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傷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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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情義踏虛空 人生,究竟最重要是追求什麼?财富、權勢、智能、武功、名譽?要是你已擁有以上的一切,又如何? 二百年前的“萬朝”傳至萬壽聖君,這位武藝超凡、智才謀略傲視天下的不世仁君,擁有别人夢寐以求的一切,當時,他感受如何?答案竟是——苦! 上天賜給他能觀天預知地運的神能,人上之人卻反而更痛苦,因為不久之後,依天象顯示,“萬朝”必被殲滅,“皇朝”取而代之,萬壽聖君又怎不夜夜難眠。

     為求他日“萬朝”能卷土再來,萬壽聖君憑其才智,傾盡國庫财寶,選取了“死蔭幽谷”,先以神力搗亂“地運”,毒風沙封鎖,以免敵人來襲。

    再大興土木,窮畢生精力建成“天道”、“天橋”,以作考驗“天人”。

    還有“鬥室”,作最後飛升“蓬萊仙島”之阻。

     能闖破天算、地運、人劫,穿龍脈者,便是新帝皇“天人”,可惜的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萬壽聖君算出二百年後出現的“天人”,卻并非“萬朝”後代,萬氏一宗氣數已盡了! 千辛萬苦移地易運,最終原來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多麼可笑了擁有一切的萬壽聖君,終于領悟人鼻不如天算的道理,人,追求的不是财富、權勢、智能、武功、名譽,更不是一個“夢”,而是快樂。

    他透徹明白了,但快樂又是什麼? 這個答案對天智奇才萬壽聖君來說,并不太難,一個最愛的人,便是快樂泉源,從此,萬壽聖君便全心全意去愛,去尋找快樂。

     人生多麼可笑,兜兜轉轉,勞碌大半生,原來已荒廢了生命。

     萬壽聖君把“萬朝”的一切留給“天人”,也好想把自己對人生的領悟告訴二百年後出現的他。

     他,今天便站在“地支”之上,小丙、沙鷹、病魔、胡說八、史認屁、苦來由、劉一線.關二哥八人,誰是真命天子? 小白昂然傲立,說道:“我終于想通了,‘天人’的出生幹支年份,并不是‘天橋’的幹支答案。

    ” 答案好簡單,但這又怎可能?要是從“地支”通過“天幹”的“天橋”,不以“天人”出生幹支年份為依據,那又憑什麼從六十個可能的幹支年份中推算出答案? 小白道:“關鍵是‘人劫’、‘地運’後的‘天算’,由‘天道’、‘天橋’串成之‘天路’,并不是考驗‘天人’的最後一關。

    繼後還有‘鬥室’飛升之考驗,要是在此已得悉誰是‘天人’,那‘鬥室’飛升的考驗便毫無意義,二百年前大智若仙的萬壽聖君,又怎麼會如此胡塗,隻是咱們太沖動,捉錯用神吧!” 解釋的确實有據有理,但聽在胡說八、寒煙翠耳裡,卻是百般滋味在心頭,那胡說道便是因沖動而掉下萬丈深淵了。

     病魔道:“分析得很有點道理,但咱們如何能分辨出真正‘天橋’之幹支路,才是重要。

    ” 小白哈哈大笑道:“哈……這個還不容易嗎,先前隻是被攪迷糊了吧,簡單得很,我随便選一個幹支年份也能直上對崖‘天幹’啊,十兩,你是什麼年份出生的?” 十兩愕然道:“甲……子年,但……随便以我的幹支年份……不大可能……好危險…… 啊!” 小白笑道:“對啊!‘天橋’的幹支年份根本是沒據可測的,随心選擇跳下去便可以,我看你今天氣色紅潤,依你出生的年份躍下,死了也活該啊,來吧!咱們一起躍下去。

    ” 小白拖着情詩站至“子”字的石墩,回頭向胡說八、苦來由等笑着點頭,大家的内心竟立時燃起一道信心火焰。

    小白說得對,便好象有種不能抗拒的力量,自己必須附和。

     在越過遼闊大漠,智破墓洞死局後,誰都對小白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是大智者,談笑用兵,能力絕對是天才領袖。

     小白的話已隐隐藏着難以抗拒的命令感覺,衆人都對他信心十足,既然命也是他救回來的,即使為他錯誤抉擇而拋棄,那又如何?小白絕對信得過,他說是“甲子”,“天橋”便是在“甲子”的了。

     幾近盲從附和的十兩、苦來由、沙鷹、寒煙翠、胡說八、史認屁、劉一線及關二哥,全都擠在“子”字石墩之後,打算要跟着小白,一個一個的躍下去,為對小白的信任投下性命作賭注。

     小白回身對大夥兒道:“多謝各位對小白的信任。

    人與人的相處,每每便是欠缺了各位的這一份緊密關系啊!昔日同甘共苦,今日出生入死,手足之情,根深蒂固!” 小白伸出手來,把情詩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跟着十兩、苦來由、寒煙翠,一個又一個的伸出手,彼此的脈動心跳,相互傳送,将各人的心頭暖意,也帶到每個人的全身。

     手牽手、心連心,今天要是選擇錯誤,便一同粉身碎骨,十八年後,再續友情又如何! 小白拖着情詩,笑道:“找到寶藏,我先送你一顆大明珠!”情詩笑着點頭,二人同心,雙手緊扣,一躍下…… 虛空空中兩情重,虛幻幻夢醉情菠。

     迷迷茫茫忘悲病,癡癡呆呆愛相擁。

     生生世世偕鸾鳳,飄飄缈缈夢雲中。

     手牽手破風乘風,心連心你濃我濃。

     意互通,笑無窮,我領天将兒仙蹤。

     大智勇,奪天聰,天上人間迎神龍。

     等! 孤寂又再在“地支”蔓延,大夥兒都下去了,隻餘下病魔、小丙、瘋刀與獨孤盾。

     難耐的死寂悄悄侵入心中,慢慢的蠶蝕鬥志,把恐懼喚醒,教你明白什麼是可怕、什麼是失落、什麼是無助。

     “不!我決不罷休,我定是天人,‘萬壽無疆’是我所有,天橋,好上你們給我下去覓路!”已半陷狂妄的病魔,再受死寂摧殘,深知必遭淹沒,暴喝狂嚎,竟一手抓住獨孤盾,便高高舉起。

     “今年是‘庚辰’年,‘天橋’便定是‘庚辰’,你給我下去覓路,去啊!”奮力拋扔,病魔便把慌張的獨孤盾飛射而下,從“辰”字石墩直拋扔向對崖“庚”字石墩的直線位置。

     小丙、瘋刀都好希望病魔的決定沒錯,隻要“天橋”真的是“庚辰”,二人都可以活命了,否則,已半陷瘋癡的病魔下一個要拋扔的,不是自己又是誰? 瘋刀已全身抖顫,他好怕面對死亡,他已忍耐了六十年,不能死,是他對自己的唯一要求,怕,瘋刀好怕…… 小丙斜睨九十歲足的老頭兒,笑道:“冷刀瘋殺人不殺錯,血刀鋒奪命不怕禍,殺錯不放過,惹埚不怕多,隻怕瘋刀來殺我!” 聽罷,瘋刀頭兒像重了千斤,低低下垂,心好痛,好痛。

     小丙道:“小丙今年十八歲,兒時每回跑到榕樹下的樹蔭處,總愛聽那老頭兒吹牛皮的江湖故事,他常常胡說八道,胡扯亂誇,但小孩們都喜猷聽他述說無中生有的江湖逸事。

    為什麼啊?因為他臉上有一道疤痕,一道斬得左目爆瞎、直破口角的凄厲疤痕。

     他絕對值得自豪的疤痕,因為,這是瘋刀大俠賜給他的榮譽。

    ” 瘋刀的頭垂得更低.更低,眼淚已欲奪眶傾出。

     小丙道:“那位老頭兒挨了殺人從不放過的瘋刀大俠一刀,竟然不死,臉上的疤痕,成了大家敬重他的憑據。

    誰都佩服老頭兒的堅強,遇上瘋刀大俠,竟然不死,瘋刀大俠,是咱們從小便在腦海紮根的名号,今天,我小丙終于遇上他了!” 瘋刀突抽刀出鞘,對小丙道:“住口!什麼瘋刀大俠,失去了性命,大俠名号又有個屁用。

    ” 小丙笑道:“失去鬥志,瘋刀又有個屁用!” 瘋刀活像癡呆了的道:“瘋刀大俠,沒有了大俠稱号,便是瘋刀;瘋刀沒有了瘋刀名字,便是……是什麼啊?我……是什麼?還有什麼價值?呵……我還活着啊,但光活着又有何價值?呵……哈……” 忽地,一陣冷風吹來,雲霧也湧上了“地支”,雲海處處,難辨方向。

    但随即又來另一陣強風,把“地支”的雲霧吹散,一切歸于先前,沒變樣,唯一有變的,是地上多了一灘血,一個死人,一個死了的大俠——瘋刀,刀貫腦,被小丙所殺。

     小丙呢?不見了,他往哪裡去? 病魔環顧四周,唯一的可能,是小丙躍下雲海裡去了。

    是生?是死?面對着茫茫然前路,病魔該如何抉擇? 怎麼還沒有人從對崖走出來?雲霧愈來愈厚,對崖的視野也給遮住,再過一會兒便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面對未知的前路,該躍向哪一方?小丙他是否已想通了其中玄機,否則他怎會胡亂躍下?“天橋”究竟是什麼幹支? 太混亂,既然想不通,病魔便索性先坐下來調息一會兒,他告訴自己,急也沒用,等,也許是唯一法子。

     等啊等,又等了兩個時辰,病魔最後決定,走到“庚辰”的位置去,踏在“辰”字的石墩上,他對自己說道:“我猜一定沒錯,今年是‘庚辰’年,‘天橋’的幹支一定是‘庚辰’,必然是那厮獨孤盾太恐懼失足跌死了,才不能在對崖出現,我算計的必定沒錯,躍下去,證明我病魔便是天人,我病魔奪盡‘萬壽無疆’寶藏,建國大軍破‘天法國’,叫那女人雪無霜再認清自己,你,舍棄我是大錯特錯!” 跳!一切解決了! 小丙對了,他沒有墜下萬丈谷底死去,他偷偷的笑,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走運、命大,而是因為他最後還能殺死兒時仰慕的大俠人物瘋刀,與及害得獨個兒留在“地支”上的病魔躍下雲海跌死。

     他便是那種能害死人便快樂的人,這種人,其實也不該稱為人! 所以,當靜悄悄站在“天橋”守候的小白,竟見小丙随後來到,他便決意一刀斬下他的頭顱。

     雖然,斬殺一個百歲外表的老翁,并不是愉快的事,但小白總覺得,殺了小丙是有利無害。

     當刀要劈上時,小丙的劇烈絞痛又來了,痛得他沒法忍受,竟張口咬住前臂,眼淚飛濺,血花紛飛。

    在地上不停打滾,比上一回痛上一倍,小丙能抵受麼了就算能再抵受,還有九十多天啊,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熬過如此苦痛折磨! 小白放下刀,苦來由說得對,絕對沒有人能抵受如此慘絕人寰的痛楚,當下不殺他比一刀賜死,來得更好。

     小白一幹人等,都踏上了“天橋”,十兩第一句問:“怎可能我出生的幹支便是‘天橋’路所,我……好胡塗!” 小白笑道:“因為你便是‘天人’呵!” 十兩呆住道:“什麼?不……我……不……不……天……”混亂一片,口齒也不靈光了! 小白笑道:“傻十兩,你的生辰幹支年份,我一早便清楚了,對麼?” 十兩道:“這個……當然了!” 小白道:“胡亂說出來什麼十兩出生幹支年份,便是‘天橋’路所指,是要迷惑那殺神病魔,不讓他洞悉其中巧妙啊!” 十兩終于大悟道:“啊!原來如此。

    ” 小白道:“昔年萬壽聖君設定‘幹支’謎局,根本就不太難解,隻是咱們都捉錯用神吧!試想想,整個‘天算’、“地運’、‘人劫’的作用,是用來考驗出一個天命安排奪得‘萬壽無疆’寶藏的天人。

    整個‘死蔭幽谷’每六十年才因毒霧風沙暫歇,才有緣讓外人進入,以圖尋找‘蓬萊仙島’真正所在。

    ” “因此,‘天橋’也是每六十年才‘通用’一回,六十年輪一遍‘幹支’,從甲子到癸亥紀年,統稱為‘甲子’。

    因此,答案并不是什麼年,而是代表六十年的‘甲子’!” 說得明明白白,大家都笑了。

    也不知怎的,什麼難題隻要交在小白手上,他總能迎刃而解,小白啊小白,怎不令人折服! 隻要病魔胡裡胡塗、胡亂的躍下,摔死于萬丈谷底,那便無後顧之憂了,小白的計謀是要一石二鳥,既能直往“蓬萊仙島”,又能除去病魔。

    終于,成功了,隻是卻來了個小丙。

     小丙的智謀當然不及小白,但他對一個答案很有信心,小白,他是“天人”,既然天人也躍向“甲子”,那便一定錯不了。

    那病魔自以為是天人,便肯定死個粉身碎骨。

     聰明的小丙步随天人小白之後,他如此選擇,總好過被那病魔不如扔向何處吧! 大夥兒由小白與情詩領路,撥開重重的雲海,慢慢前行,但走不了多遠,卻聞得有虛弱的聲音傳來。

     “十……兩……十……兩……”是誰在呼喚十兩? “伍窮!伍窮你沒死?”十兩不再理會什麼雲霧,便直撲向虛弱聲傳來之處。

    她先觸摸到一陣陣溫暖、一絲絲溫馨、一點點溫柔,她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擁住傷倒在“天橋”上的伍窮。

     一個“已死”的伍窮,卻活生生出現在衆人眼前,小白握着這摯友的手,一種難以形容的隔世重逢的滋味,疾湧心頭。

    口還在,但說不出話來,天意如此,咱們都命不該絕。

     命大的伍窮,被天母娘擊下雲海中,恰好命不該絕,未到時辰赴枉死城,重傷倒在“天橋”上。

    他當然不清楚自己運氣奇佳,還在心中咒罵,怎麼小白們還沒通過“天橋” 上“蓬萊仙島”,教重傷的自己留在橋上又痛又疲,半昏半醒的隻喚着唯一心愛——十兩。

     苦來由立從藥囊中取出些特效藥散,倒入伍窮口裡,再坐下以内力替他療傷,不一會兒,伍窮已能站起來。

     小白笑道:“你這副骨頭真行,活像金剛不壞,他日再去賭坊,倒可逐根鐵骨頭押下當賭注哩。

    ” 伍窮笑道:“哈……這個當然,每根算押上十兩銀子,十根便一百兩,呵……也該可賭個一天半日吧。

    入門先押大,連押三口過三關,再押三口單一口雙,過七關斬……” 伍窮說得眉飛色舞,卻突然靜止了,因為他的身旁站着大克星十兩,十兩聽得惱了,便轉過臉背着伍窮。

     “不……此生不賭,有錢便交給我嬌妻,她掌握一切财權,每天隻給我一文錢,教我兩手空空,終生不敢再入賭坊!”伍窮在十兩耳畔說啊說,一堆廢話後又是一堆廢話,煩透十兩。

     十兩惱道:“天下間哪有人要嫁你,為你管錢管财,怕你大婚當天,便把嬌妻都輸掉了啊,哼!” 伍窮忙捉着小白道:“啊,對啊!小白,那就煩你多買一個十一兩、十二兩、十三兩,給伍窮賣掉一個,又來一個好了!” 十兩氣得跑回小白身後十步,低下頭來,卻會心微笑。

     十兩便是十兩,如何氣惱,總不至發怒,如此溫柔嬌娃,伍窮這小子竟能奪得芳心,真是大福大運。

     為免“地支”上的病魔得悉衆人未死,小白們就待在“天橋”中等,等了半天,當雲海翻湧,遮蓋了對崖“天幹”十座石墩,才再踏步過橋。

     那病魔已掉下萬丈谷底了,死不足惜! “蓬萊仙島”就在前面—— 第二章鬥室飛升謎 從“甲”字石墩再攀前,撥開重重濃霧,是一張又一張的笑臉。

    都是純潔如白玉,天真可愛的笑容。

     合共一、二百張笑臉,在迎接“天機仙子”情詩回來,清一色少女,盡都是十多歲的姑娘們。

    快樂的童真,沒苦欠愁,活在“蓬萊仙島”上,唯一的憂,便是天母娘的責罵。

     但她到了“天道”守護,大夥兒又可以随便嬉戲了。

     隻是情詩一到,便乖乖排好,向未來的主子天人鞠躬又鞠躬,但一共十一人,哪個才是天人呢? 情詩道:“他們便是‘地島’上的仙子,咱們從小被天母娘教養,一起生活,都是情詩的好姊妹哩!” “哇!”已忍耐了許久,實在不忍小白為她擔憂的情詩,終于按捺不住内息創傷,吐出一大口血來。

     情詩的重傷,吓得衆仙子們花容失色,苦來由立刻上前探脈,說道:“不能再延誤了,必須盡快取得“神藥’,才能治好情詩與寒煙翠的内傷,否則便太遲矣!” “蓬萊仙島”共分“地島”與“天島”,但情詩們一群仙子,活動範圍也隻在“地島”,不能穿過“天橋”,一直與世隔絕,跟小白他們一樣,隻知通往“天島”之路就在“鬥室”。

     後山大石壁直上九天,壁上便刻有“鬥室”二字,小白們已進入奪取寶藏“萬壽無疆”的最後一關了! 破“鬥室”之謎,飛升上“天島”,奪寶藏,便是天人! 鬼迷心竅反殺人,惶恐鬥室斷魂陣。

     十步十字天指引,飛升天島是天人。

     在“鬥室”外石壁上,刻有如此詩句,便是解破“鬥室”迷陣的提示,隻要能洞悉其中意思,入“鬥室”破陣,便能飛升至“天島”上。

     情詩喘着氣道:“據天母娘……說,要小心……女鬼……殺人,咱們知道的就…… 是到此為止了!” 史認屁吸一口氣道:“這回,便由我史認屁來解破“鬥室’之謎局吧!這答案該是……” 胡說八道;“該是你别再亂放屁打投的時候了!我胡說八不再胡說,你卻來胡說八道,真不知所謂。

    ” 史認屁怒道:“什麼胡說八道,難道我一定想不出來麼了我已想通了呵!‘鬥室’内裡有鬼,會殺人的,所謂十字十步,意思好顯淺啊!連走十步,作向前和橫行的十字步法,走完了便開啟機關,前面通住“天島’的路使通了,哈……難不倒我大智若愚史認屁哩。

    ” 胡說八拍掌道:“好啊!好,史大俠果真屁臭又笞,那便尊請大俠先進“鬥室’,用閣下的十字步,來打開通往“天島’之路,讓咱們大開眼界吧,來啊!” 硬拉扯史認屁,要他入“鬥室”,史認屁隻憑胡猜瞎想,連自己都不确信,又怎敢獨個兒入“鬥室”,隻好跟胡說八在拉拉扯扯,胡混一番,盡量推搪。

     關二哥忽然道:“便先讓我身先士卒吧,再不進入“鬥室’取得神藥,也就不能及時救活兩位姑娘了,小白,你來說吧,如何可破“鬥室’,我關二哥為你打頭陣!” 小白微笑點頭,他仍在想,想得頭也發痛,但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鬥室”謎局跟“天橋”又是截然不同,人在“鬥室”之外,隻憑四句詩,便要猜想出其中蘊藏的奧妙謎底。

    憑四句詩的字面解釋,隐約得悉必須憑天之指引,接連踏出十步,構成解破謎底之方法,否則将有幻象魔化女鬼之物,進入的人将因惶恐而被殺。

     零零碎碎,不完整也不能完全掌握,小白想了又想,他開始轉移思想方法,從二百年前的萬壽聖君設謎局主體方面去想,要考驗一個人是否上天安排的“天子”,“鬥室” 應布下些什麼呢? 除了小白,誰都不敢作聲,雖然彼此都竭力去猜想,但心思又怎能超越小白,對着一首四句詩,腦裡想來想去也隻是空白一片。

     全神貫注的衆人,忽然被一陣急勁腳步聲驚醒,定神凝視,天啊!竟有人已耀入“鬥室”,占據了洞口。

     小白急道;“沙鷹,别傻!” 城府極深、總愛隐藏内心意圖的沙鷹,幾經辛苦才守候到這一刻,笑道:“對不起,誰是天人,這個現下難有定論,我沙鷹當了半生小人物,倒好想一鳴驚人、一飛沖天。

     小白,我的确也很佩服你的過人天資,但我當跟在後頭的小人物已許久了,我好想成為頭領,風雲人物,再也不甘心成為閣下部屬,你懂嗎?” 小白道:“出人頭地,傲立江湖,這個當然是人所共同渴求的目标。

    但現下你想要奪取得到的,并非一般成就,天命天人,就算是付出生命來換取,也不一定能得到的。

    ” 沙鷹笑道:“對啊!以我低微天資,要強為天人,當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所謂。

     但小白啊,人就是如此,不到黃河心不死,一到黃河境況悲!我是人,一個普通小人,可抵受不了寶藏誘惑啊,再見了!” 人,有些會因自知之明而臨崖勒馬,以免掉下粉身碎骨;但更多的人,會因貪念、妄想,而力求幸運之神眷顧,放手一搏。

     沒有對或錯,有的,隻是成或敗! 沙鷹一轉身踏步入“鬥室”,巨大的石門便自動關閉。

    頭也不回,迎向二百年前萬壽聖君布下的考驗天人最後謎局。

     如一般庭院大的鬥室,沒什麼陳設可言,在沙鷹眼前,就隻有一大堆石塊,黑白布一,數算一下,原來合共有二十八塊白石,二百八十塊黑石包圍着裡裡外外。

     依據“鬥室”外的詩句提示,明顯可知,要破謎局,便必須在不同的石塊上踏出十步,但什麼是“十步十字”,走十步怎可能走出十個字來?難道是石塊下刻有不同的字麼? 合共三百零八塊石,世間上有什麼是以三百零八的數字組成系列,當中有産生一些“字”來?沙鷹實在想不通透,腳步也就不能踏出,隻呆呆望着石塊,思緒滞停不動。

     “呵……笨……嘻……蠢……”四周忽然響起陣陣單字異聲,音色微弱,音調尖銳,教人毛骨悚然,心中悚悚危懼。

     像似鳥鳴啁啾,又像喘息聲聲,時而啾啾叨叨,時而嘟哝不止。

    怪聲陣陣盤旋之同時,黑白石塊之間,竟又飄升起絲絲煙霞,漸漸幻成女鬼模樣,嗚嗚咽咽的哭得十分凄慘。

     涕淚漣漣,嗚咽不止,在“鬥室”内萦繞不散,愈更教沙鷹心亂神悸,汗毛直豎,活像掉進了十八層地獄裡去。

     女鬼嚎啕起來,哀聲每一下都直刺心坎,喃着一眶熱淚,哀恸教人怦怦心跳,飄啊飄!在沙鷹身旁掠過,活像告訴他,自己也快變成冤魂厲鬼了,早死同赴黃泉也罷。

     灰心沮喪之色盡展臉容上,再不踏出腳步破謎陣,便難免陷于死局。

    沙鷹勉強提步,先向前踏一白石,再踏一黑石,催而跳前踏另一白石,雜亂無章,毫無意義的踏步,隻望幸運庇佑…… 沙鷹神情甚是懊喪,眉頭緊蹙,惶急萬分,四周掠飛咧嘴大笑的幻影女鬼,不斷發出要吞噬沙鷹生命似的恐怖癡笑。

     沙鷹正要踏出第三步,披上血發、裂臉滿是噬齒的殘異女鬼就擋在他身前。

    一手抓住沙鷹的手,慢慢提起,往自己爛肉血腥的醜臉摸去,感覺盡是腐臭糜爛。

     要掙脫甩開手,卻又力不從心,女鬼捉着沙鷹五指,在自己腐爛臉容上,刮下一塊又一塊的腥臭血塊、爛肉,令人惡心不已,胸膺頓感抽搐反胃,陰寒刺骨,觸目驚心。

     極力擺脫,又再向前提步,隻想盡快走完十步,但四周八面的鬼聲鬼氣,陰風幽靈,卻是生生不息,不斷的糾纏困擾。

     有些忽地在耳畔狂嘶驚呼,把心魂都震飛了;有些死狀極具可怖,七孔流血。

    愈見愈詭異,沙鷹隻感一片恍惚,心中惕厲怯寒,竭力踏出一步又一步,盡量完成十步規限。

     那些女鬼見來人惴惴不安,也就更加放肆,竟開始動手在飛掠過時撕噬沙鷹身上血肉,肩膀甩去一塊、大腿又遭咬傷,身體不斷受襲,創傷一處接着一處。

     沙鷹正要轟開女鬼,但其一竟雙手撕開他的肚皮,便把自己“塞”進他腹裡。

     已開始變得歇斯底裡的沙鷹,正不知如何之際,胸口竟凸出一具女鬼醜客來,像要裂胸破出似的。

     五爪狂挖亂抓,撕下那醜陋的“入侵”家夥,自己的身體豈容他人霸占!但一個又一個的女鬼分别從身體各方“鑽”進去,或頭或手從肌膚裡凸出,沙鷹快崩潰了,他不再理會其它,急勁狂吐,左右手亂挖亂扯,誓要把可惡的女鬼趕出軀體。

     抓呀!哈……撕啊,嘻……扯啊! 不消一刻,一個血肉模糊的沙鷹危危立于石塊之上,傷痕累累,疲乏沮喪,雙手再也不剩半分力氣,口中發出短促的癡笑聲。

    他已完全在“鬥室”内失掉反抗能耐,精神狀态渙散。

     女鬼們肆意穿入其體,又從另一方穿插而出,穿來插去,把沙鷹的身體當作玩樂場所。

     每一回,當女鬼穿過沙鷹身軀,便咬掉一塊血肉,一塊又一塊的血肉被噬,過不了多久,身體已是百孔千瘡。

     茫茫然惶惑失措的眼神,帶着一絲癡笑,是沙鷹在迎向死亡前的反思,恥笑自己的狂妄無知麼? 一個女鬼直穿過其面龐,五官即刻變成一個大血洞,身體頹然倒下,有如一堆爛泥…… 二百年來,從末有人能智破“鬥室”謎局,飛升至“天島”,沙鷹也不例外,單憑一廂情願,得回來的隻會是死亡! 不消一炷香時間,“鬥室”的厚厚石門又再緩緩開啟,撲向小白等衆人的,先是一陣血腥,大夥兒都算計得到,沙鷹已掉了性命。

     畢竟彼此曾出生入死,共過患難,得悉沙鷹魂斷“鬥室”,大夥兒都凄然若有所失。

     小白突然一手握着倩詩的手,笑道:“好悶啊,有興趣跟相公一起闖‘鬥室’,玩玩破謎遊戲麼?” 情詩當然求之不得,笑道:“好啊,一定好玩得很哩!”興奮之情溢于臉上,如沐春風,心頭立時怦怦亂動。

     苦來由道:“小白天聰真能人所不能,咱們毫無半分破謎頭緒,你卻已想通破謎關鍵,佩服啊!” 小白笑道:“錯啦!小白可跟苦老兄一樣,對四句詩的提示一竅不通,你以為我早想通其中秘密便大錯特錯了!” 伍窮也忍不住道:“挑你妖妖小鳥鳥,不大了便闖入‘鬥室’找死麼?你快想個十足通透再進去。

    ” 小白笑道:“試想想,二百年前智能比天高的萬壽聖君,又哪會讓天人在洞外便能想通‘鬥室’之謎局,要是連拼死的信心、膽識都欠缺,如此又怎能稱為天人。

    一切答案,我相信隻可能在‘鬥室’裡才會發現。

    ” 小白倒也說得大有道理,“鬥室”内擺放着什麼都全不知悉,又怎能憑空便揣摩出詩句含意來。

    他的決定,是十足合理的,隻不過在毫無把握下迎向死亡,倒不是輕易就可做到。

     攜着情詩的手,二人心連心,小白笑道:“有好妾侍在身旁,把女鬼的色相都比下去,便不怕被迷情誤事了,我的好妹子,她比什麼樣的女兒都更嬌俏、更吸引人百倍哩。

    ” “嘻……我倒好想見識一下鬼妖們啊!”情詩笑得清純可愛,絕無半分修飾,坦率、可愛得很。

     帶着輕松的心情,小白挽着情詩玉手,同踏步入“鬥室”,在石門慢慢關閉前,苦來由等多人,都一一與小白提手對掌拍出聲響,示意馬到功成,大家對小白都充滿信心。

     小白一定能夠翻天覆地,化腐朽為神奇,萬壽聖君的“鬥室”必然困不了他。

     自信笑容,在小白臉上又再浮現,轉身踏步,石門徐徐關閉,是接受挑戰的時刻了! 并不是太寬闊的“鬥室”,除卻二十八塊白石,二百八十塊黑石外,石上還添有血漬斑斑,那膽破血肉模糊的沙鷹屍首,便倒在前方。

     情詩不敢哼出半聲來,她很怕會打擾小白聚精會神破“鬥室”謎局之神思,隻耐心靜候。

     連呼吸也盡量斂靜的情詩,但覺小白甫看到地上石塊,便笑容滿臉,笑道:“情詩,你認得地上熟悉的東西圖像麼?” 一聲訝然,情詩随着便一語道破其中黑石與白石怖成圖案之奧妙,愕然道:“是東、南、西、北四天宮之二十八星宿啊!” 小白道:“對了,二十八塊白石的排列,剛好就如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方位同一模樣,其餘圍在四周的二百八十塊黑石,便是構成漆黑夜空,恍如擡頭觀天象。

    誰要是對相天之學不明所以,那便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休想能解開“鬥室’之謎。

    ” 情詩道;“但二十八星宿的排列,與十步十字解破謎局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倒毫無頭緒。

    ” 小白笑道:“二十八星宿共分東、南、西、北四宮,每宮七星,以想象聯線成蒼龍、朱雀、白虎、玄武四象。

    每宮星宿均有獨特稱号。

    ”東宮七星為:角、亢、氐、房、心、尾、箕。

    南宮七星為:井、鬼、柳、星、張、翼、轸。

    西宮七星為:奎、婁、胃、昂、畢、赀、參。

    北宮七星為:鬥、牛、女、虛、危、室、壁。

     二百年前的萬壽聖君,便是布下此二十八星宿謎局于此,來考驗天人與天之認知、配合。

     情詩雖略有所悟,但仍猜不透十字十步啞謎,她也再不敢發出聲響,隻見小白已沉思破謎之法中。

     小白喃喃再念洞外提示破謎詩句: “鬼迷心竅魔殺人,惶恐鬥室斷魂陣。

     十步十字天指引,飛升天島是天人。

    ” 小白道:“十字十步,每一星宿有一字名稱,十步踏上,每步一字,二十八字其中的十個字,便組成破謎句子,倒也好巧妙哩。

    ” 二十八個代表星宿名稱的字,可組成的十字句子太多,究竟謎底是什麼?小白解謎時間已不容拖延了。

     渺渺煙升,又是鬼哭悲鳴陣陣傳開來,從石塊間透現飄出的女鬼幽靈,同樣的不斷在“鬥室”内飛馳。

     小白毫不怯懼的站在衆多黑白石塊前,他要踏出破謎局的第一步了。

    他很清楚,隻要行差踏錯,便必定葬身“鬥室”。

     嗚咽的恐怖鬼聲,陰寒凄厲,小白與情詩也心膽惶恐起來,鬼哭愈是響亮、刺耳,心頭的震動、驚懼,便一點一點加劇。

     小白突笑道:“女鬼好凄美啊,但我愛妾可有趣情真得多哩,但也多謝你們來作提示啊!” 說罷,小白便踏出第一步,踩上北宮七星上的“鬥星”,再踏向同一北宮上的“室星”,便聯成“鬥室”二字。

     随後三步,先踏向東宮之“心”星、北宮的“虛”星及“危”星,構成五字一句“鬥室心虛危”。

     小白的笑容一瞬即逝,他首五字是解破了,但還有五字又如何?餘下代表二十三星宿的字,究竟可以構成怎麼樣的五字一句,配合上句,能合理地聯成意思破謎局。

     鬼哭嗚咽不絕,女鬼已愈來愈多,更開始向小白作出攻擊,左閃右避的小白,正不知如何對付癡笑待宰的闖陣者,小白突然驚醒,便通明了個中最後玄機。

     小白笑道:“原來與你們有關連,好巧妙啊!” 張口噬向小白的醜陋恐怖女鬼,小白突挺臂迎擊,信心十足的拍向女鬼,說也奇怪,女鬼竟立時煙消雲散,化作虛無。

     小白在痛擊迎殺飄飛射來射去的女鬼同時,已邁開餘下五步,踏向南宮的“張星”、“翼星”,東宮的“罡星”,北宮的“女星”及最後南宮的“鬼星”。

     十字十步,便是“鬥室心虛危,張翼亢女鬼”。

     小白昂然擡首笑道:“鬥室心虛危,張翼亢女鬼,踏對了吧!” 最後一步踏上,立時天搖地動,整個“鬥室”也如天威地震般不停搖晃,情詩一個踉跄便跌倒地上,隆然巨響同時爆發。

     二十八塊黑石,竟似被小白激活了機關,突然急速向上沖天拔起,頂頭上的烏雲不停被沖散,小白便随之“飛升”,直上九天高。

     “鬥室”已漸漸倒塌,它的神聖任務已完成了。

     大家先感到天搖地動,再見“鬥室”石門崩裂碎破,處處倒塌,苦來由立刻闖入救出呆住的情詩。

    大家但見拔天高升之“天柱”,氣勢膀礡,看得目眩神迷。

    二百年前竟已布下如此偉大奇陣機關,可想而知,當年的萬壽聖君,為了“迎接”今日飛升之天人,投下了多少心血! 小白便是天人,今日飛升上“天島”,又将有什麼奇遇? “天島”,之上,究竟又有什麼? “萬壽無疆”寶藏,就在“天島”之上麼? 要知其中秘密,唯一的方法便是靜候。

    等待小白帶回“神藥”,救活情詩、寒煙翠,也帶回中土,希望能治好小白最心愛的夢香公主。

     小白,全靠你了!—— 第三章月緣神藥苦 沖天飛升,穿過一層又一層浮雲,直射九天之上,小白漸漸聞得陣陣呼聲,聲響愈來愈近,愈來愈響,直至響徹雲霄,腳底下已停了飛升之勢,小白已抵“天島”,真正建于半空之上的“蓬萊仙島”。

     濃霧浮雲中不斷傳來之萬衆呼聲,已清晰在前,不斷重複着: 千秋功業一片天心,百戰長征震古爍今。

     人間德鳳祥麟仙胤,神恩浩蕩廣澤萬民。

     尊尚玄穹天步仙登,望稱無極太上天人。

     雲霧漸漸散退,小白被眼前所見吓呆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