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陰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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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地。

     跟着妖物漸漸逼近不及三尺,不斷露出三角利齒,嘶呖尖叫,劉吉已然頭皮發麻。

    此時對方猛沖過來,三人根本無法躲閃。

     妖物仍在逼近,衆人心神沉落谷底,看來一命将送斷妖物口中。

    妖物仍逼近,情況甚危急,眼看就要觸及劉吉腳根,忽見火堆炭火咔咔倒傾,發出淡淡星花彈出,妖物稍驚,抽退些許。

     劉吉見狀暗喜。

     猛地吸氣,又急又怕弄出聲音,潛壓勁道地往火堆吹去。

     火星立即飛起,零落撤向妖物,它頓覺不悅,突然撲向火堆,罩個密不透風,身上登時噴出水液似地,淹得火堆滋滋怪叫。

     眨眼熄去,它始跳開。

     但覺過瘾,始又一彈,射落湖中,消失無蹤。

     苗如玉兩眼睜大,不敢想象這妖物竟然不怕水火?未免匪夷所思。

     見它逃去,她方想噓氣,劉吉瞄眼示意,皙時閉嘴,省得麻煩,苗如玉驚覺,立即咬住舌頭,忍了下來。

     李喜金早已吓呆。

     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怖東西,心神已然被抽走,怔楞愣注視湖邊屍體,它們正在腐蝕,漸漸化成血水。

     劉吉則趁此機會暗自沖穴,待沖開禁制之後,已過一更次,屍體早化成血水,連衣衫、骨頭皆不見,落個毫無蹤迹,倒也幹淨利落。

     劉吉慢慢掙開繩索,并解開苗如玉、李喜金身上禁制,兩人得以自由。

     苗如玉怔然道:“這是什麼毒,好厲害!” 出身用毒世家,自是對奇毒感到特别敏感。

     劉吉道:“奇毒之毒,反正見着它準沒命,什麼毒已不重要下……” 李喜金道:“好厲害家夥,大少爺曾見過?” “嗯,見過一次。

    ” “在哪?”“齊雲堡秘洞中。

    ” 苗如玉一愣:“不就是關着我師父那秘洞?” 劉吉道:“不錯!” 苗如玉毛骨悚然,要是當時碰上它,豈有命在。

     她道:“當時為何不用它對付我們?” 劉吉苦笑:“它敵友不分,如何能用?隻是若非打雷下雨,若非你們突然攻來,它未必能走脫!” 苗如玉感到歉疚:“我又犯錯了……” 劉吉笑道:“不知者無罪!” 苗如玉還是自責,但有何用? 李喜金道:“老爺用何方法制住它?” 劉吉道:“水晶球!” “水晶球?” 李喜金怔愣:“這東西是它克星?” 劉吉道:“不盡然,它根本所向無敵,不怕水,不怕火,不怕任何毒品、藥類,不怕錘打,也不怕利刃割體,就像水一樣,一邊切,一邊複合,普通刀刃還切不了呢!所以我爹把它視為天下第一殺手,唯一能防制方法是找一個毫無空隙,滑不溜丢的水晶球,能讓它沾不了邊,才能困住它!” 李喜金不斷咋舌,如此妖物,實是可柿。

     三人低聲交談一陣。

     但覺妖物已雌伏不再現身,方始敢輕輕活動。

     劉吉最是關心那把寶刃,眼看落于湖邊,掙紮着是否要去取回。

     苗如玉道:“還是别冒險,用繩索釣回如何?” 劉吉攤攤手,苦笑道:“看來也隻有如此了。

    ” 劉吉想照辦,卻覺妖物應該己吃飽,當下還是往湖邊行去。

     決定之後,他找個較明顯位置之岩塊,刻着湖中有妖物,請勿靠近等警語,字字大如腦袋,自是醒目。

     刻完之後,李喜金道:“現在該如何?什麼也沒得到。

    ” 劉吉想想,幹笑道:“先治傷,然後再追捕單不快,因為獵犬必定跟去,這對我們幫助甚大。

    ” 李喜金猛點頭:“好個陰險老頭,逮住他,非得給他好看!” 苗如玉心生一計,道:“我們可以冒充陰陽使者,把他騙入甕中,加以捉鼈。

    ” 劉吉眼睛一亮:“對啊!咱們甚且可冒陰陽使者之名,直搗陰陽門,說不定還建奇功呢!” 李喜金道:“可是陰陽使者已亡,如此冒充他們,豈非容易穿幫?” 劉吉道:“正好相反,因為沒人知他倆已亡,冒充起來,更不易被拆穿,就這樣說定啦!我去找衣服!” 說完興緻高昂,突又潛回湖邊,将那戰死殺手,較幹淨之衣衫,剝了三件,隻可惜頭套未見紅青色,隻好湊合使用。

     随後,他将屍體全部丢入湖中,準備喂那妖物便是。

     清理屍首之後,方自掠回,三人各挑一件穿上,李喜金老是覺得衣衫過窄,穿得緊繃繃,甚容易被看穿。

     劉吉笑道:“我看你就解釋縮水啦!反正沒人會在意!” 李喜金幹笑:“看來以後要練縮骨功了,免得處處受制。

    ” 他已認命接受事實。

     苗如玉道:“可是沒有紅頭罩,怎麼冒?” 劉吉笑道:“便說弄髒,換上新的!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如去,待要靠近,猛展輕功,一探一掠,抓吸寶刃,立即彈回。

     三人吓得毛骨悚然,湖水卻靜若明鏡,似在揶榆三人神經過敏。

     劉吉幹笑:“好端端一個人被整得如此神經錯亂,實是叫人受不了!” 苗如玉道:“受不了也得受,躲遠些,免得麻煩!” 她拉着劉吉,趕着李喜金,掠往岩石那頭,始覺安全許多。

     劉吉還是望着湖面,歎聲道:“這麼厲害角色,不知該如何逮它?” 苗如玉一愣:“你還要惹它?” 劉吉苦笑:“不然,放着它到處殺人不成?爹交代過,務必将這天下第一殺手制住,以免蒼生遭殃!” 李喜金道:“我看難啦!從未見過如此可怖之物,想來頭皮都發麻!” 劉吉道:“或許可用水晶球,再次引誘它上勾。

    ” 苗如玉道:“此時哪來水晶球?你該不會急着想收拾它吧?” 劉吉道:“當然是越快越好!否則讓它溜了,又不知何年何月才碰上!” 苗如玉道:“話是不錯,可是你若無萬全準備,将它逮擒,反而把它逼走,到時必定更多人遭殃,倒不如先将它留在這裡,禍害自可減少。

    ” 劉吉道:“可是若有人不小心闖上來,豈非要賠命?” 苗如玉道:“那也是無法避免之事,咱們在附近留個牌子,若有人不聽警告,便由他啦!” 劉吉道:“留了牌子,相對會引來好奇之人……” 苗如玉道:“沒辦法,他們不怕死,誰也無法為他們生命負責,找到替換品再換回來便是。

    ” 苗如玉颔首表示隻有如此了。

     三人當下收拾該拿之東西,随即掠奔而去,逃出這要命之潛龍湖。

     天亮後。

     劉吉、李喜金、苗如玉不但利用機會轉出山區,在附近村鎮買了黑衣、紅、青頭罩,亦趁此将傷口料理一番。

     有了妖龍内丹汁液治傷,複原甚快。

     三人在無大礙之下,紛紛又往山區搜去。

     直到次日近黃昏,始發現幾隻獵犬守在一處高崖,不斷向對面懸崖狂吠。

     見劉吉三人趕來,獵犬傳來——陣喜悅叫聲。

     幾日相處,果然生情。

     劉吉怕驚動單不快等人,便安撫它們一陣,随後放開,獵犬已知任務完成,依依不舍地尋找退路,返奔回老主人那頭去了。

     李喜金若有所失,心想有朝一日,得養它幾隻作做伴才行。

     劉吉則開始注意對崖,笑道:“老妖頭學乖了,會找這斷崖避開獵犬追擊,隻有三十餘丈,咱們該可一掠而過才對。

    ” 李喜金幹笑道:“我可不行,噸位重,輕功又不濟!” 劉吉道:“這樣還敢冒充太陽使者?” 李喜金幹笑:“隻是湊合而已,别當真!” 劉吉瞄眼一笑,不再耽擱時間,立即抓着他和苗如玉,叫聲起,三人身形如燕,天馬行空跳掠高崖,一個騰身,已抵對岸。

     随後三人展開搜索。

     然而此崖區亦諾大一片,如何搜索得了? 苗如玉心生一計,道:“反正我們已是陰陽使者,喊他出來便是!” 劉吉一想,也對,當下喊道:“單前輩,在下太陽使者,一切已解決,您可以出來了,在下帶來靈藥,足可讓你臉面複原如初。

    ” 喊了幾聲,并未反應,衆人難免失望。

     劉吉已行至一處刻“舍命崖”旁,心想喊人不着,難道人已走失? 他往崖下探去,忽而發現似有松枝晃動,暗道:莫非有人?便翻身落下,穿着百丈,落于松枝,已見數飛鳥驚飛,他方知并非人而是鳥類。

     仔細一看,斜松内壁,竟然有個山洞,他想這可好了,立即闖入,除了鳥巢之外,隻有鳥屎遍地,傳來一陣騷味,實是難聞,他捏着鼻子,立即退出。

     暗叫倒楣,飛掠面起,攀崖而上。

     李喜金立即追問:“可有人蹤?” 劉吉讪笑道:“要是有,還容得你在此享福?四處再找吧!” 說完,三人散開,相隔百丈,搜尋敵蹤。

     足足再搜五裡之遙,眼看弦月已升,三人準備休息,遂找一處能望天賞月之高崖,坐了下來希望單不快看到,自動前來。

     劉吉邊吃幹糧邊喊着:“這個老肥豬,送他靈藥,他偏不要,也罷!待會兒休息之後,折回總壇,不再尋他,省得浪費時間!” 他想好話說盡,不見效果,開罵看看,或許另有收獲。

     果然話聲方落,左崖百丈遠處,突然冒出聲音:“閣下急急找老夫何事?”岩石上已冒出單不快狼狽腦袋。

     劉吉見狀乍喜:“你終于現身啦!” 他和苗如玉、李喜金同時立起,一臉歡悅。

     單不快狐疑道:“閣下是誰?陰陽使者似乎已亡,尤其太陰使者,已被宰了,怎又現身?” 劉吉暗道,老狐狸果然仔細,但他有備而來,淡笑道:“前輩說的沒錯,先前那太陽使者己亡,但本門制度,一有空缺,立即遞補,這位是新進太陽使者,請多多指教。

    ” 李喜金立即拱手。

     他雖和劉吉全是變音說話,但為免穿幫,還是少開口為好。

     單不俠半信半疑,道:“另一位又是誰?” 劉吉道:“她……叫太太使者!” 苗如玉頓覺臉紅,白了劉吉一眼,節骨眼裡,他還敢開玩笑? 單不快一愣:“太太使者?” 劉吉呵呵笑道:“開玩笑,他叫大極使者,半男半女,多多指教!” 苗如玉拱手冷道:“在下是男的!” 裝出男士堆渾聲音,否定劉吉所言、 單不快被搞迷糊了,道:“三位可否把面罩摘下,讓老夫鑒定身分?” 劉吉突然笑道:“當然可以!” 他猛地扯下紅面罩,容出一張幹瘦如骷髅臉容,瞧得單不快怔愣不已,劉吉立即戴上面罩,笑道:“沒辦法,練了本門功夫,一向胖不起來,前輩還要鑒賞兩位,我叫他們脫下面罩便是!” 單不快擺擺手,不感興趣說道:“不必了!使者不是被妖物罩住,怎又死裡逃生?” 劉吉笑道:“全靠匕首發揮作用,把它給宰了!沒吓着前輩啦。

    ” 他拿出寶刃,晃來晃去,頓為得意。

     若是普通兵刃,他或可不信,但此寶刃曾經捅過自己,威力不小,他感觸甚深,遂也相信,喃喃說道:“好個寶刃……好可伯妖物……”忽又想到什麼:“劉吉那小子呢?” 劉吉道:“已經抓回總壇,在下即是前來請前輩回去治他!” 單不快道:“該一刀宰了他,留着他禍患無窮。

    ” 劉吉道:“前輩跟他仇深似海?” 單不快恨道:“老夫這張臉,全是他賞的!這筆怅豈能不算清楚!” 此時單不快臉面傷痕有若鐵條粘在上面,甚是狼狽。

     劉吉談笑:“前輩放心,隻要擦了靈藥,必可恢複原貌!” 單不快霎時欣喜:“靈藥在何處?快拿來用!” 劉吉道:“到了總壇,自會給你。

    ” 單不快颔首:“好吧!看來看去,也隻有鬼王能制服劉千知那家夥,我且去看看他,能給我什麼名堂!” 他輕輕一歎,似乎老了許多。

     幾天前還能逍遙自在,幾天後卻變得如此下場,前後轉變,實叫他無法适應。

     劉吉欣笑:“那就恭請前輩了!” 說完拜禮,道聲“跟我來”,已領在前頭掠去。

     單不快猶豫一下,仍跟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