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公開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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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穆的臉色立時變得非常難看,但沖着李牧的軍權地位,仍不敢反臉發作。

    郭開陰聲細氣地道:“妮夫人因思念亡夫,自盡而死,此乃千真萬确的事,大王最清楚其中情況。

    大将軍不把精神放在邊防上,是否多此一舉呢?” 項少龍想不到圓滑如郭開者,竟會如此頂撞李牧,可見軍方和趙穆一黨的鬥争,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再不顧對方顔面了。

    李牧不愧強硬的軍人本色,仰天長笑道:“我們就是怕大王給小人蒙蔽了,才不能不理此事。

    争勝之道,先匡内,後攘外,若說此乃多此一舉,真是笑話之極。

    ” 郭縱一向不參與任何派系的鬥争,而各派亦因他的舉足輕重而對他加以拉攏,使他能左右逢源,這時見火藥味愈來愈濃,勢頭不對,插入打圓場道:“今晚不談國事,隻談風月,老夫安排了一場精彩絕倫的美人舞劍,請各位嘉賓欣賞如何?”尚未打出手勢,嚴平沉聲喝道:“且慢!” 緩緩站了起來,拔出背後比一般劍長了至少一半的钜子劍,冷然望着項少龍道:“項兵衛,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讓本子看看叛徒元宗傳了你什麼絕技?”由于嚴平身份特殊,李牧也找不到插嘴和幹預的理由。

    項少龍知道此戰避無可避,心想這一仗就當是送給元宗在天之靈的祭品,若非以衆淩寡,嚴平休想傷得這墨家大師的半根毫毛!霍地立起,兩眼寒芒電閃,盯着嚴平道:“誰是叛徒?钜子你見到墨翟他老人家才辯說吧!” 嚴平怒哼一聲,顯是心中非常憤怒,移步堂心,擺開門戶。

    堂内鴉雀無聲,人人均知道嚴平的劍法深不可測,當然有人暗中叫好,有人卻為項少龍擔心。

    趙穆則在偷笑,若殺了嚴平,盡管孝成王知道項少龍情非得已,亦必然大大不悅。

    若嚴平殺了項少龍,去此眼中釘,更是對他有利。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對他均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項少龍離開席位,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他竟往對席的趙穆走去,兩眼寒芒閃閃,一點不讓地瞪着趙穆。

    趙穆和一衆手下都泛起戒備的神色,有人更手按劍把,準備應付任何對趙穆不利的行動。

    項少龍來到趙穆席前立定,微微一笑,解下腰間的飛虹劍,連鞘放在趙穆眼前席上,淡淡道:“這把劍還給侯爺,它既曾痛飲嚣魏牟的鮮血,當沒有辱沒侯爺贈劍厚意。

    ”再深深盯了這與他有深刻血仇的奸賊,才轉身往立在堂心的嚴平走去。

     嚣魏牟雖因他而死,但真正下手殺嚣魏牟的卻是滕翼,項少龍這麼說,是要故意激怒趙穆,同時讓他知道自己已悉破他的陰謀。

    這還劍的行動正表示要和他畫清界線,公開對抗。

    在這一刻,他連趙孝成王也不放在眼内,更不要說趙穆了。

    亦隻有這樣公開決裂,他才可得到廉頗和李牧等軍方的全力支持。

     趙穆果然氣得臉色陣紅陣白,難看之極。

    其他人還是首次知道嚣魏牟給人殺了,齊感愕然,紛紛交頭接耳,連李牧和嚴平亦閃過驚訝神色。

    不用再和趙穆這大仇人做戲,項少龍大感輕松,兩眼凝視着嚴平,伸手拔出墨子木劍,心中湧出騰騰殺氣,像熱霧般蒸騰着,同時心頭一片澄明,萬緣俱滅,連元宗的恩仇也忘記了,天地間隻剩下他的墨子木劍和對方的钜子劍,再無他物。

     嚴平雖然穩立如山,毫無破綻。

    可是項少龍卻似完全明白敵人的所有動向和意圖,一絲不漏地反映在他有若青天碧海的心境裡。

    這正是墨翟三大殺招“守心如玉”的心法,借着奇異的呼吸方法,專一的心志,而與趙穆的決裂,更使他像立地成佛,忽然得道的高僧,達到了這種劍道的至境。

    在旁觀者眼中,項少龍忽地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淵亭嶽峙,靜若止水,但又涵蘊着爆炸性的力量和殺氣。

     趙穆和趙霸同時泛起駭然之色,他們都是用劍的大行家,自然知道這種境界,最能發揮劍術的精要。

    嚴平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深明墨子劍法重守不重攻之理,欺項少龍年輕氣躁,打定主意,決定了不作主攻。

    若非項少龍顯露出如此可怕的氣勢,他絕不會這般忍手謙讓。

     項少龍眼光落到對方的钜子劍上。

    在燈火下,有若暴長磷光的劍體散發着一種無可名狀的璀璨光芒,纖塵不染,可見極為鋒利。

    心中不由奇怪起來,墨子劍法以拙為巧,這種鋒快的長劍,不是與墨子劍法的精神相違背嗎?除非嚴平另有絕活,否則這種劍絕發揮不出墨子劍法的精華。

    想到這裡,心中已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