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 花影當窗人未起 枝頭好鳥叫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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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态不同,并不知是碰了釘子,方才途中商量,王翼這等自私好色,就不闖禍,鳳珠也必離此他去。

    本打算到後由再興借題把王翼引開,苦口勸告,以免兩誤。

    見此形勢,隻當有點明白,至少也是顧忌大多,不敢冒失,恐其誤會,話又不大好說,心想改日相機警告,也就聽之。

    再興夫婦這一往返,連同蘭花發令布置,去了不少時候,月色早已偏西。

    鳳珠和衆人随便吃了一點酒食,見衆蠻女均在一旁吃飽,忽然笑道:"天已離明不遠,大家為我忙了一日,我看樓上房均高大,每室至少可容十人居住,同來這些女兵都是我多年心腹,平日親如母女,不願離開。

    方才我已看過,二弟房後還有兩三間空房,沒有住人,可否就令她們都住樓上。

    好在天氣暖和,竹樓幹淨,她們都帶有草席,行李已早帶來,均在樓上,當夜來不及,全打地鋪好了,明朝有事,大家早點睡吧。

    " 蘭花笑答:"這座樓房本為叔婆避暑而建,可容一百多人,平台和底層還不在内。

     床鋪也都現成,方才已命幺桃傳令準備。

    叔婆所見那三間空房,裡面堆的都是應用之物,如非我們四人同住樓上,各占了幾間房子,再多一倍女兵也住得開。

    這樣稍微擠點,等過兩日無事之時,我再重新把房搬過,請叔婆住在後樓當中兩大間内,左右兩旁和前面均住女兵,這樣叔婆用人方便。

    萬一有什奸細,也無法走進。

    我們四人分居東西兩角,各占一面,就不像今夜這樣散亂了。

    我想了好幾年,好容易把叔婆盼來,偏又遇雨受傷。

     剛剛傷好起身,打算飲酒賞月,暢談一夜,又有妖徒掃興。

    明夜月光恰是正圓,爹爹業已傳令,全山歡飲歌舞,為叔婆接風。

    新來這些女兵已辛苦了好幾天,叔婆傷後也須早睡,索性明日快樂一夜也好。

    隻請叔婆明朝多睡些時,養好精神,到時高興一點。

    " 鳳珠見她滿臉笑容,甚是親熱,不禁拉着蘭花的手笑道:"你真是個好女子,可惜……"蘭花忙回:"可惜什麼?"王、時、姬棠三人見鳳珠停口,不往下說,均知言中之意,方恐無意之間露出口風,王翼更是情急憂疑,鳳珠已接口笑道:"我是可惜你生長蠻荒,還嫌埋沒;但盼你夫妻恩愛,白頭到老,侄孫女婿以後對你越發情專愛重吧。

    "蘭花不知言中之意,笑答:"叔婆自然疼我,願我夫妻都好,我真不舍得離開你,再玩一會,吃點瓜果再睡可好?"鳳珠笑道:"癡女兒,天下沒有不散之局,我暫時又不會走,莫非你老守住我,還不睡麼?"再興聽出鳳珠大有不願在此久居之意,心方一急,蘭花已驚問道:"此言何意?莫非叔婆将來還要走麼?"鳳珠自知露出口風,從容笑答:"事難預料,我此時原無行意,萬一受了對頭逼迫,不走不行,又當如何?"蘭花氣道:"叔婆比我的娘還親,誰敢欺你,我便和他拼命。

    至于這裡的人都是一條心,對你隻有忠心愛戴。

    妖巫仇敵任多厲害,除非能将我們殺光,決不容人傷你分毫,哪有此事?我們四人和全山的人不說,便是叔婆和同來女兵的本領也不是受人欺的,無論如何無此情理,叔婆太多慮了。

    "風珠笑答:"我随便一說,何必認真。

    天已快亮,大家睡吧。

    " 王翼看出鳳珠表面說笑,隐含悲憤,一時良心發現,也頗愧悔,接口說道:"叔婆不必生氣,我們以後必照你老人家的心意而行,決無一人敢于對你無禮。

    誰要敢于侵犯,便我無力報恩,蘭妹和二弟夫婦也決容他不得。

    "鳳珠知其借話示意,笑答:"侄孫婿你暫時自想得好,但我看透這般喪盡天良的無恥奸人,他們要有良心,也不會乘人于危,欺我這一個孤苦伶仃的薄命人了。

    幸我不是尋常婦女,同來女兵個個忠義,能共生死患難,無論對方勢力多大,即便同歸于盡,也不會落于人手。

    如其這類奸人不知悔禍,妄念難消,就難說了。

    人貴知機,重在自立,未來的事怎麼料得到呢?我今夜吃了兩杯急酒,随便一說,并無成見,你們不要當真。

    我已有了倦意,大家都該安息,乘妖徒全殺,仇敵奸黨還未得信以前,就着你們接風盛意,全山同樂,大家暢飲,高興上一兩天也是好的。

    "說完起身。

     蘭花隻當說的是奸黨敵人。

    鳳珠玉顔紅暈,又似有點醉意,也就不曾細問,大家同往樓下,将鳳珠送到房中,退将出來。

    空房已由蘭花派人和新來女兵把空房騰出,布置停當,連那幾個受傷的女兵也同移居過來。

    二獅仍用鐵鍊鎖好,遷回山洞之内。

    四人分别查看過後,方才歸卧。

    再興初意,姬棠内性剛烈,用情太專,平日雖頗諒解自己苦心,山女性情難測,又都疑妒,知道自己癡愛鳳珠,難免怨望。

    鳳珠到後,恐其心中悲苦,因而懷恨,并生誤會,更恐鳳珠看破真情,還在擔心。

    不料見人之後,反比平日所說更好,雙方又極投機,彼此親熱,心更感動,越想越覺對她不起。

    剛一進房,便拉住姬棠的手,偎坐榻旁,低聲笑道:"棠妹,我真對你不起。

    想不到你對姊姊和我一樣忠心,我太感激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