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急難遄征 小阿童初催神木劍 飛行禦寇 淩雲鳳巧試宙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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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劍俠傳》小一輩主要人物中的七矮,原以妙一真人之子齊金蟬為首,率同石生,南海雙童甄艮、甄兌,南海玄龜殿散仙易周之孫、易晟之子易鼎、易震,因有一轉動師兄弟未來,先隻六人。

    金蟬想要湊足七矮之數,便就着妙一真人夫婦率領長幼群仙往銅椰島,為大方真人神駝乙休與島主天癡上人解圍救災,釋嫌修好之際,暗中把白眉禅師的小徒弟小神僧阿童拉上,補了七矮的缺。

    等銅椰島事完,分手走去。

     金蟬因峨眉開府,領命下山時,教祖妙一真人對于一班同門以後所居仙府以及别的使命,多半均經妙一真人備有仙書、錦囊之類相賜,獨對自己領導這一撥,隻令相機行道濟世,自覓仙府,日期、地點全未限定。

    看去好似比較别人少了許多限制,算計未來形勢,必定險阻艱難。

    暗忖:“事繁責重,自己和石生在同門中年紀最輕,經曆也淺。

     雖然得天獨厚,緣福較深,近得本門心法,尤為深造,到底初次單獨行道,身為一行表率。

    加以父師伯叔俱在閉洞煉法之際,少卻好些依仗。

    此後全仗個人修為,應付稍一不慎,自身受害,還贻父師之羞。

    ”越想越覺大意不得,由此便把昔時童心全收拾起。

    盡管師弟兄們一起,言笑晏晏,依舊天真,遇上事卻謹慎起來。

     不久行至南疆,恰遇見前輩散仙中的惟一異人枯竹老人,加以指點,得了好些益處。

     跟着聯合女神嬰易靜和峨眉三英中的李英瓊等一幹同門,大戰紅發者祖。

    正被妖法血焰圍困,忽然小神僧阿童持了枯竹老人神符飛來,向紅發老祖說,身是散仙韋八公轉世。

     指責紅發者祖背義忘恩,叛教之事,假意報仇,用乾天靈火将紅發老祖擒住。

    嗣經嵩山二老白谷逸、朱梅和楊瑾趕來解勸,義釋紅發老祖,迫令改邪歸正。

    後因秦寒萼、李文行、向芳淑三個女同門,俱為紅發老祖化血神刀所傷,雖經齊霞兒用大荒山南星原散仙盧妪所贈靈丸解救,将斷了的肢體接上,保住性命,如要完全複原,仍非北海陷空島的萬年續斷和靈玉膏不可。

    當時别的同門已奉有師命,回山的回山,行道的行道,送人的送人,各自作别散去。

    隻剩女神嬰易靜、癞姑、李英瓊三個女同門和金蟬等七矮未走。

     易靜。

    癞姑、李英瓊等三人因秦寒萼、李文-、向芳淑諸同門受傷,事由自己引起,好在相隔依還嶺幻波池誅戮豔屍玉娘子崔盈,開建仙府,為期尚遠,正好乘此時機,去往北海陷空島求取靈藥,好使受傷諸同門早日複原。

    金蟬等七矮一則為友熱心,同門義重,二則年輕喜事,久慕北海陷空島磁光奇景,堅欲偕往。

    當下便由易靜為首,一行十人直飛陷空島繡瓊原,先拜谒了陷空老祖,領受機宜指點。

    最終仍費了不少心力,經曆若幹險阻,複得同門師兄弟嶽雯新收大弟于靈奇之助,始将靈藥取到,一同回飛。

    行近中土,易、李、癞姑三人因前幻波池主聖姑曾有遺偈,不許男子入洞,便令金蟬等七矮徑飛姑婆嶺,自與秦寒萼等三女同門送藥醫傷。

     此時嶽雯正随前師追雲叟白谷逸在衡山頂上煉丹。

    本定醫傷之後,由七矮中分出一人,将靈藥送往衡山,拜師之後,再由嶽雯引了靈奇,去往峨眉山凝碧崖仙府之内,拜谒師祖妙一真人,使其見識仙山景物,并得師祖恩賜。

    哪知金蟬等六矮年性相若,情分至厚,自一下山,便經議定:從此在外行道,禍福與共,同行同止。

    非有特别原因,決不無故單獨離開。

    中間加上一個小阿童,從小便随白眉神僧苦修,雖然得有真傳,功力深厚,畢竟年輕,童心頗盛。

    偏偏一出門,便交上金蟬等六個年貌仿佛,心性相投的好朋友,又都是好事喜湊熱鬧的性情,端的契合非常,誰也不願單獨行動。

    和易靜、李英瓊、癞姑作别之後,在飛向去姑婆嶺的路上,衆人為了談話方便,遁光聯合一起。

     小阿童曾前往白犀潭為天癡上人暗中解圍,銅椰島分手時節,天癡上人為報前德,傳了他一口神木劍。

    嗣在南疆,巧遇前諸生的同道至交枯竹老人,指點傳授,加添了許多威力。

    枯竹老人并說:“照此練去,不久功力便可精純,勝過原來傳授。

    ”小阿童原因金蟬等六人本就各有仙劍、法寶,新奉師命,又各傳授了好幾件神物奇珍,心想: “自己隻憑佛光、法寶有限兩件,師父還不許随便輕用,飛劍更有獨缺。

    幸而巧救天癡上人,得了一口神木劍,又經枯竹老人秘傳。

    然而終覺比起同行諸友所持有些減色。

    ” 因而稍微得暇,便即勤習。

    知道如以佛光遁法随衆同飛,多快也能一起;如用劍遁,便跟不上。

    為想照枯竹老人所傳,就着長路飛行練習,便和衆人說道:“我自天癡上人贈劍之後,日常習練,老覺比你們不上。

    後遇枯竹老友指教,剛覺出有點意思,便往陷空島求取靈藥。

    你們那三位師姊,不特法力高強,飛劍尤為神異,休說外人,便你們前輩師伯叔中也找不出幾口來。

    她們又比我們至好,又都是女道友,我這口木劍如何拿得出手?因此一直不肯現醜。

    盼到今日分手,恰巧還有一段長路,正好拿它練習。

    受傷諸位道友,有盧仙婆靈藥醫過,已和好人差不多,隻遇敵運用法力、飛劍時稍差。

    此時人在洞中修養,并無痛苦,稍微耽延些時無妨。

    我想不用佛光飛遁,運用這口本劍,随了同飛。

    走起來雖然慢些,卻可就此練習,省得老跟不上。

    大家以為如何?”石生首先笑答道:“小神僧怎和自家人世故起來?這也值得商量?秦師姊她們決想不到我們回來這麼快。

    我們七人早經議定同行同止,休說你近日功力大進,慢也沒有多少,就再慢些,誰還把你一人落下不成,靈奇如不曾得過他父師獨門傳授,飛行起來比你還要慢呢。

    ” 甄兌也笑說道:“女同門中隻秦家二師姊好強心多,偏她魔難也重。

    遭遇雖然可憐,畢竟禍福無門,惟人自招,她哪一次不是白眉針給引出來的亂子?開府以後,凡是女同門,各有聖姑所遺賜的法寶。

    她偏愛用那白眉針,此時身受,正好借以警惕。

    何況我們并慢不了許多呢。

    ”靈奇忽然眉頭一皺,插口說道:“秦師叔輕用白眉針,那還是用之于正,便有許多苦難。

    像鄭元規那厮,叛師賣友,家父被他累得受了許多苦罰;便弟子難遂烏私,不得常親家父色笑,也由他而起。

    弟子偏是法力淺弱,無力尋他。

    此時他投身五毒妖孽列霸多門下,益發無惡不作。

    将來正不知如何死法,才能叫人看了快意呢。

    ” 金蟬笑道:“這有何難?似此妖邪惡人,授首之期必不在遠。

    我們此去,就許再往南疆之中走走,遇上除去也說不定。

    ”甄艮道:“師兄休要小觑這厮,他師徒來曆、本領,我卻深知,如與相遇,還須小心呢。

    ”金蟬微笑,還未答話,石生已接口道:“你這一說,我才想起開府第二日,玉清大師對我和蟬哥哥所說的那一番話,許為這妖孽師徒而發吧?”阿童便問:“說些什麼?”金蟬笑道:“這話說來太長。

    是否指這妖孽師徒,還拿不定。

    且等我們送完藥後,路上閑暇時再詳說吧。

    ”阿童正一心運用劍遁,随口一問,就此放過。

    又恰經行在一片好山水的上空,各自淩空下視,就此岔過,未再提起。

     衆人一路談笑觀賞,時光易過,眼看相隔姑婆嶺不過二三百裡,隻前面還隔着一片高峻山巒,飛行迅速,晃眼即可到達。

    易鼎道:“秦二師姊新居,我們還未去過,不知是否當初昆侖派棄徒陰素棠師徒所居棗花崖故址麼?”金蟬道:“陰素棠棗花崖故居,淫邪窟宅,正經修道人如何能住?諸位師長因秦家二姊道心不純,誤為陰魔所算,她這山洞離峨眉仙府不遠,師長、同門常由上空往來,不特要多好些照應,并且她母親寶相夫人就在附近解脫庵故址修煉。

    保不有昔年強仇前往侵擾,雖然所居四外俱有仙法封鎖,不愁侵入,遇上事時,她住在近側,随時求援照護,到底好些。

    我先也不知她新居所在,也是那日乙師伯向她和司徒平師兄指示機宜才得知。

    她以前暗中曾受母命,與李瓊英師妹結交,瓊妹人本天真好義,既可憐她的遭遇,又受乃母重托,兩下情分頗厚。

    此外,她和萬珍、李文-尤為莫逆。

    自經乙師伯指教,便尋她大姊和李、萬三位師姊告知。

    我與石生師弟恰巧在座,得知那地方就在昔年百禽道長走火坐僵的黑谷左近。

    我前借李師妹神雕騎着飛行,曾經路過好幾次,認得那地方,形勢頗好,隻惜四處均有險阻。

    常人足迹雖走不到,空中飛行卻是一望而知,過于明顯,容易引敵登門。

    如非師長仙機,必有安排,加上許多照應,以她為人法力,住居于此,似乎不甚相宜呢。

    ” 石生開口道:“前面這一片高山飛越過去,便可看見她洞門外的危崖和瀑布招牌了。

    ”說時,衆人已飛向高山之上,一眼望到前面亂山雜沓之中,有三四裡方圓一片山地,浮着一片雲霧,石生所說危崖瀑布似被遮住。

    乍看時,那雲霧并不甚厚密,急切問也看不出有什麼邪氣。

    一行八人俱是慧目,除金蟬雙目曾受過芝仙靈液沾潤,益發清明外,下餘七人多半都能透視雲霧。

    況在晴日之下,休說似輕绡一般的淡霧薄雲,任多厚密,也能看出内中物事。

    竟會看不見一點形影,又不似運用本門法力禁制,深覺奇怪。

     石生、阿童、靈奇三人發現雲霧影裡有兩團金光,夾着兩道朱虹飛舞閃動。

    石生首先認出那是神尼芬陀賜與淩雲鳳新收兩小弟子沙餘、米餘的佛門降魔防身之寶伽藍珠與毗那神刀,知有仇敵來此侵犯。

     石生未及開口,金蟬神目如電,上來便看出有異。

    再定睛往霧影裡一看,不覺大怒。

     口喝:“秦師姊等為妖人邪法所困,我們四面合攻而上,莫叫妖人跑了!”随說,揚手便将本門太乙神雷發出,一大片金光雷火直朝霧影中打去。

    衆人也紛紛相繼施為,各催遁光,飛上前去。

    衆中南海雙童甄氏弟兄得道多年,見聞較多,一經仔細觀察,首先看出那雲霧的來曆。

    忙喝:“諸位師兄弟稍慢,那雲霧乃海外散仙所煉法寶,不是邪法。

     必是他門下徒弟受了妖邪蠱惑,背師盜寶,前來作怪。

    除同來妖人外,這厮必須生擒,放他不得。

    ” 說時遲,那時快,這裡衆人太乙神雷剛剛連珠發出,人還不曾飛到地頭,下面雲霧突然暴漲,升高迎了過來。

    兩下裡勢子全都電也似疾,自然一湊即合。

    衆中隻金蟬、石生同門義重,因忿妖邪乘人于危,安心不使來敵一人漏網,前後相繼發出太乙神雷,随縱遁光破空直上,欲往高空嚴防堵截而外,下餘六人全被那片雲影罩住。

     南海雙童甄氏弟兄雖知此寶妙用,究是平日耳聞,初次見識;加以近受本門心法,兼有正異兩派之長,不欲落後示弱,意欲一試深淺,再作計較。

    口中說話,身仍随衆急飛同上。

    卻不料來勢如此神速。

    二人飛劍本質本來較差,一經接觸,覺着那片雲霧不特似個有質之物,并還強韌異常,具有絕大粘吸之力。

    如與硬拼,飛劍難保不被裹去。

    勢更急驟,雖有法寶,不及施為。

    再一眼瞥見仇敵有好幾個,正與淩雲鳳、沙餘、米餘三人苦鬥,邪法均頗厲害。

    寒萼等三女同門一個未在,不知為何,未将洞府封閉,緻被仇敵襲上門來。

    二人知道措手不及,口喝:“鼎,震二弟留意!”聲随人落,各收飛劍,掙脫雲網,施展獨門地遁,往地下鑽去,晃眼無蹤。

     易氏弟兄迎頭遇見雲網蓋來,也是覺着不妙。

    仗着各人均帶有祖父母所傳至寶奇珍,一個慌不疊将太皓鈎化為一彎銀光,将蓋上身來的雲網強行撐住,一個忙取火龍钗往上一擲,立有一道龍形火光烈焰,朝雲網上飛去。

    易震原想:“此寶專破這類形如網羅的法寶,出手便可火化。

    ”哪知火焰才一脫手,耳聽對面一個身材矮小的雙髻道童哈哈大笑。

    雲網着火一引,倏地由白而紅,晃眼化為一片火雲,往四外分布開去,并往下壓來。

     當時便覺身陷火海之中,奇熱如焚。

    弟兄二人雙雙喊聲:“不好!”剛把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取出,待要往下擲去,先将身子護住再行迎敵時,猛瞥見一道青蒙蒙的光華射将過來,火雲立被蕩起老高。

    青光罩向身上,立轉清涼。

    四外上空的火雲烈焰仍未消散。

    同時耳聽喝罵連聲,又有四五道妖光、飛劍夾攻而至,易氏兄弟見勢緊急,神梭已然準備停當,剛往梭光中鑽進,将身護住,一面由旋光小門内指着衆妖人喝罵,一面正各取法寶、飛劍施為時,猛又瞥見沙餘、米餘兩小在金光朱虹環身之下,沖焰冒火飛來,匆匆急喊道:“恩師現在洞口守護,不能分身。

    适才抽空用神禹令沖開烈火,幾受妖人暗算。

     來敵人多,雖有破他法寶,無暇使用。

    請小神僧、師伯叔們速往洞口,合力誅敵吧。

    ” 說罷飛去。

     二人見雲鳳适才神禹令所發青光隻将火雲沖開了些,使自己略微緩手,便即收回。

     知她必是防守洞口,百忙中運用法寶,冒險來擋。

    沙、米兩小來時青光已去,火雲依舊下壓,吃神梭外面漩光激起千重火霞,聲勢異常猛惡,不在紅發老祖所用血焰妖光以下。

     還不知神梭能否沖焰冒火,遊行自在。

    猛聽小阿童一聲斷喝,緊跟着一片佛光飛起,将四外烈火逼住,向空托起,往上升去。

    同時又聽甄氏弟兄喝道:“此火厲害,小神僧不可将它逼遠,以免傷害生物。

    隻停在當地,用佛法将此寶破去便了。

    ”這原是瞬息間事,火雲一被托高,立現大片地面。

    南海雙童二次現身,阿童也指定空中佛光,同了靈奇降落,聯合易氏弟兄,随手各施飛劍、法寶,向對面衆妖人夾攻;一面同飛洞口,去與淩雲鳳師徒會合。

    強敵在側,尚未伏誅退逃,空中還有火雲未破,見面無暇多說,一齊面向敵人各自施為不疊。

     兩下裡會合以後,甄、易諸人才得看清,來敵共有七人。

    隻三影神君沈通、風娘子趙金珍、白鬼臉何小山,是日前南疆大戰紅發老祖,在妙相巒。

    碧雲塘兩地相遇,後被漏網的華山派門下餘孽。

    那雙髻矮道童和另兩個道裝少年,從未見過。

    尤其那道童,看去法力頗強,所用法寶、飛劍與衆不同,身上也不帶有絲毫邪氣。

    看情景,似是三眼神君沈通為首。

    那道童卻單人立在一處,遇上妖人吃虧受挫時,也不出手接應。

    隻顧單獨對敵,一面亂施法寶,一面手掐靈訣向空連指,似要發揮法寶威力,又似想将法寶收回神氣。

    無奈火雲為阿童佛光所制,道童所想心思全辦不到。

    加以衆人這一會合,威力大增。

    雲風得了空隙,喘息方定,身藏異寶還未及施為;金、石二人尚在空中布置,也還沒有露面。

    可是衆妖人這一面,也感覺到形勢驟變,兇多吉少。

     内中沈通、趙金珍邪法較高,但因前在碧雲塘吃過苦頭,許多重要法寶都已失去,驚弓之鳥,未免膽寒。

    近又得知峨眉開府以後,盡管諸長老閉關修道,門人大都持有異寶奇珍,足可防身避害。

    另還各有傳音告急之寶,一遇險難,接到警報的人,立即四面八方相繼趕來。

    端的機警神速,厲害非常。

    連紅法老祖那麼法力高強的人尚遭慘敗,如非有人解勸救免,幾乎斷送在峨眉派手裡,形神皆滅。

    沈、趙二人先見雷火金光自天打下,便疑敵人得信,不久必要全趕了來,心已内怯。

    及見道童法寶靈奇,化出火雲,敵人法寶、飛劍無功,已有兩人入土遁去,方始心喜,生出一點希冀。

    不料佛光飛現,火雲受制,對面敵人重又出現,互相會合,劍、寶齊施,光霞萬道,變化無窮。

    二人明知兇多吉少,敵人有勝無敗。

    尤其沈通在碧雲塘将所有毒火、妖釘吃對頭破去,隻剩一兩件防身逃命之寶和兩口飛劍,再如失去,以後更難自存。

    由不得把以前橫行多年的驕妄心情,去了個幹淨。

    越想心越發慌,自己偏又法力較高,成名多年,在一夥妖人中行輩較高。

    風娘子趙金珍卻素來狂謬乖張,不知利害輕重,仗着煉有不少邪法異寶,南疆之役到得最後,又随了史南溪先逃,雖曾目睹同黨妖邪慘敗,本身卻未吃着苦頭。

    不特不知利害輕重,反因有兩件心愛法寶先前為淩雲鳳所破,怒火燒心,還在妄想乘隙報複,絲毫沒有退志。

    下餘諸妖黨多是趙金珍的情人,誰也不願當着情敵示怯。

    就有一兩個看出不妙的,也隻暗打主意随之進退,不肯先退,啟妖婦和諸情敵的輕視。

    又多妄想道童來頭甚大,法寶神奇,也許還有厲害殺手。

    因而互相觀望,依舊施為。

     事情本是沈通倡議,想乘隙報仇奪取彌塵幡而起。

    初遇道童時,又不合妄以前輩自居,說了句大話,于是勢成騎虎,休說領頭先逃,連軟話都沒法出口,隻好随衆上前。

     一心盼望不要似前次碧雲塘那樣,強仇大敵連翩而至,隻眼前諸人,不再增多,雖難獲勝,至多傷卻一二同黨,等趙金珍怯敵一逃,便可同遁,不緻全數傷亡。

    又想:“自己更擅玄功飛遁,不遇敵黨諸長老出手,決可免難。

    反正丢人是占多一半,何不暫時應敵,見機而作?”沈通也是平日慣用毒火妖釘傷人,惡貫滿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