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家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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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不敢妄動,但他感覺到這怪人身上的殺氣已漸漸斂去。

     怪人的目光又轉向林渺,而林渺已經立身而起,擋在任靈的身前,目光堅定而冷漠地對視着這怪人。

    他并不害怕死亡,即使是這怪人不殺他,他也僅有兩月好活,生與死已經不是那麼重要,至少對于他來說是如此。

     讓林渺吃驚的是,那怪人的目光在與他對視之時,竟漸漸有了一絲暖意,甚至是一絲慈祥,他再也感覺不到殺機。

     “你叫什麼名字?”怪人突然以一種極為沙啞的聲音問道,目光又變得銳利。

     林渺吃驚地退了一步,與怪人對視,他深深地感到壓力,仿佛有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地回答:“林渺!”“林渺,林渺……”怪人重複了幾遍,突地狂笑,形如瘋癫,更轉身便向遠處荒野掠去,快如一支利箭,當林渺回過神來時,怪人早已消失于視野之中,虛空之中惟留下那種怪笑的餘音回繞,良久不絕。

     怪人去時像來時一樣,沒有半點先兆,來去有如風影,隻留下衆人的心仍懸在空處,久久無法平息。

     林渺舉目相望,任家戰士已有十餘人死于那怪人的利爪之下,馬兒也隻剩數匹未死,地上一片狼藉。

    若非這些屍體在,衆人必定會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惡夢,這一切都隻是虛假的。

     “三哥!三哥!”任靈心有餘悸的驚呼喚醒了林渺的思緒。

     林渺回過神來,發現龍騰刀便在腳下,他赤裸着上身,怪模怪樣的。

     “三爺,我們還是快離開這鬼地方,那老妖怪說不定還會回頭!”任泉也心有餘悸地提醒道。

     “對,我們快離開這裡!”林渺也回過神來。

     鬼醫望了望赤裸着上身的林渺,心中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目光卻落在林渺背上那道紅色的龍形胎記上,又似乎若有所思。

     “林公子背上的胎記是生來就有的嗎?”鬼醫吸了口氣問道。

     林渺一怔,不知鬼醫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問題,但卻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道,自我能記事起,就有了,我爹說是我生來就有的,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鬼醫笑了笑道:“沒有,我隻是覺得有些特别而已。

    ”“希聿聿……”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自德州方向飛速馳來一隊人馬。

     林渺擡頭一望,吓了一跳,這群人中似乎什麼樣的人物都有,道士、乞丐、錦衣華服的富商,還有作青衣打扮的儒生,衙門的捕快……一夥人竟有數十之衆。

     “咦!”鬼醫望了一眼,微吃了一驚。

     “鐵先生認識他們?”魯青訝然問道。

     鬼醫沒答,卻自語道:“這些人怎麼會走到一起的?真不可思議!”“籲……”那群人來到近前,全都帶住馬缰,為首者乃是一位鶴發童言的道長。

     “我們又來遲了!唉,無量壽佛……”那道士見到滿地狼藉,不由得一合掌,閉目略顯無奈地自語道。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蓬頭怪人經過這裡?”一名錦衣紳士帶馬便問。

     “閣下可是山西晉陽'妙筆生花'柴鵬舉柴大官人?”鬼醫悠然拱手道。

     那錦衣紳士一怔,訝然打量了鬼醫一眼,惑然問道:“閣下是……”“想必先生是聞名河北的鬼醫鐵靜鐵先生了!”一名儒生搶先道。

     “正是在下,這位定是太行五虎之一'奪命書生'柳生了!”鬼醫淡淡地笑了笑道。

     “哦,原來先生就是鬼醫鐵靜,柴某有眼不識泰山!”那紳士忙施禮道。

     “何用客氣?”鬼醫也忙還禮。

     “貧道松鶴,不知鐵施主可有見到一蓬頭垢面之人自這裡經過?”那為首道人也施禮問道。

     道人一報名,任泉、魯青還有鬼醫不由吓了一跳,“松鶴道長”之名确實讓他們震驚!江湖之中不知道崆峒松鶴之名者少之又少,松鶴道長乃是公認的除無憂林之外的道家第一人,也是正道的泰鬥,武林名宿,傳聞其武功已可直追當年大鬧京師的武林第一人劉正,卻沒有料到竟在這裡遇見了他。

     “道長應該看到了地上的這些死去的人中有我們的兄弟,道長剛說來遲了,自然已經知道那怪物曾到過這裡,隻是晚輩有一事想請問道長!”林渺上前插口道。

     “哦,小兄弟有什麼問題但問無妨!”松鶴道長瞟了林渺一眼,倒也平和地道。

     “真難以相信這世上會有那怪物那般可怕的武功,我想請道長告訴我,那怪物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如此濫殺無辜?”林渺惑然問道。

     想到那怪物神鬼莫測的武功,林渺仍然心有餘悸,他确實很難想象這世上居然會有如此恐怖的殺人狂魔。

     松鶴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如果貧道沒有猜錯的話,那怪物應該是二十餘年前武林第一人,也是正道第一高手劉正。

    不過,貧道并不能确定,這劉正已失蹤了近二十年之久,可他畢竟是正道第一人,應該不會如此濫殺無辜。

    ”“啊,那怪人會是當年武林皇帝劉正?”鬼醫失聲低呼。

     “這隻是一種猜測,此人最初現身于華山,除夕日貧道雲遊而至,便發現此人殺了華山'天一觀'所有人,于是貧道便一路自華山追到山西,再自山西追到河北,中途也與之交過手,但此人卻未敗而走,其速度連貧道也望塵莫及。

    更驚人的是,此人好像已練成金剛不壞之身,我這才邀請各同道共讨此邪魔,卻始終無法追及。

    這東嶽門的人也是貧道所邀,卻沒料到竟先遭其毒手,真是造孽呀!”松鶴無可奈何地道。

     林渺恍然,難怪這些東嶽門人大老遠自山東跑到河北來,原來隻是為了助松鶴除魔。

     “道長應該說對了,先前,我以重槳全力擊中其兩次,可他像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僅是上身晃了晃,想來正如道長所說,他恐怕真是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鐵頭也插口道。

     “道長,如果他真的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那我們該怎麼辦?”柴鵬舉有些憂慮地道。

     松鶴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吸了口氣道:“即使是金剛不壞之身,也不會是不死的,生命之體,血肉之軀,總會有破綻,隻要我們找到了其破綻,便可以破他的金剛不壞之身。

    ”衆人不由得多了一絲憂色。

     “這怪物出手從來都沒有活口,此次怎會突然轉性了呢?”那乞丐擠開人群,惑然問道。

     經乞丐這麼一提,衆人不由得全都惑然地望着林渺諸人,但見林渺的口角依然有血絲,便知剛才肯定發生了一場惡戰,隻是往日這怪物殺人是絕不留活口的,不管好人壞人,都照殺不誤。

     “如果我能知道原因就好了,但我想,定是他不想被諸位追上,這才在你們趕來之前逃逸了吧。

    ”林渺苦笑道。

     “敢問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松鶴淡淡地問道。

     “晚輩林渺!”林渺也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