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煮酒正談心 霪雨連朝來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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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敵人上門,搶前尋去探明虛實,立時下手。

    自己匿迹海南已八九年,敵人還當自己怕人知道,決想不到會先尋來,這樣出其不意,十九成功,加上這多年的苦練,本領比前更高,越發有些自信。

     但恐對方人多,還約有好些幫手。

     剛入河南境内便得到蘇、李二賊和鐵笛子訂約比鬥的信息。

    雙方相識多年,二賊三年前并還親去五指山尋訪,送了不少禮物,交情既深。

    又因上半年傳聞,尋他晦氣的幾個老輩英俠隻有一兩人知道名姓,便疑有鐵笛子在内,也許事因昔年武夷山之約而起。

     姜、萬二人因他失約,近年訪出下落,約人同往尋仇,自知此舉關系一生成敗,表面隻管驕狂,強敵當前,心中并未輕視,隻想探明虛實,冷不防猛下毒手,殺一個是一個,萬、姜二人是否有關并未拿準。

    因鐵笛子聞名已久,不曾見過,到後和蘇、李二賊談不幾句,聽說對方隻得一人,便匆匆趕去。

    行時雖知二賊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如非勁敵,不會這樣情虛膽怯,未說什麼大話,無奈天性兇橫,見了敵人仍是那麼狂傲自滿,看人不起,未等出手便吃了虧,不是武功精純,幾受重傷,總算機警狡猾,口說大話,心中卻在戒備,稍微一試,見勢不佳,立時逃走。

     因其向來陰鸷險狠,稍見不妙,不是自信必勝,或是萬分情急,從不肯與人硬拼。

     又見對方人多,姜、萬兩個死對頭又不期而遇,越發膽怯,并未施展全力相拼。

    回到張家一說,二賊問知姜、萬二俠也同趕到,别的能手還不知有多少,不由驚慌起來,均覺此是不能并立之局,就是自己能夠應付,不将敵人全數殺死,早晚仍是大害。

    互相咒罵了一陣,便拿張家作接待之處,由蘇賊坐鎮,黑、李二賊去往各處約請能手,準備一拼。

     錢、伍二人聽出賊黨人多厲害,忙同趕回送信。

    因恐後面有賊,故此張皇。

     鐵笛子聽完,悄告姜、萬二俠說:"狗賊李文玉最是淫兇萬惡,昨夜被他破窗逃走,沒有給他苦吃,想起有氣。

    本來就要尋他,少時我想趕去給他一點苦吃,使知厲害,多約幾個行蹤隐秘的惡賊重陽趕來,同時除害,一勞永逸,就便辦我的事。

    你兩夫婦卻不要跟去。

    等旺子起身,天如不雨,可帶他和萬山同往玉泉崖,尋好住處,準備應用之物,以免到時措手不及。

    那崖洞裡外三間我們住在那面,要省好些枝節顧忌。

    現離重陽有不少天,萬一發了山水,我們救人要緊,更須有個住宿安頓之處。

    這裡至多為了雨大,住過今夜。

    張家父子本是惡霸豪紳,今和狗賊勾結,索性成了賊黨窩主,他們對我仇怨越深,就是有話在先,這類狗賊有何信義?就許自不出面,卻令地方上的狗腿來尋旺子和王家的麻煩。

    雖然我們不怕,大家正忙之時,何苦多事,和這類沒有人心的豬狗怄氣呢?"姜飛方要開口,吃萬芳止住。

    鐵笛子笑道:"你兩夫妻不必瞞我,我料你們必有去處,你們偌大年紀,還是那麼童心,去隻管去,旺子不可帶在身邊,我說的事也要辦好。

    這娃兒樣樣都好,就是膽子太大了。

    "萬芳笑道:"還不是和大師兄昔年一樣,這才是難師難弟呢。

    " 說時,錢啟聽老漢說鄰桌是自己人,無須避諱,隻要留神外面,因見無人走過,又有同伴立在對面朝山口外窺探,已将語聲放高。

    說完,老漢便告錢啟:"你們大驚小怪,反使賊黨多疑。

    好在家住山口以内,莫非人還不該回來?此時張家午飯剛開,主人還要款待來賊,決想不到有人暗中打聽,又在這裡吃過人虧,沒有十分自信決不會來。

    張家所用武師昨夜丢人太甚,見張氏父子卑鄙無恥、認賊作父,有點骨氣的業已懷恨,便是幾個平日助纣為虐的好惡之徒也是表面不說,心中難過,既恐打碎飯碗,又想勾結來賊,無心他顧。

    你方才所說我己聽出,暫時不會有什外人來此鬧鬼,可将少奎喊來,免得被那眼亮的人看破,反有不便。

    你兩弟兄索性作為酒客,坐在那邊桌上吃上幾杯再作道理。

     萬一真有人來,你們裝不知道,由我父子相機應付便了。

    " 錢啟接口答道:"老漢你話不曾聽完。

    本來我們在張家向那兩個武師分别探聽,各借看望熟人、送他野味為由,誰也不曾露什馬腳。

    那些惡奴常往山中打獵,因想向小狗讨好争功,知道他們都是虛張聲威,真會打獵的共隻幾個武師,本領雖高,打起獵來仍是外行,差一點的野獸不是被他吓跑便早藏起,往往費上許多事,連影子也見不着。

    梧桐岡那面又都是大東西,還有幾隻最兇惡的老虎和大群白臉狼。

    狗子膽小,上次嘗過一次厲害,吓破了膽,又不敢往深裡去,所得不多,偏要罵人飯桶。

    這些惡奴知他脾氣,因我二人從小打獵,地理最熟,深知野獸習性,能辨風色,便知獸群多少,藏在何方,向不撲空。

    内有幾個狡猾的,每往打獵必要偷偷送信,命我二人暗中相助,打來野味由他偷偷交與狗子,回去狂吹亂捧,因此對我二人最有情面,不擺奴才架子,并還幾次想要引進,做他家的下人。

    我二人因張家小狗實在可惡,開頭兩次見我二人也在打獵,還要喝罵吊打,不許走近所走獵場五裡方圓之内。

    後經惡奴偷偷告知,又高興起來,這類反複無常驢日的狗娃,我們憑力氣打獵為生,誰願做他奴才? "又受你老人家指教,每次都用好話謝絕,平日賣有交情,多半相識。

    出門以前遇見幾個,都談得好好。

    我二人也未想到有事。

    少奎比我心細,眼睛最尖,剛由張家走出,便見對面溪旁大樹下立着一個生人。

    這時雨下正大,那人穿得雖極平常,年紀至多三十來歲,身邊好似帶有兵器,身法甚快,手裡拿着一柄雨傘,似向張家張望神氣。

    少奎初發現時曾見那人在隔溪行走,那地方相隔少說也有五丈,先未留意。

    恰巧有一惡奴由内趕出,要我們代他多打幾隻山雞,業已說完轉身,外面無人,少奎想敷衍惡奴兩句,回頭答話,惡奴已走。

    共總一兩句的功夫,再看門前那人已立在溪這面大樹之下,照他估計,必是他回身答話轉眼之間由對岸縱過,否則不會這樣快法。

    心疑新來賊黨,我二人恐其多心,特意避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