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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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護衛星君及孕母魂魄,貴府不得拘鎖前往冥府。

    ” “黑白無常”聞言頓時一怔!立聽“黑無常”拱手說道:“五位上界天将請了,吾等乃是奉主薄之命,前來拘提常氏母子倆魂魄,實不知已屬上界庇護之人魂,因此,此中定有失誤之處,吾等便立時回府複命便是了。

    ” “五丁力土”聞言僅是笑顔楫禮并未答話。

     而“黑白無常”則揮手示意後,立時陰風疾旋,鬼霧滾湧,待風息霧消,“陰司冥府” 鬼使已然無蹤。

     此時常氏魂魄早已敬畏的躬立一側,待耳聞天界“五丁力士”及“陰司冥府”鬼使之言,頓時欣喜得連連禱天謝恩,隻要愛兒性命無恙,縱然自己性命已喪也無怨了。

     唉……天下父母心!為人子女者,終有為人父母之時。

    是時自将體會為人父母者之恩德了! 突然居中的力士右手一揮,霎時隻見一道銀光閃爍,疾罩常氏魂魄,竟然在她身上罩裹出一件很光閃閃的羅衣,并且喝道:“常氏!‘王母娘娘’念及汝應天命孕育星君之功,故賜汝‘銀霞天羅衣’護守魂魄不受‘冥府’司管,爾後另有天機顯示,汝且寬心,星君自有吾等守護,汝可去矣!” 常氏魂魄此時欣喜無比,便卻又仿惶茫然的悲聲問道:“啟禀天界仙将,小魂既不受冥府所轄,仙将又無敕示,小魂将何去何從?魂歸何方?”“常氏!天機萬象非吾等所知,随心而往便屬天機,汝可自擇一方去矣。

    ” 常氏魂魄聞言心知自己久留無益,愛兒有“五丁力士”庇護,自将無恙,并且天機之中,愛兒乃是承天而生,擔負天地重責大任,因此往後必将出人頭地,光宗耀祖,故而不再憂慮的屈膝福身拜謝護兒之恩,然後依依不舍的默望愛兒一會兒後,便飄出茅屋消失于暗夜之中。

     屋内的“五丁力士”眼見常氏魂魄已然離去,頓時互望一眼颔首示意立時化為一片金光,罩向小童柳志宏身軀消失不見。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三個寒暑的時光流逝! 炎炎夏日,烈陽高照的三伏天,廣闊荒原的青草受不了酷熱已然低垂軟狀。

     起伏的黃上道中更是黃塵滾湧,且随着偶或卷起的旋風彌漫散飛,使得汗流夾背的行旅及車馬走卒,皆無奈的染上了一層黃塵。

     往“丹陽”的官道中,因十餘裡地中皆無可歇腳的村鎮、野店也無供人休歇的茶亭,因此熟走此路的行旅及車馬走卒皆在前站便歇腳用膳,避開最酷熱的正午時光後再啟程上道。

     因此遙望數裡也不見有車馬人影。

     但是在道旁兩株如傘巨榕罩遮的樹陰下,則有一名灰衫洗得發白且補衲數處,方臉古銅泛黑,神色剛毅,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斜靠樹幹閉目作歇,而身旁尚有一具油光泛亮的竹皮背莢,而背莢兩側各貼着一張墨色斑剝的兩個兇狠漢子面相。

     突然見他雙目大睜,但身軀動也不動的緩緩移動雙手,竟費時片刻,才從腰際取下一隻被汗水磨得油光泛亮的三叉彈弓,并且已緩緩搭上一粒指大圓石,拉張有半臂之距。

     “咻……” 倏聽一聲破空之聲疾響,彈弓上的圓石已疾勁射入右方荒草叢内,霎時隻見草叢驟然抖動随及靜止,而此時方臉少年的古銅面上,已浮顯出令人心舒的柔和笑顔,自語道:“哈! 今日的兩餐又有着落了!” 笑語中身軀一斜雙足猛蹬,已然貼地疾竄入草叢内,接而已手提着一隻足有三四斤重的大灰兔雙耳,鑽出草從。

     不到半個時辰,一堆柴火堆上橫叉着的一隻烤兔,已散溢出濃濃肉香,令人嗅之饞涎欲滴。

    恨不得能立即大快朵頤填滿饑腸。

     半隻烤兔不到片刻已進了腹内,正考慮繼續食用,或是預留至黃昏後再食用裹腹時,隻見北面官道中緩緩行至一位身穿育市長衫的皓首老翁,雖然年歲已有七旬之上,但在烈陽之下依然精神矍铄,步伐輕快的往“丹陽”之向行去。

    似乎并無停步作歇之意。

     方臉少年眼見之下,思緒疾轉立時開口呼喚道:“老爺爺!您現在才行至此處,定然早已錯過了休歇用膳的村子吧?前面尚有五裡多才有野店,因此您還是在此作歇納涼一會兒……如您不嫌棄的話晚輩這幾尚有半隻烤兔,您不妨将就裹腹如何?” 那古稀老者步伐似緩實疾,原本也無意停足休歇,但耳聞少年之有,不由一怔! 且心中一動的望了望少年面貌後,便面含笑意的行至樹陰下盤腰而坐,并且聲如洪鐘般的哈哈笑道:“哈……哈……哈……老夫在這上不搭村、下不着店的炎熱道途中真是又渴、又饑且疲累,但是尚能遇見你這位善心的小哥兒?那可真是老夫的福氣了,小兄弟,那老夫就不容氣啦!” 方臉少年此時又取出盛水竹筒車至皓首老者面前,并且笑說道:“老爺爺您太客謙了,如此例令晚輩汗顔呢!出門在外自是時有不便,錯過宿頭飯館之事也屬平常,豐旅途中互助扶持乃是應為之事,舉手之勞便能助人,何樂而不為呢?況已晚輩經年累月行走江湖,受人之助多不勝舉,既有能力助人,又何須吝為呢?” 皓首老者聞言頓覺内悸!渾身一熱。

    默默的注視着方臉少年一會兒才笑說道:“說得好!小兄弟,你有此胸襟,當會愧煞不少江湖客呢!老夫相信你……可是你……經年累月行走江湖?看你也不過十五六歲……莫非是老夫走眼了?小哥兒竟是武林人不成?” 方臉少年聞合頓時神色一黯,但随及又朗笑道:“老爺爺您誤會了,晚輩僅是為己之事行走江湖的尋常百姓,并非老爺爺口說的武林人,而已晚輩年僅十三歲出頭而已……” “噫?小哥兒才十三歲出頭?” 皓首老者驚異得脫口征呼,并且心思疾轉後已然恍悟眼前的少年,必然有令人心酸的遭遇,否則僅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扣除他行道江湖的時光,應是一個受父母尊長呵護的半大孩子,但他卻浪迹江湖之中因此必屬家送變故的孤零之人。

     再者一個孤零且無護身之能的半大孩子,在陰惡塵世之中若想安然無恙,混得溫飽乃是艱難之事。

    除非他能忍人所不能忍,及吃人所不能吃的苦,或是随波逐流與稷狐社鼠為伍,方能在驚險塵世中以求自保,否則一個半大孩子要如何曆經各地的坎坷道途? 但說來容易行之卻不易,誰人無脾氣?誰人能長久忍受他人欺淩而無動于衷?若稍有不服或抗拒。

    必然将遭地痞侮辱,隻能餡媚自保……然而看他面貌正直剛毅。

    心性善良,而且尚能在奸險江湖歲月中依然保有一片赤子之心,因此使得皓首老者甚為驚異且贊許。

     兩人各有所思沉默無語片刻後,皓首老者突然有一股沖動竟開口笑說道:“小哥兒,老夫姓趙名仁賢,家居金陵城江湖人稱平地雷,如果小哥兒……老夫可代子收你為徒習練武功,但不知小哥兒意下如何?” 方臉少年并不知“平地雷”趙仁賢乃是名震武林的白道武林高手,因此耳聞老者之言後,并無些許震驚敬仰之色,僅是内心溫馨感激的笑了笑後,才搖頭說道:“老爺爺,您與晚輩偶遇尚不夜半個時辰,連晚輩姓名、來曆及心性為人皆不知。

    便要代子收徒……難道您不怕将一個奸邪惡人帶回去嗎?再者……晚輩尚有心願未了,因此不能久留一地,老爺爺您的好意晚輩隻能銘記在心了!” “平地雷”趙仁賢耳聞少年之言。

    雖然心知他所言甚為有理,但也更笃定他心性善良,且甚為老成世故超出年齡甚多,再加上默觀他貌、形、體,必然是一個世間少見天資絕佳的上上之才,若能有如此之才收入門下,不日必可出人頭地,為師門增光,因此立時哈哈笑道:“哈……哈……哈……小哥兒果然不俗,老夫并未看錯人!雖然老夫深信緣分天定,強求不得。

    但是老夫依然想請小哥兒深思一會,切莫驟下斷言,況且一小哥兒若有何困難或心願?但不知可否說予老夫知曉?老夫或可略盡薄力!” 要知“平地雷”趙仁賢乃是白道武林首屈一指的“武林雙令”之一“天雷令主”,不但名響武林,且交友遍及黑白兩道曾有不少好友欲将子女拜在他門下,但“平地雷”卻是擇徒甚嚴,因此除了兒孫外也僅有兩徒而已。

     然而沒想到今日心喜緣遇上上之材,主動的開口欲代子收徒卻遭推辭,而且尚指出自己貿然決定的不智之舉,因此雖内心中有些讪色,但卻更心喜自己未曾看錯人。

     此時方臉少年則是神色黯然的沉思一會兒後,才歎聲說道:“老爺爺……喔!晚輩姓柳名志宏,今年十三歲,因晚輩自幼……”于是方臉少年柳志宏緩緩道出了自身來曆及遭遇…… “平地雷”趙仁賢才知眼前少年乃是家遭橫禍,自幼便未曾見過爹爹的遺腹子,幼年之時寡母又遭惡人逼淩自盡而亡,因此在十歲之齡時便立警報仇,并浪迹江湖尋找仇蹤。

    雖然至今年僅十三歲,但因屬燕魯之人,故而體形高大看似十五、六歲。

    “平地雷”趙仁賢内心發酸的望着他剛毅面貌,想到自家兒孫自幼便受到盡心呵護,不知悲苦艱辛為何?而且因名聲、家境,而有刁蠻任性之志,若與眼前少年相比,哪一個能與之比拟?因此内心感慨萬千中更是對柳志宏有了異常好感! 忽然眼見他身側背售上貼有一張兩個面貌的畫像,不由好奇的默視一番?覺得甚為眼熟,終于脫口問道:“咦?小哥兒你這背莢上為何貼着”中條雙枭“的畫像?莫非……他倆便是你所說的害母仇人嗎?” 方臉少年柳志宏聞言頓時腦中轟然!熱血沸騰得驚睜雙目,張口顫抖欲言,卻說不出話的僅是伸手緊緊抓握住“平地雷”手臂。

     “平地雷”“趙仁賢眼見柳志宏驚呆神色,頓時心知自已猜測無誤。

     而柳志宏也終于狂喜的大叫道:“老……老爺爺,您說他們是……是‘中……條雙枭’?他們叫什麼名字?現在在何處?您快告訴晚輩,晚輩久尋三年,卻從未有人能說出兩人的來曆,因此老爺爺您能告訴晚輩,便是晚輩的大恩人了!” “平地雷”趙仁賢聞言頓時歎聲說道:“唉……孩子,老夫已然知曉‘中條雙枭’便是你立誓尋找的仇人,但是你可知曉他們乃是做惡多端的黑道敗類?雖然他們的功力僅在一流左右,但卻因奸狡多疑,心性善變,因此行事隐密,且喜在夜裡出沒,也無固定居所;縱然有,也屬無人知曉的隐蔽之處!曾有不少白道武林欲鏟除他倆,但皆無果,因此隻憑小哥兒你……唉!除非你拜高人為師,習得高深武功或有可能報仇,否則你要如何親手誅殺兩人報仇?” 然而柳志宏卻正色說道:“老爺爺!如果脫輩拜……武林高人為師後,要習練多久才能有能力誅殺他們?十年?二十年?或是更久?如此豈不是緩不濟急,要讓他們再逍遙甚久? 脫輩如今雖是尋常百姓。

    但有志者事竟成!如能萬幸的誅除兩人,為母報仇,自是天幸,否則縱然一死也無怨無悔了!” “平地雷”趙仁賢聞言心知少年所言甚是,縱然自己全心全力将所學教導他,便是恃功促其速成,恐怕也要在兩、三年後才有成果,但到那時雙枭也可能功力增進,或是行蹤隐消,又何言報仇?除非是自已将全身功力以開頂大法灌注他體内,或是他能有何福緣,獲得天地奇珍,令他一夕之後功力高達甲子,否則若想在近日報仇,那可是癡人說夢了!因此。

     心思疾轉後已有了決定,并且含笑安慰他說道:“好孩子,你所言甚是,因此老夫也不願因私心而誤你尋仇時機,隻期望你在行事之前要盡心三思,莫忘了你爹娘在天之靈,隻希望你能安然無恙的成長,且負起承傳家門之責,故而一切皆應以自保為重,莫貪功躁進陷入危境;至于雙枭的心性為人及最常出沒之地……” 于是“平地雷”趙仁賢便将“中條雙枭”的來曆,所學及最常出沒之地詳細告訴了柳志宏,并且在他沉思默記之時,倏然出手制住他穴道,并将手掌貼在他頭頂“百會穴”沉聲說道:“柳小哥兒!老夫與你有緣,并得知你的遭遇;老夫雖無心阻止你報仇之意,但也擔心你往後的安危,因此隻略盡薄力,助你具有些微自衛之力,待會幾你要熟記體内真氣熱流循行路線,并且嘗試自行提氣運行,爾後若有不明之處,可參研老夫所贈小冊内的詳注!你莫心慌紊亂,快平心靜氣,否則将對你我有害。

    ” 突遭異變的柳志宏正驚急欲問之時,已聽老爺爺之言傳人耳内,雖然不明白他言中所指何事?但也心知老爺爺似乎有意幫助自己,于是立即順從的忍下心中驚疑,開始平心靜氣,且依從不斷傳人耳内之言,盤膝跌坐閉目正心。

     隻覺頭頂緊貼的手掌内,有一股如絲熱氣緩緩注入頭内,并且往面部、前胸滲入,逐漸到達小腹。

    然後又往下滲至股間轉人後背,續又上達頭頂回流手掌内,如此循環不止中,隻覺那股熱流所經之處甚為舒爽。

     默默的詳記那股熱氣行經之處,但不到片刻後卻覺熱氣愈來愈強勁快速且逐漸炙熱。

    因此舒适之狀逐漸變得全身不适似乎有什麼蟲在體内遊動似的。

     尚幸“平地雷”趙仁賢早有先見之明不斷的指示他要堅忍不适之狀,平心靜氣熟記并且開始逐一教導他熱氣循行之處的名稱,及如何自行提氣嘗試循行真氣之理。

     柳志宏靈慧無比的詳記老爺爺之言,并且忍耐着那股炙熱之氣流經體内的不适及痛苦,逐漸消失,已将心念全神貫注在提氣循行之功上。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平地雷”趙仁賢已是面浮欣慰之色的緩緩收手,睜開雙目,連連颔首的喃喃低語道:“太令老夫驚異了!這孩子豈止是天資絕佳的上上之材?竟然是百年少見的人中之龍!師門‘天雷心法’自己曆經年餘才完全入悟,但是他……竟然隻憑渡人他體内循行任、督雙脈的真氣,便能舉一反三的自行提氣循行且逐漸循行至三陰、三陽脈,嗯……如此人中之龍若不能收歸本門之下……至少也要留下記名弟子之誼,便是如此了!” 一個時辰後,柳志宏滿面笑意的收功醒來,欣喜的笑叫道:“老爺爺……晚輩……咦? 老爺爺您……” 柳志宏全身神舒氣爽,精神百倍的笑叫之時,卻不見老爺爺身在何處,好奇的四外張望後,竟然人蹤已沓不知柱何處去了?但卻在身前地面蔔放置着一隻小布包及一張字箋,于是急忙取起觀閱隻見上面寫着:孩子!你的身世實令老夫心疼,但也敬重你的堅定毅力及心性,老夫雖無緣将你收歸門下,但也算是略有緣分,因此贈你薄資做為盤纏,另外贈你一冊本門天雷秘笈供你途中研習,除了可益氣養生外,也可強身祛病,但切忌遺失或轉贈他人,來日有緣或可相見,或是有途經金陵時,可至東大街趙府一晤!此外謹祝柳小哥兒能早日尋得雙枭報仇雪恨。

     柳志宏閱畢頓時雙目泛紅,激動的喃喃低語道:“老爺爺!你的大恩大德項輩不敢言謝,隻能銘記在心,改日有緣重逢,但願晚輩能有機會報答,縱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低語時已然解開小布包,隻見内裡有一本小薄冊,乃是一冊手摹小冊“天雷秘籍”内裡除了有“天雷心法”“天雷掌”及“迅雷身法”外,另有詳細注釋可供人悟。

     在“天雷秘笈”之下尚有一些大小銀錠及碎銀,至少也有五十兩之多,另有一隻小玉瓶,瓶上紙箋上寫着“天雷丹”三字并附着小字說明可療傷益