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亂世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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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漳樓坐落于城北,高而豪華,可遠眺清漳河,是以取名為清漳樓,這也是邺城最為豪華的青樓,當然,其聚青樓、酒樓與賭場為一體,雖無燕子樓之名氣,但其裝飾之氣派,也不會相去太遠。

     邺城街道雖然大部分已經過清理,但街邊的狼藉依然随處可見,顯然,昨晚一場劫火,已讓邺城變得有點面目全非。

     林渺都懷疑,自己來邺城是白來了,而他提議與熊業同去見杜月娘也是一個讓他後悔的決定。

    如果他知道杜月娘已經成為了燕子樓的人,絕不會提議要去見杜月娘,可是現在已是騎虎難下,熊業根本就不放他走,一定要帶他去清漳樓,他也隻好走一遭了。

     街頭的百姓老遠便避開,面對這支隊伍的目光似乎總帶有一絲憎恨,這讓林渺坐在馬上渾身都不對勁,鐵頭和任泉倒似乎沒什麼,他們隻是緊跟着林渺,一切都聽林渺的吩咐。

     恍惚間,林渺隻覺得一絲不安自心底升起,這并不是因為百姓們那些鄙夷的目光,而是一種極奇異的感覺,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自被天雷襲身之後,他似乎總會出現一些特别的感覺,那是對危險的覺察力。

     想到這裡,林渺突有所悟,蓦地擡頭,便見一抹血色,如豔紅的晚霞般自天空中襲下,無聲無息。

     “殺手殘血!”林渺失聲低呼,對這一抹血色,他絕不陌生。

    當日殺死齊子叔的就是此人,而要殺白玉蘭的也是此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但這一次,卻又是為了殺誰呢? “保護大人!”經林渺一喊,立刻有人發現那自虛空中飄下的這抹血色,不由得驚呼。

     “轟……”熊業的軟轎觸及紅雲便已在劍氣之下爆裂。

     “啊……”熊業驚叫,隻感一抹血色充斥了整個轎身,身子與思想仿佛陷入了一個空洞之中。

    他看到了一雙冷厲而酷辣的眼睛,以及一團紅如火的身影。

     “嘩……”熊業絕望驚呼的一刹那,卻發現一柄刀自他頸側破開轎身,沒入那血紅的世界裡。

     “當……”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中,軟轎暴成碎片,熊業的身子也随轎子的碎裂滾落而下,發出一聲慘哼。

     “大人!”那師爺大驚,這時才反應過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抓刺客!”熊業落地一滾身,竟站了起來,驚魂未定地大喊道,臉色都變綠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次,若不是那自頸側穿過的刀救了他一命,隻怕早已被那詭秘的殺手割下了腦袋。

     這一刀正是林渺的龍騰! 熊業慶幸将這個年輕人帶在身邊,而林渺的武功似乎也極出乎熊業的意料之外。

     殺手殘血一擊未成,被林渺功力反震而出,卻又疾攻林渺,以快打快,竟連擊數十劍之多。

     “大膽狂徒,吃你爺爺一槳!”鐵頭見那殺手居然狂攻林渺,不由得大怒,縱身而起,大槳以開山之勢自虛空中壓下,頓時風雲變色,氣勁旋動有若雷鳴。

     “叮……”殺手殘血隻好棄林渺,反劍輕撥,兩股氣勁相觸之下,其身子竟在空中倒折而出。

     “想走?”任泉也橫身掠出,刀影灑過一片凄迷。

     一旁的官兵都看呆了,他們隻能在地上圍住,根本就插不上手。

     “轟……”鐵頭的大鐵槳被殺手殘血劍鋒上的力道引至一旁,擊在路邊的一隻大石獅上。

    石獅頓時爆裂成無數碎石塊,滾落一地。

     鐵頭的手臂震得發麻,心中暗駭,但一旁的熊業卻是更驚,那群官兵更不用說了,哪見過這般威勢? “砰……”任泉并沒能在空中截住殺手殘血,隻因對方的身法太快,而且又極古怪,險些中招,後與殘血對了一腳才力竭落地。

    他的功力顯然不如殘血,落地後連退四步才穩住身形。

     “你就是林渺?三番四次壞我之事,我定會回來找你的!”殺手殘血如一頁紙鸢般借任泉之力,落至一旁的高檐上,冷冷地抛下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便如影子般掠過幾個屋脊而去。

     “快給我追!一定要把刺客給我抓回來!”熊業見殺手殘血離去,不由得怒呼道。

     “大人,我看不用追了,根本就沒人能追上這殺手,大人無恙就好了。

    ”林渺勸阻道。

     熊業想到剛才這殺手如影子一般的身法,禁不住心有餘悸,而剛才要不是林渺出手相救,他确已命喪黃泉了。

     “你們三人救了本官的命,本官一定會重賞你們!”熊業緩了口氣道。

    說到這裡又惑然問道:“你們武功這麼好,為什麼還會被這群廢物抓到衙門裡去?”林渺不由得好笑,淡淡地道:“我們也沒犯法,我相信大人能明斷,是以就與他們配合一下,這是我們百姓應該做的!”“說得好,你跟那些刁民不同,對了,剛才那刺客叫你什麼來着?”熊業突然記起了什麼似地問道。

     “他叫小人林渺!”林渺坦然道。

    他知道,熊業此刻絕不會拿他怎樣,有他在,那刺客才難以得手,熊業也是怕死之人,即使知道自己是朝中欽犯,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招攬。

    再說,他便是想抓自己諸人,也得估量一下自己三人的武功,又豈是他那群手下所能對付了的? “你就是林渺?!”熊業望着林渺神色一冷。

     “我就是林渺!”林渺高深莫測地笑道。

     熊業對視着林渺,臉色數變之後,突地詭詭地笑了起來。

     林渺也對視着熊業詭詭地笑着,兩人的表情顯得滑稽而又讓人不懂。

     熊業突地停住笑容,大方地拍着林渺的肩道:“好哇,林渺這個名字好,叫起來就是順耳!”林渺差點沒笑破肚皮,熊業的演戲本領确實是高絕,不由得附和道:“謝大人誇贊!”“你是不是昨天大鬧邯鄲的那個林渺?”熊業突地附到林渺耳邊低聲狠問道。

     林渺怪怪一笑,低聲反問道:“你說呢大人?”熊業一怔,旋又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說,我說杜月娘的歌喉定比曾莺莺要好,肯定是這樣的!是嗎?”“那是,那是!”林渺也一怔,附和道。

     熊業與林渺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似乎各懷鬼胎。

     師爺在一旁都看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卻聽說過“林渺”其名,昨日大鬧邯鄲之事,已經傳到了邺城。

     邯鄲與邺城相距本不遠,又因兩城通商者甚多,更有許多人專門趕到邺城來一睹杜月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