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苦酒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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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些說溜了口,你倆預備好銀兩讓我倆痛快醉一夜吧!”伍窮笑道。

     小胖子笑道:“說不定我倆各人的一句話,比兩位師父的武功絕招還厲害,點了兩位不能再動的大穴哩!” “哈……那就随便來吧,請指教!”小白笑道。

     小胖子與黑實小子各自在身旁小包袱,拿出一個用黃色布帛包裡着的如拳頭大小東西,慢慢在小白、伍窮面前解開。

     當二人都同時解開身上那貴重對象,又分别說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小白、伍窮真的都呆在當場。

     兩小子順順利利的喝掉桌上那碗拜師苦酒,二人高興得對掌互擊,哈哈大笑個不停。

     小白、伍窮還不大相信剛才聽到的荒謬說話,當然,還加上眼前兩小子随身的寶貴之物,二人才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接受、不得不驚愕呆住、不得不收下二人為徒。

     先前的兩句話都很簡單,小胖子道:“我便是劉天尊!” 黑實小子笑道:“我便是劉皇爺!” 荒謬的話,有兩位太子的玉玺引證,眼前玩得異常開心、原來又不鈎心鬥角、情如手足的一對子孩,竟就是助小黑、餘律令争奪“天法國”江山正統的兩位太子。

     怎不令小白、伍窮着了道兒,原來是早有預謀。

     劉天尊、劉皇爺,竟然是兩位五、六歲的小孩,難怪小黑、餘律令都能完全掌握在手。

     太子若奪了江山帝位,都隻是傀儡木頭人,幕後黑手才是真正的皇帝,号令“天法國”。

     “怎麼你倆如此輕易便能溜了出來,挾太子以令天下,你們就此躲藏起來,豈不落得無法再争帝位?”伍窮急叫道。

     天尊與皇爺相視苦笑,繼而大笑,胖天尊道:“藉助我倆,隻是個借口,失去了我倆棋子,他們便會索性強攻,戰争立即降臨,隻有咱們‘天法國’中人才對皇位傳給正統血系有着莫大重視,對外人來說,他們才是真正皇帝,最好血系皇裔滅絕,免卻日後麻煩。

    ” 皇爺接道:“什麼為我倆着想,好好保護,愛護有加,說穿了,隻是假面具還沒撕破。

    當有一天我倆不再受重用,不再有利用價值,來個一刀一個,頭顱落地,那小黑、餘律令恐也嫌殺得慢,不夠痛快哩!什麼皇帝、繼位、太子,一切都是屁話!” “小黑放屁!” “大便急急餘律令放屁!” “好臭、好臭的狗屁!” “好賤、好賤的賤種!” “小白、伍窮教我倆高強武藝,先殺掉兩個臭賤種,殺他媽的屎蟲王八賤類一十八塊,哈……” “小白萬歲!伍窮驸馬萬歲!萬萬歲!” “師父萬歲!徒兒萬歲!” 萬歲完又萬歲,大醉完再大醉,一對小活寶貝暫且醉了倒下,小白、伍窮看着突然“意外”納下為徒的一對,倒又是荒謬得可愛。

     伍窮抓破頭腦仍是惘然道:“如何是好呢?” 小白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上天既要我倆敗下陣來,當然要守承諾啊,來吧! 哪跟你同樣一口粗言的劉天尊,便跟你當徒兒吧,我收下那黑黑實實的劉皇爺,各自調訓教導。

    ” 伍窮笑着,也就勉強點頭,算了吧!自己對這胖小子也有好感,當師父不會比當父親更難吧! 伍窮打開後巷的爛木門,在暗暗昏昏的燭光裡,他終于找到爛醉如泥,跟五年前自己離開時已全然不一樣的老父伍擔湯。

     輕輕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老父,捧來一盆熱燙清水,小心翼翼的為老父清洗,暖意終于把這個醉了五年的老頭兒喚醒來了。

     當伍擔湯看見孩子就在眼前,掠過一陣驚喜,突問道:“這裡不是地府陰曹吧!” 伍窮道:“當然不是,我還沒幹成大事,有大成就,爹說過沒有大成就不能死的啊!” 伍擔湯小心的四處張望,嗓子壓得低低道:“爹從來沒告訴那白米,那天你離家出走,是我的主意,她從來不明所以的啊!女人懂個屁,男兒志在四方,放棄家庭溫暖又如何!” 又拿來一壇苦酒,與孩子伍窮對飲。

     伍擔湯道:“這個年頭,‘天法國’很需要出色的人,大家不是當婢仆,便是人牛或奴役,一點出息也沒有,我國的人,就是孔武有力,不怕艱辛,死拼死幹,偏偏沒有創造能耐,頭腦簡單!” 伍窮笑道:“也不一定啊,上一代中,我老爹不就破天荒以奇藥煮制了‘苦酒’,名揚‘天都城’了麼?” 伍擔湯一口又一口倒酒落肚道:“平凡百姓家,算是聰明絕頂,最多也隻是糊口之外,可多得一點銀兩回報。

    一個國家,可不是要我這些胡塗蟲,‘天法國’要的是戰将,能殺敗小黑、餘律令的戰将,還有,咱們需要一個堅強的君皇。

    ” 伍窮歎息道:“可惜小白并非我國中人!” 伍擔湯道:“當年我對你說過,有足夠盤纏,便一定要到‘武國’的‘劍京城’闖一闖,闖一番事業出來,才回來‘天法國’帶領同胞,與外敵拼死,振興我‘天法國’!” 伍窮苦笑道:“爹,你他媽的懶種子,才生下我這沒頭沒腦的笨孩子,我當上先鋒大将,已算是萬幸了,你可滿意了吧!” 伍擔湯笑道:“乖孩子,你現在已是‘天法國’中人的英雄偶像,答應爹,一定要堅持下去,要當個好榜樣,讓人家知道,“天法國’還是有好出色的人才!” 伍窮道:“這個當然,我這大王八辣塊大媽媽的龜xx小子,誰的話也聽不進耳裡,隻有我老王八爹爹說的話,半字不敢忘,努力!奪鬥!要天下人都認識我伍窮,伍擔湯之子——伍窮大爺!” 伍擔湯開心道:“好,伍窮大爺快給伍擔湯大老爺捧酒來,咱們父子大醉一場,他奶娘老八十八大奶奶婆婆局下的屎蛋圍城兩陣賤種,不日我兒大開殺戒,以一敵萬,奪回‘天兵城’、‘天帶城’,把兩批賊子都踢屁股趕走!” “哈……好!飲!” “哈……為伍窮大将軍幹杯!” “哈……為‘天法國’大驸馬爺幹杯!” “哈……為醉醒幹杯!” “哈……為偉大的‘苦酒’幹杯!” “哈……” 父子重逢,話題仍是伍擔湯的“如何救國”?父子倆當然沒有任何辦法,惟有醉倒,在醉夢中的沙場大戰勝利,殺敗強敵,哈……真妙,“天法國”立見反過來攻陷“皇國”,一步又一步完成統一江湖大業! 好枉妄,好妄想。

     這個當然,目标愈遠大,付出愈多,人生愈苦,正好有苦酒,來,再醉一夜!—— 第六章食狂收藏品 “哈……還以為天下間隻有茯苓糕,原來茯苓粉加上藕粉,可以煎烙成一片片薄餅,這種‘茯苓糕’真個又甜又爽口,好吃得很。

    慢着,慢着,這小檔攤又有甚麼‘生地黃蒸餃’,香噴噴哩!”朱不三最愛是吃,但見四周盡是美食,嘴巴更忙個沒完沒了。

     小白道:“小心啊!生地黃隻适合熱性體質食用,食後易拉肚子,别胡亂吃以藥制成的美食,胡亂塞入肚子,包保你兩天坐立不安,苦況比大病慘上十倍!” 甫踏入鄰近“天都城”的“天帶城”,此由小黑率領“武國”大軍保衛的城池,不見重兵駐守,小黑盡都把兵力安頓遠處。

     在市集之内,食肆、小店處處可見,全都别有特色,隻因為市集的一切有關飲食的店子、檔攤,全是屬于一個人所有,他也是盤踞了“天帶城”八年之久,連小黑也把市集管轄權力,移交給他的“狂意族”三族,其中“香肴族”族主,也是“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中的狂,食狂——藥口福,完全壟斷所有關食的一切。

     從種植到運輸、挑選食品分成上、中、下等,再到酒樓、食肆,一切飲食全由“香肴族”包辦,故此在京中三城,要是食狂藥口福帶着全體族人撤退,肯定的教“天法國” 人沒有好食。

     餘家餘律令的上等幹貨在天京三城壟斷商貿,藥口福的“飲食”又一支獨大,故此不少“天法國”中人說,這國家老早已給這兩大勢力掏空了,被滅隻是早晚之事。

     因為餘家、“香肴族”早已坐大,從不用抽稅,“天法國”失去最重要收入,又焉能不國庫空虛? 小白看在眼裡,不得不為“天法國”搖頭歎息,經濟完全壟斷在人家手上,就算是不動刀槍,不來攻城,“天法國”滅亡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委實可悲。

     “天帶城”之外便是“天帶海”,故魚産既新鮮又多花樣,藥口福以不同藥材煮制成各種佳肴美食,香氣飄溢,不要說是朱不三,就算是小白也忍不住口。

     一檔名為“花錦鯉”的食檔,有鹿肉鑲入各式錦鯉内;有百果砌成假錦鯉配以鯉魚塊作食,也有削下錦鯉肉砌成白兔菜式,林林總總,小白都吃一點點,每一味均各有特色,口味全然不一。

     “香撲鼻,錦鯉肥。

    更哪堪玉蔥纖細,添得醋來風韻美。

    試嘗道甚生滋味。

    ” “小城佳肴好吃多,苦辣甜酸往來梭。

    珍禽異獸天仙果,千金散盡猶笑呵!” 美食不斷入口,小白也不得不心中佩服,這個食旺藥口福果真是人間食神,藉用各種藥材,烹調出滋味無窮、又變化多端的南北美食,如此食城,千金散盡理所必然也。

     一個小白、一個朱不三,都控制不了,不停的吃,又不停的一杯又一杯純酒,完全被美食迷死。

     每一天,“天帶城”都會湧來四方八面的食客,大吃大喝,盡情盡歡,但這隻是“前菜”,要品嘗食狂藥口福的真正滋味,還須得到由他親自烹煮的“主菜”,才感受非凡。

     要吃“主菜”,要進“食宮”,要帶美人。

     這是藥口福的老規矩,小白并沒有帶來美人,他來,是希望得到食狂烹煮的“苦口涼藥”,否則便救不了夢香公主。

     沒有帶來美人的,全都被拒于宮外,隻有二人例外,小白與朱不三,因為是“小白” 二字,小白來了,藥口福的四大徒兒都驚喜莫名,因為師父早想認識小白笑蒼天了。

     一共十位向食狂求“主菜”的來賓,除卻小白、朱不三,還有四男四女,四男乃來自“神國”的三寸釘、瘦骨仙、醜八怪與及莫氣,全是赫赫有名的大戶人家。

     四人不是矮得過分,便是身體有損,天生缺憾,身後卻各自有一美人相伴,服侍殷勤。

     香氣迎風撲臉,真的教人瘋癡,原來,香真能透心人肺,能如此的香,教全身酥軟。

     香味把十人引領進入“食宮”,甫進入“食宮”,十人都呆住了,并不是因為這裡有上百個爐竈,每個都爐火鼎盛,各自擺有八尺大鍋,芳香濃郁,教人食指大動,而是藥口福此人……唉! 一個光脫脫、身無寸縷的人山,帶着傻兮兮的笑态迎向十人,他便是“神、魔、道、狂、邪”中的食狂藥口福。

     藥口福“迎接”各人,真的好令人震撼,看得大家驚心動魄。

    隻因為他實在太驚人,身高近八尺,滿身腫脹肥肉,看來足有四百斤重,恍如一座人山無異。

     他沒穿什麼,隻得一塊白布遮擋住那話兒,毫不顧忌,更不介意,一切“表露無遺”,一看便知是好坦白的率直人物。

     隻二十餘歲的藥家最出色一員,貴為天下第一神廚,“狂意族”三族中,自“舞夷族”被滅後,便以他的“香肴族”勢力最強。

    無數商賈、貴人,在食狂面前都畢恭畢敬,隻因為他的“削菜”,能令人脫胎換骨,治百病、解百毒,神效驚世。

     “哈……歡迎,歡迎,閣下便是小白,噢,英俊不凡,神威勇猛,久仰!久仰!” “朱不三朱大爺,哇!不得了,小白麾下一員猛将,早晚名揚天下,神功蓋世,佩服!佩服!” “三寸釘,唉唷!好趣緻,好可愛,五十歲仍有少年風趣面貌,羨慕啊,羨煞旁人哩!” “瘦骨仙,肌肉虬結,瘦得飄逸,不怒而威,必然是勇猛之士,我最鐘愛的傲骨模樣。

    ” “八怪老兄,其貌不揚,但卻是腰粗膀闊,甚是魁悟,神态強悍,殺氣沖天,不愧為一代英雄人物。

    ” “莫氣公子,面色蠟黃,弓腰曲背,不斷咳嗽,卻是我見猶憐,豐神俊朗間隐見灑脫,難得難得!” 誰的缺點在藥口福口中,都變成難得的優點,原來食狂不單止廚藝功夫了得,拍馬屁神功,更是絕對一代高人。

     難得的是他一邊口甜舌滑,一邊滿臉癡笑,一雙眼目卻從未離開過四位“神國”賓客背後的标緻美人兒。

     看得目定神迷,簡直不能自拔,說道醫苦來由鐘愛美色,比起藥口福的隻用雙目“欣賞”,又是各有不同。

     如同小孩看上了最心愛的玩物似的,藥口福眼神中充滿無限想象,他就是迷惑于自我陶醉世界,無盡的快意想象,不時癡癡在笑,你總不能捉摸出他的“妄想”。

     定睛看得四位美人兒好生尴尬,試想想,不停的給一個赤身裸體、四百斤重的巨人凝望,傻笑自娛,女兒家會有什麼感受? “這四位美人兒,都是四位英雄最豔絕無雙的嬌妾吧!呵……比上一回帶的果真截然不同,特别迷人!”藥口福不停稱頌,令四位賓客都放下了心頭大石。

     瘦骨仙急道:“那閣下是答應咱們奉上“主菜’,讓我等一償多年心願吧!” 極為懇切的盼望,藥口福用力點頭,立即教瘦骨仙等歡欣若狂,額手稱慶。

    反觀四位美人兒,仍是一貫的冷漠不歡,愁容苦臉,當然了,從此便要留在“食宮”,服侍食狂這四百斤怪物,絕對不是容易面對的事,感覺又焉能快樂! 藥口福請瘦骨仙走前至其一大沙鍋之前,說道:“嘻……瘦老爺子,這一鍋‘還元大補湯’便是閣下所需,喝得愈多,便愈有奇效,千萬要如狼吞虎咽,機會難逢哩!” 瘦骨仙面對八尺高大沙鍋,真的有點猶豫,以自己瘦削身形,如何能吞盡鍋内藥食補湯? 他沒有太多時間猶豫,肥大肉厚的一雙掌如雷貫耳,轟得他一陣暈眩,藥口福把他整個人高高擡起,便揭開大鍋蓋,直扔入鍋内,雙掌運勁拍向熊熊爐火,把大鍋内的“主菜”不停猛燒。

     瘦骨仙在大鍋内發出如瘋殺豬狂嘶,猶被千刀萬剮、痛不欲生的叫喊,教人心寒。

     藥口福狂笑不已,一邊在努力烹煮,一邊盡情投入道:“快盡情喝個痛快啊,要“脫胎換骨’便要努力把握這一剎那,瘦老爺子,時間快到了,湯不能老,火候過了便失去效用,快喝!” “砰”! 雙掌轟得大鍋爆碎,因為湯火已不能再煮,否則藥湯便變質,鍋内的人也不能再吸收到應有藥力。

     瘦骨仙又如何?沒有了,根本沒有了瘦骨仙。

     當再擡頭站起來,喝了大半鍋大補湯的他,身體不斷劇變,骨頭不停鼓脹伸長,肌肉變得雄厚虬結更甚,原來的六尺身高,少說也長高了一尺多,不再骨瘦如柴,絕對的是脫胎換骨。

     一副瘦削的身軀,不消一刻便變成魁梧軒昂,教“食宮”中誰也啧啧稱奇,拜服不已。

     跟着的一個又一個,都甘心情願被藥口福任由泡制,煎、炒、蒸、煮、炸……食狂要如何,大家都拼死挺住。

     食狂的“主菜”一一完成,每一個賓客原來的缺憾,都絕對的失去蹤影,朱不三看在眼裡,幾乎也想立即來個懇求,把自己的豬貌胖身材,來個徹底改變,變得英俊神朗,必然羨煞旁人。

     “好了,好了!四位爺爺、公子的身體都十全十美,我藥口福“主菜’大功告成,四位絕色美妾,從此便留下來與我作伴,作為原已訂明之交換條件,嘻……好開心啊!” 藥口福把衆人引領至另一處,從“食宮”往後再深入,便是食狂的私居“寝室”。

     藥口福笑道:“除了食,‘寝室’内的擺設,便是我一生中最欣賞、最入迷、最愛,大家不妨一同來欣賞一下我的‘收藏品’,給在下些許意見,千萬不要見外。

    ” 憤怒、痛心、悲恨! 完全的難以自控,絕對的好想立即斬殺食狂藥口福。

     他簡直比妖魔更邪惡、更卑劣,是人世間的變态賤狂! 當大夥兒進入了“寝室”,便都有相同反應,四位在食狂身後的美妾,更是悲哭痛叫,大哭大嚷。

     “寝室”裡的收藏品,真教人觸目驚心、坐立不安,那種恐怖殘忍的感受,必然的萦繞不散,教人好難受。

     究竟,是什麼“收藏品”? 除了烹饪、煮食,食狂的興趣便是女人,他的珍貴“收藏品”,自然便是美女。

     一具又一具,數以百計,各種樣貌、美态不一的美人兒就在眼前,但好可惜,她們都是動也不動,隻有一個姿态、一種笑容,定住,不能動彈,擺在一處任人欣賞。

     “怎麼了,有新意麼?我花了不少心血,才混成一種藥冰,來冰封好每個大美人、小美人,制成美貌永恒不變的‘标本’。

    每一天,當我有空便一定來“寝室’,細細欣賞每一位美人兒的精緻美态,千萬要細心欣賞,合共三百六十三位美人兒,各有各的美,趣緻、風韻、含苞待放、杏面生春、熱惰如沸,美态數之不盡哩!” “嘻……這位是有名的‘海霸族’西施,摟抱纖腰最是舒服,看啊!僅堪盈握,把酥胸都映得格外挺隆。

    ” “來自‘皇國’的公孫鳥,柔順而貼服的秀發,像烏黑飛瀑似的散開,明亮照人。

    ” “還有太多太多的美态,永永遠遠伴我甜睡,四國四族中,唯一憾事,便是‘舞夷族’已亡,所有族中美人,全投進耶律夢香公主的‘酒杯欲池’,小白啊!我可有機會向公主讨一、兩位小美人,具‘舞夷族’美态特色的,好把‘寝室’收藏作完美配合麼?” 說得好似懇切非常的話語,落在小白心頭,真的猶如火添油,已難再按捺心中悲忿! “丢你賤種變态色狂,你去死吧!”一拳轟中身前的食狂,可惜太緊張又是揮不出内勁來,朱不三打在大團肥肉上,對方毫無感覺,厚厚肥肉已把拳力卸盡。

     同一時間,瘦骨仙、醜八怪、三寸釘、莫氣都出手了,他們目的既已達成,心愛的美妾,又怎忍讓她們成為标本,永遠冰封任由欣賞,四人一擊即退,拖住各自的美妾,便奔出“寝室”,頭也不回。

     藥口福一點也不震驚,仍舊癡癡的在欣賞冰封美人标本,活像毫不在乎,沒把一切放在心裡似的。

     小白、朱不三隻感門外突然湧來四種濃烈味道,追撲向正要逃離“食宮”的四位賓客。

     瘦骨仙等人隻見四團四色怪霧急湧而來,霧氣傳來甜、酸、苦、辣四種極強烈的氣味。

     吸入了氣味,便再也動彈不得,怪霧分别包鎖住了四人,一會兒便翻飛遠去。

     餘下四位被封了穴動彈不得的美妾,藥口福的新收藏品,帶着撕裂神經的目光,凝視眼前四具破破爛爛的人。

     破爛不堪的身體,被咬去了不下二、三十塊骨連肉,硬生生的噬掉,頭、身、四肢、下體……都慘遭噬個崩爛殘缺。

    人,卻未能實時死去,任由痛楚蔓延,好好折磨。

     四團濃郁香霧,包着食狂的四大弟子“甜、酸、苦、辣”,甜爺爺、酸媚媚、苦瓜瓜、辣招招,都絕對是不好惹的人! 食狂與甜、酸、苦、辣四徒,多年來即在“天帶城”呼風喚雨,掌握一切,就算是“武國”于奪取“劍鞘城”後,逼得“天法國”交出“天帶城”由小黑接管,一直以來,小黑也不敢與食狂藥口福起沖突,整個“香肴族”的勢力實在不能小觑。

     瘋癡的食狂,加上甜、酸、苦、辣,誰也不敢惹上,否則必然的自讨苦吃,還會好苦,好苦! “我來是希望取得‘苦口涼藥’!”小白最後還是按捺住怒火,他要救夢香公主,絕對不能沖動。

     食狂驚喜道:“太好了!小白,你預算用哪位美人兒來跟我交換啊?她有沒有傳言中完美公主的美态百分之一啊?” 朱不三怒道:“豈有此理,嘿……” 小白示意朱不三别胡來,再道:“看來咱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要得膳食妙藥,沒法拿出東西交換,隻好強來奪取。

    ” 食狂笑道:“你要跟我動武?” 小白淡淡道:“三天後,我的‘鐵甲兵’便攻向‘天帶城’,到時破城掌管一切,相信以城内所有酒樓食肆作條件,換取閣下‘苦口涼藥’,該不會太難吧!” 食狂笑道:“哈……既可對付小黑,又能逼出我的‘苦囗涼藥’來,一箭雙鵰,如此算盤真如意。

    ” 小白冷冷道:“三天後再見!” 食狂道:“現在先留下你頭顱,不更簡單麼!” 食狂未攻出,朱不三已出掌,“轟隆”一聲,不同凡響,朱不三的内勁又能收放自如,便當下把食狂轟得飛退三步。

     藥口福但見手臂滲出紫青色絲絲血水,驚道:“有毒,好猛烈的毒力,隻有病魔才有,你……并不是錢辛辛?” 朱不三挺起胸膛,大模斯樣道:“尊師錢辛辛已遭小黑麾下‘七小福’之一的小丙之毒手,功力全傳授給我,本人便是新一代病魔——朱不三,跟你藥口福齊名天下,你我不相伯仲!” 拋下話,朱不三正欲與小白離去,惟是小白天生重情,憐惜弱質生命,又哪堪四位美妾佳人慘遭冰封死刑。

     小白擋在四位美妾身前,正想要要強出頭保護之際,身後卻飄來一陣透濕感覺,眼前的藥口福,一臉失落,挂在臉上的虛僞笑态,竟在一剎那消失無形,不留痕迹。

     回首隻覺一陣心頭絞痛,悲哀難受,眼前一幕血腥慘劇,實在震撼難受,天啊,何苦哩! 隻見四位俏麗美妾,竟都從身上抽出一柄短刀,橫揮割斷喉頭,濺血當場。

     小白上前欲救,但已太遲了! 四人已無力留下片言隻字,但能與夫君同日而殁,臉上竟有滿足笑容,對賠上生命,竟毫不在乎。

     小白傷心道:“放心好了,我小白定然把四位與夫君同葬,讓大家在陰間也能相聚,永不分離。

    ” 四妾聽罷,都含笑氣絕。

     她們隻是賤妾,一直受夫君愛寵,已是萬幸,為夫君得以“脫胎換骨”而被獻給他人,雖不情願,但也不惜付出。

     隻是心底已有決定,待夫君們離去,便即自盡以保貞節,更何況夫君們已慘死,大家又怎願偷生人世! 跟父親笑三少一樣憐惜生命的小白,雖已“入世”,明白殺戮難以避免,但面對殘醋血腥,看着弱小生命消逝,又是另一回事。

    心靈震蕩,良久未能平複心情。

     失去四具“收藏品”,藥口福也心情大受打擊,他從來對沒生命的“屍體”毫無興趣,他隻愛有生命的“靈氣”! 藥口福沒有阻止,便讓朱不三與小白離開“食宮”。

     三天後,小白便會率大軍來攻“天帶城”,小黑十二萬“神武大軍”,可以抵擋守住城池麼? 三天後,再見!—— 第七章快樂說再會 因為恐懼被刺殺,以緻精神瀕于崩潰的雪無霜,十數年來隻為女兒十兩出嫁而首次離開皇宮,卻真的被刀鋒冷刺殺。

     但她并沒有預期的慌惶,反而比平常更鎮定,她的眼神告訴了侯殺神,上天終于安排她離開皇帝寶座,是時候安息了。

     一直害怕死亡來臨,但死亡一步一步逼近,内心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甯靜,最恐懼的事情已發生了,還有什麼可怕。

     為她彌補心中迷惘的,還有女兒十兩,從她被刀鋒冷出刀斬殺開始,她看到十兩的驚惶失措,女兒的真切關心,對她而言,比什麼都更來得安慰、溫馨。

    自己從來就不愛留戀皇位,真愛,才是她所渴求。

     十兩一直在陪伴自己,握着她的手,無限溫情流露。

     好想說、好想說,十兩,多謝你原諒娘,多謝啊! 好可惜,有口不能言,傷勢實在太重了,她隻好以眼神表達自己的心意。

    接連來了五個禦前大夫,終于止住了血,但還不知生命能否挺下去。

     多看一眼十兩,便多一眼,可能,随時也會是最後一眼。

     眼皮合起來,便可能一生一世再也不能瞧見女兒十兩了! 十兩隻不停的說:“娘啊!娘啊!嗚……” 不停的滴下傷心淚,把雪無霜的臉兒滴濕,拭去了,又再滴下,總是控制不了母女的血肉親情,在危難之時表露無遺,雪無需好高興,也極傷心,十二分矛盾。

     開心,是因為女兒十兩終于接受了自己。

     傷心,是因為女兒十兩實在太好、太可愛、太純真,十七年來,原來自己失去了好多快樂時光。

     快樂又來了,好可惜,未能叫它長久留下! 快樂,請别說再會! “有一夜,爹又醉倒在屋外,暴風雨打在身上,他又在醉醺醺的自言自語,他說,認識娘的那天就跟當夜一樣,愁苦也随風雨悄悄而來,三天快樂,換來一生愁苦,哈…… 表面上他很笨,但大家都錯了!” “爹以三天快樂來交換一生愁苦,這隻是表面上的感覺,實則上,他一生中快樂比愁苦更多哩!” “每天夜裡,當爹在夢中時,總會與娘相遇重聚,快樂又再燃亮生命,無比樂暢,逍遙自在,實在痛快。

    ” “日間,爹又買醉半夢,娘彷佛也來相伴,忽爾與他共舞淺笑、忽爾談天說地,快樂優悠。

    ” “三天的過去,卻是一生的痛快,眠時憶思情愛,醉時擁抱幻夢,算計算計,呵…… 爹的快樂比愁苦多出許多許多,快樂多,快樂歌,快樂人兒便是爹!” 說着,說着,十兩不停在娘親雪無霜耳畔,把過去與父親長寸斷的往事一一道情癡三日愛,究竟是害苦了他,教他沉淪一生,還是什麼?雪無霜也迷惘了! 她在幹帝死後,大受打擊,先愛上病魔錢辛辛,卻原來是錯愛,害他一生記恨。

     再遇上長寸斷,卻又偏偏被逼繼位當皇上,不能再聚,終生自困宮中,連女兒也不能看上一眼。

     她欠長寸斷的實在太多太多,但能為他生下俏麗純真的十兩,倒算是個安慰。

     她可以用什麼來補償欠下的愛、欠下的債? 累了,頭腦混亂一片,讓自己好好想想吧。

     十兩仍不斷的說着住事,讓雪無霜在回味快樂住事中熟睡。

    而十兩身旁,一直不作聲、不敢亂動的,還有夫君伍窮。

     伍窮不知說什麼才是,也不懂如何去說清楚,他的嘴巴隻擅長粗言穢語,故此他什麼也不說。

     十兩終于對他開腔,伍窮好期待的說話。

     十兩淡淡道:“一切已過去,誰也不應記在心頭!” “對……過去了,早過去了,白米她……她早有了老作,那嘴巴勝我十倍,文才勝我千倍的老作,心地善良,才高不知幾多鬥,學富沒有十車也有七、八車吧!白米哪會不鐘情于他哩,我立即立下休書,由……公主你批示,對…:立即去辦,立即去辦!” 伍窮慌張胡說亂話,倒十分可笑可愛,沒有紙張,便索性撕下一片衣袖,翻出白色内裡,遞給娘子十兩。

     “我識字有限,還是娘子你來吧,我立即……” 伍窮還沒說完,十兩便道:“你立即要辦的,是三天後随小白帶兵攻‘天帶城’,小黑那厮絕非好意,答應我,萬事小心,不能帶着損傷回來,可以麼?” 伍窮笑道:“這個當然可以,那賤種小黑又豈是我與小白敵手,我一定能打得他落花流水,頭破血流,說不定還割下他的賤頭顱,以祭朱不三的妻妾孩子!” 十兩從袖子之内取出她最讨厭的婚宴禮物——竹環,放在伍窮手中,說道:“我倆已結成夫妻,這竹環對我已毫無意義,便交由你随便丢棄好了。

    ” 伍窮接過竹環,露出歡喜若狂的傻笑,他膽大的吻了夫人十兩,說道:“哈,我便把它與小黑同葬!” 明天,便是出戰攻“天帶城”之期,“鐵甲兵”早已準備就緒,伍窮在十兩鼓勵下,更加積極、更加認真面對大戰。

     将軍、血霸王、諸葛神弩皆信心十足,八萬神勇精兵,經他們艱苦訓練已久,“武國”之師雖有十二萬之衆,但絕對穩操勝券。

     隻有一個小白,他還沒準備好,猶在“苦酒居”内,與“人牛”一同喝苦酒。

     生力是随從小兵,與三位戰意正濃的新兵,同在“苦酒居”内,靜候小白差遣。

     小白喝完一碗又來一碗,生力與其它新兵喝了半碗便滴酒不再沾唇,婉拒元帥小白之好意。

     小白笑道:“少年不識愁,你們都未經苦楚,不懂苦酒滋味,可惜,好可惜!” 新兵當然有話在口,但誰也不敢開口,除了一個生力,太沖動、太率直、太思想簡單的生力,接着便回話道:“元帥,我們都是無名小卒,殺便殺,死便死,毫無負擔,跟你出生入死為的就是要出人頭地,大不了犧牲性命,本來便是什麼也沒有,回歸麈土,也是兩手空空,無愁無恨,幹脆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啊!” 小兵們相視大笑,都同意生力的話。

     小白看着生力,就像看到兩年多前的自己,初踏入“劍京城”,兩手空空,毫無負擔,自然無愁無怨。

     今天,他已是家财千萬,又率領八萬“鐵甲兵”,手下猛将如雲,結拜的劉一線、關二哥、史認屁和胡說八,又相繼離去為小白把各自門下子弟拉攏過來,準備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