說法,剛覺出他情詞誠切悲苦;又想起平日力主寬大,許人改過遷善的師訓。

    照他所說,将人擒住,等那女散仙來,自然分清善惡真假,這等行事,并非不可。

    心方一動,待要允他降服,我固粗心氣盛,也是此人該當遭劫。

    他竟沒等我回複。

    說到末句,面容慘變,口喚得一聲: ‘仙姊,我好悔也!’便已将護身法寶略撤。

    當時玄都劍攻得正急,立即繞身而過,我收勢不及。

    見狀,越料他所說必有幾分可靠,心生悔意。

    惟恐禹令神光傷他元神,忙即回收;一面還準備通知小神僧不要阻難。

    哪知他那靈符甚是神奇,百忙中隻見一蓬金花倏地爆散,現出一幢祥霞,裹住一條人影,上下四面金花亂爆,竟将禹令神光蕩開了些,沖出圍去,在佛光幕下略微停滞,電一般閃了兩閃,無影無蹤。

    不特元神。

    竟連所有法寶一齊帶了同逃。

    妹子看出所用神符威力靈妙,與玉清大師和武當門下石、張、林三位道友開府時無意中談到的前輩女仙申無垢的路道相似。

    否則,休說佛光,便神禹令他也沖不出去。

    因而想到,妹子在凝碧開府時,曾見三個極美的海外女仙賓。

    後聽齊、朱二位師姊說,那領頭的是青門島主朱蘋,内一白衣女仙正是此姓。

    因人已死,稍微心動了一下,并未想到别的。

    前後不過兩個時辰,師姊便即駕到。

    莫非這一會工夫,這位遠隔遼海的女散仙便得了信要趕來麼?” 八姑朝金、石諸人看了一眼,笑答道:“你們今日事情多呢。

    這位道友此時遠在青門島,自然還未得知。

    可是雷起龍元神在她靈符神光飛遁之下瞬息千裡,定必趕回她自居島上相待,至遲三五日内,必要尋你責問為難無疑。

    此人性情堅毅,用情必專。

    她以一根骨淺薄的妙齡弱女,一旦仙緣小有遇合,竟能苦志向道,不避危難孤寂,獨個兒照申無垢仙師短時日内所傳,在遼海孤島之上苦修數百年,終于被她虔心毅力戰勝。

    能有今日成就,為人行事定必透徹,不如願決不罷休。

    照我途中所遇道友的話,她當初一時疏忽,為妖法所迷,失身于人。

    一會明白過來,忿不欲生,本準備發動禁制埋伏,同歸于盡。

    不料雷起龍竟對她發生真的情愛,非但不肯攝取真元,反為她棄邪歸正,平時先意承旨更不必說,于是意回心轉。

    後又暗中查知雷起龍對她實是忠誠專一,尤其是平日慣在脂粉道中鬼混的異派旁門,竟能遵奉她的意旨,一味敬愛溫存,不以情欲為念,悔過歸正之心又甚堅誠,由不得大為感動。

    雙方恩愛已極,死前和你所說那些話一句不假。

     你始而胸有成見,嗣又下手忒急。

    對方再膽小情急,畏懼過甚,以緻鑄此大錯。

    這位道友雖然同道無多,聲氣不廣,但她得有女仙申無垢真傳,除沒有紅雲散花針外,功力不在天缺、地殘二女怪物之下。

    (天缺、地殘為孿生姊妹,申無垢弟子,《青城十九俠》曾有提及。

    天殘、地缺乃孿生兄弟,系另兩個旁門能手。

    )人更機智,飛遁神速。

    最厲害的是她為夫報仇,有話可說。

    本門師規,遇見這等人和這類事,隻許你設法化解,不能傷她。

    你所行雖然可原,終系無心之失。

    所以必須先對你說,作一打算。

    如被尋到,隻可相機應付,設法化解,萬萬再傷此人不得。

    否則恩師法嚴,一個疏忽,罰必不輕。

     到時無論何人,都救你不了。

    ” 雲鳳惶急求救。

    八姑道:“依我之見,如若尋上門來,恐她恨極心橫,不容分說,師長又在閉關。

    最好先往一有法力的同道好友那裡暫住相待。

    等她趕來此洞尋人時,可由秦師妹先以禮延款,就便解勸她幾句,消卻一點怒火,然後告以你的去處,她必尋去。

     你也照樣禮待,告以妖婦出名淫兇,二人一起詞色親密。

    你自己入門年淺,所說女仙從無聞見,且所用均是旁門中具有威力的法寶。

    始而皂白難分,等到想擒人待質,對方已情虛兵解。

    後聽我說,已是無及。

    一切均照實說。

    她如動手,隻可防禦,不可傷她。

    她見你們勢不可侮,旁邊再有一人好言解勸,也許乘機出什難題讓你做。

    必須一口答應,重與訂交。

    她隻要肯再進洞去小坐,就不緻再成仇了。

    ”雲鳳愁道:“妹子道淺力微,知她出什難題?如辦不成,怎好?”八姑笑道:“師妹,你怎不聰明了?同門中除有限幾位曾受了不少艱危外,餘者十九仙緣遇合,既巧且易,從古迄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師長閉關,一半便是使我們躬曆險難,增長道力,隻要具毅力恒心,沒有不成的事。

    艱危自所不免,到時當有化解。

    果真有什兇憂,别位同門固是傳聲即至,我已插手于先,決不能置身事外,定必當即趕到,多少總可為你出一點力。

    何況你此次右元面壁之後,功力大進,師父至寶神妙無窮,大有深意,你又有兩個得有佛門至寶的得力弟子,愁它何來?”雲鳳聞言,方才稍安,謝了指教。

     石生靈慧非常,因八姑說時兩次以目示意,仔細尋思對敵經過,忽然省悟。

    見阿童側耳傾聽,意頗警惕,一臉天真稚氣。

    金蟬坐在一旁,微笑不語,手卻縮向袖中,越知所料不差。

    便過去拉阿童道:“小神僧,我們行道多難!不過殺了一個剛想回頭,還未脫離妖黨,又是随同前來暗算的敵人,便有這麼大麻煩。

    他與妖婦一起同來作怪,臉上又沒刻字,邪氣在身,不比蔔天童還可看出一點行徑,誰分得出?假使我們來遲,他暗害了三位師姊,莫非也能容他拉倒?我懶得聽了,我們到外面走走去。

    ”阿童夙根深厚,用功既勤,又極謹慎,惟恐在外有什錯事。

    以為此事正是初出行道人的好榜樣,應當引以為戒。

    洞外景物雖也不惡,比起連日所見自然相差太遠,本不想去。

    無如石生别有心計,不由分說,拉了就走。

    六矮之中,阿童與金、石二人年貌相若,心性契合,最為情厚。

    尤其石生,生得和玉娃娃相似,相貌既極英秀,人更天真親熱,誰也愛他。

    阿童在峨眉府第一個結交到的便是金、石二人,認作平生惟一至交。

    此時雖非心願,不肯逆他,隻得随了同行。

     到了洞外,石生忽然轉身說道:“你那佛光雖然神妙,還有一點破綻。

    你把它放向空中,我指與你看。

    但我指到哪裡,你便放在哪裡,越快越好。

    ”阿童虛心老實,信以為真,将手一揚,佛光便飛向空中。

    石生故意說:“這樣還看不出。

    ”先指向高空,換了好幾個方向。

    阿童連問:“是什破綻?我怎不知?”石生笑道:“你隻随我手指放去,自然還你明白,包管有趣就是。

    ”阿童見他不似取笑,果然如言施為,随着石生手指,先在高空中飛舞了一會。

    石生忽喊:“在這裡了!”倏地一指洞門。

    阿童佛光早随手指飛過去,将洞門前一帶罩住,問:“在哪裡?”石生拍手笑道:“現在破綻已被補好,如有什敵人,跑不脫了。

    你卻不要把佛光撤去,一會自有應驗。

    ”阿童仍是不解,正要回問,忽聽洞中略微喧嘩,随聽八姑、金蟬呼喝“停手”之聲。

    隔着佛光往裡一看,先前逃去的蔔天童,不知如何突然在洞中出現,正與鄭、金二人問答,看神氣,不似存有敵意。

    方悟石生必在洞内看出破綻,惟恐又被逃走,借口觀景,設此巧計。

    剛要開口,石生已先說道:“小神僧快收佛光,我們試着玩的,莫叫這位蔔道友笑話,以為防他又想溜走,說我們小氣呢。

    ” 阿童見蔔天童未動手,必是為了索還法寶而來。

    暗忖:“石生靈慧,先放佛光與他看點顔色,以示任你如何隐迹,難逃一行法眼。

    再拿話将他,使他不好意思遁走。

    然後再與他相見,釋嫌修好。

    小小年紀,設計甚巧。

    ”忙應諾時,果然蔔天童已回臉向外,正指自己,待要發話。

    未及出口,佛光已收,才把滿臉忿色斂去,負氣說道:“你兩個如不猜疑,看得起我蔔天童,也請進來同談如何?”阿童未及答言,石生已搶先飛入,拉着蔔天童的手,笑道:“蔔道兄,不必多疑見怪。

    我自适才一面,便想交你這個朋友,别位師兄自然和我一樣。

    難得你和我們七兄弟長得差不多高矮,你這長相更好,雙方師長昔年原有交往,彼此結個同道之友多好!你好好一個法力高強的正人君子,受妖人蠱惑作什?我們坐下來談吧。

    ” 原來蔔天童适才逃走以後,想起土木晶砂被人收去,不特回山無法交代,于将來成道上也有妨害。

    并且師長法嚴,向不許人違犯。

    雖與峨眉失和,但曾告誡門人,不許與諸正教中人為敵。

    這次原因好友虞重、勾顯、崔樹三人各随乃師峨眉赴會,回來為岷山白犀潭韓仙子門徒辣手仙娘畢真真殺傷。

    同時師兄商建初苦戀金鐘島主葉缤的女弟子朱鸾,為助此女與妖人對敵,并還斷去一臂,回山負受師父重責。

    好容易經人求情力說,允他去接朱鸾回島成婚,斷臂也已續好。

    偏是遍尋朱鸾不見,限期将到,尚無蹤迹。

    蔔天童氣忿不服,才借中土采藥為名,前往峨眉、青城諸山訪問朱鸾下落,并尋畢真真替虞、勾、崔三人報仇。

    本心實不想與峨眉作對。

    偏生蔔天童自來心高性傲,商氏師徒威望久著,平日雖不無故犯人,遇事從未服過什低,向占上風,未免自恃。

    又以相隔太遠,輕不走動,中土地理和近年正邪各派人物情形多不知悉,隻憑一點語焉不詳的耳聞。

    滿拟峨眉派雖當極盛,叩門詢問點事有什難處?事又與其無關。

    哪知一幹長老正在閉關,前後洞均有禁制,連本派門人尚且不能進入一步,何況外人。

    始而他為七層雲帶所阻,不得其門而入。

    末了尋到後山迎仙亭,看出洞府所在,但已禁閉,連次高聲尋人答話,均無人應。

    不合恃強逞能,意欲破禁叩關,激人出面,結果幾被禁網所陷,吃了一點小虧,方始退去。

    心本不服對方盛名,這一來自然懷恨,不過也還沒有為仇之意,隻想轉往青城一試。

     偏巧秦寒萼等三人在姑婆嶺養傷無聊,這日恰值向芳淑的生日期近,秦、李二女本都愛她溫柔靈慧,天真口甜,反正傷還未痊,用不得功,寒萼提議為小師妹祝壽,令司徒平前往采辦,司徒平因此舉雖是小事,正經修道人決不能用法術攝人東西,所買又系各地名産,地方多半遼遠,因而主張就用自造仙釀,就本山附近采點果實應景了事;寒萼不依,說:“舊居紫玲谷中金銀甚多,原想取來濟貧,一直無暇往取;又以禁法封鎖,非我姊妹親往不可。

    平哥此去,正是一舉兩得,順便将洞中金銀運來,以便傷愈濟人之用。

    共隻一二日的耽延,有什不放心處?”司徒平對于寒萼感恩知已,素來不舍得違件,依言去做。

    三女送走司徒平,見天色甚好,同立洞前閑眺,沒照司徒平行前叮囑,回去将洞封禁。

    恰值蔔天童飛過,看出三女不是庸流,當地相隔峨眉正近,疑有關聯,下來詢問。

    三女見他怪相,詞色頗傲,先不投機。

    秦、李二女又和畢真真交厚,知她被乃師禁閉天琴壑底,好些難處,問知蔔天童來意,老大不悅。

    雖因對方身無邪氣,未與難堪,但也無什好嘴臉。

    答說:“我們不知道。

    她師父韓仙子向住岷山白犀潭,你有本領,不會尋上門去向她要人,不省事麼?到處打聽做什?”天童聞言怒答:“中土初來,我連岷山也不知道在哪裡。

    你說出來,我便尋去。

    ”三女越憎他狂傲無知,便即應諾,詳為指點、并恐不肯上當,故意力說:“韓仙子乃前輩散仙中有名人物,不是好惹。

    我們雖不知你道力深淺,卻料不是她的對手,說話無妨,行事卻要慎重。

    ”蔔天童人原機智,兩生修為,得道多年,豈有不知韓仙子來曆和對方語意激将之理。

    隻因天性剛暴,甯折不彎,明知是當,也要來上。

    即答:“韓仙子也不能不說理,你們以為我怕她麼?”三女答道:“你怕不怕,與我們何幹?我們有事,恕不奉陪了。

    ”蔔天童還想說時,三女已進洞。

    明知師叔商栗與韓仙子昔年故交,怒火頭上竟欲尋去。

    剛飛出不遠,便遇見中土采藥未歸的兩同門師弟,一同降落,正談起前事生氣。

    又值華山派妖人沈通同兩同黨走來,暗中聽去,設計出面誘激,引與峨眉為仇。

    蔔天童本看不起這些妖邪,隻因怒火難遏,竟被說動。

    雙方并還打賭,各行其是。

    兩同門勸他不聽。

    為示不肯與妖黨同流,先作旁觀,後才出手。

    居心僅想迫令三女服輸便罷,不料反遭無趣。

     蔔天童事後想起失寶關系重大,此行又未奉有師命,不禁中餒心寒。

    自恃隐形神妙,飛遁迅速,佛光雖然厲害,隻不現形,或者無妨,便即趕回窺伺,打算明劫暗盜。

    初意對頭得了此寶,必要取出觀玩試用,隻一離開宙光盤,不特立可收回,還可在收回時驟出不意,使神雷爆發,傷人報仇。

    到後一看,金、石諸人正在聚談,晶沙仍在宙光盤内,并未取出,心裡雖失望愁急,但聽出敵人并無惡意,連那土木晶沙也未想要。

    無奈生平從未服低,想了又想,實在不好意思現身索取。

    實則金蟬早猜他必要回來偷伺,故意那等說法,見無回應,也就聽之。

    蔔天童急在心裡,仍想暗中待機,尾随至洞門外。

    守了一會,見衆未覺,漸漸膽大。

    剛跟了進去,隐藏室角,八姑忽然飛來,一到便知就裡,連拿話和眼色暗點。

    金、石二人首先警覺,知道人已入室,隻是看不見。

    金蟬不願多傷他的顔面,正在盤算,如何使他自己出現。

    石生卻和他一見投緣,又知雙方師長昔年有交,立意化敵為友。

    惟恐又被逃脫,藉詞把阿童拉出,巧運佛光斷了逃路。

    等其現身,再用話一點,把佛光撤去,入洞相見。

    其實蔔天童已聽出自己夢想多年渴欲一見的恩人阮征,竟是峨眉轉劫弟子,七矮之一,早已喜出望外,嫌怨全消,不等問明,決不會走,隻不好意思當時出現罷了。

     後來還是鄭八姑見洞外佛光飛舞,識得石生用意,不等封洞,先開口笑道:“蔔道友嘉賓惠臨,如何還吝一談呢?”蔔天童先見衆人齊對她恭敬,呼以師姊,又聽所說口氣,雖料是個峨眉女弟子中能手,還沒想到這等厲害。

    已被說破,不便再隐,隻得現身,紅着一張怪相的臉,慨然說道:“我此來實是想取回土木晶砂,見無法下手,本要走了。

     後因聽出我多年采訪不知音信的一位恩兄,竟是你們同門,我便不想再和你們為敵。

    隻請把阮恩兄的下落近況告知如何?”正說之間,衆人還未及答,蔔天童回顧佛光封洞,意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