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 駭浪失同舟 鐵硯峰前逢鬼老 狂飚起匝地 金鞭崖畔遇妖禽

關燈
厲害,哪經得起這般神威神勇,頃刻之間,俱都負傷逃散。

    雷春手中兩虎,也已奄奄一息。

    雷春喝道:“去吧,省得留下你,我兒又搶吃虎肉停食。

    ”說罷,順手一扔,将它們各扔出去四五丈遠。

    一隻小的,已是被雷春舞得天暈,趴伏在地,不能轉動,那隻大的,也是兇威全滅,和帶病垂死的母豬一樣,緩緩往林中逃去。

     這打虎的三人,正是蔡沖同了先去的兩個同門。

    也因跟蹤雪中腳印,追趕劉義,中途失了足迹,隻得趕到古捕坪,把劉義平時和雷迅常去的隐僻之所全都找遍,也沒見人,不得已折回來,想改道搜尋,不想誤入岩洞虎穴,驚動群虎,鬥将起來。

    一見師父親自到來,忙即上前相見。

    雷春略說了兩句經過,便去将雷迅、劉義尋來,放下樹上挂的小虎。

    蔡沖等見雷迅無恙,劉義被擒,自是心喜,連忙幫同将人、虎一齊帶回。

     回到家中,雷春先解了劉義的啞穴,命人綁起,才同衆人入内落座。

    雷春本想将劉義處死,清理門戶。

    雷迅一見劉義滿臉乞哀之容,心中老大不忍。

    便走近前去,跪在雷春面前,口中直說:“爹爹念在他相随多年,饒了他的狗命吧。

    ”雷春明知這人一放出去,便是後患。

    一則愛子生還,氣已漸消;二則劉義行為雖然可惡,但平時看待雷迅,随衆服役,也不無勞苦,隻因學藝心切,一時忍耐不住,起了毒意,究非挾嫌圖報者可比;三則新年初一早上便出這般慘事,也是無趣。

    自己已是洗手多年的人,凡事但有命定,怕他異日為害何來?當下便對劉義道:“你這業障,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卻對我兒子下此毒手。

    本當将你殺死,但我已洗手多年,不願再傷生害命。

    甯可你不義,不願我不仁,我今饒爾這條狗命。

    此去如能洗心改過,及早回頭,自會轉禍為福,否則,我見得人多,料你早晚難逃報應。

    如有本領,隻管來此尋仇,為善為惡,任憑于你。

    蔡沖将他放了綁索,由他去吧。

    ”衆人雖然不服,知道師父言出如山,不能改悔,隻得将劉義放了。

     劉義忍痛爬起,重向雷春跪下道:“弟子身受掌傷,右臂已廢,怎能為人?弟子一時愚昧,罪該萬死,蒙師父開恩,才免一死。

    如今王元度他們在外未歸,此去恐怕狹路相逢,必難容讓。

    還望師父大發鴻慈,貼點靈藥,給弟子右臂醫治複原,再派一位師兄護送弟子出山。

    此後有生之日;皆感大恩,必定悔過為善,痛改前非。

    ”說罷,叩頭不止。

     雷春掀髯微笑道:“你這厮太已夢想了。

    我對人從不願下毒手。

    我因見你惡行未彰,才跟在你的身後,原想一則跟尋我兒,二則看你天良到底喪盡沒有。

    你如到了那裡,依! 日将我兒好好放回,足見你真是學藝心切,并無歹意,我豈止不對你下此毒手,還許告誡一番,臨别贈言,傳我掌法。

    後來跟到崖邊,見你将一幼童陷身在危崖孤藤之上,已然恨你非人類所為。

    你索性遷怒于他,想弄斷孤藤,使他死無葬身之所。

    那時事在危急,我才不得已,用那七步劈空掌斷了你的右臂,饒你不死,已是萬分便宜。

    漫說我那掌法輕易不用,打上便無解救;縱有解救,豈肯依你?你如懷恨,有本領,隻管尋我父子,别的休想。

    如怕遇上王元度,他也和蔡沖一樣,受你之愚,你由正路出谷,并不同路,怕他何來?他們見我饒你,已是心中不服,如再命他們護送,雖奉我命,不敢違拗,萬一走在路上,你二人言語失和,争鬥起來,他們甯願向我領責,代我除此敗類,豈非又是你的禍事?我和你師徒之義已絕,給你留點記号,使你觸景生悔也好,毋須多言,速行為妙。

    ” 劉義知一條右臂已然絕望,心中終恐王元度等心直手快,路遇不便。

    因随雷春多年,深知性情,倏地立起身說道:“要是師徒義盡,我也毋須多說。

    我也不知甚改悔,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

    斷臂之仇,終究必報,多則十年,少則五載,還須來此請教。

    今日你留我命,異日我也不殺你的兒子。

    如免後患,請快殺我,決不皺眉。

    ”言還未了,雷春雙目一瞪,厲聲喝道:“無知業障,還敢狂言!暫留你十年活命,十年不來,自有我門中人去尋你,今既放你逃生,哪個敢攔阻,我也斷他一條臂膀。

    倒要看你這仇是如何報法?” 劉義聞言,不再答話,獰笑一聲,捧着一條斷臂,便往外奔去。

    衆人好生氣憤,也都莫可如何。

    正在互詢别後之事,忽見窗戶通紅。

    蔡沖奔出一看,見是豬圈旁草垛失火。

     原來因為那隻小虎擒到家時,雷迅知道那虎在崖下困的時候已久,必定腹饑已極,因為忙着審問劉義,便托一個同門名叫徐進的解了虎綁,将頸項系住,牽往廚下,叫管廚的人給它一點吃食。

    那管廚人名叫王和,做得一手好菜,孤身一人,跟随雷春已有多年,也會一身好武藝。

    雷春入山歸隐時節,原定山中飲食耕作,都由自己和衆門人親自料理,不帶傭人。

    王和不舍舊主,執意定要跟來。

    雷春見他誠懇,便帶了來,命他掌管大家夥食,也和衆門人一般待遇。

    王和性最貪杯,三十晚上辦完了經手的事,喝了個酪酊大醉,回轉廚下,便自醉倒。

    睡夢中被徐進喚醒,見帶來一隻小虎。

    徐進人本粗豪,忙着要到前面去看審問劉義,匆匆交代完了便走。

    王和夙酒未醒,勉強起身,給了那虎大半隻生鹿腿,迷迷糊糊地,牽往豬圈以内。

    見天色已明,便自回來,管理初一朝宴,也沒想虎豬怎能同在一起。

    那小虎原本餓極,吃完鹿腿,意還未足,一眼看見圈内還有肥豬,一發威,縱起便撲。

    那些豬原都伏卧在地,小虎一進圈,有那醒的先已吓跑。

    那幾個卧倒的,這時也都吓醒轉得,往外亂竄。

    恰巧草垛旁昨晚所點的天香不曾熄滅,被豬帶起餘火,拱入草垛之中,一會兒工夫便燃燒起來。

    幸而相離水源甚近,草垛孤立,不近房屋。

    衆人身手矯捷,人多手快,沒有多少時候,便即撲滅。

     雷迅聽說火是小虎引起,連忙跳将出去。

    雷春猛地想起王元度等尚在外面,歸來如見谷中火起,必然疑是劉義所放。

    雙方所走的路雖然分歧,但是劉義所走之路,谷徑低下,難免不被王元度等在高處望見追去。

    忙命人喊來蔡沖說:“今早無風,火不難滅。

     可速帶兩人,順谷口繞過去,将王元度等尋回。

    我等着火滅之後,團拜吃酒,如遇到劉義,誰也不許攔阻,由他自去。

    ”蔡沖領命追出,果然在谷口遇見王元度等正和劉義争持,便傳了師命,将劉義放走,一同回來,火已全熄。

     雷迅出去,原是安頓那虎,又給它尋了許多食物,打好樁子。

    那虎見了雷迅,竟和見了親人一般,甚是馴善。

    雷迅安排妥當,便遇見那癫頭花子和那少年,所以耽誤了些時候。

    雷春因他事非無故,也未處罰,仍命随坐,衆人見師父吩咐不要拘束,一個個眉飛色舞,互說昨夜今朝之事。

    聽到雷迅那些涉險經過,小小年紀,這般膽智,越發贊不絕口。

    說是将門虎子,不在師父一生行俠仗義,有此佳兒。

    雷春聽了,也是心喜。

     師徒歡叙,直到過午未申之交,衆人才行同聲請師父安歇,晚問再行作樂。

    雷春又留那镖行四人明早再走,自去安歇。

    各人熬了一夜,又在酒醉之後,都去分别午睡。

    雷迅逗了一會小虎,也覺有了倦意,回房去睡到傍晚,才随衆起來。

    晚間仍是聚飲談笑為樂。

    不提。

     第二日,雷春才打發镖行四人回去。

    由此,雷迅去了一個劉義,卻添了一隻小虎。

     每日功課完畢,便以馴虎為戲。

    不消兩年,已訓練得将虎通解人意,随便指揮。

    漸後放了索子,那虎也不他去,幾變為家畜了。

     那姓李的少年,乃本書一個主要人物,日後自有交代。

     光陰易過,轉眼便是數年。

    雷迅本領自是與年俱長。

    雷春入山時節,年已七十。

    雖說天賦、本領俱都高出常人,但是八九十歲的衰翁,終久不似少年時代英勇。

    自知來日苦短,便把平生絕技,一齊傳與雷迅和蔡、王、李等幾個得意門人。

    這時門下弟子,藝成出山的已然不少,隻有蔡、王二人和老夥房王和相随。

     起初雷春以為劉義為人極狠,自從一去,又不聞音信,算計他必在别處苦心學藝,學成前來報仇。

    惟恐自己年老趕不上,除将七步劈空掌傳授雷、蔡、王、李四人外,又把劉義仇家始未根由和異日狹路相逢怎生對待,再三囑咐。

    及至過了七八年,仍未聽人說起,大家漸漸忘卻。

     雷迅每日無事,便騎着那虎出遊。

    有一天追趕一隻逃鹿,追至金鞭崖附近,遇見方氏兄弟,一談之下,甚為投機。

    一來二去,便結了異姓兄弟,兩下裡時常常交往,情勝骨肉。

    雷迅不似方氏弟兄,出門有許多顧忌,一來常住上好幾日,才行别去。

    雷春見了方氏弟兄的資禀,非常期許。

    兒子交了這樣的小友,自然很是心喜,于是也時常傳授他弟兄二人武藝。

    又屢次想和銅冠叟相見,俱值銅冠叟他去。

    而銅冠叟久聞雷春當年盛名,也是未得其便。

    二人彼此欽佩,已非一日。

     雷迅和方氏弟兄往還沒有多日,方環便引介了司明,又将昔與甄濟、元兒結拜之事告知。

    并說元兒天生神力,如何英勇,及怎麼獨誅異獸、巧得寶珠等情。

     從古惺惺惜惺惺,雷迅早把元兒存在心裡。

    這日又獨自騎虎來訪,與方氏弟兄、司明三人,白日在山中打了許多野獸,晚問暢談到夜半。

    司明被銅冠叟喚去,雷迅便住在方氏弟兄家内。

    小弟兄三人安置了方母,抵足同眠,正為元兒失蹤之事憂疑。

    忽見司明急奔進來,見了三人,喜叫道:“裘哥哥來了,差點沒被我看錯,用暗器将他打死。

    身上受了好些傷,你們還不快起來看看去?”言還未了,方環首先從石榻上跳起,披了衣服,下床就要往外跑。

    方端道:“你先别忙,母親一人在家,也須商量商量,留一個人看家呀?”方環正要答言,方母已經驚醒,聽說元兒尋到,十分心喜,便在隔室出聲,喚方氏弟兄進去,說道:“你元弟本非夭折之象,尋到乃是意中之事。

    隻是你們好久不曾見面,他又受了傷,理應前去看望。

    我近日服藥,已能下床轉動。

    相隔不遠,隻要把洞門堵上,同去無妨。

    ”方氏弟兄應了出來。

    說與雷迅同去,因那虎業已長大,雖說養馴,放在生人家中到底不便,便一同帶了前去。

     三人見了元兒,方氏弟兄自是悲喜交集。

    大家引見之後,元兒忽然失聲叫了一聲。

     方端問是何故,元兒道:“我那兩口寶劍呢?”銅冠叟正在隔壁調藥,聞言出來說道: “适才你墜崖時,背肋骨上所受之傷,便是被那劍磕了一下。

    我雖知是件寶物,因為忙于救你,還未及細看,已然替你收藏好了。

    ”元兒答道:“劍還尚在其次,如今甄大哥還在山洞那邊,我原是用這兩口劍攻穿洞中晶壁,鑽了過來。

    記得走有一整天,曲曲彎彎,高高下下,也不知有多少路程。

    他一個人困在那裡,吃的已然完了。

    四面大水,又沒有野獸可打。

    洞中晶壁業已坍塌,恐原路已過不去,還望恩師想個主意,救他一救。

    ” 銅冠叟道:“你傷勢尚未痊愈,此時操心,徒自勞神,無濟于事。

    你說能用劍穿了過來想必能去。

    否則,造一個木筏,順水源渡了過去,也能将他救出。

    ”說時,司明已将寶劍取來,拔出與大家觀看,俱都贊歎不置。

     一會,大家吃完了消夜,元兒又敷了傷藥,仍然互談别後經過,彼此問長問短,誰也不舍離開。

    元兒除肋骨一處硬傷外,餘處俱是些浮皮鱗傷。

    隻因整日勞累,備受苦難驚擾,氣力用盡,暈了過去。

    及至服了銅冠叟的藥,加以地頭到達,好友重逢,仙山咫尺,不久便可稱心如願,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由心花頓放,痛苦若失,哪還覺得疲倦。

     還是銅冠叟說,元兒仍須靜養,逼着衆人去睡,才行依依而别。

     第二日一早,方端、雷迅還因元兒傷重,不肯前來驚動。

    方環哪還睡得着,天一亮,就借故溜了出來。

    見司明獨自在外劈柴,一間元兒,才知尚在安卧。

    又得知銅冠叟已下山。

     原來銅冠叟因恐元兒父母挂念,昨晚遣散衆人,收拾了收拾,便将元兒應用之藥取出,交派司明,吩咐到時應用。

    并說:“昨晚之言,乃是安慰元兒。

    甄濟被困的夕佳岩,山路險惡,相隔遼遠。

    元兒攻穿洞中晶壁過來,不但是少年無知,行險僥幸,萬死逃生,乃是便宜,可一而不可再;而且洞壁已塌,碎晶、砂礫,鐘乳堆塞,除非五丁開山,人力豈能通過?甄濟不是愚人,縱因水困,不能尋求出路,兩三天内決餓不死。

    凡事均有命定,否則元兒怎能死裡逃生?那夕佳岩離百丈坪并不甚遠,他二人原是不明路徑,誤走螺旋谷,以緻迷失。

    友仁夫妻近日挂念愛子,無有音信,必定寝食難安,不如由我先去環山堰報個平安。

    一則使友仁夫妻安心;二則可以順路取回那條小舟,到甄濟陷身之所,相機将他救出,豈非一舉兩便?此時不許驚醒元兒,由他安卧。

    ”說罷,連夜走去。

     方環聽司明說罷,覺出銅冠叟對甄濟甚是淡然,也不知是何原故。

    心念元兒,入内一看,見元兒尚在酣眠未醒,知他昨日飽受險難勞累,不忍驚動。

    自己也是一晚未睡,便在他枕側随便躺下,不多一會,便也沉沉睡去。

     二人睡得正香,忽聽外面有了呼喝之聲。

    元兒首先驚醒,一聽是司明在外面啞聲啞氣的呼喝。

    一看方環,睡在身旁,推他兩下,沒推醒。

    因司明呼聲甚緊,疑心出了事故,便一回手,取了石榻裡面的雙劍,縱下地來。

    同時方環也已醒轉,見元兒赤身下地,剛說得一聲:“你身上傷還未愈,留神冒了風。

    ”元兒匆匆答道:“你聽明弟在岩洞外面那麼急喊,還不去看看去?”說罷,不俟方環答言,往外便縱。

    方環也聽出司明喊聲有異,似在和人争鬥,連忙縱身下榻。

    一眼看見牆上挂着司明用的一根鐵矛,順手拿起,也跟着縱将出去。

     元兒首先到達外面,耳聽風聲呼呼,見司明手持一柄單刀,正與離頭數尺高的一隻大鳥在那裡苦鬥。

    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洞中所遇的那隻怪鳥。

    再看司明上身穿的一件短褂撕成了兩片,烏毛撒了一地,業已鬥得氣竭聲嘶,縱跳散漫。

    那怪鳥橫開雙翼,大有一丈七八,紅喙藍睛,獸頭紅羽,利爪如鐵,比起那日在黑暗中所見更為兇猛,兀自追逐司明不舍,就這一轉眼工夫,司明已有兩次幾乎瀕于危境。

    元兒一着急,也不顧身上傷處疼痛,吼叫一聲,拔出雙劍,丢了劍匣,一個黃鴿沖霄,縱了上去,迎着那怪鳥,當胸便刺。

     司明原是洞外劈完了柴,正遇方端。

    雷迅走來,一同入内。

    一看元兒酣卧未醒,方環也在枕側熟睡,正要出聲呼喚,方端攔道:“環弟一夜未睡,清早就跑來了,我怕他将元弟吵醒,才趕了來,喚他回去,早飯後再來。

    元弟傷尚未愈,他也一夜未睡。

    難得他二人俱已睡熟,且莫喚醒,由他二人睡夠,起來就在這裡一同吃飯。

    母親已起,很想看看元弟。

    我和雷大哥回去,服侍母親吃完了飯,再回來接他們吧。

    ”司明答道:“爹爹走了,他二人又睡熟,我無事做。

    把大哥的虎借我騎騎,我去打隻肥鹿來,少時我們好在山澗旁吃烤鹿肉,款待元哥。

    ”說罷,三人走了出來。

    雷迅喚過洞外伏卧的老虎,囑咐了幾句,将虎交給司明,便随了方端回去。

    司明掩好洞門,騎了那虎,徑去擒鹿。

     那虎原已訓練得深通人性,司明。

    方環時常騎着滿山遊玩。

    司明騎着虎,往那素常有鹿的地方跑去。

    走沒多遠,便遇見三隻肥鹿在林中啃草,一見虎來,駭得分頭如飛跑去。

    司明撒手一镖,沒打着。

    連忙跳下虎背,命虎去追。

    自己卻往來路上逃走的另一隻追去,不覺追離金鞭崖隻有裡許多地。

    那鹿時時駭顧,穿山越嶺,縱步如飛,終未追上。

     司明生長深山,熟悉群獸之性,知道鹿性多疑,無論逃走多遠,仍要奔回。

    又加與虎背道而馳,虎仍沒有擒鹿回轉。

    便學雷迅平時喚虎的聲音,喊了兩聲,虎仍未回,于是将身藏于暗處,一手持刀,一手持镖,靜等那逃鹿回來,打個現成,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